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后,她成了仙女——山栀子
时间:2020-11-27 08:53:30

  叶霄和程汀真的很吵,一打起游戏来话就特别多,却也是他们的这些声音,填满了这偌大的客厅。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叶霄直接点了一大堆的外卖。
  也许是见傅沉莲那张脸庞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不耐的神情,所以叶霄和程汀的胆子就变得更大了一些,在饭桌上吹牛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赢秋喝了一点叶霄带来的酒,明明是绯红的色泽,可她喝下去才发现那酒实则很烈,甚至还有些割喉,她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眼圈也红了。
  看起来就好像哭过似的。
  傅沉莲忙递给她一杯水,又低声说,“我说过这酒不适合你……”
  “想试试嘛……”
  赢秋咳嗽了好一阵儿,又喝了他递过来的水,才缓过来。
  她只喝了一小口,就再不肯喝,但坐在她身旁的钟晴却连着喝了好几杯,赢秋看她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还有点惊讶。
  后来这餐桌上醉倒一片,赢秋只喝了一点点,倒也没有醉,只是时间太晚,她有点困了。
  刚打了个哈欠,正要去看傅沉莲在卧室里做什么,可她才一站起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然后她就见钟晴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还在喊痛。
  赢秋只见火红如云一般毛茸茸的尾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二,三……九,九??
  九条尾巴?!!
  赢秋的一双眼睛瞪大,她盯着钟晴的屁股,却又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晃了晃,同时就有淡色的光闪过,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倒在桌前。
  傅沉莲刚给盛湘月打了电话,走出来时,就正好看到钟晴抱着自己的九条尾巴愣愣地站在那儿,而赢秋却已经倒在桌前,不省人事。
  “君,君上……”
  钟晴对上他那双看不出多少情绪的眼睛时,就吓得抱紧了自己所有的尾巴,哭丧着一张脸,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赢秋:QAQ我想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小圆脸的屁股会长那么多条尾巴啊啊啊啊???!!!
  钟晴:QAQ我想我完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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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扶风兰草(有修改)
  赢秋在梦里都觉得自己好像被火红色的毛绒尾巴给包围了。
  甚至有尾巴直接缠在她的脖颈, 越缠越紧。
  赢秋从梦里惊醒,清凌明净的天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进来,晃了她的眼睛,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
  赢秋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傅沉莲的家里。
  掀开被子下了床,赢秋打开门走出去,就看见傅沉莲挽着衣袖,站在流理台那边, 正在切水果。
  这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散了大片的光影, 他穿着浅色的衣衫站在略显炽盛的光线里,周身都好似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的侧脸冷白无暇, 半垂着眼时, 纤长的睫羽便在眼下投下浅淡的影。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犹带水泽, 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泛粉。
  “阿秋。”他抬眼见她, 就弯起眼睛, 那张面庞上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温柔的神情, “过来。”
  赢秋稍稍有些晃神,但在听见他的声音时,她就立刻走了过去。
  “你怎么把我给你包扎的纱布拆了啊?你还沾水……”赢秋捧起他的手, 却发现昨天早上看起来还很狰狞的伤口现在竟然已经结痂成几道细痕。
  她一愣, 抬头望他。
  “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傅沉莲低声说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沾水啊……”赢秋小声嘟囔。
  “知道了。”傅沉莲擦干上的水渍, 又对她说道:
  “你房间里也有洗手间, 里面的架子上摆了洗漱要用的东西。”
  赢秋“嗯”了一声,转身又走了回去。
  当她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就发现床上已经有了一件浅色的宽松毛衣, 一条灯芯绒的长裤,还有一件毛呢大衣。
  赢秋换好了衣服,走到客厅时,就看见那张长方木桌上摆着一个风炉,风炉里燃着淡金色的火焰,上头的茶壶里早已有浅淡的烟雾缭绕而出,氤氲出的茶香味道,几乎盈满室内。
  “喝水。”傅沉莲走到她的面前,把手里的那杯温水递给她。
  赢秋接过来,喝了几口。
  “吃饭。”傅沉莲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后又将流理台上的盘子端过来,放到她的眼前。
  他今天做的是西式早餐,用全麦厚吐司加芝士火腿片,再搭配奶酪果酱和切好的草莓、小番茄,摆盘也摆得很精致漂亮。
  他放了一杯热牛奶在她的手边,自己却走到另一边的那张长方木桌那儿,将上头的茶壶取下来。
  赢秋手里握着叉子,偏头看着他端了一杯热茶,又走到那只玉鼎旁去看那里头的三只胖鱼,就开口问他,“你不吃早餐吗?”
