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阳真是被他气死。
哪有人这么讨着要红包的?
姥姥倒是高兴,在那头说:“有有有,你先替小沐阳收着,开学了给她。”
徐忱倒是不客气,还嫌红包小,陈沐阳听见姥姥说好好好,两个好不好。
陈沐阳:“……”
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徐忱得意地说:“你不用替姥姥省。我跟你说姥姥特别有钱,回头带你来骗她红包。”
陈沐阳真是哭笑不得。
谁要跟他回家!
那天晚上,两人一直聊到零点。
零点的时候,互相说了新年快乐才睡的。
次日大年初一,陈沐阳和舅舅舅妈还有陈涵一起去庙里烧香,烧完香,舅舅舅妈去串门,陈涵跟同学出去看电影,陈沐阳待在家里,看看手机,早上她一起来就给徐忱发了早上好,他还没回。
是还没起吗?
应该是的。
陈沐阳也不叫他起床,刚准备拿出小说来看,手机倒是响起来,是徐忱的电话。
她接起:“起了?”
徐忱忽然吸了下鼻子,不太高兴的样子:“陈沐阳,你家怎么那么难停车?”
陈沐阳一愣,跑到阳台一看,徐忱居然在楼下,不知道是他车技不好还是她家确实不好停车,车头被擦了一下。
陈沐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跑下楼,又惊喜又心疼地问:“你开车来的?”
“嗯……给,姥姥的红包。”
陈沐阳接过红包,理了理他头发。
徐忱忽然侧到她耳边。
陈沐阳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这可是在她家楼下!
她推了徐忱一把,徐忱忽然笑了一下。
“陈沐阳,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
“还说没有?耳朵都红了。”
陈沐阳:“……”
“我只是想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公厕。”
陈沐阳:“……”
最后带他上楼,本以为他上了厕所就能走的,没想到,陈涵带着同学回来,两人躲在她那狭小的房间里,一直听着陈涵和同学走了。
她不放心,还特意出来看了一眼,确认陈涵不在,才回去叫他。
“徐忱,徐忱,可以——”
她一进门,就被他抵在了一边的墙上,两人呼吸交错,唇舌纠缠。
“想我吗?”他一边吻一边问。
陈沐阳只是点点头。
徐忱吻得更狠了。
……
一直到陈沐阳意识到再不走,舅妈就要回来了,赶紧拉着他下楼,结果刚出家门,陈涵忽然回来了。
三个人愣在门口。
陈涵眨着眼睛问:“姐,这是?”
陈沐阳支支吾吾地说:“他是我、男——”
“男人?”陈涵迫不及待接话。
陈沐阳:“……”
最后还是徐忱大大方方地拿了个红包出来解围:“陈涵?我是你姐夫。”
陈涵拿着红包,笑得特别开心:“谢谢姐夫。”
然后,没等陈涵反应过来,徐忱就拉着陈沐阳下楼了,快速回车里,开了车出去玩。
车上,陈沐阳和徐车扣着手,相互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
“程慕阳,你手表掉了。”?轻?吻?最?萌?羽?恋?整 ?理?
陈沐阳看着那男生走过来,把一支手表给了正往宿舍里走的女生。
“谢谢。”那小女生脸红了一下,跟着同学进宿舍了。
那男生还在宿舍外流连。
陈沐阳站了一会儿,低头笑笑,刚准备走,手机震动起来。
“赵先生,您好。我马上过来,对,好,谢谢您。”
陈沐阳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宿舍大门,然后朝着校外走去。
陈沐阳找到赵先生,跟他聊了一会儿。
赵先生笑了笑:“陈小姐,说实话,我跟这个人没太多接触,就是那时候爬山,两人照应了一下。要说了解,我记得当时他和另一个聊得比较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联系。不过我现在很多资料都寄走了,你要是不急,等我到了那边,再把资料寄给你吧。”
陈沐阳已经十分感激:“谢谢您赵先生。我不急。那我等您消息。”
“好——”
陈沐阳见完赵先生,忽然空落落的,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想了想,还是决定赶回S市。
回到家,沈雁凡出差去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有点累,洗了个澡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了趟学校,那天晚上,她莫名其妙地梦到了徐忱。
梦见他来学校里找她,跟人打球伤了腿,住了院,追着要她喂吃的,要她给他换衣服……
梦境太奇怪,以至于陈沐阳半夜醒来,脸还是烫的,索性起来喝水。
喝水的时候,凉风一吹,脸上热度褪下去,心里忽然挂念起姥姥来。
不知道姥姥是哪里不舒服?好点没有?
