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奶娘为帝后——佯醉
时间:2020-12-04 09:52:49

  “就是因为心疼你, 所以但凡有事让你乱了神才都要和朕说,朕才能护着你。”
  “别伤害自己,明白么?”
  ——
  日头热了,又快到三伏天,苏塘在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回来,淳嫔说进去讨杯茶水吃,两人相伴而走,晨时倒还算是宁静的,不过回来的时候秋梨脸色并不好。
  有太医往别的屋子里跑,又听几声老人的嘶喊声。
  淳嫔察觉了不对劲,进了殿坐下便问她,“什么事?可是你那母家?”
  “嗯。”苏塘简单应了一声,又去唤梨秋说话,“去乾午宫送份糕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送糕点去?”淳嫔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你这永宁宫都热闹成这样了,前段日子萧妃的事传的轰轰烈烈,转眼自己母家的人又不安生,你是来给后宫这些人唱曲的?”
  苏塘忍不住笑,这几天的相处他算是摸清楚这淳嫔的为人,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宫里数她最闲,数她最不得宠,但旁人又忌惮着她的身份,所以她啥事都掺一脚,却能独善其身,得了玩乐。
  她也终于是明白之前她那句,什么叫她才是真的,她和她是同类人了,都是在宫里边费劲心力讨日子过的人,聊以慰藉相互取暖,到了这热天还能凑在一块喝茶消暑,消磨寡淡的日头。
  看她笑着不语,淳嫔使劲皱眉,“不是你是不是缺了块心眼,火都烧眉毛了还在这当作无事发生呢?”
  “别急嘛,他们爱闹就让她们闹去,你平时挺冷静的,这时候怎么和吃了火/药似的。”苏塘安抚她说。
  “你是真不知道啊?”淳嫔左右看了看,“你这几日忙着做什么呢?”
  “陪长公主读书,给二皇子喂奶啊。”苏塘理所当然。
  “……”淳嫔嘴角一扯,“真行呢你。”
  苏塘逗她逗够了,转而又说:“听了两句,是璟修容的事吧?”
  她倒也不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懒得经营下边的关系,自从和李筠上次提了一遭以后,她宫里的人便被清洗一波,偶尔还是能听得一点的墙角的。
  说是这湘北伯爵府派家中主母同一天进了宫,可偏偏皇上来了永宁宫看望,随后又把人留在宫里边,永宁宫现在可是禁言的,谁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说是苏老夫人冲撞了宜妃,被罚跪在永宁宫里边,但皇上亲自把人留在宫里,这多少人猜测连连?
  皇上没从永宁宫回去不久,璟修容就找上了门非要他给个说法,闹的可凶。
  “能不是么?现在宫里头都说你在媚上惑主,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刚刚在慈宁宫太后看你那眼神,你瞎的呀?”淳嫔白她一眼,“要我说,你就赶紧让皇上处置了苏家,她们也不待你好,留着做什么,乘早发配边疆去。”
  “皇上有他的思虑,这江南一案头筹还没判刑呢,轮不到苏家。”苏塘给她解释,“放心,让她们玩去吧,交给皇上就好了。”
  “多少人不能魅惑皇上的眼睛,你信他?”
  苏塘又忍不住笑,这淳嫔平日里看灵气满满古灵精怪的,熟了以后就和个老妈子似的,操心这操心那的,完了还特别爱叭叭。
  “我信。”
  淳嫔憋了一口气在胸底,好不容易提口气来要给她说道说道,外边便传来说璟修容来拜访的事。
  刚刚才从慈宁宫离了不久,想必是路上走了一半,打个圈就过来了,找事呢。
  “让她进来吧。”苏塘好脾气的说。
  “她霍霍不了皇上,跑这来给你下马威了。”淳嫔一听有不速之客到访,撇嘴嗤笑,“待会她怕要说不少膈应人的话。”
  “你不就好这一口么?”
  说着说着,璟修容便来了,她先是注意到了坐在里边正装作静静吃茶的淳嫔,本就冷淡的眼角又带上三分料峭。
  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给苏塘行了礼。
  “坐吧。”苏塘叫人给她看座,体面的事做的滴水不漏。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璟修容就是胸腔带着气,这时候也不得不憋下去,出声道:“你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说的是刚刚在外边苏老夫人叫魂似的嘶喊声,苏塘便答:“我家三姑娘那日被花瓶刮伤了,疼的厉害又发了高烧,正请着太医看呢,想必是祖母心疼的紧,这才忍不住痛哭流涕吧。”
  淳嫔一眯眼,心说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你咋不说?
