伪装纯情——瓷话/江山不孝
时间:2020-11-16 09:19:42

  这几天又熬夜又喝酒应酬,老林肚子上的肉又添一圈。
  这边的收购流程几乎是以二倍速在进行着,肖仿佛铁打的身体不需要睡眠,两个精英团队也不敢懈怠,日以继夜地核资产,拟协议,对细节。至少半个月的工作量,这才一周时间就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打完电话,老林给沈琅给沈琅发来地址,伦敦金融城的一家酒店,坐落在泰晤士河沿岸。
  地铁过去挺方便,等沈琅拉着行李箱到酒店门口时,已经是伦敦时间九点多。
  伦敦比巴塞罗那要冷得多,晚上室外温度逼近个位数。老林下来接人的时候见沈琅穿着裙子,都替她发冷。
  “你怎么就这么来了?”老林带沈琅进酒店大厅,边绕过金碧辉煌的礼宾堂,迎在电梯旁的白人侍者替他们按开电梯,“等会儿要是感个冒,那事儿就大了。”
  沈琅承认得坦然:“忘记有温差了。”
  她短短一句话,老林补全了整个情境。
  为什么忘记温差了?因为急,急着想见人。
  情趣,情趣。
  肖闻郁的套房在顶层走廊最里,老林那条燕尾服还没试上,给沈琅指了个房间号,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脚下的砖红地毯厚实柔软,沈琅拉着轻便的行李箱来到套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套房门口是一片半弧形的宽敞区域,旁边立着复古落地座钟。她看着黑色镂花的分针移动了两格,眼前深褐色的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开了门。
  “……”
  门廊处的壁灯灯光下,肖闻郁一身黑衬衣西裤,指骨还搭在门把上。他沉落的目光骤然凝在沈琅身上,一时没言语。
  他盯着她的目光有如实质,沈琅松了拉行李箱的手,翻转手腕朝他递过来。
  她手腕上系着条缎带,缠了两圈,末尾还松松地打着结。
  不久前她问助理从礼盒上拿的那条。
  沈琅笑得眸光潋滟:“送礼物。”
  她叹气:“实在有点儿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真的妹有写什么啊啊啊!!没!有!脖!子!以!下!描!写!部!分!再锁我要哭了
  给小天使们发红包,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38章 
  想他。
  走廊深处的壁灯昏黄,衬得套房内打出来的灯色晃眼而明亮。此时肖闻郁整个人都逆着光色,眉眼阴影深邃而沉郁。
  缄默一瞬,沈琅伸过来的手被他牵住了。
  肖闻郁带她进门,又折回身接过她的行李箱拉杆,关门:“什么时候到的?”
  “刚才才到,老林在酒店楼下接了我。”他松了她的手,将行李箱安置在客厅壁炉旁。沈琅笑意盈盈地曲了下指尖,语调却带上些失落,开玩笑问,“我都这么想你了,就不能给我多牵一会儿吗?”
  肖闻郁动作一顿,无声打量她片刻,随即径直向她走来。
  此时沈琅正窝在客厅沙发里,被他撑着扶手笼罩在阴影中。肖闻郁阖敛起眼底的情绪,薄唇蹭过她微凉的脸畔,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沈琅拿捏着气氛,轻了尾音道,“现在有点渴,还有点冷。”
  她笑:“过来一趟好不容易,今晚我出机场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迷路了。”
  听起来楚楚可怜——
  如果忽略仅两小时的飞机航程,和机场地铁直达附近牛津街站点的事实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琅已经习惯向他直言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甚至还会夸大其词那么一点儿。
  露出她天生娇惯的脾性。却不像任性耍脾气。
  像撒娇。
  光影模糊下,肖闻郁被灯色勾勒的下颚线弧度刹那间收紧,一瞬不瞬地看沈琅半晌,撤手起身,进卧室拿了条盖毯出来。
  室内暖气很足,沈琅披了会儿毯子就缓过来了。
  客厅里,大理石岛台上正煮着热茶,肖闻郁倒茶加奶,出声问她:“要加多少糖?”
  沈琅:“三勺。”
  室内弥漫着清甜沁脾的茶香,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满是茶点的银质三层托盘,气氛静谧。沈琅见肖闻郁理完她的行李后,从卧室出来,在办公桌前回完几封邮件,又打了个电话。
  听对话,像是在安排工作行程。
  做完这一切,肖闻郁随手搁下手机,来到沈琅身前,敛眸开口:“还要茶吗?”
