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非木非石
时间:2020-11-29 11:08:23

  “我很困,可又睡不着。”
  云初抬起眼,视线从他解扣子的手指转到喉结。
  “你有没有觉得,运动以后比较容易入睡?”他淡淡的问。
  这句话可真是赤/果/果的暗示,云初想装听不懂都装不出来,昨夜梦境在脑海中晃了一下,云初倒也不是多有节操有原则的人。
  不过前几天那个艾什么迪什么的,云初记忆还很清楚,细想有些如鲠在喉。
  她也不知道自己介意什么,大概是对李修岳的人品信不过,怕他同时间同阶段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自己不小心跟别人共用一根。
  这么一想,云初觉得自己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
  ,看见李修岳就像老僧入定,就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李修岳这个时候凑近,一把勾住云初,她来不及闪躲,就被压在床铺与男人之间,云初僵硬了一下,还是反感,不过反应太大又挺怕刺激到男人,他会来强的,曲起腿,“等一下嘛。”
  她别开头,“我这几天口味有变化。”
  李修岳拧眉,低低的气息萦绕,“嗯?”
  这声语气词从鼻腔里走过,异常好听。
  云初本想说“现在口味变了,喜欢处/男”,可昨晚刚梦到他,这话说出来太违心,手臂推了推他,怯生生说:“今天有点儿不舒服,不想那个……你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哄你睡?”
  李修岳扬起眉,慢慢撤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瞧她。
  云初用力抵男人的胸膛,把人轻轻按下去,从床上坐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两人一个平躺,一个坐着。
  云初清清嗓子,“从前有座庙……”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李修岳忍不住纠正她。
  云初硬着头皮说:“我这故事跟你的不一样。”
  李修岳拉过来枕头,枕着手臂瞧她,“那你讲。”
  “从前有座庙,庙里……你猜庙里有什么?”
  “一个尼姑,一个和尚?”
  “不是,是一个老和尚,和两个小和尚。”
  “哦?”
  “他们在山上,吃水不方便,每天除了念经打坐,就得去山下挑水吃……整天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三个人一合计,就决定修一个水沟,把远处的泉水引进来,他们就努力的挖啊挖啊挖啊挖啊,终于把水沟引进来了,于是就有水吃了,就不需要挑水了……”
  “然后?”李修岳问完闭上眼,酝酿睡意。
  “然后他们洗衣做饭都可以有水,寺庙有个后院,后院小花园里的小青菜也长了起来……”云初想了想,“老和尚觉得两个小和尚功劳很大,就一人赏他们一个……”
  云初讲故事的语速很慢,讲到这里以为李修岳睡着了,于是打住。抬起眼眸,静静的望着李修岳的脸庞。
  安静不到两秒。
  男人睁开眼,“然后呢?”
  “啊?”云初忽然对上男人视线,慌乱之余有些断片,“……刚、刚才讲到哪里了?
  ”
  李修岳笑吟吟提醒她,“老和尚觉得两个小和尚功劳很大,就一人赏他们一个……赏他们一个什么?”
  谁晓得赏了什么?
  云初随口胡说:“可能一人赏他们一个小宝贝吧。”
  房内寂静一阵。
  “什么?”
  李修岳没听清。
  云初摊手笑笑:“小宝贝啊。”
  “小宝贝?”
  “嗯嗯,小宝贝。”
  “……”
  男人长叹了口气,“这故事……”
  他顿了一下,“真是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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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云初这故事讲完, 李修岳也没见睡着,实在难哄。
  不过她困极,倒是睡着了, 一睡就是两个小时,被手机闹铃声吵醒。
  头埋进白色的被褥中, 好半天才懒洋洋睁开眼,卧室的窗帘被拉开,温暖的光打在床头, 她揉了揉长发, 坐起来。
  李修岳没走, 手里拿着一本书, 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 看她一眼,把书放下。
  云初看见他在, 倒头又躺下,模样慵懒, 故意提着嗓子在床榻之间发出几声浅哼。
  李修岳目光从她后背掠到腰肢, 睡裙紧紧包裹,内里乾坤让人想要探索。他是个正常男人,自然也难以抵挡,喉结用力翻滚, 眼底暗潮涌动,只是看出云初是故意的,故意对他来那些成年男女之间相互试探, 相互逗/弄的的套路。
  所以很不想随她的意。
  冷静少许,好整以暇的提了提眉梢,瞧着女人像一摊水软在床边的样子。
  云初见撩不动, 也没了逗他的心思,爬起来,正襟危坐。
  有个好奇的事在心里徘徊好几回了,一直想问都没问,当下觉得气氛还不错,于是拿眼睛往李修岳下三路瞄,坦荡直接:“你睡过多少女人?”
