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招——方载酒
时间:2020-12-08 10:38:38

  “刚刚那个姐姐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愿意帮她?”
  “她说你很可怜,没有人管,过年都没有人做东西给你吃,她想学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所以就教我说了那些话,还说完事以后会给我买糖吃。”
  宋祁川勾唇笑了笑,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你要吃吗?”
  女孩凑过来,接住了那个饺子,咬了一口,然后吐到了垃圾桶里,“咦,我不喜欢吃青菜,青菜好难吃的。”
  宋祁川发现今天他的耐心格外的多,“那你妈妈包的饺子是什么样的?”
  “猪肉玉米的。”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喜欢吃猪肉,我喜欢吃玉米,所以妈妈就做了猪肉玉米馅儿的饺子。”
  宋祁川点点头,“好吧,那我自己吃。”
  女孩看了会儿电视 ,回头发现他把饺子吃完了,奶声奶气地问,“叔叔 ,你喜欢刚刚那个姐姐吗?”
  宋祁川放下饭盒,有些好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孩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这还用看吗?她做得饺子那么难吃,你都吃完了,肯定是很喜欢她呀。”
  宋祁川愣了半晌,蓦地笑了。
  他没想到自己拧巴了这么久的人生,被这一句童言无忌的话给点破了。
  对啊。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它和喜欢一样,都是一件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推开虞岁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可结果证明,这份自以为是并没有让他过得稍微心安理得一些,他依旧痛苦,沉沦绝望。
  他该感谢那场车祸。
  他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意外衔接出来的。
  在车头撞上石桩的瞬间,他突然看透了自己。
  他其实是个自私的人。
  自己这快要完蛋的人生,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算拼了命都要抓住。
  牢牢地抓住。
 
 
第47章 宋钦
  春节过后, 宋祁川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在这段时间里,虞岁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然出了院, 但行动依旧受限。
  因此也不能去公司,每日就在家里办公。
  寺维忙不过来,于是宋祁川提拔了小崔, 有时寺维出去接待客户,就让她来家里送资料。
  小崔从前从未去过平微山,第一次去, 她就在前庭的走廊上看到了一副被相框裱起来的照片。
  她觉得那副海上日出拍得极好,意境壮阔, 却也不失温柔。
  眼神看向左下角, 落款是两个笔锋极淡的手写字:虞岁。
  她敛了眼神, 默默地上楼,却在抬头时看到了宋祁川。
  他坐在露台上, 面朝不远处的森林公园,晚霞金黄灿烂, 落在他肩上犹如镀上了一层光芒。
  小崔走过去,“宋总,这是今天和韩氏集团法务部开会的会议纪要。”
  宋祁川接过来, 随手翻了几页,“那个融科创力的项目他们拿下了吗?”
  小崔摇摇头,“他们想拿的那块地价格被抬了很多, 超出预算两成了,大概是出于成本的考量,他们放弃了那块地,因此也没资格参加融科的竞标了。”
  宋祁川合上文件, 唇边浮出几分轻慢的笑意。
  他还以为韩霜会有几分真本事,如今看来,这瞻前顾后的心性也没什么魄力。
  “正式向韩氏电科提出终止合作。”宋祁川把文件扔到桌子上,平静地说。
  小崔点点头,“好的。”
  -
  元宵节前几天,宋自远就开始打电话,一来询问宋祁川的伤势,二来,就是让他回淡金别院过节。
  人越老,牵挂的事情就越多。他一直想让宋祁川和宋家冰释前嫌,惦记着他百年以后,没有人坐镇,这个家会四分五裂。
  可这十年来宋祁川几乎软硬不吃,尤其是全面掌握了佰盛以后,在淡金别院除了给宋自远几分薄面以外,他就再也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原因无他,十年前宋祁川父母意外过世,宋攀和宋爱然对他这个晚辈没有半分关心,甚至演都懒得演一下,就开始谋算着瓜分了他父亲的股份。要不是老爷子做主,把股份全数过给了宋祁川,恐怕他现在早就被宋家扫地出门了。
  也因此,宋祁川对宋自远是有几分尊敬的,只是最近赶上韩霜的事情,老人家前不久又刚因为他的车祸受惊住院,未免发生争执,又惹他生气,宋祁川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这个邀请。
  他还有别的打算。
  -
  年后刚复工,虞岁就接了个大活儿。
  Andy把开年大封的任务交给了她,封面人物是一位跨影视歌三栖,出道已经二十五年的女星。
  该女星是少数民族出身,前不久刚参演了一部电影,也是藏族题材的,因此在创意会上,顾柒提出要走异域风格的拍摄路线,虞岁的脑袋里瞬间就蹦出了一个地方。
  寻野小筑。
  她把上次采风拍得小筑照片拿给Andy和顾柒看,兴致勃勃地说,“这度假区在郊外,听说元宵节当晚还有烟火秀。”
  得到了赞许的答案以后,虞岁就开始着手安排了。
  她先是给覃榭舟打了电话,让他和老板阮维预约了拍摄场地和房间,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和道具组、服装组开会,确认拍摄现场的完成度。
  她沉浸在工作中,暂时性地遗忘了宋祁川,以及他那些看起来不太清醒的发言。
  拍摄当天,谢媛媛和李艺宵暂未复工,她们缠着要跟虞岁一起过去,说已经很久没看过烟花表演了。
  虞岁看着她俩,“路费房费,自报自销。”
  李艺宵瞥她一眼,“瞧你那小气劲儿,我们俩还能讹你公司报销费不成?”