  “刚刚正要和淳嫔妹妹说呢,商量着去看两眼,赶巧你来了。”
  淳嫔这才咽下口里的茶水,帮着她附和了一句,“人家看娘家人是天经地义的。”
  都在这赶客呢。
  璟修容声音像炎炎热天化不开的坚冰,“本宫倒是不知道,淳嫔竟这般爱趋炎附势了。”
  “你说笑话呢?”淳嫔也不是好惹的。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宫女太监的声音都能沿着殿外传进殿内,是好大的阵仗。
  很快外边有宫女进来禀报,她口角处带着血迹,惊慌失措,“主子,外边苏老夫人来闹了,说是非要请殿内的娘娘们评理!”
  “......”
  苏塘以为是多大的本事呢,难道老夫人没想过自己是个妃位,比这什么修容啊嫔的高上那么一阶?
  她揉了揉眉心,说:“老夫人犯病了,赶紧拉回去,我一会过去看看。”
  那宫女正领命要出去,苏塘却一开技能看了眼,才发觉淑妃来。
  “等等。”
  她仔细一琢磨,应该是是淑妃早就对永宁宫里边的事存疑,听着一点风声就来凑热闹了。
  “我出去看看。”既然掌管六宫之权的人都到了家门口,总不能不迎接,先出去的了体面才好。
  淳嫔自然是同璟修容一块出来的,一出来便看见殿门口一派狼藉的模样,原来是苏老夫人硬是要闯进来,砸碎了不少的花盆,土洒落了一地,看上去好不脏乱。
  老夫人正跪在淑妃面前,哭丧着脸说:“求娘娘救救我们家柔儿,老身愿意以死明志。”
  淑妃还没答话,苏糖上前要去搀扶她,“祖母,柔儿怎么了?我刚刚回来实在是不知......”
  “她高烧不退,就要死了!”老夫人哭的惊天动地,“娘娘,就算柔儿一时失手受伤了您,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把她置之不理受了一晚上的罪,要不是今早上老身去唤她,她都闭了气去了。”
  苏塘淡淡看她,也不说话。
  老夫人自说自话,“还是今早老身发现的,老身苦苦哀求您去寻了太医,现如今柔儿烧成这样,嘴里念叨着父亲父亲,姐姐姐姐的,老身知道娘娘日理万机没空搭理,但不至于着般不顾家人死活,让她过的着般受罪的日子罢!”
  她转身朝苏塘去磕头,哭着道:“求娘娘开恩,帮帮你这可怜的妹妹吧,再不济送柔儿出宫,见见家中弟弟妹妹,还能安心养病......”
  好一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控诉,旁边的璟修容见缝插针,“皇上要赐你们苏家的恩,你家老夫人倒是不愿意了,好得很。”
  还上演这么一出,给谁看呢?知道宫里头的怎么编排的她,这就受不了了寻个理由把人送走,谁信?
  “真要走么,祖母?”苏塘弯腰问她。
  先是淑妃说:“既然宫里边留不住老人家,还是别强人所难了,送出去便是,皇上也不能干涉后宫的事。”
  老夫人按捺下心里微微扬起的喜悦,抹了一把眼泪正要谢恩,就听见外边进来了一波人,为首的正是小福子。
  她心生不妙。
  小福子大大放放的给众位娘娘行了礼,嫔妃们点点头,又不免心生疑惑。
  淑妃便问他,“这是做什么,皇上有事找宜妃。”
  “不是不是。”小福子摇了摇手,笑眯眯说:“皇上说,既然这苏家老夫人和小姐都想念县令大人,就叫奴才把人送去刑部大牢让人好好叙叙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日不了六姑娘,明天周六明天6~
 
 
第七十四章 
  这时候的阳光正烈, 地上像是滚了一层火焰似的灼人,又如铁板的坚硬,老夫人平日在家中都是被奉为老祖宗的地位, 这时候舔着老脸做了这么一场戏, 又被皇上这样断决了念头, 身子骨顿时就撑不住, 如遭大难的低着头, 脸色陡然发白。
  璟修容一僵,皇上真愿叫苏家人打入牢狱?她今日来确实是心里气恨皇上偏爱苏家, 但如果皇上不给苏家情面,也断然不会给她们伯爵府的情面。
  她神情发冷的说:“公公莫不是听错了, 好歹是宜妃娘娘的亲人, 哪能带到刑部去遭受苦楚?”
  还有这宜妃,这时候为什么一言不发?这不是她的亲人么?斩断与外边的联系,她疯了不成?
  淑妃倒是轻松的说:“皇上要怎么处置外臣妻女自然无关内宫的事, 宜妃说呢?好歹是妹妹的亲人。”
  苏塘自然要说话, 淑妃这话挖苦她,但也是在提醒她, 苏家的人她能不管不顾,就怕传出去不忠不孝,冷漠无情的名声。
  可她没准备给老夫人求情。
  “我怎么说?”她闭了闭眼, 好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身子都在微微发颤,“我心里头是信皇上的, 但你说你是我祖母啊……”
  众人一顿,下意识朝她看去。
  “苏家连遭大祸,现如今您跑到宫里头来逼我给皇上求情?我有心向着你和皇上好说歹说, 才留的祖母和柔儿在宫里住两天,可是您就为了柔儿生病这么闹?那日柔儿刮伤了我的手,您可曾来看看我,祖母!”