  这个问题……
  李修岳被问笑了,“你让我怎么回答?”
  “不用回答了,”云初掀被子起来,赤着脚下床,拿过李修岳随手翻看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谱了。”
  李修岳跟在她后面,不自觉放轻脚步。
  “哦?”
  他试探她,假装自己听不懂。
  云初面色沉静,微微仰头看他一眼,回身把桌上凉茶喝下,杯子一搁。
  “你肯定睡过很多女人。”她歪着头,“我说对了吗?李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就想看看你够不够诚实。”
  男人默然片刻,声音不高不低,“那你睡过几个?”
  不等云初回答又说:“算了,我不想知道。”
  *
  苏离在李家住了两天就有些憋不住,不过顾行这次倒很存的住气,时不时电话打过来关怀,就是没主动提过来接她。
  以前顾行事事顺着苏离,苏离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这次顾行反其道而行,让苏离很受不了。
  一个电话
  打到顾行那里,两人在电话里又吵了一架,确切说应该是苏离单方面发泄情绪。
  顾行在处理婚姻问题的时候,跟他的父亲有些像,遇到问题不喜欢沟通,不喜欢交流,任凭妻子发火,自己心里有一笔账。只是相比较父亲,顾行跟苏离的相处模式,还有些不同,不同之处主要在顾行,顾行其实并不如父亲那样没脾气,他骨子里,有几分高材生的清高孤傲。
  晚上下班,顾行心中烦闷,这几日苏离不在,顾行给阿姨放了假,晚上回去家中清冷,实在无趣。
  他漫无目的的开车闲逛,也不知到了什么光景,人有些困倦,一棵大柳树下面停车,“啪嗒”按下打火机,慢悠悠抽烟。
  一抬头瞧见“粉蓝酒吧”四个字在远处闪烁,心下一动,推车门下来。
  粉蓝酒吧是云初经常出没的地方,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喝两杯,这习惯是跟顾行分开以后才养成的,所以顾行并不知道云初现在的爱好。
  云初跟周妙牵着手从舞池出来,身上微汗,吧台叫了两杯酒,递给周妙一杯。
  就在云初转身的时候,撞入一人怀中。
  一声闷哼,紧随着酒杯落地,“噼里啪啦”一阵清脆,酒杯碎裂。
  刚点这杯酒算得上云初的心头好,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全洒了。
  她心疼好酒,目光触及到男人样貌时,表情立马僵硬住。
  顾行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初。
  分别以后,除了西餐厅那次,云初逞强吃的住院,还有就是上次在李修岳地盘上,又看见顾行,这两次都有苏离跟着,还是第一次,两人私下里碰见。
  云初好半天才缓过神,回头去看周妙,这女人不知道又跑到哪个角落去潇洒。
  顾行黑色线衣胸前位置承接了那杯酒,全部被打湿,他去抽纸巾,低头擦拭,云初站在原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多少钱?”
  顾行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住,抬头看她一眼。
  云初今晚出来玩,走的是混搭路线,烈焰红唇配上初恋头假发,看起来像个不正经的小太妹。
  不过两人那么熟悉,云初不管怎么装扮,顾行都会一眼认出。
  他扔了手里的纸巾,淡淡说:“没事,你没事就行。”
  讲到这抬
  起头,又看了云初一眼,认识这么久,顾行还是第一次见云初这副打扮。
  云初骨架细瘦,换件水手服,看起来会更像游手好闲的念高中的坏女生。
  这个念头闪过,他拧眉,“你经常来这喝酒?”
  云初垂眸,“有什么好惊讶?”
