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外边走进来一道颀长身影,瞧见他,苏暮连忙站起身,兴高采烈地冲他招手。
于是二十分钟后,苏暮的朋友顺利在输液室挂上水。
谢朝言找认识的医生朋友帮着看了下,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吃坏东西有点急性胃炎,打两天针就好。
等苏暮和他一块出去时,外边候诊室里已经坐快一半人了。
她跟着谢朝言这么个出众又穿了白大衣的角儿站一起简直是人群目光焦点。
在众多注视下,苏暮默默想:可以特殊的感觉真好。
“下次有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去急诊,那儿有医生,可以做简单的处理。”谢朝言说。
苏暮点点头。
“吃过饭没?”他又问。
苏暮摇头:“临时来陪朋友的,你呢。”
“本来是在吃饭,收到你消息就过来了。”
在医院里的谢朝言好像素了很多,穿着白大衣,还戴着口罩,只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面,在医院白炽灯下,显得柔和许多。
让苏暮想到那天晚上在她们学校演讲时的他。
好像一般碰到专业方面,他给人的都是这样缓和温柔的感觉。
“那肯定打扰了你吃饭,麻烦您了。”
“没关系,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一般情况都在。”
“好。”
谢朝言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女孩,眼睑垂下,忽的说:“我那边还有一盒缓解胃痛的药,你朋友应该用得上,我直接给你带过去吧,也不用再麻烦她去开药。”
“啊,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的。”
苏暮懵懵地跟着谢朝言上楼,去了上边的科室。
她抬眼看:神经内科。
原来他是内科医生啊。
苏暮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经常要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进去时外边还有护士站,里边有两个护士就瞧着跟在谢朝言后头的苏暮。
眼里是讶异的打量神色。
苏暮收回视线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自己的会诊室,谢朝言在抽屉里翻找着。
苏暮问:“你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吗。”
谢朝言点头:“嗯。”
苏暮有点疑惑:“那这个科室是不是不用做手术啊。”
“常规来说是这样,不过,偶尔也会有特殊情况会需要去到手术室。”
抽屉里没找到。
他弯身,打开下面一格柜子。
他侧着头,以苏暮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眼里认真的情绪,还有他长长的眼睫。
苏暮的心思有点远了。
她觉得谢朝言肯定资历没有那么简单的,最起码不会是那种普通资历的医生,要不然也不可能去学校进行那种专业知识上的讲解。
他要是普通医生就算了,可正是因为他给人感觉很厉害,所以才让人觉得他做那种简单的事有些——格格不入。
就比如——
就比如那天晚上。
他拿着棉签,细致又认真地帮她伤口上药的画面。
苏暮脱口而出就问:“那你们需要经常给病人上药吗?”
谢朝言去拿东西的动作一止。
他抬眼,对上苏暮那认真的视线,还有些单纯。
但其实也并不单纯,她会问这个问题就证明有一瞬是想到了什么。
谢朝言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把药拿到桌上:“不用。”
“其实,也没怎么给人上过药。”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道个歉,断更三天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写这本书确实有时候很没有状态,码字码不出来,不知道该写什么但是又承诺了大家会写的时候就非常想逃避,于是逃避的结果就是一连几天断更也不敢出来面对评论区。
这本书我肯定是会好好写完不会坑的,但是这段时间确实不太能稳定,这几天我会努力码字争取多更点,21号我要去做一个小手术需要几天休养,那几天会挂一个请假条,之后回来再继续稳定更新。
大概就是这样,给大家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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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啾啾啾 20瓶;哦哈哟 10瓶;嗯,小学生 5瓶;46822919 2瓶,感谢感谢。
第21章 反差
他只有这么一句。
伸手, 把药往苏暮那儿推了推,向她示意。
也不说什么解释,仿佛非常直接地把自己的话摆这儿。
但其实这个问题本就是无解的。
用不用他亲自动手又有什么关系, 上个药罢了,总不可能是人故意想跟她亲近, 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苏暮回神, 弯了弯唇,接过:“谢谢。”
“那我先去找我朋友了。”
“嗯, 我送你。”
出去的时候护士站几个护士还盯着苏暮看,一边笑。
有人整理着手里笔记,等谢朝言过来时问:“谢医生, 这谁呀, 那会在食堂就听刘主任说你饭吃一半筷子放下就走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对方有的瞧着是三四十岁的, 估计也是医院里待有些年数的,和谢朝言关系不错。
苏暮在旁边有点拘谨,就听谢朝言说:“一个朋友,有朋友生病过来所以去处理了下。”
“哦, 朋友啊。”对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说我还以为是小女朋友呢,要不然这么护着。”
闻言,苏暮面色微变, 在旁边摆手。
谢朝言注意到了, 淡道:“不是, 小姑娘脸皮薄,别瞎开玩笑的好。”
“行,不打趣她,这不是头一回看你单独跟个小姑娘一起吗, 这几年也没看你说女朋友相关的,还不是想催催,本来还真以为是呢。”
就冲谢朝言休息时间单独把人带回自己会诊室,两人在一起画面又和谐,熟悉他的人都会误会。
谢朝言嗯了声:“我先送她出去。”
出了科室,苏暮才放松点。
她说:“好像有点尴尬。”
谢朝言说:“她们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你别多想。”
“我没事,就怕您。”苏暮缩了缩肩,干笑说。
小女朋友。
这词怎么听怎么……她跟谢朝言看起来很像吗?还是说谢朝言得孤寡到什么程度才能带个女生过去就被护士站当稀奇事一样看。
刚到走廊,前边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提着一个医生的衣领,不顾他人劝阻地大闹,推拦过程中还撞到其他病人。
混乱一片。
“前面怎么了?”苏暮问:“医闹吗。”
谢朝言皱眉:“不知道,先去看看。”
来闹事的家属是刚到医院的。
说是家里老太太前两天心脏病发在这家医院抢救。
老太太年事高,身体各项都承担不起做心脏手术,当时医院方表明如果一定要做手术,家属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家属表示理解,什么协议都签了,允诺承担一切责任。
遗憾的是经过严密手术,老太太还是抢救无效离世,家属悲痛交加,来医院闹事,索要赔偿,这会儿已经拽着科室医生闹了好半天了。
苏暮过去大致了解了才知道,还真是医闹。
他们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好拽住一个护士小姐姐的胳膊。
恰巧就是谢朝言这边,家属拉住护士的一瞬间,他伸出手扼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一愣,注意力转而到谢朝言这边来:“你谁啊,在这多管闲事?”
