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教授那么宠——惟兮
时间:2020-12-01 10:52:01

  因为叫习惯了,这三个字直接脱口而出,老人心下一笑,“去外面地窖里给我拿白菜了,你出去帮帮忙。”
  地窖?
  时砚之下地窖?
  走到门口的时候时砚之已经上来了,还是那身装扮,这会正背过身,一手拿着白菜一手去关上地窖的盖子。
  贺曦忙跑过去,“砚之哥,我拿吧。”
  时砚之拍拍手,把□□又放好,瞥她一眼,“不叫时老师了?”
  “……”
  自知理亏,那人眼观鼻鼻观心,转了一圈又指了指地下,“你的鞋子……”
  地窖毕竟潮湿,里面泥土又多,下去这一趟时砚之崭新的皮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泥土,大衣的下摆也多了两处痕迹。
  “还是换双鞋子吧。”
  贺曦边走边说,“我记得奶奶家里有一些没穿过的新鞋子。”
  手腕被她拉着往里面走,她突然伸手的动作自然得体,也没察觉什么不对。
  时砚之却是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明明记得奶奶以前喜欢做一些新的棉鞋放在家里,可这会一打开鞋柜,贺曦左翻翻右翻翻,蹙眉,“奶奶,你以前做的鞋子怎么没有了?”
  闻言,温君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青菜,“你说鞋子啊,前段时间邻居家那小梅带着她男朋友一家回来,嫌天气冷,你婶子过来拿走了。”
  贺曦翻找的动作顿住,耳朵尖那里忍不住发烫,应了一个“哦,知道了。”
  “这样,你去带你时老师去街上买一双,正好帮我捎一袋盐回来。”
  见她耳朵尖越来越红,渐渐有上升到脸上的趋势,时砚之那句“我还有其他鞋子”又默默吞了回去,他倒想瞧瞧,之前那“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是勇士”的勇气如今去了哪里。
  只是他不知道,那时的贺曦只是单纯呛他的自以为是,而这会的贺曦,在某个方向上已经改变了。
  她自作镇静的关上鞋柜,“砚之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钱包。”
  “不用拿钱包,”时砚之淡定的看了一眼外面,“你再去穿个衣服,外面有些冷。”
  出了院子再走一段距离,就都是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相对来说比较好走。
  小镇上不少人这会刚赶集回来,这会看见贺曦还有些意外,热情的招呼她,
  “贺曦回来了?”
  “还真是大姑娘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说着说着,打量的目光又转向旁边的时砚之,“这是过年带男朋友回来给你奶奶看的吧?小伙子,眼光不错,我们贺曦可是好姑娘。”
  贺曦真是尤其尴尬,手指搭在包链上烫着脸解释,“姨,这是我婺城的亲戚,来看看这边的风景。”
  “行行,男朋友也很帅,和你般配。”
  “……”
  贺曦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还真是心累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硬着头皮道,“砚之哥,家里的邻居都是这样,他们没有其他意思,开玩笑开惯了。”
  “我知道。”
  时砚之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还朝打招呼的人笑了一下,然后偏过头,
  “只是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过来家访的老师。”
  “???”
  贺曦认真想了想,这个理由的确是不错。
  小镇的空气相比于婺城清新了不少,一路上大都是吆喝叫卖的小吃和小物件,四周的房子也更偏向于古风建筑,有的店铺还是那种一扇一扇的木质折叠门。
  沿河街道种着一排排的杨柳树,每年开的最繁盛的时候会把枝条一直压到屋檐房顶,树下再放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便有不少人在这片乘凉下棋。
  每到一个古巷路口,贺曦就详细的介绍,“还有那边,是酒庄街,那边都是自家酿的陈酒,度数不高,但味道很好。”
  “还有那边,是小吃街,每当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这边就挤满了人,有的商家为了吸引顾客,还会在商铺前面挂上一面小旗帜,随风时不时的摇几下,当降到半旗的时候就表示半折。”
  两人走到一座古桥上,站在最高点还能看见对面“百年老店”的回廊,一座座古宅映在结了冰的河面上,晚上灯一亮的时候十分壮观。
  “不过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冬天,天气冷,晚上很多小铺都不开门,街道上也没多少人。”
  说这些时,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不深不浅的弧度,眼底的光亮神采奕奕,扎的半高的马尾时不时的轻微摇晃,和邻居打招呼时总是先叫一声好听的“姨”“叔”“婶”
  声音软糯,轻柔甜腻。
  在这里的贺曦更多了一份在婺城没有的江南小镇的温婉。
  下桥时又碰见正收摊准备回家的二婶,就是温君刚才说拿鞋子的那个邻居。
  二婶仔细瞧了瞧,欢笑着问,“小曦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你男朋友吧,生的可真俊!”
