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清穿]——唇齿留香
时间:2020-12-06 09:54:37

  “给福晋请安。”苏培盛磕头道。
  柔软布料擦过他的脸颊,福晋从他身边经过,落座才道:“起吧,苏公公带着蝶娟来,想来是爷有什么吩咐了。”
  苏培盛站起身,额上带着血丝的鼓包看的福晋移开视线。他面色不改,恭维了两句,三两下将今夜之事复述了一遍,笑眯眯的候着。
  福晋面色已然铁青,人是她安插过去的不错,晌午蝶娟来报也不错,只是她没想到蝶娟竟只来了正院。
  是谁......手伸这么长!
  “我知道了,爷那里缺不了人,苏公公请回吧。”福晋扫了一眼低头颤抖着的蝶娟。
  苏培盛这才舒气,可见他之前猜的半分不错,面上再怎么改,这福晋也还是同阿哥所里时一样。心气儿高,心眼儿又小,眼里什么也容不下,他只传个话也值得被磋磨。
  “嗻,奴才告退。”
  待苏培盛走后,福晋才将狠厉视线投向蝶娟,“真是个,尽忠尽责的好奴才......”
  可惜,尽的不是她的忠。
 
 
第十四章 【加】
  贝勒爷在生气。
  王正吩咐了小太监去拿上药,自个儿守在西厢房前,确认了这件事。
  若不是伺候的日头不短,清楚即便是心情不好,贝勒爷也不会随意拿下人撒气,否则王正此刻怕是腿都要软了。
  任谁瞧见沉着脸,气压低的不像话的胤禛都会两股战战、小心伺候的。
  故而,王正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想他师父早点办完差事赶回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胤禛都带着一身水气从西厢里头出来了,苏培盛都没个影儿。王正咽了口口水,凑上前去伺候。
  “药呢?”胤禛问道。
  王正从袖口中掏出刚刚小太监拿回来的瓷瓶,双手捧着奉上。
  下一瞬,手上一轻,药瓶已经被拿走了。
  王正弓腰垂头,目光所及只有青色布料以及两只暗金绣边靴子,待到靴子移动时,王正小心着抬起头,看到胤禛向正房而去的背影。
  他默默松了口气,跟了过去,守在门外。方才在贝勒爷眼皮儿低下,他大气都不敢喘,师父说的不错,他还有的学。
  屋内魏紫已经重新换了月事带和寝衣,见胤禛进来,人还没动,脸上又飞起红霞。
  饶是话本里,也没说过这种玩儿法......胤禛肯定知道更多有意思的!
  胤禛却以为人还在为之前的荒唐事害羞,心中怒意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一手负着,一手握着药瓶上下抛着。
  “爷。”魏紫福身。
  胤禛没说话,直接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坐到榻上后,去捉那只遭了罪的手,“这会儿还疼吗?”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感觉......火辣辣的。”魏紫靠在胤禛肩膀上,好着的手勾着男人的衣袖,黏糊糊的撒娇。
  胤禛轻拍了一下她不规律的手,拧开药瓶上的塞,细心轻柔的给掌心的一片红上药。
  那药膏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刚刚敷上去,火辣辣的掌心顿时清凉了起来,魏紫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胤禛抬眸,眼睛黑沉沉的,“老实点。”
  “妾身很老实呀。”魏紫冲他笑了笑,仿佛在印证自己的话。
  胤禛还是在看着她,魏紫这才发现胤禛的眼睛生的十分好看,黑
  白分明,长而不细,睫毛浓密像是用最细的毛笔在眼皮上画过一道,定定看人的时候似乎能把人的魂儿吸走。
  魏紫看着看着,又有些想流口水,她想,下次在床上的时候,她要亲一亲这双眼。
  以后胤禛要是没了,她就把他的眼睛带走。
  不知道闺房情趣已经变成凶案现场的胤禛已经将人捞了过来,用了些劲儿,咬了一口肿胀唇瓣,“别勾我,不然你还得疼。”
  魏紫眼神变了,她想疼!
