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追妻火葬场——荣千树
时间:2020-12-03 11:19:16

  林恩筱站在门前,看着骆之辰上车,车退着出了院子,车窗降下,他朝她挥手,手指对她比了一个心,逗的她笑了一下,然后消失。
  他姑姑说的不错,谁跟了他都会幸福,她一点也不怀疑。
  妈妈说的也不错,他性格好,相貌好,有财富,有时间,不用扛家族重担,是个享福的好命,跟了他的人也会跟着享福。
  人走了,门关上,林恩筱回头,屋里暖和,无边的安静,林恩筱目光落在餐桌上的玫瑰花上。骆之辰对她不错,从来不错,只是她的眼睛从不爱看,她这双眼睛从来只看得见那个人她有什么办法。
  人,本性自私,又自负。
  但那也已经过去了。
  林恩筱从门口回来,门口放的东西就在那里,她一眼也不看,直直回了楼上,进了书房。
  第二天那个人果然不再来敲门了,因为她对他大吼什么叫爱,“不是只图自己开心,是希望对方幸福这叫爱!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我见你一次,就难受一次,你的爱就是让我难受吗?”
  打扫卫生的阿姨上门,她收了那个戒指,放进了房间,与那堆东西为伍。
  一年多以前,他第一次进入这幢房子,那天他买了一大堆的衣物,她只是全拎到了房间,塞到衣帽间的一个角落,连购物袋也没有打开看过。
  食盒里的东西被阿姨倒了,盒子洗的干干净净,放在了厨房里。
  她的整个世界清净了。
  见面三分情,反之,只需要两天时间,林恩筱的心就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就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只要不再触及。
  出差的清晨,骆之辰一大早从城里来,带着丰盛的早餐,带着笑脸,同她去了台里与同事们汇合,一行人上了飞机,将江城远远的抛下。
  天高地远,那个人那些事不再是像呼吸一样无可避免。
  在这一方广阔的天地里,她和很多不同的人谈话,挖掘一个个不平凡的故事,用镜头记录那样宏大的传奇。她踏过玄奘的取经之路,看过玉城以外漫天的黄沙,与那些在黄沙里种树的人一起吃过干粮。
  她突然明白台里让她一个菜鸟来扛这个节目的另一个原因了。
  年少不知苦滋味!
  再苦再累,老杨替她顺毛,彩虹屁吹的满天飞,她就能抬起脚步,带着镜头走遍天涯。
  这趟旅程回来,林恩筱白嫩的出水的肌肤直暗了一度,而心却明亮了不止几分。
  在回来前的那天夜里,她接到苏芸的电话,在那样的天地里,接到与傅荀有关的人的电话,她也能轻松自在。
  苏芸说她跟着一群“狗友猫友”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住进了一个寺庙里,已经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她说看了她的节目,才知道她的工作一点也不轻松,还需要爬坡上坎的,她在庙里求了个平安福快递给她了,让她收到了好好保管,保佑她平平安安。
  从台里离开,她被骆之辰送回家,果然在门口的储物箱里发现了一个小邮件包。
  “什么东西,这么远的地方送来的,”
  “平安福。”林恩筱拿在手里笑了一下。
  12月,江城天气寒冷,一下飞机她就用手机将家里的地暖打开。暮色低压,门廊上的感应灯照着两个人的身影,林恩筱用手指解了锁,门开了,一股温暖从屋里传来,骆之辰帮她将行李拎到了屋里。
  “我帮你拿上楼。”
  “不重,我自己拿就行了。”
  “好。”
  屋里安安静静的,灯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林恩筱笑了一下开口,“这种时候原本应该请你坐坐,喝点儿水休息一下什么的,但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上楼,冲个热水澡,然后躺下,舒服自在的休息,”
  “我也想。”林恩筱的话刚落骆之辰就接住。
  林恩筱蹙了眉毛,骆之辰低头笑,“我是说我也想在我自己的浴室里,一个人冲个澡,然后一个人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那我走了,你休息。”骆之辰笑着转了身。
  “谢谢。”门口骆之辰正开门,林恩筱开口。他转了脸来,很认真的看着她,林恩筱局促了一下。
  “谢我什么?”他问。
  谢谢你的不打扰,谢谢没有让她感觉透不过气,谢谢平淡相处。
  “谢你跑这么远送我。给,吃个巧克力,”林恩筱从兜里掏了颗巧克力上前,递到骆之辰手里,骆之辰接了,好笑的扬了扬嘴角。
  门打开,一股冷空气强势的压来,骆之辰出了门,他用手指比了个心,便消失在了门外。
  门里,林恩筱扬了扬嘴角,门外,骆之辰将那颗巧克力握在掌心,走进夜色里。
  进屋关上门,被暖融融的空气包裹住,林恩晓倒打了个冷颤。
  她上楼,将行李归了位。冲了澡,躺上床,拿了苏芸送的平安福认真看了看。
  一开始她还有一瞬的猜疑,会不会是什么迷信的红线之类的东西,结果真是一个平安福,保平安的。
  她将这份心意好好的放在了枕头下。
  第二天,她便看起了下一个采访的资料,这下一次的采访就安排在两天后,因为进了12月,天气越来越冷,若是那一方下雪封了路,采访就难了。
  她在家里待了一整天,无人打扰,她以为那个人真的就这样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他的耐心总算被磨尽,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继续过他于别人是标杆一样的生活,继续做那个受人敬仰的大人物。而她就可以继续平淡,但心绪安宁的生活了。却在下午又见了一个与他密切相关的人。
