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棺材板压不住了——春风绿
时间:2020-11-18 09:54:09

  他像一头随时准备爆发的雄狮一样,侵略性和攻击性太强了,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要试图挑衅他的霸气。
  宋玉华往后缩了缩脖子,底气不足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萧敬云的身体朝宋玉华斜倾过去,怒色满满道:“亲都亲过了,你还问我想怎么样?”
  “我的目的不够明确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宋玉华自己封住自己的衣襟,担惊受怕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萧敬云看她那怂样,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
  宋玉华:“……”
  “给我看看。”萧敬云再次道,很霸道的语气。
  宋玉华别扭道:“没有什……”
  “是我来还是你自己来。”萧敬云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宋玉华破罐子破摔地掀开被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道:“你看你看,你自己看!”
  萧敬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把头扭过去,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其实他也是今天看见永晨烫伤了才想起来的,当年……那段记忆他都快忘记了。
  可看到她担心永晨的时候,他才想起,曾经的她痛得脸色发白,泪珠一串一串地掉,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萧敬云把帷幔挂起来,然后摆了灯,这才卷着宋玉华左边的裤脚。
  宋玉华的烫伤在膝盖上去一些,疤痕不明显了,不过用手摸上去还能感觉到不同。
  萧敬云道:“我记得当年你被烫到的时候,第一眼看的人是我。”
  宋玉华:“……”
  那是因为当年她第一时间想脱裙子,但是那房间里就他一个是陌生人。
  逼不得已,她忍着疼换了一间房脱的时候,皮都已经烫掉了。
  那件事她记了好久,可后来怎么忘的也不知道了。
  萧敬云见宋玉华不说话,帮她把裤子理好,酸酸地道:“我记得萧泽成给你送了烫伤膏,不是说不会留疤的?”
  宋玉华见他还算知礼,这才勉强道:“后来伤口快好了,去疤痕的药涂上去又红又肿,我就没有涂了。”
  萧敬云又道:“是因为第一次见我比较激动,拎茶壶的时候才会不小心打翻的。”
  宋玉华翻了好大的白眼,无语道:“是太高兴见到想见的那个人,茶壶还没有放稳就想迎上去,所以才被烫伤的。”
  萧敬云气息粗狂道:“活该!”
  “哈哈哈哈……”宋玉华突然笑了起来。
  萧敬云不悦道:“你笑什么?”
  宋玉华道:“你竟然没有自恋地认为,我想见的那个人是你!”
  萧敬云瞪着她道:“我没有自欺欺人的习惯,当年我第一次跟随萧泽成去定国公府,本也不是为了见你。”
  “那时的宋家在朝中举足轻重,太宗子嗣不丰,太子又早早定下。我既然是太子提拔的,少不得要去见见他身边得力的大臣。”
  “那个时候你们的婚事还没有昭告天下,但我身为萧泽成身边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
  宋玉华直白道:“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好蠢。”
  “我身边的嬷嬷焦急地跟我说,快脱裙子,快脱裙子……然后我下意识看向你。”
  “结果你跟个门神一样杵着不动,害得我双脚跳到隔壁房间去脱,裙子脱下来的时候,那层皮都已经被烫掉了。”
  “我整整疼了一个多月,后来伤口还会发痒发红,那种疼我好几年都忘不了。”
  萧敬云沉默了一会,冷着脸道:“那时你才多大?况且你们又还没有成亲,为什么他能看我不能看?”
  宋玉华:“……”
  当时的脑子如果能想这么多?估计她也不会被烫伤了。
  小时候跟谁玩熟悉了,自然是对谁亲近些,遇到危急的情况也会选择信任!
  太宗帝是个有远见的人,所以她和萧泽成几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成亲以后感情也一直很好!
  她不能想萧泽成,那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夫君,十分体贴!
  除了……走得太过匆忙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
  “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你应该也活得挺潇洒的!”宋玉华道,有那么点怀念的味道。
  萧敬云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嘲道:“你说错了,如果他还活着,我早就已经死了。”
  宋玉华不解,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想得那么坏?”
