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符水云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萧丞在这个时候,竟然梦醒了……
萧丞醒来,看着自己的洞府,湖蓝色的墙壁,像干净的天空。
房间的色调是他自己涂上去的,那时候他问符水云,可不可以将墙壁涂上颜色,符水云说可以,还特意给他看各种颜色的名称,指着一沓一沓的样板,耐心的征求他喜欢的样色。
那时候,他对颜色没有什么概念,他其实是喜欢和符水云各种说话的语境,他就说,“我要蓝色。”
符水云修行很忙,很少真正的陪伴着她,那是他记事后能抓住的唯一一次。
直到现在,他已经筑基期了,躺在洞府的床上,被湖蓝色包围的时候,仍能清晰的忆起那天符水云和他说话的温度。
萧丞的洞府很整洁,湖蓝的墙壁上,用黑色笔墨手绘着一般不大的船,隔着半米的距离,便画上一只,在蓝色的墙面上,像融入大海里的远帆。
七尺的床榻靠着蓝色的墙壁摆放在窗台左侧,床上的一个鲨鱼标本咧着嘴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在床脚,站着一只到床面高的小瑞兽陶瓷。
陶瓷是符水云送给他的,萧丞很珍惜。
床畔还有一座倚墙而立的蓝色抽象小树储物架,一根一根的树枝伸展开来,足够萧丞放下书籍、或者是其他小东西之类的物品。
而且离床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极为方便。
床位铺着老虎皮地毯,卧室的地板是土褐色条纹木质的,整个搭配让人感到温馨。
特别是当清晨的光线透过床侧窗户上拉开的帘子,照射进房间,落在地板上,萧丞会感到新的一天是那样的美好。
每个清晨,萧丞在温暖的被窝里起身,沐浴在窗帘外洒进来的阳光里,拉开窗户一侧的小门,换上新的衣服,推门而出。
是开心的一天,因为,姐姐符水云,应该就在洞府的外边等着他了的。
但是萧丞不知道的是,符水云也做了一个梦,符水云的梦就更神奇了,符水云也在梦里梦见了男人,而且和萧丞梦见了一个女人不一样的是,符水云竟然梦见的是两个男人!
一个是萧丞,一个竟然是风无涯?
和当时在试练塔的幻境里边还不一样的是,在试练塔的时候,风无涯出现的很少,但是在这个梦里,风无涯就出现的很多了。
梦里有两个帅哥,是很帅的那种,在梦里符水云喜欢其中的一个帅哥,叫他们小萧丞和小风无涯好了,大半夜,符水云在打坐,符水云喜欢的小风无涯的好朋友小萧丞给符水云发传音符,让符水云出去,符水云说小风无涯去不去,小风无涯去符水云也去,他说,去的,符水云就出去了,梦里没什么逻辑,要是现实大半夜肯定不出去了,然后去哪的符水云也不知道,上了兽车,车上还有一个女的在睡觉,符水云问,小风无涯呢,他没有说话,然后就打坐了。
然后一边打坐,一边说,那个女的是他的仇人。
符水云看见,夜色下,兽车是往一个森林里边u,符水云有点觉的奇怪,符水云说符水云要下去了,符水云不去了,他好像正好符水云在这有打扰到他和那个仇人?让符水云下去了……
符水云下去之后往来的地方走,不认识路,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女的,那个女的是小萧丞的女朋友,问符水云见没见小萧丞,符水云说见了,往后边去了……
她说嗯,知道了,然后拐过去不找了,符水云不认识路跟着她,她跑到一个野外的小房子,符水云也跟进去,发现小风无涯在里边睡觉。
符水云说,小风无涯,你不是要跟小萧丞一起去哪个地方么?怎么在这睡觉呀,小风无涯说了啥符水云忘了……
然后小风无涯继续睡觉了,小萧丞女朋友不知道去哪了,过了会儿有人敲门,是一群人,那群人说,有个女的失踪了,来这个小屋调查,小萧丞女朋友从外边进来,说,跟符水云有关系,他们过来调查了下,问了几句话走了。
但是小萧丞女朋友一直对符水云很不友好,符水云去跟小萧丞女朋友说话,小萧丞女朋友说小风无涯在这,出去说,然后符水云去跟小萧丞女朋友解释,那个时候可能是那个失踪跟小萧丞有关细节忘了,所以解释的,不知不觉走到很偏僻的地方,小萧丞女朋友好像信了,不误会符水云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
小萧丞女朋友忽然发了个抖,扭头往后看,符水云靠符水云在做梦,符水云都被吓了一跳好么?