  天气冷,她不可能将人堵在门外。
  陈望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的大衣好好的放在腿旁,他面色暗沉的堪比这冬日的雾霾天,他对她淡淡一笑,诚厚的笑,却暗沉到让人窒息,“我来,只是想告诉您,因为你,一个再强不过的人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第61章 
  室内有地暖, 可以说暖和到每一处,林恩筱身上穿着舒适暖和的衣物,她却觉得浑身发凉。因为她所欣慰的相安无事了事实上只是表面的相安无事, 它还是一点也没能过去, 甚至没有一点进展。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 遇到任何事,天大的难处也没见过他酗酒, 就算是当年老傅总去逝,”陈望告诉林恩筱,傅荀前些天整日酗酒, 没人拦得住,他折腾到手上的伤发炎感染, 整个人发烧到了住院的地步。
  “我们整天跟着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折腾自己的原因。我知道你们离婚这么久了,我还来找您,的确不合适, 但是, 无论如何, 也请你来想想办法,如果真不能合好, 没办法原谅他,不会跟他复婚, 您能不能劝劝他, 劝劝他好歹好好的生活。”
  林恩筱对陈望所说的事心惊,心惊过后却是怀疑,他们这些近卫,会让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么?不会!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傅荀给陈望下了命令,让他将她带去见他的命令。
  没有整日酗酒, 没有感染,更没有发烧到住院。
  林恩筱眼睛淡然的看着陈望,“如果你是想让我去见他的话,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你也知道我们离婚了,并且已经很久了,你对我提这样的要求的确不合适。”
  沙发对面的陈望含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林恩筱,他不敢相信眼前这样温柔漂亮的一个年轻女孩儿,怎么能这么绝情,“你以为我这是在骗你?”
  “对。”林恩筱干脆的回答。她甚至对他们这种三天两头的打扰感到气愤,“就算没有骗我,如果他非要这样自己折腾自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如你所说,他的事你再清楚不过对不对,所以,难道你不知道我那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么?是我的错吗?在你看来离婚是我错了吗?”
  “您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怪罪您的意思。你也的确是受苦了,我承认,他以前对你是太缺乏照顾了。哪个女人也没办法接受一个整天见不到面的丈夫。您是该有怨气,”
  “怨气?你误会了,怨气早是过去式了。所以我根本没有要去劝他好好生活的理由。”
  “不不不,怨气您有,您也应该有,肯定有。如果您愿意听,我想说说造成你们婚姻出问题的主要原因,您先别急着拒绝,你看我也不算年轻了,我也不太看重你们年轻人所谓的爱情。我从城里来,这么冷的天,实际上我也就是一个拿工资吃饭的人,这种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不希望看到那个人从此废了。真有可能废的,他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也许你还是不相信,我们甚至想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林恩筱神色淡然,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陈望肯定的告诉她:“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否则我真不会来打扰你。”
  “也许你了解完这些事也能解开你对过往生活的怨气,心里的结。”
  林恩筱总算妥协似的点了头,陈望便作好了长谈的准备,他说起了自己是如何进的公司,如何跟了傅承德,再说起了他所知道的傅家的事,说起了他所了解的苏芸的事,说起了当年傅承德扛着整个明仁集团的重担却在傅家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拿下傅承德辛苦经营出的明仁是傅荀回国的全部目的,也是他童年阴影的救赎,这是陈望自己从他们陪他所做的事和偶尔的发现中猜侧串连出来的结果。
  没人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物,睿智、自律、强大、能力极为出众,从小就是人中佼佼者的一个人内心还存在着童年阴影。
  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择手段,如果说他对她林恩筱那算不好,那么他对旁人简直算得上苛刻,而他对自己便算是狠。