“我也是这里的医生,有什么事你可以单独跟我说,这儿还有很多要挂号看病的病人,别影响了别人。”
“什么影不影响的,我不在这闹你们医院给我解决问题吗!听好了,你们这儿的医生把我们老太太给治死了,今天要么赔命要么赔钱,总之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不管是赔偿还是解决方法,我们医院肯定会给你答复,希望家属能冷静点。”
旁边也有医生过来说话,表示可以跟对方好好谈,但马上就是会诊时间,在这儿确实非常影响。
那家属甩开了周边的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把刀,指着他们道:“什么单独谈,你们就是想打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围人被那把刀吓到了,连忙往后退。
就连谢朝言也有些意外,防备着那把刀。
拿凶器出来,已经可以定义为严重意义上的医闹。
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近两年已经出现不少伤医事件。
对方指着谢朝言说:“你也是医生,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听。
事情陷入僵局。
还得防备着人,会不会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苏暮一直在人群外担心着。
她看有人在拿手机拍,转而也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像,想着能不能拍下点什么。
许是周围人一直指指点点加上异样眼光,中年人面上有些挂不住,眼尖地往这边看,一下瞧见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的苏暮。
一眼就能认出是在拍照留证据。
“你想干嘛?拍照是吧?”
中年男人阴翳地盯着苏暮,另只手从口袋里摸着什么。
谢朝言眼尖地看到他摸出来一个试剂。
再就是看着苏暮,往她那儿走了几步。
大家都注意着他那把刀,没多想男人这个动作,只有谢朝言瞧见试剂里的液体,察觉到不对劲。
“你拍,我让你拍!”那人打开那管试剂就要朝苏暮泼过去,谢朝言冲过去用背挡住苏暮的身体,抬手帮她去挡。
后面的,苏暮恍惚,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人群一阵惊呼,像炸了开,有人喊疼,有人叫医生。
有护士说:“有人被硫酸溅伤了,快再喊几个医护人员过来!”
再然后就是身前的谢朝言。
他单手扶着她的肩,问:“没事吧?”
“我没事。”苏暮摇头,想到了什么,连忙去拉他的手要看:“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硫酸溅伤?”
动作被他避了开。
谢朝言说:“暂时先别碰我,我衣服上可能还有些硫酸残留成分,碰到会受伤。”
苏暮才看到他的手背,已经有灼伤的痕迹,一片暗红色。
只是一眼,就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苏暮有些慌张。
“那怎么办,硫酸溅伤该怎么处理?”
“先用水冲一会儿可以缓解。”
“那我们快去洗手间!”
苏暮是真慌了,陪他一起去洗手间,就在外面的洗手池里简单清洗。
谢朝言不想她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全程一直有心避着,怕吓到她,但苏暮还是眼尖看到几眼,反正手背上很大一片,谢朝言冲洗时手一直在抖,明显是疼极了。
这要是苏暮,她觉得自己能疼哭出来,可是他还能强忍着,全程不吭一声,也不表现出来。
甚至还安慰她:“没事的暮暮,只是一点小伤,别怕。”
哪是说不怕就能不怕的。
苏暮这会恨不得要怕到哭。
后边有护士找谢朝言:“谢医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快跟我们去处理伤口,不然伤口恶化以后就不好了!”
谢朝言对苏暮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
苏暮点头。
谢朝言走后,走廊那儿陷入短暂寂静。
刚刚医闹的那人早已被保安制住带走,外头候诊室内病人正常待诊。
除了刚刚受伤的人被带去处理伤口,其他一切好像已经暂时恢复正常秩序。
苏暮在走廊上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捏着手机,看了眼谢朝言离开的方向。
失神。
她又想到了刚才惊险的那一刻。
其实她压根都不知道对方带了硫酸,估计当时在场很多人的注意力只在那人捏着的刀上面,哪管其他的,谢朝言肯定是发现了,所以替她挡了住。
如果没有他,今天会被烫伤的就是她。
可是,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手。
对于医生而言,手多重要,刚刚单是看着谢朝言强忍着,手还是发抖的样子都觉得心疼。
苏暮的心情非常复杂、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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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谢朝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暮一个人抱着胳膊孤零零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样子。
她身子单薄,许是等很久了,眼睛闭上靠着在闭目养神。
温度有点低,所以她才抱着胳膊,想缓和一下。
谢朝言走了过去。
苏暮察觉到有人过来,睁眼,看到是他,连忙坐直身:“伤口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嗯,没事,处理了就好了。”谢朝言问:“你坐在这儿不冷吗?”
苏暮摇头:“不冷。”
话是这样说,谢朝言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到她身上。
温热覆上来的时候多了些暖意,苏暮这才发觉确实有些冷,她身子都有些僵了。
她吸了吸鼻子,坐直身:“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碰到伤口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注意。”
“我刚刚坐在这儿一直怕,怕你的手出什么事,以后会影响生活,。”
“怎么会。”谢朝言淡笑:“别怕,这些只是小事,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