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啊。”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唤回灶门炭治郎的思绪:“比我想的要早一点。”
他又向灶门炭治郎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锖兔和真菰,他们都是我教的孩子,也是你的师兄师姐。”
“至于这一位……”
鳞泷左近次看向黑发青年,语气里染上了几分迟疑,像是不确定该如何介绍为好。
黑发青年便在此时接过话来:“我的名字叫酸浆,是你师兄师姐的朋友。”
灶门炭治郎到现在其实还是一头雾水,尤其是这三个人还一个比一个闻起来要奇怪。他的师兄师姐身上的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而那个自称为“酸浆”的青年身上则是浓郁的草药气味,就像是有意在遮掩什么味道一样。不过在介绍过后,他还是非常礼貌的向他们问了声好。
鳞泷左近次说,他之后的训练会由他的两位师兄和师姐陪练。
从哪天之后,灶门炭治郎感觉地狱的大门向他打开了——他本以为鳞泷先生已经够严格了,直到他遇到了锖兔。
后来的好一段时间,他没有再见那个过黑发青年,但锖兔和真菰却是每天清晨准时出现,来训练他的各种能力——挥刀的姿势速度,面对突袭的反应能力,还有耐力持久力,乃至后来的呼吸法等等。
锖兔对他是真的严厉。不仅训练他的时候严厉,骂他的时候也很严厉,多次把他弄得差点儿怀疑人生。但他的剑术却令他极其佩服,每一招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对于的动作。灶门炭治郎真的十分钦佩他。
而相比较锖兔而言,他的师姐真菰就要温柔很多了。她会很耐心的指出他不足的地方,会笑着鼓励他并给予他信任。而且她那副比起少女更接近小女孩的样子,让身为家里长男的灶门炭治郎觉得非常亲近,会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妹妹。
为家人报仇雪恨以及要帮妹妹重新变回成人的信念支撑着灶门炭治郎,在如此高压力下的训练中支撑了下来。身体也一次次在极限中突破瓶颈达到另一个高度,进步更是神速。
时间就这么在点滴的积累中悄无声息的流过,转眼便进入了深秋。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山林间被秋意染黄的树叶,给飘落下来的阳光增上了一层暖色。灶门炭治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名叫酸浆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带来了一个束着高马尾气质不凡的男性剑士。
“之后,就由他来教授你剑术。”
“诶?”
灶门炭治郎懵了:“可鳞泷先生……”
黑发青年说:“放心,这也是鳞泷先生的想法。”
然后,黑发青年很快就告辞离开了,走得还挺急的。
老实说,灶门炭治郎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他不知道为何他能够这么幸运,鳞泷先生教会了他斩鬼的剑技,锖兔和真菰陪他一起训练,让他能够将学习的东西真正用身体记住。现如今,又有一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剑士,来教导他别的剑技。
“不用想太多。”
左额有着红色斑纹的剑士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安抚意味:“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教授你剑技也是我应该做的。”
“……您是我父亲的朋友?”
继国缘一确信:“是的。”
要知道他来这里之前,还和灶门炭十郎聊过天呢,还向他请教了一下育儿经验——继国缘一总觉得自家的孩子性格太安静了一些,小孩子嘛,还是要向灶门炭十郎家的那几个男孩子一样,活泼一点比较好。
性格一点也不活泼的继国缘一如此期盼着。
而已经几百岁了只是因为在地狱生长缓慢所以看起来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的三子:“……”父亲,您真的太难为我了。
并不知道继国缘一是在自己父亲去世后才和他成为了朋友的灶门炭治郎,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说谎的味道,而且面对这么一个他一接近就感觉到了温暖的人,他潜意识就不愿意去怀疑。
然后,他问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对于这个问题,继国缘一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十六强行把他的耳饰丢给了三子,然后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我知道你不会说谎,但锖兔和真菰才死没多久认识的人也不多,回去后用真实身份也就算了。你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有名的人就别给我凑这个热闹了。外形不改变也没关系,但至少给我取一个假名吧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我可以给你建议啊,你看要不我叫酸浆你就叫灯笼草怎么样……”
对于说谎经验为负的继国缘一:“……”
回过神来,看着灶门炭治郎那双充满了信任的澄澈而干净的眼睛,继国缘一艰难开口:“……我只是一个责任使然的斩鬼剑士罢了。”
“至于名字……不足挂齿。”
灶门炭治郎:“……??”