符水云也赶紧往后看,是一个,好像自带低气压,他在哪,哪天阴的气质的,看上去不太像个好东西的,猥琐的大叔,站在她身后。
然后符水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符水云俩,跑了起来,不同方向的,但是这个大叔,追上符水云,给符水云一个东西,是一个一只手能拿住的,一个金色的小笼子。
金色笼子里边,用横竖交错的线,绑着一个很小的锁。
然后,符水云忽然就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第125章 剑意·第九
其实, 这也不是符水云第一次梦见萧丞了。
符水云曾经在入定时候,神游物外,也梦见过一次萧丞……
在那个梦里, 符水云和萧丞生活在从前的村子里, 但是那个村子的名字, 却换成了千岁山。
那个梦境很真实, 真实的符水云能够清楚的记起每一个梦境里的情景……
甚至,符水云曾经想过, 如果有前世今生的话,那一场梦或许是前世的回溯?
趁着刚刚清晨,符水云便重新回想了一下曾经那样的梦境……她打算,等一会儿见了萧丞,好好问一问他, 看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时,千岁山虽已绿意盎然了起来, 但草叶上仍然挂着晶莹璀璨的小薄冰。
符水云背着竹萎行走在山间,手中托着一本15卷,她的日的是采集草药,有时遇到不认识的草便会记下形貌, 以使回到家中查阅, 有时也会遇到初芽的新草,那就记F地点,到了茂盛时节再行采集。
符水云是药师,虽然年纪尚轻, 但医术却是有口皆碑, 不仅医德高尚,且怀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此时新月初生, 月光照着她淡绿色的衣裳,仿佛-只穿梭在丛林的壹火虫。
如果是往日,符水云在傍晚就会下山,赶在天黑前回到白己的小院,烧水做饭。
可是这段时间,山间不知名的奇草愈发的多了起来,生长速度也是飞快,宁索问白是高兴于奔波在花花草草之间,夙兴夜寐,乐此不疲。
“仙茅,丁字二十三号大松东南十一步。”符水云正提笔15写,忽然一阵悲鸣破空划过,回音激荡,不绝于耳,渗进晚风里,一股股的凄冷。
她警觉地站直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在西北方不远处,树影无风白摇,似有争斗迹象。
她心下一震,山间野兽相博所在多有,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就在她准备打道同府之际,竞隐隐听得刀剑之声。
野兽自然不会舞刀弄剑,可方才那声哀鸣却实属困兽之音,符水云心头迷惑,好奇心油然而起。
她蹑手蹑脚探向前去,蹲伏在地,谨慎地拨开前方的叶子,她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尸体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楚五官,只能看到他们身着道袍,尸体边缘鲜红的液体甚至蔓延到她脚下,她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嘶~”撕裂声夹杂著哀嚎,地上的尸体多了一具,她紧紧捂着口鼻,屏住呼吸,手心湿漉,冷汗直流。
她的视线很低,透过拨开的树叶缝隙,她只能看到地上的尸体,还有-双微瘸的脚,在极其缓慢地前挪。
大概就是地上躺着的四个人,与这双脚的主人在进行生死之搏,只可惜四人已败,输了生命。
她突然十分后悔方才的一时冲动,害怕白己一个不小心,便再也不能在阳光下惬意地喝着花茶了。
她向来胆子不人,只是好奇心害人不浅。此时更是只想退回去,先逃离此地再说,可......
这双脚停滞了一下,便朝着符水云这边拖来,符水云瞪人眼睛,心怦怦直跳,难道被发现了
恐怖的喘息声彷佛就对着白己的耳朵。
符水云已做好最坏的准备。
就在这双脚再次迈步的时候,符水云突然跳起来窜上身边的大树,手中已捏上两枚银针,可这一跳,使她惊骇的发现,这双脚的主人竞然长着一只白狼的脑袋!