  那是她的家乡语言,虽然不是在夸她,贺曦也难得认同的点点头,然后佯装平静的解释,“婶,你认错了,这是我大学老师过来家访的。”
  时砚之:“……”
  这人还真是把‘学以致用’发挥的淋漓极致。
  老师家访?
  二婶和几个邻居对看了眼,不相信的拿起篓子背在身上,“你这小丫头,还想骗你二婶不成,我瞧着啊,就是你男朋友。”
  “婶……”
  “好了,赶紧带你男朋友好好逛逛,有时间带他到二婶家吃饭。”
  时砚之拉着她侧身让开位置,“谢谢二婶。”
  接下来的路上再碰见人除了打招呼贺曦真的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下了桥就有一家小百货商铺,里面东西虽不像大超市那么齐全,但应付小镇上的人民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凭着记忆直接走到里侧的家具用品,站在拖鞋处,“砚之哥,买一双拖鞋放在家里穿吧。”
  听到家里两字,时砚之很快点头,“可以。”
  “那你挑一双。”
  目光所及之处,黑色灰色的棉拖鞋放了一堆,几乎全是一个样式,时砚之随手拿起一双黑色的,“这个吧。”
  怕他冷,家里又没有男士尺码的鞋子,贺曦想了想,还是又去挑了一双保暖的棉鞋,外观看起来和奶奶做的就差远了,但也能御御寒。
  时砚之瞧着她这浑然不知,乐在其中的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贺曦,你这是打算把我留在你家过冬?”
  手中的鞋子立马放回原处,贺曦面无表情转身,“一双拖鞋就够了,可以回去了。”
  她毫不犹豫的走向柜台,准备随时付钱走人。
  时砚之压着笑,“贺曦,奶奶让捎的盐你买了吗?”
  “……”
  两人买盐买了有一小时,回来的时候温君的菜都准备下锅了,时砚之脱了大衣,换了拖鞋,从贺曦手里接过盐,“我去厨房看看。”
  时砚之算是客人,自然没有让他去帮忙的道理。
  “我进去吧,砚之哥,你先坐一下,吃饭叫你。”
  “不用,”时砚之坚持,“奶奶应该有话跟我说,你在的话可能不方便。”
  贺曦一头雾水,这是她家啊,这是她奶奶,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过到底还是时砚之是老师,瞧着时砚之进来有一会了,温君手上配着料,像是唠家常一样,“时老师啊,你是从大一就一直带着贺曦?”
  “不是,我在她隔壁学校,去年因为工作,去她们学校代课三个月。”
  温君一听,刚才还担心的问题放心了,“那就是说,你们现在不是她老师?”
  “早就不是了。”
  时砚之洗菜,切菜手法娴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窝在这只能挤得下两个人的小厨房里还真是将就。
  老人越看越满意,瞥了一下外面装看电视时不时往这边探头的贺曦,半掩上门,“上次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就是你吧。”
  “是我,奶奶,上次贺曦搬家,我正好有空,顺便送她过去。”
  时砚之也不说多,言简意赅。
  “那这么冷的天,时老师你特地过来应该不是真做家访那么简单吧?”
