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追妻火葬场——荣千树
时间:2020-12-03 11:19:16

  不知道是安排、还是自发,凡是他们所到之处,所有园内工作人员都高声喊一句总裁好,林恩筱甚至还看到有人偷偷掏出手机对着傅荀偷拍,如同看到明星一般。
  园区内安排了导游一路解说,傅荀要求如何向游客解说,便如何向他解说。导游是个年轻女人,林恩筱倒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紧张和惧怕。
  一行人众多,这些人里除了陈望赵杨他们几个,没人认识她。她穿着一套普通的职业装,女士西装西裤,头发低低的束在脑后,俨然一个规矩的小秘书,傅荀也确实如他所说,没有照顾过她一丝一毫,甚至都不会特意看她一眼。
  园区内每一个项目他都亲眼看过一遍,所有表演项目包括品牌形象短片都一一过目。一路的总裁早上好,变成了总裁中午好,直到晚上好。林恩筱落在后面跟着,只看到他脚步从容利落,左右的人不断向他汇报所见,报出项目背后的各类数据。
  一路上脚步没有一刻停顿,直走到口干舌燥。
  有人递来一碗蜜色的汤,“林秘书这是园区里的特色茶饮,你尝尝。”林恩筱才抬眼看大家都在捧着一碗汤喝,她已经走的昏头了,喝完汤所有人都上了一辆游览车,视察园子里的夜景灯光工程。
  直到第三天“明仁城”完成开业仪式,傅荀作为集团总裁进行了重要讲话,下午才从康城离开。
  一周的另一半时间,他们去了两个地方,第一个是一个新一线城市的分公司关于新增土地储备存在大量不足的问题进行为期两天的会议与部署。
  最后的时间去了一座能媲美江城的一线城市,明仁集团半年前在该地收购了一处地标大厦,该大厦原来就是酒店和公寓,收购后,大致不变,酒店将从原来的五星酒店改造成超五星酒店,再配套上顶级百货,冠以明仁之名。
  林恩筱见识了傅荀的一周。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雕刻在行程表上不可更改的事。他一停息,便有一件牵涉甚广的事停滞不前。
  而这期间,他不会接电话,每一通或重要或渺小的通话都由陈望代理。
  在会议桌上,在他被人围绕着汇报工作之时,林恩筱想到以往的好多时候,她是多么的丢脸,她有多少次打电话只是想要这个人陪她吃一顿饭。而她不知道,当她只是在为他不回家吃饭而气愤的时候,他正在与这么多的人和事周旋,抓住一个个矛盾,作出一个个影响巨大的决策。
  这个男人的真正魅力她从未真真识得,这些闪着金光的事业才是属于他的归属罢!
  而并不属于某一个女人。
  他在她的生命里是全部,而她于他,只是拿不上台面的芝麻绿豆。
  这便是他们婚姻里的全部矛盾。
  她看清了,他的世界并不需要她的!
  他并没有任何错误,错误的是她不该闯进他如此宏大的世界,祈求在他的身上得到并不会存在的儿女私情!
  *
  一周结束了,林恩筱像变了一个人。
  林家家宴她会自己一个人去,不再试图通过什么办法让傅荀陪同。她一个人去海边,时常回自己父母的家,和家人待在一起,情人节、圣诞节、结婚记念日,一切年年都会发生的再寻常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她不再有所期待。
  她不再烦他了,用他的话说,她更善解人意也更懂事了,她不再耍花样了,他说他很满意,所以他就一天比一天更忙,也给她更多更贵重的礼物,给了以后他就更加的心安理得。
  她想到过干脆结束,放弃,重新过活,结束这死气活样的生活,在他一次次的出差中,她不止一次的想就此消失了算了,她对他的爱在这种无尽的等待中在消磨殆尽,而他却丝毫不清楚。
  她真的想干脆离婚,离婚算了,这种生活是不会改变的。可是当她看着他的时候又总觉得不干,这个人就是她那么那么爱的人啊,好像没有走到尽头。
  开春,傅家家宴,她站在他的身边,他要求她少说话,她像个精致的木偶,潘秀华当众挑衅羞辱她,他却不护她,她忍无可忍,自己三言两语让潘秀华哑口无言,他却怪她的疾言厉色损了他的体面。
  那天宴会上他喝了好些酒,回家她和他吵了一架,拉扯中她甩了他一巴掌,从房间里逃出来,他追到走廊上就在那里将她折腾的精疲力竭,他一向用吻封住她的歇斯底里,用身体强势的让她妥协。
  那一夜他疯了一样红着双眼警告她不要反抗。
  那一夜她问自己:爱,还在吗?
  结婚一年多,林恩筱彻底成了个整天心事重重的人,她整天犹豫彷徨,她时时问自己:到尽头了吗?真的到尽头了吗?
