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双纯净如琉璃般的眼眸注视下，秦暖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后，才有些懊恼不已。
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人是圣人吗？
聂泽离去后，郝佳佳遵循诺言给她讲解化学的错题，一题一题大大咧咧地讲完之后，她又悄摸摸地凑在秦暖的耳边，小声八卦，“你跟聂泽是什么关系呀？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很熟！可是平时也没见你们说话啊？”
秦暖看她那副小老鼠般鬼祟又好奇的样子，于是决定满足她的好奇心，同样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回：“……普通朋友关系。”
“嘁！没劲！”郝佳佳一脸失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后桌的钱程莫要了她其余的试卷，然后在午休之后，将几页A4纸递给她。
上面详细分析了秦暖每道错题的正确思路、以及涉及的知识点、甚至将出题人的思路推测也附在后面，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
“……这对我很有帮助！谢谢你！”秦暖只看了几眼，就察觉到这份分析的价值，不由十分惊喜。
“这个很花精力吧？”她犹豫了下，问，“你喜欢吃蛋糕吗？我明天做了带给你？就当是谢礼了。”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品。而且这个对我来说很简单。”钱程莫摇了摇头，脸色很平静、甚至可以形容为冷淡。
“好吧，那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秦暖见状，反倒因对方的冷漠松了口气。毕竟原主的样貌太出色，在男生之中很受欢迎，她还担心钱程莫也是……现在看来只是单纯的人很好。
“我也要吃蛋糕！”作为同桌的郝佳佳也听到了刚才秦暖的话，在心底为秦暖的多才多艺打call!
“人家钱程莫做了这么多都没要吃的，单独给你也不太好吧。”秦暖想了想说，“明天中午一起去食堂好吗？我请。”
“好吧！”郝佳佳也很好说话。
“钱程莫？一起去吗？”秦暖回头邀请道。
“不用了。我会不习惯的。”钱程莫再次拒绝。
秦暖彻底放下心来。她觉得钱程莫这个人挺不错的，对她也没那方面的意思，以后说不定可以慢慢相处成为朋友。
郝佳佳倒是有些幽怨地回头看了眼对方。
你这么高风亮节不求回报，会显得我很贪心耶！
巧合的是，就在这一刻眼镜男摘下了眼镜，拿出眼镜布开始擦拭。
郝佳佳看着对方刘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不由打了个冷颤，立刻心有余悸地转回了脑袋。
之后的日子，秦暖彻底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
因为之前月考失利的事，所有人都对她的举动十分理解。
只有秦妈因为担心女儿的身体而给她疯狂加餐。
以至于到了期中的时候，秦暖整个人还胖了两斤。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班级墙上张贴的排名榜又换了一张。
这一次秦暖还没上前查看自己的成绩，就先听到一阵惊呼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快递因为利奇马的原因在仓库被水淹了……我说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到_(:з」∠)_
改动了一下文案，有没有比以前好一点？
☆、第七章
鲜亮的榜单上勾勒出刻板的数字，但在秦暖眼中却是如此的美丽。
“哇，班里排第十一耶。”郝佳佳凑在她旁边，也跟着看了一眼，笑嘻嘻地拍了拍秦暖的肩，“差一点就可以排进前十了，不错不错！”
秦暖微微点头，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知识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而眼前的反馈证明了她这段时间没有虚度。
“佳佳，也要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秦暖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同桌，眼神很柔和。郝佳佳在自己擅长的学科毫不吝惜地主动提供一对一答疑，节省了她不少时间。
原主以前在班级里就不受女生欢迎，双方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秦暖原本也以为郝佳佳会对自己保持距离，但没想到的是，她非常热情，甚至热情得都有些过度了……
“这有啥！我们这叫互惠互利！”女孩露出一抹二哈般的笑容，想到这些天秦暖天天给她带来家里做的小蛋糕，就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和充实。
这时，秦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默默退出人群，不由心中一动，叫出了声：“梁玉。”