  可在今夜荒唐过一次的胤禛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又低下头,上起药来,末了,道:“早晚各涂一次,少沾水。”
  仗着胤禛没看自己,魏紫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嘴上却甜甜道:“妾身知道啦,下回爷来的时候,妾身的伤肯定好了。”
  胤禛将药瓶放在榻上,转头去看她,见她又怯又娇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下回他再来只能是她月事之后的事了,四五天的时间,这种小伤都够好了两三回了。
  他没有多说,把人横抱起来往床上放,“早些安置吧,爷困了。”
  蜡烛被吹灭了,魏紫侧躺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心里像是有猫在跳。
  但凡她身子方便,她一定用点手段,非要跟胤禛好好玩儿一玩儿,可现在这样......看得见吃不着,馋死妖了。
  这晚梦里,魏紫都在到处抓人,让躲起来的胤禛跟她玩儿,还要玩儿新花样,不新就不放过人。
  次日晨起,魏紫看着毫发无损的胤禛,心里毫无波澜,只觉索然无味。
  胤禛毫无知觉,脱下寝衣,光裸肌肤露在空气中,肩宽腰细,肌肉紧实,一呼一吸之间都是蓬勃张力。
  “妾身给爷更衣。”魏紫火速下床,拿起中衣往胤禛身上套,微凉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背上肌肉。
  早上就被这么撩拨,换个人怕是已经闹起来,定力深厚如胤禛只掐着人吻咬了一会儿就把人放开了。只是临走之前看的那一眼,让魏紫回味了半天。
  若不是还要去正院请安,魏紫还能多回味一会儿。
  因着月事的缘故,魏紫面色比往日苍白了些,金娥本想给魏紫用些面脂,被魏紫婉拒了才作罢。
  金娥还挺不解:“格格,这些脂粉是宫里刚送来了,颜色鲜亮极了
  ,涂上一定好看。”
  魏紫挽着脸上碎发,低头笑道:“好看......便等爷来了再涂吧。”
  金娥失笑:“哎!那奴婢给格格梳发。”
  待到收拾完,走去正院的时候,除了李侧福晋的所有人都在了。
  魏紫刚落座,便听见武格格的声音:“听闻爷昨日是在魏妹妹那里宿下的,怎得妹妹脸色这么差?”
  想必是来请安来的匆忙,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魏紫看了一眼武格格,心里猜了猜。
  “我身子不太舒服。”魏紫微微侧开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舒服?”武格格皱着眉,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既然不舒服就该告诉爷,免得让贝勒爷也不舒服起来。”
  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贝勒爷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去过她那里,本来今日见了魏紫她便不高兴,谁知魏紫竟然不舒服还敢伺候贝勒爷。
  魏紫登时白了脸,攥着帕子的手指也白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我、我是——”
  “许是魏妹妹伺候的日头短,一时高兴忘了。”钮祜禄格格断了话头,清秀面容很是温柔,“魏妹妹别怕,武姐姐又没怎么,只是说说话罢了。”
  不等魏紫回答,武格格便道:“正是这个理,瞧魏妹妹小脸白的。唉,都是姐姐失言,魏妹妹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日后可得注意些。”
  “妹妹知道......”魏紫小声道。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沉思。
  嗯......她记得武格格梨花过敏,正院后头正好有梨花。钮祜禄格格的话......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李侧福晋从屋外进来,叫起了请安的人,落了座,“让我也跟着热闹热闹。”
  耿格格正要开口,却见福晋也来了,只好住嘴,福身请安。
  “起吧。”福晋今日不知怎的,面上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道:“方才耿格格是要说什么,一起说来听听。”
  武格格、钮祜禄格格都看了过去,魏紫依旧微低着头。
  耿格格顿了顿,道:“也没什么,武姐姐和钮祜禄妹妹在教魏妹妹。”
  福晋扫了一眼屋子里面色各异的女人们,声音有些凉:“哦?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教了魏格格什么,说来听听。”
  正厅里瞬间沉默下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良久,武格格
  道:“都是些玩笑话罢了。魏妹妹脸色有些差,我便问了一句,才知道魏妹妹身子不舒服,想起来贝勒爷昨日宿在魏妹妹处,又多说了两句。”
  她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身子不舒服还留贝勒爷的可不是她。武格格面上带着笑,仿佛说的真的是玩笑话。
  谁知福晋面色沉了下来,手掌重重拍了下桌面,冷声道:“你是要越俎代庖不成?”
  武格格大惊,慌忙跪下请罪:“福晋恕罪,妾身和钮祜禄妹妹只是见魏妹妹不知道规矩,说了两句玩笑话,万万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福晋恕罪,妾身孟浪了。”钮祜禄格格听见武格格请罪都不忘带着自己,心中恼火,却不得不跟着跪下。
  李侧福晋端起三才杯,轻啄一口。这群女人啊,又蠢又笨,消息还不灵通,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不过这魏格格和耿格格,果真是不省油的灯。
  “规矩?”福晋听了两人的话,眼刀便甩了过去:“连爷都伺候不好,在这儿讲规矩?纵是魏格格哪里不当,也轮不到你们教训!”
