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清穿]——蓝色草原
时间:2020-11-20 10:09:24

  施延圭点头:“好,有劳五阿哥费心了。”
  五阿哥不在意道;“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结果,我只是把消息提前告诉你罢了。”
  施延圭只笑笑不说话。可是五阿哥提前把消息告诉他,就让祖父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接下来的朝中变化。
  果不其然,康熙四月十四日,皇上决定采纳施琅奏议,在台湾设立一府三县,并召令命郑克塽来京,将其编入汉军正红旗,封为海澄公。从此,大清再无奉明为正朔的力量。
  五月中旬,宜昌阿、金俊贪污案的结果也终于商议结束。
  “宜昌阿、金俊等多人处以斩监候,道员王永祚处绞监候,禅塔海革职。案内追缴的银两,交与户部,供拨充兵饷用。”五阿哥愤愤道,“这禅塔海不也一样贪污受贿,为何其他人都是死刑,唯他一人仅仅是革职?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收受的贿赂比其他人都小。况且这些年来他没有大功却也无大过,只这件事上犯了迷糊,汗阿玛念他年老多病,家中又有妻儿,所以才只是革了他的职。”胤礽解释道。
  “可是,他可怜,难道那些为国捐躯、家中妻儿却得不到补偿的将士们不可怜吗?同情这样的恶人,就是在挖将士们的血汗啊。”五阿哥还是有些不服气。
  “好了好了,汗阿玛的旨意都已经下了,难道还能改吗?更何况那些将士遗孀的补偿银两也已经发下去了,恶人得到惩治,善人得到回报,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胤礽看着五阿哥愤愤的小模样,笑了一声,“去把你的书拿来,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
  “是。”五阿哥默默走去屋内拿书。
  看着小五离开的背影,胤礽叹了口气,小五这性子,也太过嫉恶如仇了些。这件案子关系甚大,按说汗阿玛应该严办禅塔海才是。可架不住顺治朝的老臣向汗阿玛求情,这些老臣的面子,汗阿玛也不能不顾啊。这世上的事,哪能像小五想的那样黑白分明,有绝对的公正呢?
  “二哥,给你书。”五阿哥默默把书交给胤礽。
  胤礽吩咐道:“背劝学篇吧,背完再写几个大字给我看看。”
  “好,二哥。”五阿哥沉默地完成胤礽交代的任务。
  看着他这嘟着嘴的样子,胤礽就知道自己这个五弟弟又不高兴了。真是的,永远是个孩子,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现在连两岁的小八都会假笑看人脸色了,这个小五,还是这样一副性子。不过,也是因为小五这样,所以他才会更喜欢这个弟弟吧,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在某一天背后放冷箭。
  “好了,就先写到这里吧。小五你好好用功,若是你表现得好,我就帮你去和汗阿玛求情,带你出紫禁城玩,好不好?”看着五阿哥亮起来的眼睛,胤礽摸摸五阿哥的头,“我去看看小六小七他们学得怎么样,先走啦。”
  五阿哥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二哥慢走。”
  在五阿哥软磨硬泡的撒娇攻势和太子胤礽的帮忙求情下,康熙终于同意让五阿哥出紫禁城玩一天。这一日,五阿哥第一次踏出了宫门。
  “阿哥是想要去哪里玩?要不要去和平门外的琉璃厂逛逛,那里有各式各样的书斋,藏书丰富,墨香浓厚。阿哥要不要去?”施延圭建议道。
  五阿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施延圭,难道小爷好不容易出宫就是为了找书看嘛,那我还不如去文渊阁找书呢,出门玩当然是找乐子啊。不过延圭毕竟是自己要好的伴读,还是不要把这些话说出来打击他好了。
  “嗯,还是先去你姑姑家吧,咱们先去看小白,等看完小白,咱们再出去玩。”五阿哥甩着扇子上的坠子。
  “好。”施延圭笑道,吩咐守护他们安全的侍卫,“侍卫大哥,咱们去德胜门的兵部侍郎府。”
  “原来你姑姑家是正黄旗啊。兵部侍郎府,他们家谁是兵部侍郎吗?”满人入关后居于京城,依照所属领旗划分居所,所以五阿哥才如此发问。
  “兵部侍郎是我姻祖父,就是我姑父的阿玛。”施延圭解释道。
  一边守护着两人的侍卫巴图嘲讽道:“你们汉人的讲法真绕,若是我们满人,老人长辈直接叫玛法就好了,哪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叫法。”
  “两族礼仪不同,哪里有高下之分。称呼名份,这是守礼的体现。”施延圭反驳道,“圣人答子路问政,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中必有其道。”
  “哼,就知道耍嘴皮子。你们汉人还不是被我们的铁骑……”侍卫巴图哼哼。
  “够了——”五阿哥大喊,“巴图,你到队伍最后面去。延圭,你别放在心上,巴图他……他不长脑子、有口无心,你,你不要生气。”
  “五阿哥,我没生气,我已经习惯了。前面就是我姑姑家了,阿哥,咱们下车吧。”施延圭率先下车,向五阿哥伸出手。五阿哥借着施延圭手上的力道下了马车。
  “嗯,走吧。”五阿哥握住施延圭的手。其实,延圭还是很不高兴的吧,只是在我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而已。就好像五月太监,明明充满了不甘,但现实却叫他无可奈何,明明是出身世家,如今却只能做个宦者,日日夜夜被囚困在紫禁城那个大牢笼里。
