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春夜——严雪芥
时间:2020-11-30 10:51:05

  阳台上已经没有人影,只能虚虚地看见落地窗前贴着一个瘦骨伶仃的背影,暗红的发已经染成了纯粹的黑,漂亮的蝴蝶骨上丑陋的胎记那么鲜明,两根肩带都滑下来,月白色的吊带裙在腰间堆成几片鱼鳞般的褶皱,缎面的丝绸在暗夜中闪着冷光。
  
  地上散落着揉皱的白T,世界上的一切在此刻都变得不重要,她的双腿环上他的腰,两条船只终于在漩涡中心相遇,纠缠,共同经历浪头的颠簸。词汇、伪装、掩饰、试探,统统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最原始的彼此。他的汗,他的生涩,他的激烈,他的绒毛,他的低喘,在这个隐秘的春夜起落。
  
  白纱窗晃啊晃,他是一粒解药,被她吞下,彼此交融于舌尖。
  
  *
  次日剧组包下了戛纳海岸边的一家餐厅庆功,在二楼的露台从傍晚一直喝到了深夜。
  
  但因为喝得是度数不高的红酒,毕竟考虑到汪城老爷子的身体,喝到最后乌蔓觉得只是半醉,但是想小解的欲望非常高强烈。
  
  她悄悄地起身,默不作声地下到一楼的卫生间,洗完手后顺势解开扣到最上面的扣子检查了一下,肌肤上好几处深痕,过了一天都没有消退的迹象。
  
  第一次尝到禁果的小孩儿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兴奋过了头,不知轻重地留下自己的标记。
  
  乌蔓咬着牙,恨恨地咕哝:“禽兽。”
  
  “我有吗?”
  
  身后冷不丁想起追野的声音,他倚在门口,笑得餍足。
  
  “今晚……”
  
  “做梦!”
  
  乌蔓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被他抱住腰身,猛地埋下头在她脖间吸了一大口。
  
  侍者都上了二楼待命,一楼没有人,也没有开张的座位,只亮着一盏会旋转的玫瑰花灯,和一小片空地。玫瑰花灯照下来,格子方砖上便多出了一束横躺的玫瑰。
  
  二楼放着的爵士乐隐隐地传下来,追野拉着她,两人默契地以一种微醺的姿势在空地上相依着轻晃,慵懒跳舞,一不小心就踩碎了地上的玫瑰,它便残缺地落上他们的脸,玫瑰花头在她的眼周,花叶在他的唇边。将他们紧密串联。
  
  乌蔓靠在他的肩头,忽然说:“昨晚你睡着后,我又醒了。”她抬起眼看向他,“然后我翻出手机反复看着那张青梅竹马的p图,终于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你。”
  
  追野愕然地停下脚步。
  
  乌蔓埋进他怀里,闷声笑:“天呐,我一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孩子现在居然在床上整我,我就丢人死了。”
  
  他紧张地问:“阿姐,你真的想起我了吗?”
  
  乌蔓抬起头,抓着他的胳膊:“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出了店门,店铺外,停着一辆电摩托。
  
  “小孩儿,要不要来坐?阿姐带你兜风啊。”
  
  她跨坐上车,扬起下巴,笑得神采飞扬。
  
  追野的酒意似乎从脸庞泛到了眼睛里,眼圈就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局促地变成了那个当年的孩子,笨拙地坐上她的后座。
  
  然而……还没等他坐完全,整辆电摩托的重心都不对了。
  
  当年的小孩已经是个男人了。
  
  嘶,这似乎不太对劲。
  
  乌蔓怕一发动就翻车,灰溜溜地从前座下来,装逼失败道:“还是你带我吧。尊老爱幼,以前我爱幼,现在该轮到你尊老了。”
  
  追野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又用那种蚂蚁挠心的声线说道,遵命。
  
  乌蔓换到了后座,抱上青年劲瘦的腰身,侧脸贴上他宽阔的背脊。摩托开动,晚风呼啸,都绕过她。
  
  他们沿着戛纳那条平整的蔚蓝海岸疾驰,金棕榈的长叶哗啦啦摇摆,山丘上人家的灯火泛着旧世纪的光线,车头转了个弯,拐进暗巷。路面光秃不平,两边的路很狭窄,墙壁古老昏黄。
  
  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十四年前破落的小县城。
  
  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环抱着彼此,绝望又充满希望地从死亡、贫穷、痛苦中逃亡。
  
  当年的他们会想到吗?十四年后,走散的他们会在地球的另一端,某个古老的小城,再度拥紧彼此,不再是不起眼的孩子,全世界的目光都为他们停留。
  
  他们再也不需要逃亡,身后无追兵,往前是星光。
  
  昨晚他们亲吻的露台上,此时已空无一人。昏暗的房间里困住的只有轻薄的窗帘,还有楼下月色粼粼的海面。
  
  而相爱的人呢?早已相拥着离去,坠落于这晚春夜。
  
  -正文完-
                      
依华独家整理:  真的谢谢大家一路追更陪伴到这里,谢谢每一个评论投雷灌溉或者是默默在看的小天使们,真的很谢谢你们。不然一个人写下来会很寂寞。休息几天,再开始更番外,我们番外再见!番外你们想看什么也可以评论提,提到比较多的我会考虑。
最后,谁的小手指还没有收藏《风眼蝴蝶》,收一收吧求你啦!
文案:
台风天,阴雨巷。
姜蝶来参加“协议假男友”的生日趴,结果被台风困在这里。
大家索性整夜疯玩,仗着是别墅,把嗨歌放到最响。
凌晨一点,一直毫无动静的二楼房门被打开。
阴影里一个男人靠在拐角,眼皮困倦地耷拉着。
“能小点声吗?”
他带着未睡醒的鼻音,还是显得过分冷淡。
在场的女孩除了姜蝶,无不偷眼瞧他,暗自脸红。
“这谁啊?”
男友戏谑:“我们系著名的‘高岭之月’,这别墅是他的。”
*
派对到破晓时分,众人在客厅醉作一团。
蒋阎从楼上下来,却见姜蝶是唯一清醒的那个人。
窗外暴雨如注,她的语气湿答答的,故意问他。
“他们都睡了,我做的早饭有多,你要一起吃吗?”
蒋阎低头看了看她煮成稀饭的白粥……
“谢谢,不过我不爱吃。”他瞥了她一眼,“寡淡。”
姜蝶忍住了想把粥扣他头上的欲望。
*
台风最凶猛的一晚,众人围坐一起玩桌游。
狂风肆虐,别墅突然断电。
姜蝶有夜盲,条件反射地抓住身边男友的手。
他反常地给了她不必要的温柔,食指轻挠她的手心安慰。
很久以后,姜蝶才知道——
那一晚,趁黑暗偷坐到她身边的人,是蒋阎。
*
高岭之月白切黑 x 清纯钓系黑切白
她是只自作聪明的蝴蝶,一头撞进温柔陷阱的风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