  “就是就是。”谢媛媛在旁边帮腔,“要不是城市不允许放烟花,我才懒得去郊区呢。”
  于是虞岁就带着这俩拖油瓶一起去工作了。
  到了寻野小筑,阮维对她仿佛已经非常熟络,领着她前庭后院转了一圈,然后说,“我已经清场了,有什么需要你再找我。”
  虞岁和他说了一下租用场地的费用标准,然后客气地表示,“拍完我们会和前台结算场地费。”
  阮维不在意地挥挥手,“不用,你们是小凛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收你们的钱?”
  虞岁表达了感谢,然后就开始了拍摄。
  寻野小筑的建设非常有藏式风格,外墙是布达拉宫的正红,院前矗立着几座白塔,旁边还有飞扬的经幡。
  女明星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得知这不是拍摄展馆,而是一座度假区以后,还很意外地表示想认识认识老板。
  虞岁取了三处景,在夕阳横斜的时候拍完了白天的片子。
  她私心想着最后一组留给晚上的烟花表演,还没坐下来休息休息,就被谢媛媛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大头,我们在玫瑰园等你!”
  虞岁赶过去,就看到两个女人在花田里自拍。
  李艺宵朝她招招手,“正好,你过来帮我拍几张,公司让我微博多发点自拍。”
  虞岁有些无语,“大姐,我这趟来是工作的。”
  “你现在不是拍完了吗?”
  虞岁无奈地走过去,接过他们手中的相机,“还剩晚上一组。”
  “那我们晚上就不用你拍了。”谢媛媛笑得张扬,“听说这里晚上容易发生艳遇啊,我准备了镂空的针织长裙。”
  虞岁举着相机都嫌冻手,漫不经心地说,“会冻死人的。”
  “好看就行了,冻一点儿不碍事。”谢媛媛满不在乎地说着,“我带了好几条裙子,晚上分你一条,好姐妹有冻一起捱,有男人一起泡。”
  虞岁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了谢谢。”
  “说真的,你就没打算再找个?”李艺宵状似无意地发问,“你不是不喜欢宋祁川了吗?”
  “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别人。”虞岁拍完最后一张,看了看照片,把相机递给她们,“不行了,我得回去了,中午没吃饭饿得胃疼。”
  她一溜烟儿跑回住房附近的小超市,想买盒泡面,结账的时候身旁突然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上半身穿着貂绒大衣,下半身只有一条皮裙,恨天高的鞋子露出脚踝,是看着就很不暖和的一身打扮。
  她要了一盒避.孕.套,并且想插队结账。
  收银员小姐姐为难地看了虞岁一眼。
  那女人也跟着她看了一眼,只不过她打量了虞岁的穿搭,眼神里划过轻蔑,然后就转过了头,继续催促结账。
  虞岁理解事情到这一步,人多少会有点急躁,于是她客气地退了半步,示意收银员小姐姐先给她结。
  女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虞岁抱着泡面回房间。
  经过走廊时,有扇门没有关紧,她脚步顿了顿,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脸瞬间红了起来。
  出于乐于助人的心态,她悄悄地上前,把门给带上了。
  她回到房间,想烧水泡面,找了一圈没找到热水壶,于是又走出房间,想去前台借点热水。
  经过刚刚那扇发出呻.吟的房门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女人衣着凌乱地走了出来,脖颈上有指痕,脸上也带着怒容,“你他妈变态吧?有病就赶紧去医院治,老娘不伺候了!”