  侍郎府的厅堂里。
  “见过阿哥爷。”施诗向五阿哥行礼。
  “夫人快些起来,您不必多礼。我和延圭是至交好友,您只要把我当自家子侄看待就好。”五阿哥连忙将施诗扶起,“今日我来,只是想看看寄养在您家的小白,不知道方不方便。”
  施诗笑答:“五阿哥的爱犬,此时应该在后花园玩耍,让延圭陪你去看看吧。五阿哥请自便。”
  五阿哥向施诗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夫人了。走吧,延圭。”
  “五阿哥这边走。”施延圭在前面带路。
  “延圭你怎么对你姑姑家这么熟悉啊?”五阿哥笑道。他打算转移话题,让延圭开心一点。
  “因为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住在我姑姑家。”施延圭笑道,“祖父带着父亲和叔叔伯伯出征,而我因为是阿哥的伴读,所以要留在京城的府邸里独自居住。姑姑怜惜我孤苦,就常常把我接来府上小住,所以这侍郎府,可以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了。”
  “这……这样啊,难怪你对这府里这么熟悉。”五阿哥尴尬地笑笑,原来还是他的锅,若不是因为延圭是他的伴读,他之前应该在福建跟家人团聚才是,怎么感觉这话题越聊越糟糕。五阿哥只好全程闭嘴,免得又不小心捅了雷。
  “啊——是小白,小白快过来。”看见熟悉的小伙伴,五阿哥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汪!”小白看到熟悉的主人,也马上跑过来,把五阿哥扑倒在地上。
  “阿哥,您没事吧?”施延圭的声音有些急切。
  “没事没事,这只小家伙能有多少力道。我现在连二哥送我的弓都能拉开了呢,能有多少事。”五阿哥不以为意得摆摆手,“小白,你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啊!”
  “汪汪汪!”小白试图把整个五阿哥都埋进它的毛绒绒里。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五阿哥对着小白一本正经道,熟练地撸着长毛,让小伙伴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声。
  “你是谁——”一个和五阿哥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出现在五阿哥面前。
  “皦如,不得无礼,这是皇上的五阿哥。”施延圭对着皦如严厉道。
  “是,见过五阿哥。”皦如笨拙地行礼。
  “没事,原来你就是延圭的表弟啊,听说你和我年纪相仿,怎么这么小,瘦不拉叽的,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了。”五阿哥逗他。
  “你,你,别以为你是皇子,你就可以欺负人。”皦如对上施延圭的眼睛,依旧倔强,“咱们比力气还不知道谁大谁小呢?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五皇子?”
  “比就比,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你。”看着这个小不点的样儿,胤祺来了兴致,“那你说,比什么?”
  “布库太麻烦了,咱们找张石桌,来掰手腕吧。”皦如狡猾地眨眨眼。
  “好啊。”胤祺立刻答应了。
  “他塔喇·皦如,你不乖乖回书房上课又在花园里捣鼓什么?”一个小姑娘出现在园子里,她看着本应该在紫禁城里的表哥和陌生的少年,立刻行礼,“见过五阿哥。”
  “不必多礼,姑娘快起来。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胤祺看着这张陌生中带着熟悉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胤祺:这个妹妹我曾是见过的。
 
 
第19章 相见
  “人有相似,貌有相同。更况且我母亲和二舅舅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五阿哥您与表哥朝夕相对,已经熟悉了表哥的面容,如今看着臣女觉着熟悉也未尝没有可能。”纯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四阿哥,淡淡地说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好像那个总是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孩,朦朦胧胧,永远看不清面孔。
  五阿哥急忙想要解释,施延圭却拦在五阿哥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阿哥,是时候该用午膳了,咱们去小花厅用膳吧。”
  “可……可是,”可是我还没有问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胤祺看着那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一阵阵抽痛。
  “那好,那好吧。”五阿哥无奈,延圭好像误会了,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一般防备。
  “阿哥——阿哥——五阿哥——”施延圭在五阿哥耳边小声喊。
  五阿哥回神:“延圭,你有什么事吗?”