  刚才在路上碰见的二婶回来时就先到了一趟这边,特地跟温君说这家访的老师不错,跟贺曦看着着实般配。
  温君想起这笑呵呵的,摇头感叹,“你们小年轻啊,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可是看不透,不过时老师你可别跟我说,特地春节过来探望我这老婆子,我这一把年纪了,可真不用你们惦记。”
  知道瞒不过温君,时砚之也不隐瞒,放下手上正在搅拌的筷子,目光不移的看着老人,回答的不卑不亢,“奶奶,我喜欢贺曦。”
 
 
第35章 
  老人听到想要的答案, 也没必要再打听这么多了,把围裙套上,“行了, 我这厨房啊太挤,我一个人待着就行了, 你出去吧。”
  “你们年轻人话多, 跟我这老婆子在一块我还别扭,砚之你出去跟贺曦聊聊天吧。”
  听见这称呼变了, 时砚之也明白老人的意思了,擦了擦手,“奶奶, 您有事叫我。”
  外面坐在沙发上的贺曦倒表现的一本正经, 见时砚之出来又朝厨房探了探, “砚之哥, 你歇一会吧,我进厨房看看。”
  “已经快好了,”时砚之在旁边坐下,“奶奶说厨房太挤, 不需要两个人。”
  贺曦点点头,拿起遥控器随意换着台,过了一会想起什么又把杯子往旁边推了推, “砚之哥, 这是奶奶今年新采的茶, 你尝尝。”
  杯子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时砚之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平静的喝了几口,“挺好。”
  厨房里的菜这会已经下锅了, 油烟声从里面传来。
  电视上春晚的节目来回播着,旁边人说话的轻微声贺曦听得清清楚楚。
  时砚之刚刚接了个电话,听内容应该是婺城家里打来的。
  “嗯,有事临时出差,不是学校,一些私人原因,做个报告。”
  他说这话时眼皮都没动一下,可真是面不改色,“回去,今天……”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砚之捏了捏鼻根,“看情况,也许吧。”
  “知道了,回去我给你打电话。”
  挂断声在耳边响起的同时,贺曦坐正了身子,“砚之哥,你一会要回去吗?”
  时砚之也不答,反问道,“怎么了?”
  表情认真的思考了下,贺曦提醒,“这两天过年,返程的车辆减少了一半,你提前买票了吗?”
  时砚之拿出自己身上的车钥匙,“我开车来的。”
  朋友圈……
  这半天的时间一打岔,贺曦才想起来早上看到的朋友圈视频。
  “那你车子停在哪的?”
  “在那边的路边上。”
  所以,是晚上就要离开吧。
  特地连夜开车过来,再然后连夜开车离开,心底的某个想法越来越呼之欲出。
  有些事情像是着急等待确认。
  “砚之哥,贺静……是不是都跟你说了?”
  以为她在说地址,时砚之点头,“是我打电话问的她这里地址。”
  “我是说,”
  贺曦手心微微用力,不知道按到了哪个键,电视一下跳到蓝屏,她也没管,继续问,
  “我是说,那天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时砚之抿唇沉默了一瞬,垂眸,“知道了一些。”
  那天晚上贺静发的消息他看到了,更有后来他打电话贺静多多少少吐露了一些。告诉时砚之地址也是不放心她姐,正好时砚之过来多照看着。
  听见时砚之说“知道一些”,贺曦反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孙宁那件事一直是她心底的一道疤,是她最不能说的一个伤痕,她努力遮掩,除了自己,也不想让任何人察觉这丑陋。
  电视屏幕重新变回正常,时砚之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把声音调低了一些,“贺叔叔很担心你,至于那些人,你本就不必在意,你生活的重心不是他们。”
  “我知道。”
  贺曦视线慢慢偏移,一点点下垂,直到视野里彻底看不见旁边,“我的故事你应该了解的差不多了,贺永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是孙宁,那个你上次见到的贺静母亲。”
  “我亲生父亲在我五岁那年离世,妈妈在三个月后带着我嫁进了贺家,那一年,我有了贺静这第一个妹妹,我妈有了她的第二个女儿,贺爸有了他的第一个亲生女儿。”
  厨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贺曦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淡然的语气听着像是无动于衷的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十岁那年,他们两因为感情破裂走向离婚,我母亲带走了贺静,把我留在了贺家。十三岁那年,她带着贺静嫁给一个公司老板廖铭威,十四岁那年,我有了第二个妹妹。”
  “就是你上次在学府轩门口见到的那个比我小十四岁的廖瑶瑶。”
  “而同样在十四岁那年,殷阿姨嫁入贺家,十五岁那年,我有了一个在生物学上没有任何关系的弟弟,贺爸有了他的第二个亲生儿子,比我小十五岁的贺博宇。”
  贺曦慢慢抬起头,身子一侧靠在沙发扶手上,平静的回忆那段时光,“短短五年,现在想想,那么短的时间,周围的变化真的挺大的。”
  “所以我,贺静,廖瑶瑶,我们三个是同一个母亲,却是三个不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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