  *
  四月份的尾巴,天气和暖了,那个男人却病了,胃病,对于他这样难得按时进餐的人这是很容易的。
  傅荀难得的整天待在家里,但这与林恩筱并没有太大干系,因为他不仅聘了人来家里照顾生活,还将他的半个总裁办都搬回了家,家里的餐桌成了陈望一众人的办公桌,而傅荀的那间宽大的书房又成了半个病房,每天都会有医生护士出入。
  房间里林恩筱坐在落地窗前看书,这一周来,她的生活又进入了另一种怪圈。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林恩筱应了一声,将书折了一角合起来,从沙发上起身。门半开着,家政阿姨礼貌小心,“太太,现在已经12点了,陆医生和总裁还在书房里,您看?”
  从今天开始总裁办的人不过来办公了,因为傅荀觉得自己康复了,但显然他的医生兼朋友不这么认为,所以特地过来了,他便在家里等他。
  家政阿姨难得找她,因为往常需要与傅荀接触的事,两个家政阿姨都会直接找陈望他们,但今天这里只有她。大多数人都害怕与那个日里万机的冷面男人直接接触,这是她清楚并理解的。
  “好,你先忙,我去叫他。”
  家政阿姨在围裙上擦着手,出去了。
  近来天气一日暖胜一日,天空总有点阳光,穿过客厅,天空明晃晃的,室内光线很充实,林恩筱下楼。看书久了,眼睛有些花,到书房门口林恩筱脑袋有些晕,她手指撑在墙壁上,闭了闭眼睛,想缓一缓。
  书房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医生陆泽,是林恩筱知道的唯一能算得上傅荀朋友的人。
  “我大概能体会到小女人的快乐了,百依百顺,好糊弄好欺负,也不敢管你。”他啧啧啧的几声羡慕,却又发出疑问,“你这整天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架势,在家也是工作,人家就真的一点也不闹?嫁你图什么?”
  林恩筱将落在地面的目光抬起,书房里亦有面大大的落地窗,比起这方走廊光线充足,有微微的光从门里溢来。撑在墙壁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了,像是需要更实在的支点才足以支撑住身体。墙壁的触感很凉,它的凉好像在慢慢透过掌心,还蹿进了林恩筱的心底。
  傅荀的声音传来,“像你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当然没什么可图。金钱、地位,有一样得其所哉。在我这儿她都有了,还闹什么,有什么可不满的。”
  陆泽笑了,傅荀也笑了,“各取所需,我也要一个女人。”他补充道,完了就开始撵人,“行啦,我没闲功夫陪你,要死也没那么容易,有药就行了。”
  门外林恩筱打了个冷颤,她手一抖,将撑在墙壁上的手收回,像是这道墙壁太凉,以至于身体打的冷颤原于它,所以收回。
  这处房子的多数房间都有大大的落地窗,除了走廊,走廊里光线暗,所以让人觉得阴冷,林恩筱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底发散开来。
  她白了一张脸,转了身,简单束在脑后的细滑直发轻扬了一下,她原路返回,书房里男人们的谈笑声远了。
  “太太,现在摆饭吗?”
  林恩筱顿住脚步,抬眼,她细润的头发朴素的束着,一张脸素净的不染纤尘,她明澈的眸子看人,像是听不懂对方的话,家政阿姨再问,她对她机械一笑,“他不饿。”
  她一步一步上了二楼。
 
 
第16章 
  原来她要的是金钱和地位?
  而他只是想要一个女人?
  各取所需!
  她很清楚他所说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成了一个男人的玩物?所以他不会护她,也完全不需要理会她的一切的一切,而只一心一意做好他自己的事业?
  她的理解是应该的,她的懂事她的不叨扰是理所应当的?
  林恩筱冷的心里打颤,她手指握在一起,她抬手,用因握成拳而更为突出的掌骨机械的轻敲着嘴唇。
  对,所有人都知道她嫁了个出色的男人,她从他这里取了傅太太的身份,她还从他这里取了车,取了……
  她已经身处房间,她侧着脸看向衣帽间。对,取了这些。物质上,他一向是慷慨的。
  而他从她这里取了什么?
  他不需要她的一切照顾,一切关怀,一切她想要给的于他却是不足为道的东西。对于她,他只要了那个。
  原来她只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她早知道了他的世界并不需要她,却不曾想是如此的不需要。
  原来她的犹豫不决,尽然只剩这么不堪的价值。
  林恩筱将身子落进落地窗前的沙发里,一滴眼泪在她弯腰的那一刻砸向地面,随即更多的眼泪开始顺着眼眶子往外冒。
  她好冷,双手抱着手臂,将纤细柔韧的腿收上沙发,叠在身前,她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动物,蜷缩在一起,素净的衣衫包裹着她。
  到尽头了,她告诉自己该到尽头了罢!。
  眼泪成串的落下,或愤怒或悲伤。
  那个在她心里如火如矩,如天如地的人,他终究还是成了她的孽缘!