……
“你姥姥就疼你,这几天你一来,人都精神了不少。你坐会儿,我出去接你嫂子。”
“好。”徐忱应了一声,等江立走了,握了握姥姥的手。
姥姥像是睡醒了,忽然问徐忱:“小忱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小沐阳没跟你来啊?”
徐忱顿了一下,握着姥姥的手,笑笑:“她有事,明天来。”
“好。上次见过她后,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有点想她了……”
“嗯……”
姥姥没清醒多久,又睡过去了,徐忱出病房,去外面花坛抽了支烟,思索良久,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陈沐阳接到徐忱电话时,正准备投影看电影,一看是徐忱的电话,顿了一下,深呼吸一下,接起电话:“徐忱。”
“陈沐阳,帮个忙。”
第38章
D市毕竟是北方城市, 十一月的D市已经有些冬天的寒意了。
陈沐阳出来前查了当地天气,知道最近冷空气过境,最低温度在零下, 特意带了大衣还有厚毛衣。
“各位乘客, 飞机将在晚上十点二十三分降落,地面温度3摄氏度,请注意保暖……”
广播响起,陈沐阳收起书, 准备下飞机。
飞机降落,陈沐阳拿着登机箱下飞机,刚到机场大厅, 就收到一个电话。
“沐阳是吗?”一道女声,陈沐阳猜测应该是徐忱的嫂子,徐忱说过,今晚他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会晚回,让他嫂子来接的陈沐阳。
“对, 我是……”陈沐阳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徐忱的嫂子, 徐忱居然也没说他嫂子叫什么……
“好好好, 我在出口处等你。”
“好, 谢谢。”
陈沐阳挂了电话, 拉着行李箱出来, 在出口处找了一圈,一直到有人叫她。
“沐阳。”
陈沐阳见一个精致的女性摘了墨镜朝她挥手。
陈沐阳拉着行李跑过去,点点头:“谢谢。麻烦您了。”
谭温书看陈沐阳一副拘谨的样子,哈哈大笑:“叫我书姐也行。”
“书姐。”
“走吧。”谭温书带着陈沐阳上车,一路开到了江家。
陈沐阳看着周围一切, 发现路比以前宽了,一路开进别墅区。
陈沐阳来过一次江家,那时候是跟徐忱两个人出来玩,误了飞机,只能买第二天的,晚上总得找个住处吧,两人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还不够打个车的。
最后徐忱去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有车子来接他们,接到了江家。陈沐阳才知道他把她带回了姥姥家。
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姥姥留他们住了好几天。
“沐阳,到了。”谭温书叫陈沐阳下车。
陈沐阳出了车子,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孩子在门口等着。
“怎么不去睡?”谭温书先上前抱孩子。
江立笑呵呵说:“还不是二宝要等你回来。”
谭温书抱着孩子看了看,没见徐忱的车子,问江立:“徐忱还没回来?”