“干嘛？”这种时刻难得想要隐形的梁玉顿时有点炸毛，不耐烦地斜眼瞥她。她这次考得不上不下，和以前相比没什么起伏。上次还能压一下秦暖，这次立刻就被反过来日了，心里正不痛快呢。
“你的物理和化学这次好像退步了，我倒是有点心得，需要我为你讲解一番吗？”秦暖微微一笑，眼中似有微光，如同晨星的碎片，端的动人。
她不喜欢主动挑衅，不过对梁玉这种先伸爪子的，在顺手而为的时候打击一两下，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一点。
梁玉上次说的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话，这次被秦暖全部还了回来。
梁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瞪了眼秦暖，又看了看周围围观中的同学，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气得声音都发颤了：“不、需、要！！”
“这么大声干嘛？这种时候不要太考虑面子啊！”郝佳佳在一旁撇了撇嘴，“如果你觉得我们秦暖的成绩不够有说服力的话，那加我一个？二对一专属指导哦？”
这家伙从那天梁玉来找茬顺带堵了她的座位之后就横竖看梁玉不顺眼，这下立刻帮着秦暖在人家心口上捅刀。
“你们别得寸进尺！”梁玉脸上全是怒容，艳丽漂亮的脸蛋气得有些扭曲了，如果说秦暖之前只是小小的挑衅和报复，郝佳佳显然是更进一步惹毛了她。
“这话说的，我们只是想帮忙啊~”郝佳佳一脸无辜。
梁玉咬了咬牙，猛地上前一步，几乎和郝佳佳脸顶着脸：“你、算哪根……”
“好了，停一下。”紧张的气氛中突兀地加入一道男声，温润的声线一下子缓和了众人紧绷的情绪。
秦暖拉着郝佳佳让后退了退，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让开一条道，聂泽从那里走了进来。
“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是说要给梁玉同学讲题是吧？”聂泽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好事，也加我一个吧，可以吗？”
对着郝佳佳宛如恶犬般凶狠的梁玉，在面对聂泽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时，一下子就僵了，呐呐地后退一步。
“其实刚才我也想说了！帮助梁玉同学讲题的话，我也可以的！”
“我也是！”
……
有聂泽带头，一众男生们又都开始起哄附和，一时间班级里充满和谐友爱的气氛。
“我们走吧。”秦暖眼神微妙地扫了眼人群中的聂泽，拉着郝佳佳回到座位。
“哇，聂泽简直是万能救火器，连梁玉那种母老虎的火焰都可以轻松扑灭。”回到座位之后，郝佳佳也忍不住调侃起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就梁玉之前两次碰到聂泽时的表现，太明显了。说她不喜欢聂泽都没人信。
秦暖点了点头：“你下次别那么冲动。梁玉不是好欺负的，不能过度撩拨。”
“我知道啦。”郝佳佳悻悻地说。她怎么知道那个梁玉承受能力那么弱，随便说两句就发疯啦？
这时，钱程莫从教室外走了进来，目光在墙上的学生名单上扫了一圈，神色平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呦，第一名？蝉联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无聊透了？”郝佳佳转头调侃了一下他。
“佳佳，你安静一会吧……”秦暖无语地看着郝佳佳，她这是怎么了？到处挑衅作死，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哼唧。”郝佳佳不满地扭过头，上次被摘下眼镜的某眼镜男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郝佳佳深深引以为耻。她观察了好几天，确认钱程莫这家伙就是个普通的、没存在感的男生而已，凭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啊！
“这次考得不错，再接再厉。”钱程莫也没理莫名其妙发疯的某只二哈，推了推眼镜，对同样回过头的秦暖说。
“恩，也要谢谢你的帮助。”秦暖对他点点头。钱程莫之前给她列的知识点、还有解题思路都非常实用。
“不客气，等下午试卷发下来之后，我可以再帮你看看。”钱程莫说。
“好的，麻烦你了。”秦暖的语气非常有礼貌、带着一丝尊敬。
这是对知识的尊敬、也对学神应有的敬畏。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同学的时候，秦暖越来越有自己在面对一个老师的错觉……
“诶，秦暖。你接下来该不会还像这段时间一样拼命学习吧？”郝佳佳无聊地说，“劳逸结合比较好哦，你这样小心身体吃不消。”
“你说的也有道理。”秦暖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这段时间她每天在房间里学习到很迟，担心的秦妈提供了无数夜宵、甜品、补品……
她要是再不放缓学习的节奏，可能身体真的会‘吃’不消。
“就是啊！”郝佳佳一脸兴奋，“那今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好啊。”秦暖想了想，就答应了。