作者有话要说:
在鳞泷和锖兔和真菰带着炭炭集训的时候。
富冈义勇默默裹紧了自己的羽织,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水呼组的)排挤。
【今天迫害义勇了吗】
【迫害了】
*
PS:之前忘记提了,其实本文最大的bug是缘一现在的样子,不是老了之后的样子(纯属作者私心啊哈哈哈哈),你们就当缘一时究极生物死了之后的鬼魂也是鼎盛时期的样子吧(虽然缘一什么时候都在鼎盛时期,嗐)
第20章 日之呼吸
前额有暗红斑纹的剑士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想透露自己的名字。灶门炭治郎猜测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否则也不会在拐着弯儿拒绝了他的问题之后,露出那样略显愧色的表情。
看着他的表情,灶门炭治郎都有些后悔提出那个问题了,尽管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礼貌性提问而已。
于是他有意引开话题:“先生,我们今天学什么?”
“……学一种你已经见过的剑技。”
继国缘一回忆起他从灶门炭治郎那里所知道的一些信息。
灶门炭十郎的祖先是灶门炭吉,他也是继国缘一的朋友。继国缘一曾在灶门炭吉的面前展示过日之呼吸的十二式剑技,那个热心善良的青年说他愿意帮他将他的剑技同他的耳饰一起一直传承下去。
……如今看来,他真的做到了。而这也成为了他为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继国缘一很感激灶门炭吉,所以面对他的后辈,这个和灶门炭吉长相十分类似的少年,他下意识就觉得心底暖暖的,如深潭一样没有波澜的平静眉眼下藏着无尽的温柔。
灶门炭治郎则是不解:“我已经见过的剑技?”
“是的。你的父亲应该给你展示过吧,火之神神乐。”
火之神神乐?
灶门炭治郎:“我确实看过……但那不是一种神乐舞吗?”
继国缘一摇摇头:“那是日之呼吸的十二式剑技,也是我所用的剑技。”
他慢慢拔|出自己的佩刀,刀刃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反射出银白的雪色,看上去竟是比阳光还要再耀眼闪亮几分:“来,我再舞给你看一遍。”
灶门炭治郎是看过自己的父亲跳过火之神神乐。每年新年伊始,他的父亲就会跳起神乐舞,来保佑他们一家避免灾祸和伤病。他的父亲最后一次跳起神乐舞的时候,已经大限将至。
那个被疾病缠身的男人满脸病容,瘦削的身材几乎能看到骨头的轮廓,更是将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出了空荡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父亲,拿起跳神乐舞的工具之后,可以在寒冷的冬天舞蹈很长的时间。
当时,灶门炭治郎只当火之神神乐是神乐舞的一种而已,看他父亲起舞的时候也只惊叹过那动作的优美。不过火之神神乐的舞蹈动作不似平常舞蹈的纤细柔美,起手挥舞的动作皆干净利落,半点也没有拖泥带水,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力量。
如今想来,这些他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怪异之处,或许恰恰证明了火之神神乐其实并非是神乐舞的一种,而是日之呼吸的十二式剑技。而曾经在他眼中美丽耀眼如星辰的父亲的舞姿,同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位先生比起来,就仿佛是米粒之光遇到了日月之辉。
灶门炭治郎无意贬低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坦然陈述事实而已。挥动刀剑表演剑技的剑士,挥刀时带起了比烈日还要夺目的光芒,足以让人下意识摒弃呼吸,唯恐惊扰这下凡的神人。
灶门炭治郎怔怔的看着继国缘一舞剑,仿佛是在欣赏太阳。
太阳蕴藏着毋庸置疑的强大力量,它是如此的耀眼强大,瑰丽壮观。但同时,它也是极为温柔且包容的。它的光芒很耀眼,却不会夺取天地万物的颜色,反而赐予其更加明媚的色彩;它的温度很灼热,却不会轻易灼伤世间万物,只让其感觉温暖;它的距离很遥远,却一直默默守护着人世间,驱散一切的阴暗晦涩,魑魅魍魉。
而如今在他面前展示着日之呼吸的剑士,就像是太阳一样。
整个剑技完成的过程就如日出那般绚烂,一轮圆日划破了整片苍穹的晦暗,刹那间便倾泄下万丈光芒。而当剑士最后一个剑技完成之时,并非日落之寂寂,而是赤日当空,晴空万丈。
真美啊……
灶门炭治郎这般想着,也这般说了。
性格直爽的少年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在欣赏完如此华丽的剑技之后,一整张脸都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睛也仿佛会发光一样亮晶晶的,看向已经收好刀的继国缘一,满腹的赞美之语都化成了几句简单的:“好厉害的剑技!”
