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公主——东家宁
时间:2020-12-04 10:02:01

  孝道大过天,到时候便是师家再不愿意,为了名声着想,也必须屈服在孝道之下。
  因此,对外声称重病的太后此刻正惬意无比的躺在软榻上,等着好消息传来。只要一想到师容凛机关算尽却落得一场空时的表情,她的心情便极好。
  殿内,时不时地传来太后轻快的笑声。
  她笃定师施必会留下来,因此便不再放多余的心神在这件事上。想到另外一事,便问道:“皇帝的身体如何了?轻烟那头可传来什么消息?”
  陈女官回道:“回娘娘的话,陛下龙体已好了大半,想来再修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太后满意的轻点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眉头轻皱,忽地问道:“既然皇帝已好了,便让轻烟回来吧。这几日,哀家倒是难得瞧见她。”
  陈女官立刻笑着道:“若是三娘子知道您如此关心她,不知该有多开心。”
  太后翘唇笑了笑,温声道:“轻烟乃是哀家的侄孙女,哀家如何能不想着她?她年纪也不小了,过几日,镇北侯便会到长安,也该好好准备起来了。我们韦家的女儿,嫁妆自是不能含糊了事。”
  “娘娘说得是,是奴婢狭隘了。”
  主仆两人和谐的聊着天,殿内一片祥和。
  说了会儿话,太后抬头看了看天,微微一笑道:“时辰不早了,想必长乐也该来了。”
  正这般说着,派出去的内侍和侍卫便回来了。
  只是没等太后开口询问,众人便倏地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罪道:“奴婢该死,没把长乐郡主请回来,请娘娘责罚。”
  太后的脸色瞬间便变了,坐直了身子,厉声回道:“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奴婢等人赶到城门时,只见卫国公,却不见长乐郡主。卫国公说,说郡主已经提前出发了……”
  太后这才知道自己着了师容凛的道。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容凛竟然会提前送走了师施,不但如此,就连师桓与新收的义子谭云柏竟也先送走了。
  这一看,便是早有准备。可她想要装病的消息除了身边的心腹,无人得知。
  师容凛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能提前洞悉她的计策?
  不,这不可能!
  若师容凛无法未卜先知,那便只有一个理由了。
  她身边有细作!
  想明白之后,太后更是暴怒不已,她紧紧咬着牙关,厉声喝道:“人走了,你们不会去追回来?!”
  细作的事先不急,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师施抓回来。
  如今她也不拘什么手段了,师施等人只提前走了几个时辰,此刻若是派人去追,只要速度够快,定然能够追上!
  想到此,太后不再耽搁,直接拍了一队禁卫精英去追人。
  她恨声道:“都给哀家记住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必须把长乐郡主给哀家带回来!若是遇到有人抵抗,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带着浓浓的杀气。
  “卑职遵命!”、
  待到禁卫悄悄走了,太后的脸色便倏然阴沉,目光冷厉地注视陈女官道:“给哀家查,仔细的查!哀家倒想看看,是谁敢背叛哀家!”
  陈女官眸光一闪,应了一声,忙退了下去。
  而这头,皇帝把师容凛送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回来宫中。只是刚回宫,便因吹了风,风寒便又加重了。
  皇帝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了韦轻烟在身边,便是太子与大皇子来了也不见。
  “陛下,烟儿熬了粥,您喝点吧。”
  韦轻烟端着白玉小碗,姿态婀娜的走到床边轻轻坐了下去,边舀了一勺粥,亲自喂到皇帝的嘴边,娇声道:“陛下快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皇帝笑着喝了粥,夸赞道:“口感绵软浓稠,味道极好。烟儿果真贤惠,日后必是人人称赞的佳妇。只是这等粗活,你就不要去做了,吩咐下人去做便好,可莫要累着自己。”
  韦轻烟羞涩的垂着头,软声道:“烟儿哪里有陛下说得这般好,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哪里值得陛下如此夸赞。”
  说着,她似是有些低落,面色微微苍白道:“烟儿不累,陛下若不嫌弃,便让烟儿多伺候陛下几日吧。反正这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说到这儿,她便住了口,只是眼圈红了。
  皇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忙坐起身子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如何还哭了?快告诉朕,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人欺负烟儿。”韦轻烟伸手擦了擦眼泪道,“还有粥,烟儿再去为陛下盛一碗。”
  说着,便站了起来要走。
  只那泪珠子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滴一滴的朝下掉,甚是可怜,惹人怜惜不已。
  皇帝本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见此,心中的怜惜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立刻抓住了韦轻烟的手,沉声道:“告诉朕,到底是谁给你气受了。烟儿不用怕,朕为你作主!”