她从穿书到现在，好像还没出去逛过呢。想起来还挺可悲的。
难得有算的上朋友的女孩子邀请去逛街，想必会是个不错的体验吧。
然而真等到了放学，两人却未能如愿出行。
梁玉拦在了她们前方的路上，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秦暖。
“你跟我过来一下，有事情要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是空调开太久了吗？鼻子痒痒的，一直在打喷嚏。
☆、第八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放学别走？
教学楼外，秦暖站在高楼的阴影之中，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无语。
“梁玉，你不会是因为早上被秦暖落了面子来找茬的吧？”一同被拦下的郝佳佳看了看身形纤弱的自家同桌，又看了看后面还跟了两跟班、神色阴沉的梁玉，立刻昂首挺胸地挡在了自家小伙伴前面。
“和你无关啊！你这个人真的很烦。”梁玉一脸厌弃地瞟了眼郝佳佳，对身后的两个跟班挥了挥手，“把她拉到外面去，别让她碍事！”
“喂！梁玉你个XXX！有种的来一对一单挑啊！你给我^#@#@”
不消片刻，郝佳佳的身影就从秦暖的面前被拖走。
“放心，我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梁玉双手抱肩，微抬下巴，眼神尖锐地看着秦暖。
“我知道。你快点问，我们等会还要去逛街。”秦暖从天空收回视线，平静地看着她。
她倒不是对梁玉有多信任，而是折合学校的校风非常严明，教学楼角落的位置也算不上隐蔽，梁玉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这种公开场合动手。
“哼，你那眼神真是讨厌。”梁玉撇了撇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暖变了，变得只在意所谓的学习，不在意男生们心中的‘女神’形象、不在意在班级里的地位、甚至不在意……那个人。
“你和聂泽分手了？”她冷不丁问了一句。
秦暖的眼眸微微睁大，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苦笑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在一起？”
原主不是和聂泽谈的地下恋爱吗？在学校范围内从来不会有逾越的互动，现在怎么感觉是个人都知道了？
“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人。我当初一眼就看出来了。”梁玉冷哼一声。
两人眼神的对视、无意间的小动作、相似的书包挂饰……
当你过于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揣摩出很多东西。
“嗯，分手了。”秦暖的怔愣也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面对梁玉的疑惑，也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他甩了你？”梁玉终于从当事人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一时间竟有种得偿所愿的恍惚感。
“怎么可能？”秦暖忍不住笑了一下，“是我主动提的。”
“为什么！你凭什么甩了他！”梁玉的神色转怒。
“因为谈恋爱影响我学习。”秦暖将她变幻的神色收入眼底，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你、认真的？”梁玉抽了抽嘴角，猛地凑近，恶狠狠地盯着秦暖的双眼，试图从她的眼角眉梢找出一丝动摇。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秦暖认真地回视她。
“太假了……！”梁玉鄙视地看着她，心下又气又妒。
在学生时代，为了学习而拒绝恋情。这是再正经不过的理由，但也是最无趣不过的理由。
无趣到心智正常的学生都不会心甘情愿这么做。
而那些不正常的，往往被统称为书呆子。
然而就是眼前这个书呆子，得到了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那个人后，又毫无留恋地舍弃了他。
梁玉觉得自己明明应该要为他们的分手而高兴的，但现在却气得身体颤抖，眼睛死死瞪着对面那一脸平静的少女。
“如果你要打我一巴掌的话，”秦暖眨了眨眼，看着对面有些情绪失控的梁玉，觉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对方，“我会还给你两巴掌。”
反正对方的两个跟班也不在身边，一对一的话，秦暖不觉得自己会输。
就是到时候两个女人撕起来的样子可能会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梁玉听了更气了……深呼吸十几下，努力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冷冷来了一句：“秦暖，你肯定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