  “福晋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昨夜之事,福晋本就压着一肚子的火,谁知今日又被人挑了出来,竟有人还敢在她面前提魏氏身子不舒服,贝勒爷留宿的事。满腔怒火压也压不住,冷声道:“你们大小也是个主子,回去之后女诫抄上一百遍,起来吧。”
  “妾身遵命。”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不敢多言,站起身坐回了座位上。
  料理完了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的事,福晋看了一眼半低着头的魏紫,道:“昨日魏妹妹身子不便,禀到了任嬷嬷处。任嬷嬷处理不当,没有及时禀报给爷,已经受了罚。魏格格无错,你们休要在私下嚼舌头根。”
  听了这话,钮祜禄格格面色一僵,刚才若不是她临时插嘴,魏紫恐怕已经解释清楚了。
  她竟是自作自受了。
  请安出了这种事,福晋只跟李侧福晋说了两句话,便叫了散,她昨日半宿未睡,得好好休息休息。
  而出了门的几人,一个赛一个的脚步慢。
  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是因为刚才跪的太狠,腿脚有些不方便。魏紫则是因为她在等待时机,至于其他人许是为了看热闹吧。
  钮祜禄格格由人扶着,面色有些不好,刚才那事,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怪谁。
  怪自己?后院的人有谁跟谁是姐妹,抓住把柄,刺上一刺都是轻的。
  怪魏格格?她自己插话,打断了人解释,还能再怪罪回去?
  怪福晋?她一无宠,二无子,三无家室,哪里来的底气去怪罪大妇?
  说到底都是武格格这蠢货,她消息不灵通便罢了,武格格同魏格格住的那般近,竟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钮祜禄格格面无表情的想着,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将她狠狠一推,她躲避不及,一声短促尖叫后,狼狈摔在地上。
  扶着她的来慈也被拖着摔在了地上,却莫名感觉不怎么疼,像是摔在了棉花上。来不及多想,来慈忙将钮祜禄格格扶起来,“格格您没事吧?”
  钮祜禄格格只觉膝盖、手肘都生疼,吃痛的面上都有些扭曲,“谁推了我?”
  “格格?”来慈愕然。
  从正院出来的人虽然走的都慢,但离得都很远,她和她家格格走在最左边,身后离得最近的也是数步开外的李侧福晋。
  格格她不会是在说李侧福晋吧......来慈面上滴下冷汗。
  李侧福晋睨了一眼,慢腾腾道:“钮祜禄格格又是在说玩笑话了,你身后可没什么人。”
  钮祜禄格格好不容易站起来,闻言便看向来慈,见她小幅度的点了头,才吸了一口气,“侧福晋说的是,妹妹刚才在说玩笑话。”
  “玩笑话可不能乱说,瞧,之前和武格格一起说玩笑话说错了话,怎么还说。”李侧福晋缓缓走近,涂着豆蔻的手指点了点,“日后别说了。”
  说罢,低低笑了两声,拐了弯走了。
 
 
第十五章 【捉虫】
  就在钮祜禄格格摔倒在地时,魏紫便低头掩了笑,她可不耐烦什么算计,能简单粗暴的解决先简单粗暴的解决。
  这不,简单粗暴也挺好的。
  “哎呀,钮祜禄姐姐摔倒了。”魏紫用手帕捂着唇,杏眼微张,娉娉走上前去。
  李侧福晋一番冷嘲热讽,刺得钮祜禄格格难堪不已,还没缓过来,就见魏紫走了过来。
  “姐姐,怎么摔倒了,摔得重不重,疼不疼?”魏紫满面关怀,又扭头问如烟,“咱们可有伤药,给钮祜禄姐姐送过去。”
  如烟为难道:“回格格话,有是有,但是是贝勒爷拿来的,要您敷手的......”
  “这......”魏紫面颊微红,羞意在眉眼间徘徊,衬着好颜色,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钮祜禄格格只觉有汹涌怒意混杂着耻意在胸膛间横冲直撞,她紧紧掐着手,勉力笑道:“多谢妹妹关心,我那里有伤药,妹妹的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姐姐别怪我,我一时说错了话,可初衷都是为了姐姐好。”魏紫面上红意又退了些,变得有些发白,语速极快,生怕钮祜禄格格误会的模样。
  为了你好......钮祜禄格格木着脸,方才武格格便是这么挤兑魏格格又这么说的。
  不远处武格格也立着,她听不着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在看热闹。
  “是这个理,妹妹说的我都晓得,放心吧,我怪不着妹妹。”钮祜禄格格几近眼前发黑,说完了这番话。
  魏紫这才笑了:“姐姐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日头大,姐姐还带着伤,快些回去吧。”
  苍白又脆弱的影子走了,魏紫缓缓转过身,柔软目光看向武格格远去的背影。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咱们也回去吧。”魏紫笑着拍了下如烟的手,“钮祜禄姐姐那一下真吓人,我都听着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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