  “五阿哥,小花厅在这边,跟着草民往这边走吧。”施延圭指着和女孩离去方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
  “啊,哦,那好。”五阿哥木木愣愣地跟着施延圭走。后边的小皦如见他们一个个都不理自己,连忙跟到了自家表哥后面。
  “喂,五阿哥,那咱们之后还比不比?”皦如在后面喊道。
  五阿哥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转过头看着这个小不点,想到他是那个女孩的弟弟,心里便多了几分柔软:“比啊,当然要比,等用过午膳我就和你比好不好?”
  “哼,那你记得说话算数哦,不许赖皮,谁赖皮谁就是雪球。”皦如做了个鬼脸,这个五阿哥坏得很,刚才竟然一直盯着他姐姐看,太没有礼貌了,他一定要赢。
  “雪球是谁?”五阿哥疑惑道。
  “就是它啊,”皦如指着在一旁跟着来回跑动的小白,“我姐姐取的名字,好听吧。当初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竟然给这么可爱的雪球取了一个叫小白的名字,一点文化素养也没有。”
  “小白,很……很难听吗?”五阿哥有些结巴,没有吧,他觉得还可以吧,白毛狗不就应该叫小白嘛。
  “五阿哥,您难道不觉得小白这名字很小白吗?”皦如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五阿哥取得名,但是他偏要说,气死他。
  “这,这样嘛,呵,呵。雪球确实比小白好听啊,”五阿哥尴尬地笑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小不点,刚才进园子时我看见有几棵树,上面的花红似火,我还没在御花园里见过呢,那是什么花?”那花给他好熟悉的感觉,好像那个人就独爱那种热烈而又繁盛的花。
  “不许叫我小不点,”皦如生气了,“亏您还是个皇阿哥呢,连刺桐花都不知道。”
  “皦如不得无礼。五阿哥,表弟年幼,还望您见谅。”施延圭连忙赔罪。
  “没事没事,小孩子的话,我又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你我二人好似兄弟,我自然也把他当弟弟看待。”五阿哥摆摆手,“延圭你说说这刺桐的来历吧,我还真是不大了解。”
  “早在南朝,泉州府便有刺桐城之称。刺桐花红若愈燃,寓意着红红火火,吉祥富贵,是以泉州府的人都爱在家中种植,以便把福气揽回家,”施延圭解释道,“我姑姑偏爱‘初见枝头万绿浓,忽惊火军欲烧空’这一句诗,所以特意托人从泉州带了苗木来,种植在家中。”
  “原来是这样。‘赤帝常闻海上游,三千幢盖拥炎州。今来树似离宫色,红翠斜欹十二楼。’应该说的就是此花。”五阿哥叹道,“只是不知为何,这花明明开得这般热烈,却总给我一丝悲凉之感,恍若倏忽之间有人便要乘风归去似的。”
  施延圭笑道:“没想到五阿哥您竟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小花厅到了,阿哥来尝尝这府上的菜是否合您胃口吧。”又是这样,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五阿哥的观点总和小茹的相近,难道这世间真有心有灵犀之说吗?
  “这是稻米吧,颜色倒是好看,怎么里面还煮了肉?”五阿哥有些好奇,“这午膳主食就吃这个吗?”
  “今日您来,所以特意为您准备了泉州的特色菜。您指的这一样是咸饭,也算是泉州的特色了。您看这瓮分成五等,按序分别是南瓜咸饭、萝卜咸饭、芥菜咸饭、芋头咸饭、五花肉咸饭。”施延圭笑道,“您想尝尝哪一种,让下人帮您盛就好。”
  “那我要五花肉咸饭。”五阿哥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小碗饭,用勺子舀起一口放入嘴中,“清凉爽口,咸而不腻,这个时节吃,倒是正好。”
  时下正是五月,天气已经渐渐燥热起来,吃着这咸饭,却让人胃口大增。
  “五阿哥不妨再尝尝这个,这是石花膏,材料是生长在海峡低潮带礁石上的一种海藻,加之熬制过滤,再加以红豆沙、芋泥和蜂蜜混合,更是美味不过。”施延圭介绍道,“作为饭前小食,最是开胃。”
  这石花膏看着晶莹剔透,纯净无暇,好似水晶一般。五阿哥原不过以为这就是和木薯粉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此物脆而嫩,不似木薯羹一样软绵,更是添了一份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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