  *
  陆泽离开了,而傅荀却未从书房里出来,没几分钟陈望便带着个男人来了,直进了书房。
  傅荀坐在办公桌里,垂着眼睛看手上的一份资料,陈望轻声走到办公桌前,“总裁,”,傅荀只略看了他一眼,仍然垂下眼睛看手里的东西。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诡异,站在门口的男人因时间的流逝而将头越垂越低。
  在这样的寂静里,突然,因纸张落在桌面的“啪”声,那男人猛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又极为迅速的垂下眼睛。
  傅荀丢下文件,顺手便在桌子上的香烟盒里掏了一只香烟,点燃。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极其的顺畅而迅速,以至于陈望都来不及阻止,香烟的白色雾气已经从傅荀的唇齿间溢出来,香烟被夹在手指上明灭,浅浅雾气绕过干净的手指,滑过冷色西装。
  桌角上有只水晶烟灰缸,陈望伸了手将它往傅荀面前推近,烟灰缸缓缓擦过桌面,有轻轻的声响。“总裁,”陈望脸上笑嘻嘻的,有些无可奈何。傅荀抬眼看他,他就笑的越发无可奈何了,然后傅荀也对他扯了个无可奈何的笑,他就将笑秒收了。
  傅荀不看陈望了,转看了门口的人,只是手上老实的将刚点然的那支香烟撇在了烟灰缸里。胃出了问题,香烟大概就只能暂别了。
  他起身,房间里太过安静,以至于能听到他的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
  傅荀直走到门口,抵到那人跟前,那人低着头,垂着眼。
  “跟我多久了,”傅荀出声,是向来的冷沉声调,只是更冷了些。
  “三、三年了,总裁。”男人忙答,说话间略抬头扫了他一眼,傅荀并没有看他,而是略侧着脸看窗外,黑深深的西装上是冷峻的眉眼。
  “三年。”说了这两个字后就没了后文,足足隔了两分钟傅荀才又开口,“我看你不错,所以收了你,三年了你一直不错。”又是让人窒息的间隔,“为什么!”这问的非常突然,不过就算不突然,被问的人也答不上。
  静默几分钟后被质问的人竟然捂了脸呜咽起来,“我害怕了,”
  一个大男人发出这样的声音让人揪心,而傅荀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人狠提拎着。揪的人看起来不很费力,被揪的人却像是快窒息了,他喉咙里发出更为怪异的声音,扭曲着一张怯弱的脸。
  傅荀拎着人眼睛发狠,阴沉的脸绷的紧紧的,“背叛我就不害怕,嗯?”字一个个从牙缝中蹦出。
  “没有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总裁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站队,”
  傅荀松了手却仍然揪着手里的衣领,男人半步不敢退缩,痛苦的垂着眼,忍受这种面对面。傅荀手指打开在被他拎的凌乱了的衣服上拍,像是要将那里拍的平整,而拍下去却像是一种惩戒手段,他啪啪的拍了几下,那男人简直像被他拍矮了一截。
  “滚。”最后他发话。
  *
  下午,太阳西沉,因为陈望的到来,傅荀已经又就着家里的书房办了一下午的公事,矮桌上坐了几个人在整理资料,窗外是带了暖调的光线,傅荀被陈望与赵杨伴着在办公桌上看几份文件。
  “那边的动静已经很明显了。”陈望说。
  傅荀轻一扯唇,干净英俊的脸上有些许笑意,“终于绷不住了。”
  赵杨递上一份文件,“从这周的数据上看,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
  这屋里的人都算心腹,而知道全盘棋的就只有这张办公桌上的三人。明仁集团很快便会有件大事要发生,越来越近,就越来越不能出差错,各项数据都很稳定的朝着他们的预期去了,傅荀很满意的接了赵杨手上的文件看,他不知道书房门口站着个人,商量大事的他们都不知道近在眼前就将要发生一件也不算小的事。
  门口站着个人,她看上去有些像是一时冲动,因为她的穿着,而实际上呢,这个结果只是日积月累的最后时刻。
  林恩筱长到及腰的头发短了些,松松的批散在背上,发尾是慵懒的卷度。头发从头顶侧分开来,有一半撩起在耳后,有一半柔柔的顺在脸侧,搭在胸前。她红唇娇艳,眉浓目丽,身上是一件黑色薄纱的及膝勾花衣裙,有几分风流韵味,但由于她肤色干净的不染纤尘,面孔、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她看起来只是一个艳丽的千金大小姐,而非什么低劣的风尘女。
  她为什么要这番打扮了才来做这件事,因为他的话太伤人,伤掉了她对他的最后一点眷恋,她要最后逆他一回。
  到尽头了!
  她略抬了下巴,深呼吸了一口,胸口大大的起伏了一次,勾花的黑色衣料随着起伏隐隐滑过一片光亮。
  她抬起手,握上门把,黑色薄沙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腕,一用力,门开了,纸张的翻页声,小声的谈话声将站在门口的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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