“快了。刚才打过电话过来,刚下飞机。沐阳是吗?我是徐忱表哥,江立。”江立忽然转过头来,跟陈沐阳打招呼。
陈沐阳点点头:“江立哥好。”
江立笑笑:“别在外面站着了。对了,怕你饿,让厨房里做了点宵夜,你先坐会儿,徐忱一会儿就到。”
陈沐阳点头:“谢谢。”
三人打过招呼,进客厅。
陈沐阳坐沙发上等着。
江家的阿姨做了点糕点出来,还蒸了大闸蟹出来,热情地说:“陈小姐,你尝尝吧。上回别人送了点大闸蟹过来,老太太一直念叨说要给小忱子送去,一直没机会。这两天又有人送来,小忱子也没吃,今天你们正好一起尝尝。”
陈沐阳笑笑。
江立夫妇上楼给孩子换尿布湿去了,只剩陈沐阳一人在客厅里坐着。
她坐了一会儿,正打量这里有什么变化没有,外头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阿姨热情地出来:“一准是小忱子回来了。哟,还真是。”
阿姨还没出门,徐忱已经进门,脱了外套给阿姨,见陈沐阳坐着,看了陈沐阳一眼。
陈沐阳也看了他一眼。
他隔着一个座,跟陈沐阳坐着。
诺大的客厅里,居然只有他们两个。
陈沐阳忽然局促起来,为了避免交流,她拿了个大闸蟹吃起来。
刚掀开大闸蟹的壳子,徐忱忽然开口:“公的母的?”
“嗯?”陈沐阳反应了一下,明白他是在问大闸蟹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她顿了一下,手上有蟹黄,吮了一下手指。
徐忱忽然转头:“给我也弄一个。”
陈沐阳:“……”
她挑了个肥点的,给他把壳剥了。
她记得徐忱爱吃的,就是嫌麻烦,自己不爱弄,每次都要让她剥好了给他。
两人在那坐着吃大闸蟹,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吃东西的声音。
大概吃了一半的时候,徐忱忽然不吃了,靠在沙发上像是休息。
陈沐阳也不管他,试图用吃东西来缓解尴尬。
“还生气吗?”他忽然问。
陈沐阳一愣,心想,他在问什么。
“那件事是我不对。”
那件事,哪件事?
是他吻她的事儿?
陈沐阳在心里嘀咕着,耳根忽然烫起来,故作潇洒地说:“没关系,我没放心上。谁都有冲动的时候。”
陈沐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旁,徐忱忽然笑了一下。
陈沐阳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里更没底了,又不想问,只能继续装聋作哑,徐忱忽然倾过身来。
“陈沐阳,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我和陈涵私下联系的事。”
陈沐阳:“……”
“我没想什么……”陈沐阳觉得自己的解释似乎有点苍白……低头吃自己的……
徐忱忽然又说:“去。拿点醋来,这么干吃,也就你爱吃了。”
陈沐阳:“……”
也好,省得他再说点她接不上来的话。
“不下去了?”楼上,江立问谭温书。
谭温书瞪了江立一眼:“没看到徐忱正在调戏人姑娘吗?我们凑什么热闹。”
江立:“……”
谭温书摇着头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徐忱跟人低头认错。哎,不是我说,在家里,只有全家给他顺毛的份儿。现在好了,总算有人能治他了。走吧,回屋。”
江立也摇头笑笑,跟在谭温书后面回房间了。
陈沐阳拿了醋过来,见徐忱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叫他。
看他这么累,到底是不忍心叫他,左右看看,不见阿姨,怕他着凉,拿出自己的围巾给他盖上,徐忱忽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陈沐阳的手顿在半空里,有些尴尬地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徐忱倒是没说什么,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走吧。我送你上去。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明天早上我叫你,一起去接姥姥。”
陈沐阳起身,跟着徐忱上楼。
听到姥姥,陈沐阳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嘴:“姥姥怎么样了?”
“前几天精神不太好,最近好多了。这几年不记事了,记忆有些混乱。关于我们——”
徐忱一顿,到陈沐阳房间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我们上大学那会儿,还以为上个月见过你。说想你了。”
陈沐阳心里一堵。
被人记着总是好的,只是姥姥的牵挂让她有些心酸了。
陈沐阳点了下头:“那我明天要做什么?”
徐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陈沐阳以为他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等了一会儿。
“把手伸出来。”
陈沐阳不明所以,摊开掌心。
徐忱忽然握上她的手:“练习一下。免得明天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