  顾行顿了一下,“早点儿回去。”
  这话在云初听来有些好笑,她想笑就笑了,问吧台又要了一杯酒,坐着高脚椅,慢悠悠的看他:“顾先生,你老婆怀着孕,你不在家里陪孕妇,自个儿跑酒吧消遣,你老婆知道吗?”
  说话声音或许有些大,周围人侧头看过来,顾行稍微尴尬,轻叹浅笑:“我过来只是喝酒,有什么不可以?”
  “她可不像那么豁达的妻子。”
  “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追求者不断,不过最近有些烦恼……”
  “什么烦恼?”
  “一个两个的,都想跟我认真。各有各的优点,挑花眼了。”
  云初不再看他,无奈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从高脚椅上下来,扭身子离开。
  云初并没有吹嘘自己,安旭和兰丁朝晖,都曾经暗示过她。
  云初每每头大,只能装单纯装一头雾水。
  当初为了改善与顾行的关系,费尽心机学了很多驾驭男人之道,在顾行身上没派上用场,全便宜别人了。
  顾行目送云初又出去很远,一直到云初进了舞池,混在人群中,眼前都是年轻的,鲜活的,扭动着的身躯,他分辨不出哪个是她。
  顾行抽回视线,望着手中这杯酒,忽然想起以前,云初大学室友被劈腿,被宿舍里哭的痛不欲生,云初被触动,问他:“我听说男人其实比较念旧,尤其对前任……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你说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顾行忘了自己怎么说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一般不是问问题,而是想听男人的保证。
  一转眼时至今日,没想到云初当年问的那个问题,还真成了现实。
  顾行仔细想想,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刚开始沉浸在苏离的甜言蜜语里,甜的晕头转向,但再甜蜜,也有激/情退却的时候。
  其实有好几次。
  他跟苏离肩并肩躺在床上,或者云雨的时候,脑子里都
  曾经闪过云初。
  顾行感觉自己永远也忘不掉,初见云初,她单纯阳光的样子。
  那个时候青春年少,会因为牵手就脸红心跳。
  而今晚云初故意扮嫩的样子,让顾行心里微动,就好像某根弦,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嗡鸣声清晰而持久,回荡不绝。
  *
  不过,云初现在既不单纯也不阳光,李修岳打电话过来,笑问云初在做什么,她习惯性撒谎:“我在加班。”
  李修岳清楚的听见云初那边的音乐声,“这个时候还加班,真辛苦。”
  “为了毛爷爷。”
  李修岳十点半应酬完,回到独自居住的地方,刚洗过澡,在客厅坐着。
  茶几上一尘不染,只放着一盒香烟,半包绿色包装的原浆抽纸,黑色烟灰缸,一套原色茶具,煮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他把一小碟茶叶投入。
  推了推放茶杯的竹简托盘。
  “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有家饭馆的馄饨不错,多打包了一份,十分钟以后给你送过去。”
  云初后背发凉,硬着头皮说:“不用不用,我最近减肥……”
  李修岳提起茶壶,用茶叶水清洗茶具,“没关系,不想吃就不吃,闻一闻不影响减肥。”
  周妙这个时候走来,对云初招手,询问云初还要不要点酒。
  而李修岳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到她耳朵里——
  “我不喜欢别人撒谎,如果你觉得自己很高明,那也可以撒谎。”
  云初沉默住,知道瞒不住他,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大大方方邀请:“我在酒吧,要不你过来一起玩?”
  云初不过是随口一句戏言,没想到李修岳还真过来。
  他过来还怎么玩的尽兴?
  云初有些后悔,这几次的事,云初算是明白,有句话叫借坡下驴,而李修岳就是很会借坡的那只驴。
  驴先生半个小时后出现在酒吧,不过他并不是过来一起玩的,彼时云初把自己的烈焰红唇擦了,假发没摘。
  拉开车门上车,李修岳正在讲电话,看过来一眼,顿了顿。
  云初穿的清凉,不太适合这个季节,不过出来玩嘛,穿太多与大家格格不入,云初不喜欢装清高,想装清高她来什么酒吧,去书店才更配。
  周妙知道李修岳过来接人,没有跟着出来,时间不早,周妙其实也想回家休息,只是听说来接的是李修岳,就觉得不如自己打车回。
  李修岳讲完电话,手机放回去,对云初淡淡解释:“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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