  他从得到老太太的认可做到明仁无他不行,他做了多少。那个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多岁,他只身一人进的明仁,到建立起信任关系,明仁那么多的事务他就必须事必躬亲。在那样精明的老太太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他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从一个外来者,到将整个集团牢牢握在手里,他花了什么样的精力,试问有谁不愿意过的简单快乐,轻轻松松。
  他走上了那条路,便无法回头。
  “当然这些是与你无关的,这是一个人的命运,一场个人修行,即便是他有天大的委屈,你也没有理由受牵连。但是你受到的委屈,确实是他无心的。”
  陈望说这些事,林恩筱只是听着,一言不发。那时,她从来就心疼他那种高强度的工作,所以她尽力在生活上照顾他。她也知道他和苏芸与傅家那些人关系微妙,但是她不知道是这种地步的微妙,是这样的步步惊心。
  “这些都是你们离婚以前的事,我猜他也早觉得对您有所亏欠了,否则他一定不会同意离婚。你也知道他不是自愿离婚的,他这样的一个人对想要的又怎么可能昧心放手,他心理清楚亏欠你了。但是我想说的也还不是这些,”
  林恩筱抬起眼睛看陈望,陈望还能说些什么?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虽然傅荀是无意的,他心灵深处的不安全感也让人心疼,但是这些于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些痛苦无益呀,简直毫无益处。
  陈望说的没错,她对他还是有怨气的,只是埋的深,深到她不容易感知到,便自以为是没有了。而最近他的频繁出现,便再次将它挑了起来,所以她才会总是对着他失控,大吼。
  “您知道你的隔壁住的人其实是谁吗?”
  林恩筱看着陈望的眼睛深了深。
  “我们猜是不是因为房子是刘秘书交涉的,所以您认为房主是一个姓刘的女人。”
  林恩筱脸色一再的暗淡下去,一张漂亮的脸蛋直失去了光泽。
  “对,是董事长,他买了隔壁的房子。你认错了人,他便索性请了个演员演刘女士。”
  “你们离婚后他不住御华府,他住公司,说是方便工作,谁不知道他是不想回去面对,不过也确实方便工作。但是现在他搬了这么远来,你知道这里回城不近,他大部份时间都住在这儿。”
  “听说你喜欢花,他在这儿种花,你喜欢巧克力,他雇了西点师专门做巧克力甜点,叫阿姨送来,巧克力送多了,他说对你身体不好,他就雇糕点师,做不同的送过来。他一个人在后院栽花,玫瑰花,种了一大片,没让任何人帮过手,手掌上磨了血泡还发脾气,但是不让人帮忙。”
  “你去哪里采访,他就想方设法的把工作设在哪方,你不见他,他就只能这么办。”
  “你认识他想来时间也不短,我记得你们结婚前我就经常看到你。他说自己有洁癖,我看他就是过份讲究。他从来都是相当体面的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他头上那伤你知道怎么来的么?”
  “我不是有意冒犯,这件事也只有我和赵杨老何他俩知道,你放心我们决不泄密。是为了您哥哥的事,您哥哥是被人设计敲诈了,一男一女,胆大包天。因为担心节外生枝董事长就亲自见了那对男女,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那个女人用酒瓶子砸破了他的头,正是在医院遇见你的那晚。”
  林恩筱仍旧一言不发,脸白如纸,眼睛也开始失神,陈望并不体恤她的情绪,实际上他希望她知道的越多越好,若有愧疚,那就让愧疚来的越深越好。傅荀有错,但罪不至死,他是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女孩何以至此,为什么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绝成这样,把人逼到那种地步,把一个能左右一方经济的人物逼的完全变了个样子。
  他继续,“这些事都有据可查,你不用怀疑这些事的真识性。”
  “他头部受伤那天本来应该住院他不住,他整日整日的追着你跑,后来你住院了他就住院,你一定在病房见过他。你出院了他追到这儿,您却躲着他回了万通山,他经常夜里一个人开车去万通山,半夜才回来,你去了凯德中心,他就买了你隔壁的房子。”
  “他在那儿学做饭,搞的满手是伤,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做这些,厨房也弄的一塌糊涂。”
  “我知道像您这样出生的大小姐,一定不会缺乏疼爱,就算他把饭菜做的再好,对你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但是你还是还他一点。就像他连夜吩咐公关部将网上那些但凡对您不友好的评论通通处理掉一样,就像他担心你的健康问题,找余会长去沟通那个艺术家,联系印度,向寺庙捐款,大费周章就为了让你能够延期一周去海城做采访。你在海城那天,他喝醉了去找你,那次就是为了答谢余会长而设的宴。你也为他做一点事,至少让他不要再损害自己的健康。”
  陈望走了,他来的时候还天光大亮,走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海风呼呼的吹,耳边是海浪拍岸的声音,是树木被风吹的窸窣摩擦的声音,林恩筱一个人泥雕木塑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窗外在昏黄灯光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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