  他可是皇帝,是这大庆的主人,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在他护着的人头上!
  韦轻烟顿时再也止不住,蓦地扑进了皇帝的怀里,大哭了起来。美人落泪,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动人至极。
  温玉软香在怀,便是皇帝阅尽千帆,此刻身上竟也涌上了一股热气。
  好在,他还记得这怀里的算是自己的外甥女,才勉强克制住了内心的那股冲动。
  “乖啊,不哭,烟儿告诉朕,朕会护着你的。”他心中柔肠百转,轻轻地抚着少女的乌发,细腻柔顺的触感仿佛让他回到了十几年前,恍惚中似是又见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小公主。
  “陛下,烟儿不值得您对我这般好,烟儿有愧……烟儿根本就不是韦家的血脉!”韦轻烟红着眼睛从皇帝的怀中出来,低着头,浑身颤抖,似是害怕到了极点,“我根本……根本不是父亲的女儿……”
  “什么?!”皇帝也惊了,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秘密,忙问道,“这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可是真的?”
  他面上满是关切,可心底深处,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狂喜。若韦轻烟不是韦家的女儿,那便与他无甚关系,那他……
  皇帝忙打住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是那念头却像是扎根了一般,在心中安了家。
  韦轻烟仿佛没有看到皇帝的面色变幻,抽抽噎噎的把自己不小心听到太后与嫡母谈话的事情告诉了皇帝,末了,抹着泪道:“烟儿明白,等镇北侯到了,烟儿会安心嫁给他的。烟儿只是个弱女子,什么也不会,但若能用这张脸回报父亲、回报娘娘,回报陛下,便是死也无悔。”
  “陛下对烟儿这么好,烟儿无以为报。只能趁着还能留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伺候陛下,以谢陛下对烟儿的恩德!”
  边说着,韦轻烟边软软的跪在地上,柔柔的朝皇帝弯腰。
  皇帝回过神来,见少女眼眶通红,脸色泪痕未干,心疼至极。忙伸手扶起韦轻烟道:“傻孩子,你别慌。朕既然说了会护着你,自然不会任由你受委屈的。”
  镇北侯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了,哪里配得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韦轻烟立刻惊喜的抬头看着皇帝,怯生生的问道:“真的吗?”旋即,似是察觉自己这般不好,忙垂头,转身想要离开。
  “呀——”可谁知脚下却一绊,韦轻烟轻呼一声,柔若无骨的身子登时朝旁边倒去。
  她与皇帝本就挨得极近,刚好是朝皇帝那边倒去。皇帝本能地去接,但他无甚功夫,力气也一般,接住韦轻烟的同时,自己也随即朝身后倒去。
  砰得一声,两人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少女的身子柔若无骨,温软至极,肌肤赛雪般莹白,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份诱人的美好。
  “唔……”女子娇声轻呼,如玉的脸蛋绯红一片,娇娇怯怯的抬头看向皇帝,柔柔唤了一声,“陛下……”
  鼻间飘进一阵女儿香,皇帝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冒了出来,双眸紧紧地锁住女子,眸色倏地暗沉……
  ***
  再说师桓等人这边。
  他们本来就在全速赶路,而且并未走官道,走得还是山野小路,太后派出去的人自是没有追上他们。
  天色渐黑,而这时,黑云遮蔽,风越来越大,还不时传来雷声,没一会儿竟然就下起了雨。
  雨越小越大,好在,在天黑之间他们寻到了一间破庙,勉强能挡雨。
  师桓一行人,人数不多,但个个是精锐。对于在野外露宿生活这事,俱是经验丰富,行动力极强,没一会儿便把破庙收拾干净了。
  行路在外,便是娇贵如师施也没那么多要求。
  师桓是领头人,一早便下去布置了。待众人布置好之后,师施便扶着谭云柏下马车。
  谭云柏其实没这么孱弱,明明不需要师施这般精心照顾,可他舍不得放弃这些关心,只能羞耻的装作自己真的这般弱不禁风。
  “二哥,我扶着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师施小心翼翼地扶着谭云柏朝破庙里走,边吩咐喜鹊去拿被子,不能让谭云柏着凉了。
  “来,二哥,你在这里歇着吧。”师施扶着谭云柏进了一个小帐子里,里面虽小,却布置的柔软温暖。
  谭云柏有点慌乱,忙摆手道:“不用了,这是妹妹的地方,我岂能占去。”
  “没关系,我随便住哪儿都行。”师施无所谓的道,“但你可是伤员,可不能马虎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缄默不语的师桓,笑问道:“哥哥,你说对吧?”