  萧敬云盯着宋玉华,目光里的温度骤然尽失,倏尔间冷戾道:“我说的是事实。”
  “他有心疾,太医断言活不过而立之年。所以早早的他就已经开始部署了,先是让我去军营,说是掌控兵权以后好辅佐他,可最后却又要挟于我,让我只能困守京城。”
  “我手里的兵权除了能震慑朝野,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能干什么?”
  宋玉华“啪啪啪啪”鼓掌!
  萧敬云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
  宋玉华道:“你能干他们所有人想干却不能干也不敢干的事情,你还想怎么样?”
  萧敬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暴躁道:“你懂个屁!!!”
  宋玉华果断闭嘴!
  她当然不懂,不过她也看出来了!
  萧敬云的确有什么把柄在先帝的手上,而这个把柄应该是具有摧毁意义的,所以才让萧敬云觉得自己像困兽,空有一身强劲的攻击力,却只能在笼子里嘶吼咆哮。
  气氛诡异地沉静了一会,片刻后萧敬云主动道:“我今日在正德宫说了很多战场上的事情,永晨很感兴趣。他是你的孩子,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迁就他。但前提是你要对我好,不要动不动就提起那个人。”
  “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都跟你说清楚,但你以为的那个人,绝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他是一位帝王,就一定会有心狠手辣的时候,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一点宋玉华还是很认同的。
  只是萧敬云说的这个对他好,就有点怪怪的了。
  她要怎么对他好?
  轻咳一声,宋玉华裹着被子道:“只要你不要大晚上跑来吓唬我,我们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萧敬云突然一下子挤到床上去,吓得宋玉华都想裹着被子直接滚下床了。
  只是萧敬云在挤上去的那一刻,顺便伸手把某人也死死地摁在床上。
  “不是……不……不是这样的。”宋玉华语无伦次地道,心里可慌了。
  萧敬云一边往被子里面挤,一边道:“我知道,我只是冷而已,快给我暖一暖。”
  宋玉华侧头望着厚颜无耻的萧敬云,心想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结果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萧敬云的大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脸也贴着她的后颈,一副要往死里蹭的样子。
  冰冷的触感来袭,强劲的力道又不容拒绝。宋玉华怂得像只鹌鹑一样,使劲地缩成一团。
  被子里,某人的脚不小心碰到她的。
  “嘶”宋玉华倒吸一口凉气,连脚趾头都开始打颤。
  “太冰了,你不要碰到我。”宋玉华惊呼道,感觉自己碰到一块冰。
  萧敬云往外缩了缩了脚,嘴里却道:“真是娇气。”他说完以后,啄了啄宋玉华的颈窝。
  感觉宋玉华的身体一僵,萧敬云便轻笑道:“我的唇是热的,不冷。”
  他说完以后,像个孩子一样紧贴着宋玉华的背脊,尽可能地跟她贴得再近一些,直到宋玉华的身体都被他推动着往里面挪动,他这才克制住自己的力道。
  睡了一觉,又被萧敬云吓了一跳。宋玉华睁着眼睛看着架子床上雕刻的凤穿牡丹,伸手摸着那些刻纹,一下又一下地来回划动。
  过了一会,萧敬云暖呼呼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别摸了,冷!”
  一室静谧,再无其他。
  宋玉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不过她始终记得萧敬云握住她的手以后,时不时地捏了一下,像个孩子得到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一样。
  心里沉甸甸的,仿佛盛开的玫瑰接不住浇灌的雨露,开始颤颤巍巍,左右摇摆。
  宋玉华愁啊,愁得自己都像是生病了一样。
  秋露给她梳头的时候,她还喃喃自语道:“有白头发了吗?”
  秋露奇怪地望着镜子里美人脸,难以置信道:“主子是太后不错,可主子年华正盛,怎么会有白头发?”
  宋玉华惆怅道:“哀家心累。”
  秋露嘴角微抽,开解道:“太后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出来,奴婢一定想办法为您分忧。”
  宋玉华回头看了一眼秋露那张诚恳的脸,“呵”了一声!
  秋露受到严重的鄙视,脸颊微红,小声地辩解道:“奴婢是笨,可奴婢最忠心啊!”