  到此为止,他的神色还是矜敛平静的。
  “……不要了,”沈琅吃饱喝足,连尾音都懒得泛软,她边伸手放茶杯,边弯起眼睫接话,“我以为我特意过来看你,你不会反应那么——”
  话音未落,后半句被猝不防逼身过来的肖闻郁蓦然打断了。
  肖闻郁吻过来的力道很重,沈琅半搭着杯沿的手指跟着一蜷,随后被他攥过手腕向上抬起,直截了当地往后压入柔软紧致的丝绒沙发背里。
  修长的指骨挑开那根松垮绑着的缎带,解了封。
  (——————————————————————————————一只小螃蟹————————————————————————————————)
  她在这个逼近凶狠的吻里被打散心率,“冷淡”两个字咽了回去,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肖闻郁没忍,几乎是厮磨着沈琅的唇开口,声音低沉而哑:“再说一遍给我听。”
  他的气息燠热,挨得极近。
  沈琅呼吸着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空气,一口气分几次才狼狈喘完。她对上肖闻郁晦暗垂落的目光,唇殷红湿润:“说什么?”
  “想我。”
  肖闻郁长睫如鸦羽,看她的眼神里情绪浓郁深长,肩臂肌理抻张。此时他的眼角眉梢,喉骨腰脊,每一个曲张或微收的弧度都绷着欲。要命的性感。
  他勾起人来不得了了。沈琅这会儿的心像是浸没进深海里,没办法再捞起来思考。
  沈琅的脉搏心率远远吵过五官六感,顺着话回:“想你。”
  肖闻郁摩挲她手腕的动作猝然停了。
  “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说完,沈琅觉得他这个模样实在勾人,没忍住浪了下,半仰起脸亲了亲肖闻郁的下颚,语调缠绵地轻声补了句:“想见你,想要你。”
  故意的。
  此时沈琅被他压在蓝丝绒沙发里,纤娜的腰陷在绒缎中,栀黄色掐腰裙更衬她肤白细腻。
  像鲜活的梦,跨过千百个难捱的日夜终于来到他眼前,点亮他茫茫长夜里辗转反复的渴望。
  多年欲|念烧成燎原之火,禁锢和理智燃烧殆尽。
  下一刻,沈琅身体一轻,被肖闻郁毫无征兆地俯身抱起。
  卧室没开灯,沈琅几乎是摸着黑被抱了进去。窗帘未合,三扇拼接的弧面落地窗透着伦敦城的霓光灯影,远处亮着广告牌的BBC大楼醒目高立,丽晶街头人潮涌动,城市陌生而热闹。
  房间却昏昧寂静。
  肖闻郁指腹顺着沈琅的腕际往上抚,撑开她因紧张而下意识屈蜷的纤长手指,吻她温软内陷的唇窝。
  他声音很低:“疼了就咬我。”
  也是在这样喧嚣热闹的晚上,也是在陌生颠沛的异国。
  到纽约的第四年,肖闻郁给沈琅打过电话。
  那时候他的酒量远不及现在这么好,他在结束酒宴应酬后回住所,醉得半梦半醒。司机恭敬地送他到门廊处,替他开了灯后离开。
  今晚的酒宴觥筹交错,沙龙座谈会后,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办起舞会。衣香鬓影的交错间,少不了有女人若有似无地挨近他,幽幽的香水味混着醉人酒香,没撩拨起他的情致,却勾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
  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人海灯色中,舞池中央。漂亮得引众人瞩目的少女微垫着脚跳舞,在场众人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赞叹般注视着少女的颦笑舞步,黑色长发随动作自她肩背上的蝴蝶骨顺落,最终收拢于纤细内陷的腰窝处。
  夺目璀璨,有人记了多年。
  酒意上涌间,宴会上每一个向他靠近的女人都像是她,却又都不是她。
  灯火通明的公寓内,一片死寂。肖闻郁向后靠抵在门上,缄声沉默良久,关了灯。
  他在黑暗中仰起脸解下领带,脱了西装外套进客厅。随手将衣物扔在沙发上的那一刻,他摸到了放在内侧口袋里的手机。
  像是一场僵持长久的拉锯。
  那一串数字已经在他心里盘踞多年,像钝刀割肉般的折磨,痛痒难忍,叫嚣引诱他引刀去给自己一个痛快。
  终于,肖闻郁捞回外套,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谙于心的号码。
  沈琅接到陌生电话时,正好从KTV包房里出来透气。
  大学毕业在即,临近分道扬镳的时候,同学聚会愈发频繁。今天这场聚会上喝多的人不少,包房里醉后痛哭流涕的和唱歌跑调的抱在一起,嚎成一片,吵闹倒是次要,难听是真的。
  沈琅只好扯了个理由出来找清净。
  没想到人都出来了,居然接到个莫名的乱码号码,对方听上去也像是喝醉了。
  肖闻郁醉后的声音沉而哑,越洋跨国后传到沈琅耳边,声音失真了一半。
  身后包房里的声音实在太闹,对方说第一遍的时候沈琅没听清,她转过回廊往前走,来到僻静的地方。
  “……什么?”