  行路在外,确实有诸多不便。
  他们又是轻装简行,自然带不了太多的东西,这个小帐子只有一个,乃是师桓特地让人布置的。
  可师桓倒是没想到,一向娇气金贵的丫头竟然把这份待遇让给了别的男人。
  瞧着少女笑嘻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
  是他太惯着她了。
  师桓冷冷看了师施一眼,一句话没说,忽地转身朝一边走了。
  “哥哥?”
  师桓没理她,自顾自进了另一个帐子,便是背影也似乎被怒气笼罩了。
  师施愣了,师桓这是生气了?
  不知怎的,她忽而有些心虚,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但是师桓生了她的气,她是不是应该去哄哄他?
  不管怎样,他对她是挺好的。
  可是为什么生气?师施百思不得其解。
  她回头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行为,没有出格的呀,所以怎么惹到师桓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师施忍不住在心底感叹,果然是要成为开国帝王的男人,果然让人捉摸不透啊。
  师施正这般想着,便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道带着轻喘轻软的女音忽地响起,“大郎君!”
  这声音极具穿透性,师施本能地看过去,入眼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眼睛顿时微微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支持!
 
 
第40章 别扭
  雨水湿透了女子的衣衫, 虽添了些许狼狈,但衣裳紧紧贴在肌肤上,反而更勾勒出了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一出现, 在破庙中的众人便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那些男子,目光更是本能地落在那胸前的圆润、纤细的腰肢上。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师桓的通房丫头净月。
  这次去岭南, 师桓并未带她一起走,而是让她留在国公府上。因国公府上的正经主子们都走了, 她这个通房丫头倒成了地位最高的人。
  如此,自是能过上锦衣玉食、招奴唤俾的生活。
  但净月自认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即便留在国公府能过上好日子, 但谁能知道这好日子能有多长?
  况且, 她如今无一儿半女,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 主子一句话便能打发了她。
  这种富贵根本落不到实处。
  所以,净月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想要长久的过好日子,那她唯一的路便是紧紧的跟随大郎君。
  虽然去岭南定会吃一些苦, 但若是一时的幸苦,能换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便是再幸苦, 她也能坚持!
  大郎君不带她, 那她就自己走。
  只要她表现得情深意重, 大郎君再是铁石心肠也会有一丝触动吧?就算大郎君生气了,但因着那个秘密,大郎君应该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他还需要她帮他做掩饰呢。
  想通之后,净月便鼓起勇气跟了上去。她不会骑马, 只能买了头驴,速度自然比不上师桓一行。
  又碰上下雨,雨天路滑,泥泞不堪,她更是走得艰难。
  就连毛驴也跑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究还是追上了他们。大雨虽让她狼狈不堪,却也让她显得更心诚执着。
  净月在府中也算是个名人。
  毕竟能独得大郎君独宠,即便只是个通房,也不能让人太小看。
  “大郎君,别丢下净月。”柔媚的女子红着眼圈,身子摇摇欲坠,看上去极其可怜,“只要能跟在您身边,净月不怕累不怕苦的。”
  师桓已经从帐子里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净月,似是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只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净月强忍住惧怕,回道:“净月……净月不想留在长安,想伺候郎君,求郎君成全。”
  “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师桓声音冷厉,目光冰凉,冷冷看了净月一眼,便一挥手道,“来人,把她送回去。”
  见此,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感叹净月的痴心,以及自家大郎君的艳福和铁石心肠。
  只是这是主子的事情,他们身为下属自是不能干涉的。
  其他人不好开口,师施却不用顾忌,笑了笑,站在一边道:“来都来了,再送回去也太麻烦了。”
  师桓转头看她,眉头微蹙。
  师施笑道:“她一片痴心,哥哥不如就把她留下来吧。此去路远,有人伺候哥哥,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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