灶门炭治郎觉得自己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此时堪称震撼的心情,只能一遍遍的重复道:“真的很厉害!”
“每一招都是!”
“真的!虽然这十二式剑技之前我也看我父亲舞过,但您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少年情感真挚情绪饱满的话语猝不及防的闯进他的耳朵,继国缘一愣了一下,条件反射性抬眸向灶门炭治郎看去,就看到少年明媚灿烂的笑颜,眼中的钦佩神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微微低下头去,避开了灶门炭治郎的视线。
不远处,刚刚从继国缘一所展示的日之呼吸的十二式剑技中回过神来的真菰,因为角度的原因,注意到了那个低着头的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男人的脸颊上,稍稍晕开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真菰眨了一下眼睛,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没忍住翘起了嘴角,对身边的锖兔轻声道:“缘一先生,脸红了。”
锖兔“啊”了一声,合理猜测:“缘一先生应该是在害羞吧,不过真没想到,他这样的男人面对夸赞也会害羞。”
锖兔觉得像继国缘一这样的真男人,从小到大听到的赞美和夸奖一定很多才是,理论上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少年的赞美而害羞到低下头去。
不过他也只是稍微有点疑惑,没有仔细去深究这一点。更不会想到继国缘一的一生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诚然,他拥有着能够斩杀鬼之始祖的能力,但也正因为这份力量,他背上了更大的责任。甚至在他的兄长成为鬼,而他自己让鬼舞辻无惨逃走之后成为了众矢之的,被很多人所指责。
锖兔不知道的是,上一个因为他的剑技如此赞美过继国缘一的人,是灶门炭治郎的祖先灶门炭吉和他的妻子。至于下了地狱之后,十六倒是有给他发几幅“年度最佳任劳任怨的狱卒”之类的锦旗。但如此纯粹的赞美之声,除了从自己的妻子那儿,他却是没怎么再听到了。
真菰也不知道这些,不过她并不觉得继国缘一会因为夸赞而害羞有什么问题。
“这挺好的。”真菰小声说,“很可爱。”
锖兔闻言,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因为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而转了一个方向:“……缘一先生的脸好像更红了?”
真菰:“……啊,好像是的。”
锖兔若有所思:“他应该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吧,比如你夸他可爱?”
真菰:“请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锖兔。”
饶了本性单纯的缘一先生吧。
“这有什么?”锖兔不解,“就算被夸可爱,他也是个真男人。”
真菰:“……”
你再说下去,你口中的真男人就要落荒而逃了,锖兔。
作者有话要说:
早在上个星期,看到最新话缘一被夸会害羞的低头的时候,我就想往死里夸他了!!
他也太可爱了吧呜呜呜
没有人能抵挡炭炭小天使的夸奖和真诚眼神,缘一更不行。
第21章 是兄弟呀
在继国缘一和灶门炭治郎相处得日渐融洽的时候,接手了继国缘一工作的十六在地狱愁得快要掉头发。
果然,一个人打两份工还是有点烦的。
主要是继国缘一的工作量比十六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做到每天按时完成这么多工作,还一脸云淡风轻毫无压力的模样,让她看见之后忍不住再多分给他一点工作——谁让继国缘一的工作质量是真的好,交给他的工作十六基本都不用再怎么操心了。然后就这么一点点累加,以至于如今十六接手了他的工作之后,一下子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尤其是她自己本来要处理的事情就不少。
在地狱待了这么久,十六第一次体会到了疲倦是什么滋味的。
她错了,她以为她现在一个人打两份工的工作量,没有之前她工作到几乎快要走火入魔时那个阶段来得多。如今看来,那个时候的鬼灯也没有太过于压榨她这个非常好用的永动机一样的劳动力啊。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当初她没有记忆,给地狱打工就是她所能找到的活着的意义,所以能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可如今不一样了,除了工作之外,她还有了别的需要操心的事情。比如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能够下地狱被她迫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