  对面默然半晌,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喝醉了。”
  声音听着挺年轻,低沉悦耳,如伏特加里冰块碰壁的泠泠声。
  “……”
  相比起包房里那群聒噪醉汉,这位听上去要安静得多。
  沈琅一时半会儿没想回去,闲着也是闲着,难得打算耐性十足地跟这位醉酒人士聊两句:“所以?”
  肖闻郁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中,神色安静,淡声陈述:“想给你打电话。”
  “不是正打着吗。”沈琅调侃了句,语调漫不经心地问,“我这里的人,为担心前途喝醉,为失恋喝醉,你呢?这位——”她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好空了他的名字,继续,“你是为什么喝醉?原来又想打给谁?”
  沈琅没听出来是他。
  也不会想到肖闻郁会给她打电话。
  在老爷子出国的这几年,一直都没回国内,于是沈琅逢年过节打电话过来问候。有时老爷子接到电话,肖闻郁在旁,但两人不曾有过交集。
  对面酒店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肖闻郁眸光幽微,沉寂半晌,回她:“我很想她。”
  沈琅并不在意。她边抬眼看长廊墙壁上挂着的艺术插画,边随口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
  “很特别的人。”
  这样的形容太过俗套,沈琅从别人口中没听过一百句也听过五十句,她把这当成段普通暗恋的倾诉开端,不甚上心地等着下文。
  沈琅的呼吸声平缓轻微,像近在咫尺。肖闻郁敛合起眸,脑海中异常明晰地浮起她看人时的目光。
  骄矜,狎昵,漂亮的眼尾上挑着笑。
  肖闻郁:“她很聪明,和很多聪明人一样,她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中趋利避害,独善其身。”他声音平静,起伏涌动的情绪都被按捺在内里,疏淡继续,“但却不够洒脱,有时会因为自己的恻隐心,帮了不该帮的忙,救了不该救的人。”
  这个爱情故事的开头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顿了顿,沈琅的目光从插画上收回来,忽然心里不轻不重地挠过一丝微妙感。
  这种感觉像似曾熟悉。
  “你说的这个人,聪明但优柔寡断,善良但不够洒脱……”沈琅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权当个童话故事听了,笑问,“那你是希望她够聪明一些,还是更善良一些?”
  这次对方许久都没回。
  沈琅当然没那么好的耐心,她思忖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挂断这个意外的电话,就听男人声音混着酒意,如昆山玉碎般响起:
  “我希望某天她肆无忌惮时,我可以是她的底气。”
  不久后,沈琅出国留学,换了新的手机号。
  再后来,她留学后回国,进入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老爷子重病,肖闻郁接手恒新在美的大部分工作,忙到日夜颠倒。
  再没有发生过像当初那样的通话。
  当初纽约深夜十二点,国内正午十二点。他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她在阳光明媚的白昼下。
  可万物不总是相对相悖,这地球上夜晚在追逐黎明,黎明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将遇到夜晚。
  如今一切都恰如其分地停在了晨昏线上,两者度过漫漫年月,得以相遇重逢。
  卧室内,光色影影绰绰。
  床头的木雕摆饰在昏昧旖旎间不小心被伸手碰落,落在地毯里沉闷的一声响。混着难耐的,低微哭饶的呜咽,纤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已然发皱的床单。
  肖闻郁眼眸一片漆黑郁晦,动作暂缓,低头吻沈琅的眼尾。
  她哭得根本不受控,泛红的眼尾泪痕湿润,微颤的眼睫沾着晶莹的光泽。在微渺光线下,神色缱绻而紧绷。
  肖闻郁的指腹摩挲沈琅下唇,抵开她陷进唇的齿端,低磁的声音含了欲,彻底沉下来:
  “咬我。”
  沈琅泪眼模糊,几乎是顺从地咬了他的手指。
  (————————————————————————————一只小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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