  苏塘像是被逼急了,眼睛都是发红的,这一声呼唤把人叫的心里一颤,她掩面一泣,“我也是您亲的孙女啊……我能不想叫苏家好吗?可您做的这是什么事,我一腔心血被糟蹋,这时候还要我去弥补这个漏洞,您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苏家的事,能是我一宫里头不得宠的妃嫔能左右的?您不如去问问父亲,怎么那么多大人没出事,就他出了事呢?我这个女儿拼死拼活的昧着良心给他求情,现如今祖母在这把手指着我鼻子说我不待家里人好,叫我落得这幅里外不是人的模样。”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她在这颠倒是非黑白,两只眼睛瞪的如牛一样,张口便好反驳回去,可苏塘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现如今皇上下命叫您去刑部,孙女也无半点办法,秉公执法才对,不让旁人听了说我是个谄媚惑主的。”
  她深吸一口气,“本宫替祖母谢皇上恩典!”
  老夫人捂着心脏掩目结舌的一个字说不出来,璟修容却先一步出声,“宜妃,你......”
  “你不用劝我,母家事和国家事,本宫还是拎得清的。”苏塘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抹眼角的眼泪。
  璟修容咬紧了牙,什么家事国事?宜妃作出这幅大义凌然的模样,给谁看?
  她一挥衣袖,招呼都不打就离了永宁宫。
  淑妃不动声色的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说这苏塘看着是个软骨头,临到这个关头倒是挺会说话,把璟修容气成那样,还不知道结了多大的梁子。
  她中规中矩的说:“既然你心里有了决断,自然是好的,给旁人做做样子,不然别人天天学着吹枕边风,坏了风气。”
  “谢姐姐夸奖。”
  她又叮嘱了两句,才释然的离开了永宁宫。
  闲散的走在路面上,旁边的贴身侍女何棉忍不住开口道:“这宜妃,当真是直性子。”
  “我看她和淳嫔一个样。”淑妃晃了晃手里的扇子,“混日子的。”
  不足为虑。
  皇上见她求情都不开恩,也不得几分宠爱,倒是她养的那个二皇子,到底是传了生母的几分颜色,这般白白胖胖的招人疼,才叫皇上挂心,天天往这永宁宫跑,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去碰,全是为了个小团子。
  “有个儿子真好啊。”淑妃涣散了瞳孔,抬眼看过不远处的宫檐。
  若非当年那事伤了身体,她怎会一连好几年都没怀上?
  何棉忍不住提了句,“这几日二公主闹的厉害。”
  “随她去。”淑妃不想理会,妩媚的眼尾透着冷淡。
  “娘娘……”
  何棉心里有些不忍,她是一同伴随淑妃进宫的陪嫁丫鬟,自然对当年的事清清楚楚,可小公主却是无辜的。
  她记得有一年娘娘病了,是小公主半夜抱着她说父皇不在就女儿陪,难得安静乖巧了一晚上。
  其实她们家娘娘以前从未展现过什么痛恨来,就那么淡然的养着,但何棉知道,娘娘不喜二公主,在人前做相罢了。
  二公主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她能察觉出母妃对自己的态度,挣破了头要母妃的欢喜,蛮横惹事的博她眼球,导致这一分不喜也就演变成三分四分,最后娘娘忍无可忍,才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可娘娘却还是养着,何棉知道二公主是淑妃手里的好牌,有她在皇上就会事事都考虑到淑妃,才会独冠宠爱多年,所以她才能一再容忍二公主,哪怕心里头不喜。
  可如今这样,怎么收场。
  “过几天去哄一哄就是,她是不记着教训不知道苦。”淑妃说:“拖得一日是一日,等本宫能怀上,送走又如何?”
  何棉手心出汗,惶恐的应了一声。
  ——
  这边苏塘看着老夫人被强硬的拉走,嘴里边一言不发,只一双瞳孔幽森的盯着苏塘看,十分吓人。
  不过苏塘也没去看她,这些心里头有鬼的走了,她便不再演,到了小福子的身边。
  小福子现在正懵着呢,他可是跟着皇上来的永宁宫,也就是说刚刚宜妃娘娘说的那么一溜话,那是半点都不沾边呀。
  但仔细想想娘娘要是不这么说,又根本下不来台,只不过真被她这通给吓着了。
  “让公公见笑了。”苏塘缓了一口气说:“我心底意难平,发泄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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