  傅沉莲回眼看她,轻轻摇头。
  喂过鱼,傅沉莲就走到赢秋的身边坐下来,他手里的那只青瓷杯放在桌上时,赢秋看到里头颜色浅青的茶水,还有热气从杯壁蔓延飘散。
  “你今天怎么开始喝茶了?”赢秋有些好奇。
  “有人送了,我当然要喝。”
  他垂眼轻瞥那只青瓷杯,神色极淡。
  今早他醒来时,落地窗前就已经放置着一罐茶叶,还有一坛好酒。
  茶是霁月,酒为清风。
  那些都是如今他所在的这个世界里根本不会存在的东西,却偏偏又是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曾经傅沉莲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从原来的那个地方来到了这里,但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这个人几次三番偷送他灵草,又深知他的喜好,可傅沉莲却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谁。
  既然除他之外,还有旁人来到这里,那么傅凛也很有可能也在这里。
  从傅沉莲找到赢秋的那时候起,他明明已经决定,要同她一样忘记过去的那许多的事情,只要记得她就好了。
  且将重逢,当做初见。
  可是现在,很多事都已经不由人掌控了。
  所幸的是,至少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还有一件事情是最值得高兴的。
  傅沉莲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下那杯热牛奶,不由地弯了弯唇角。
  刚刚他递给她那杯牛奶时,就将一颗丹药融在了里面,那颗丹药与以往他给她吃的那些聚气的丹药不同,他在炼药时,添了一味扶风兰。
  扶风兰是傅凛写在炼药旧典内页里的一种千年难寻,身具仙气的灵植,若得扶风,便能使普通凡人的躯体尽快转化为可以修炼的气清之体。
  扶风兰是傅凛费尽心力找来的,世人都说,他是为了妻子明月。
  所有人都以为扶风兰早已被傅凛炼成了丹药,给他的妻子服下了,只是那个体弱的女人,到底是无福消受,勉强活过百年,仍旧抵不过天命,便香消玉殒。
  可唯有傅沉莲清楚,那株扶风兰,一直被傅凛好好地养在密室里。
  赢秋已经服下过足够多的聚气丹,替她洗去身体里诸多的杂质,现在再让她服下“扶风”,就能让她的体质得到彻底的改变。
  凡人修仙,从来都是困难重重。
  即便是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普通凡人要踏上漫漫仙途更是不易。
  因为仙凡之别便是比神仙与妖魔之间的壁垒还要更加深重,且不可逾越的。
  更何况,赢秋所存在的这个世界里,灵气本就已经趋于稀薄,神脉也已经凋零不见,这里的凡人要修仙,就是难上加难。
  如果没有这株扶风兰,也许傅沉莲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她的体质,也就更不可能让她获得永生。
  扶风兰自蕴仙灵之气,赢秋服下它,便是与之血肉相融,从此她便身聚仙灵之气,这样一来,即便她不通修炼之法,也可以在潜移默化之间,让她慢慢地长出仙骨。
  这就是傅沉莲的最终目的。
  其实要将一个人拉入泥潭沼泽里,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因为从一个凡人沦为妖魔是比走上仙道要更容易的事情。
  可他不要她像他一样,成为令人嫌恶的妖,这辈子被父亲嫌恶利用,被千万人唾骂。
  他要将她送上这世间的最高处,成仙成神,一朝永恒才是最好。
  “没睡好吗?”他看着她喝完牛奶,忽然问。
  她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甚至刚刚在餐桌前坐下来的时候都还在打哈欠。
  “昨天晚上做梦了,我梦到有好多好多尾巴把我捆起来了,还有一条尾巴一直在缠我的脖子……”赢秋没精打采地说着,又叉了盘子里的草莓喂进嘴里。
  因为钟晴及时施了术法,所以赢秋此刻并不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看到过的那一幕,但也许这种惊吓到底太过深刻,她还是做了个不算清晰的梦。
  “阿秋。”
  她还在想着昨天梦里那条硬要缠在她脖颈上做围脖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却忽然听到傅沉莲叫了她一声。
  “嗯?”赢秋抬眼看他。
  傅沉莲把那些从另一边的书架上取过来的书推到她的眼前,“这些,都是送你的。”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几本薄薄的册子。
  可当赢秋随手拿了一本打开来,却发现上面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她“咦”了一声,又翻了翻别的册子,见上头都是空白的纸张,没有一点儿痕迹。
  可是那些册子的封皮上却又都有用毛笔书写的很端正的名字。
  譬如叫什么《灵台》,又或者是什么《知命》、《非欲》。
  都是些奇怪得让人根本看不懂的名字。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赢秋捧着那些册子,抬头看他。