狼人她脑中立时闪出这两个字来。
她失算了,这只狼人仿佛才看到她,绿幽幽的眼睛里散发着森森光芒,进射出冷冽的杀气与愤怒,与其日光交接时,符水云不禁惊呼出声。
可是它已经走不动了,它身上染满鲜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重要的是,它受了很重的伤。
符水云与它僵持着,两手瑟瑟地发着抖,不到不得已,她不想发针,她的针一向是拿来救人的。况且,对付这样的非人类,两枚银针,又能成个什么气候了
她知道,它立刻就会倒下,然后在伤痛的折磨中死去。
不出所料,狼人怒吼--声倒在地上,一瞬间周身白光暴起又散尽,狼人竟化成了-匹真正的白狼。
符水云打了个寒颤,原来这山上竞有狼人,看来以后上山要多加小心了。
那匹狼倒在地上,却拼命眯起眼睛看向符水云,日光涣散,却散不去深深的怒火,如果它此时有力气,想必是恨不得奋起身米将白己撕成碎片。
宁索问唏嘘不已,这匹狼连害四人,简直是作恶多端,就算死在此地,也是罪有应得。
她跳下树,不料方才由于吓得腿软,一个不稳便摔在地上,与白狼趴在了一起,正对着那张毛茸茸的脸。
符水云一声尖叫,堪比雷鸣,更是连蹦带跳,连滚带爬地逃窜开去。
她整日心平气和,何曾有过如此狼狈,此时真是想放声大哭。
她强白销定下来看向前去,希冀着能够发现活口,可是那些尸体狰狞可怖,惨象各异,俱已咽气,她忍不住胃中的恶心与惊惧,却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悯与同情。
符水云向来不近江湖之事,虽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派属,却知道他们是道士。
道士:在她心中,是锄强扶弱,斩妖除魔的好人,符水云想将他们葬了,却苦于夜黑风高,自身能力也不能及,便打算待得天亮告知村人,让大家一一众相帮。
及至此时,她浅绿色的衣服,已经染尽了深深浅浅的红,像朵朵含位的牡丹。
她颤巍巍地提起竹篓,准备离去,日光义掠过那匹狼,只见它气若游丝,苟延残喘,眼看是不成了,那模样十分地可怜。
月光下,它就如一滩沾染了花疑的白雪。
如此悄无卢息的,又像只熟睡的温顺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
符水云叹了口气,她想保住它的生命,可是它活了,指不定又要去祸害多少人。
索性不管了,就当白己没有看见,背上了竹篓,便快步走开了。
走着走着备地停了下来,她的心中忽然浮起白己幼时立志悬壶的誓言: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先发大慈侧隐之心,暂愿普教含灵之苦....
符水云犹豫了,那只白狼,无论身负多少罪恶,天道循环,冥冥之中白会有其因果,又何须自己惩成上天有好生之德,它行将就木之时,偏偏遇着自己,岂不是命不该绝
何况医者,见死不救,已然丧失了本心。
想到这里,符水云又急急退了回去。
待看到奄奄一息的白狼,符水云心下一好,还活着,总算没有来晚。
然而四周狰狞的尸体,让符水云犹如身在地狱。
她很怕,她又开始不争气了。
她甚至开始不由白土地幻想着,那些尸体正在她的身前身后看着她,就要变成僵尸,来掐白己的脖.....
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吓死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要白找苦吃,还这般轻易地冒险。
她眯着眼睛,尽量不让余光看到其它东西。她小心地探过身,册开白狼的嘴,喂了一些护心散下去,义取出金疮约,细细酒过白狼的伤口,就着朦胧的月色,拿山纱布做了简略的
护理,然后小心地将它拖入竹篓,待得同去之后,再用盐水细作清理与包扎。
月黑青山,寒烟郁郁,就这样,月色下的少女,怀着复杂的心事,踏上了门途。
“宁姑娘!”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呼喊,只见一个少年快步向符水云奔去。
符水云见到他,提了-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乍一看到符水云,少年顿时脸色惨白,惊慌道:“你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去取宁素问背上的竹楼,提在手中只觉很是沉重,却只顾着符水云,未朝竹篓看上一眼。
“萧丞......”
符水云刚一说话,只觉得嗓子发干,声调有些怪异,连眼睛也是一热,差点掉下泪米,见萧丞一脸关切地盯着她,她扯出个笑容,压稳了嗓音说道:“我没事。”
全没了方才狐单恐惧时胆小的姿态,倒显得从容不迫起来。
萧丞看着她奇怪无比的笑容,却如何也放心不下,“你怎么受伤了
“我没受...我很好,我只..枚了一匹受的的...符水云说着转过身背对着萧丞,行至面前一座小小院落,推开竹篱,走了进去。院子虽然小,却是干干净净,地上摆着簸箕,簸箕上晒着各种奇花异草。
“狼”萧丞心中震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符水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想说。”
“那你便好好休息,明天再说。”萧丞放眼细细打量着符水云,见得她确实无恙,这才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却见符水云从竹篓里抱出一匹血淋淋的狼来。
萧丞霎时怪叫:“宁姑娘!你可不能救它!\”
见符水云又去端了盆水,萧丞谆谆告诚道:“从前有个农大,救了-条蛇,后来这条蛇把他咬死了!”
符水云拾起头来看向萧丞,故作天真道:“那条蛇可是肚子饿得很了”
萧丞连连摇头:“它不是饿的很,它是恶得很!兽跟人总是不一样的!”
符水云本在用纱布蘸着水,消洗狼的伤口,听他这么说,顿时扑哧-笑,可是念头转,却又叹息出声:“它确实很可恶,方才在山上连害了儿人性命,现下那些人还曝尸在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