  宋玉华轻哼道:“哀家真想把你扔出宫去。”
  秋露哀嚎:“主子也太狠心了。”
  ……
  临近年关了,国事越发忙了起来。
  后宫也忙,忙着准备国宴。
  腊月十五,定国公夫人进宫了,一同去的还有徐青昊的母亲,北宁侯的夫人。
  难得母亲和舅母一同进宫,宋玉华显得很高兴。她们一起聚在暖阁里说话,凝霜和秋露在一旁伺候,茶水点心不重样地上。
  定国公夫人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关于摄政王的事情,宋玉华浅淡地谈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不过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还是一唱一和,说了什么女子三从四德?丧夫再嫁受人唾弃?以及叔嫂苟合叫人浸猪笼等等。
  宋玉华越听越觉得心烦,好不容易捱到她们都出宫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凝霜和秋露也听出些不对味的深意,两个人暗搓搓地对视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宋玉华终于明白之前萧敬云跟她宋玉如告密的事情有多严重。
  她有没有做错是一回事,就算她做错了,她也不喜欢这绕弯的指教。
  更何况,她们那些话明理暗理都是指责她会连累家族,会妨碍家族中的年轻小辈婚嫁等等。
  宋玉华越想越气,连晚膳都没有用就歇下了。
  被赶在寝殿外的秋露和凝霜都有几分心疼,连对着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都有些不满起来。
  只听秋露道:“两位夫人也真是的,平白听了几句流言就想苛责太后娘娘,她们也不想一想,若不是太后娘娘撑着,定国公府和北宁侯府会有清静日子过吗?”
  “太后娘娘最是念着娘家人的,可……”
  凝霜打断秋露道:“别说了,你说她们太后娘娘的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秋露还是不甘心,委屈道:“可咱们主子也太受气了。”
  凝霜轻叹道:“我去正德宫说一声吧,明日请皇上过来用早膳。”
  秋露拉着凝霜道:“算了,天太冷了。咱们这个时候还把皇上找来,主子会心疼的。”
  两个人言罢,都有些蔫蔫的,连精神都打不起来了。
  ……
  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进宫的事情萧敬云申时就知道了,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定国公夫人怎么说也是宋玉华的母亲,她若是说了些什么,宋玉华就算不会听从也难免会在意。
  果不其然,当他晚上去慈宁宫的时候,宋玉华就坐在临窗的软塌上,看起来已经等他很久了。
  萧敬云莫名有些紧张,手脚也不太自然起来,走路的时候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宋玉华没空看他的笑话,见他来了便道:“我从未受过此等委屈,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家中的长辈结伴来指教我!”
  萧敬云:“……”完了,果然像他想的那样!
  努力把面部表情撑住,萧敬云道:“你要是觉得不痛快,那就骂我几句好了。”
  宋玉华重重一哼,目光十分冷戾。
  萧敬云凑过去,刚一坐下,宋玉华在他那腰间狠狠一拧。
  “嘶……疼……”萧敬云龇牙咧嘴的,表情极其夸张。
  不够他没让宋玉华放手,就一直忍着。
  宋玉华是下了死力气的,当然知道他疼。
  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因为萧敬云被长辈指指点点?
  凭什么她要受这份憋屈的愤懑!
  心里窝着火,看着萧敬云就来气!
  可她又不能真刀实枪地对着萧敬云一顿乱捅,想来想去,也只有在萧敬云的身上发发火,让他也受一受这份气。
  掐也掐了,拧也拧了,宋玉华还是不痛快。
  她对萧敬云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何时让人说三道四了?”
  “偏偏这一次竟然是母亲和舅母来说,这让我情何以堪?”
  萧敬云在一旁凉凉地道:“你以前的确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但自从你破例提拔了孟秀杰,你就不是了。”
  宋玉华猛地揪住了萧敬云的耳朵,厉声道:“到现在你还要拿孟秀杰说事?”
  萧敬云侧着头,使劲地贴着宋玉华。他是真的疼,不是装的。
  主要是宋玉华猛然动手,他也没有防备,耳朵都快被揪裂了。
  “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萧敬云连忙告饶,他是真的疼。
  宋玉华冷哼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
  “一次又一次,你当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宋玉华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就越用力。
  萧敬云实在是疼得没有办法了,忽然转头就吻住了宋玉华喋喋不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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