  傅沉莲却弯起眼睛,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才轻声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他的声音有些轻,好似呢喃,如风拂过。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错,也许等到她终于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的那一刻,那个被他刻意掩藏起来的自己,就会被她彻底看清。
  但他眼下,也只能这么做。
  赢秋听不懂他的话,只能默默地又翻了翻那几本小册子。
  吃完早餐之后,傅沉莲就把赢秋送回了她家,他似乎是还有事情要做,也没有多待,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午后赢秋坐在书桌前打量那朵玄莲花,即便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它也没有丝毫的凋零之势,仍然迎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影,安然盛放。
  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染着金色的痕迹,更添神秘妖冶。
  赢秋忍不住又用手指摸了摸花瓣。
  彼时,坐在车里的傅沉莲忽然睁开眼睛。
  驾驶座上的晏子真一边开车,一边望了一眼后座的傅沉莲,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衣摆都收进了西裤里,原本该是在闭目养神,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尾竟还有奇怪的薄红蔓延开来,渐渐铺满他冷白的脸颊。
  “君上?”晏子真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傅沉莲回过神,他轻轻摇头,并没有言语,只是忽然按亮手机屏幕,垂眸去看锁屏里的那个女孩儿的侧脸。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弯起唇角,仿佛连眉眼间的疏冷也消融几分。
  而此时的赢秋早已收回了手,又将那些册子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堂屋里传来外婆的声音,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大伯母严红玲的声音。
  “黎姨,我们是来给你们拜年的……”
  “来了就坐吧。”黎秀兰的声音还是有点冷淡。
  “黎姨,我听说,小秋的眼睛已经好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没好意思过来看看,但是这大过年的,我还是得来看看您和湘月,也该看看小秋。”
  赢秋打开门走出去时,就正好看到严红玲和她的女儿赢画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是一副拘谨的模样。
  也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严红玲和赢画都不由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也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赢秋。
  无论是严红玲,还是赢画,当她们看着赢秋时,都不由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现在的赢秋,和她们之前来到这里见过的赢秋是绝不一样的。
  她的那双眼睛曾经好像雾蒙蒙的,没有什么神采,看起来很是空洞,可现在却神光熠熠,清澈动人。
  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赢画满眼不敢置信,之前在听到她妈妈严红玲说的那些话时,她并不相信,毕竟当初是她亲眼看着赢秋受的伤,也是她亲眼看着赢秋的眼睛流了多少血。
  尖锐的玻璃碎片,还有赢秋那张染满血迹的脸,那是赢画一直都记得的场景。
  记得她那个可怕的父亲,也记得是自己的这一双手,亲手将赢秋拉到自己的身前……后来在医院里,她也听到了医生说的那些话。
  明明赢秋的眼睛,几乎没有多少机率可以恢复了。
  明明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见到的这个赢秋,那双眼睛里好似盈满了清亮的光?
  赢画发现自己面对不了赢秋此刻的注视,即便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赢画却无端地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那个雨夜,是她的父亲狰狞的脸,还有赢秋脸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和昏暗的灯光交织成的一场噩梦,可赢画却发现自己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暗自庆幸,当时失去眼睛的,不是自己。
  当这个在许多人口中事事比她好,处处比她强的堂姐赢秋成了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瞎子的时候,她的母亲严红玲不会在把她和赢秋作比较,她走出家门也不会再听到那些人对赢秋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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