  虞岁惊讶地看着,这女人就是刚刚便利店的那个,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房间里追出来的那个男人。他是宋钦。
  宋钦看起来也很狼狈,上半身是光着的,裤子的皮带也是解开的。
  眼神里有些嗜血的狠劲儿,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引发的燥怒。
  四目相交的瞬间,虞岁心里大喊不妙,她刚想跑,就被宋钦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手抓着她的头发,拽进了房间。
  房门“砰”一声关上,宋钦把她丢在床上,狠狠地压了上去。
  他看起来似乎很惊喜,也很兴奋,脸上浮现出张狂的笑。
  “哟,这不是宋祁川养得小雀儿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啊?”他死死地捂着虞岁的嘴,另一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虞岁恶心透了,可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手脚并用,把宋钦裸露的后背抓出了许多条血道,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继续说着不干不净的荤话。
  “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要是不把你干了,怎么对得起自己?”他笑了笑,把嘴巴埋进虞岁的头发里,深嗅了一口,然后说,“早知道你也在这里,我就不在刚刚那只鸡身上浪费时间了。”
  虞岁觉得他今天很不对劲,眼神里的炙热和狂野让人发憷,整个人也兴奋得不像样子。
  她终于感觉到了恐惧,而那份恐惧似乎还取悦了宋钦。
  他得意地看着她,慢慢说道,“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吗?”
  虞岁瞪着他。
  “因为我有病。”宋钦说完,突然低声狂笑起来,“我有艾.滋。”
  虞岁开始忍不住发抖,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
  她的人生经历过一次绝处逢生,她害怕就这样死了。
  她极小声地呜咽着,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滚烫地落在宋钦的手背上,可却不能唤醒他半分的良心。
  他开始脱虞岁的衣服,一边脱,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我干不倒宋祁川,能干了他的女人也不错。”
  好在虞岁怕冷,穿得向来多。
  他脱了一层羽绒服,里面还有毛衣,毛衣里面还有保暖内衣,内衣里面还有秋衣......
  宋钦一只手捂她的嘴,只能用另一只手来脱衣服,再加上虞岁不要命地挣扎反抗,因此他的进展十分缓慢。
  虞岁渐渐冷静下来,她眼神沉静,开始自己给自己脱衣服。
  宋钦惊奇地看着她,嗤笑了声,“女人都是贱.货,天生的贱.货。”
  虞岁眼神示意他松开手,宋钦确实松开了,可那手却悬在了她的脖子上,作势她只要乱说话,他就掐死她。
  虞岁不疾不徐地坐了起来,眼睛里挂了几分魅色,“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动粗,烦死你们这些臭男人了。”
  宋钦被她的眼色迷住了,欣喜地搂上了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你们?你和宋祁川上过床了?”
  虞岁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俩人的位置,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风尘妖媚,“怎么可能不上?你觉得他养我是为了什么?”
  宋钦哈哈大笑,说了几句咒骂宋祁川装模作样的话,然后在她耳边呵气问道,“看你这欲求不满的骚劲儿,他一定不怎么样吧?”
  虞岁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外强中干,一点儿都不行。所以我说,跟谁不是跟?只要你待我好,能保证我吃喝不愁,我愿意跟你。”
  她脱衣服的速度慢了许多,宋钦却像是被她哄住了一样,只催促她,“那你快点脱。”
  虞岁媚笑了一声,“急什么?他又不在,我一个人过来散心的,我们就是玩上一整夜,也不会有人打扰啊。”
  宋钦喜上眉梢,“那你想怎么玩?”
  “怎么玩都行。”虞岁为了消除他的疑心,突然正色道,“可你说你有病,是真的吗?”
  宋钦这会儿有些后悔摊牌了,他正想尝尝美人投怀送抱的滋味,于是语焉不详地反驳,“骗你的,为了吓你。”
  虞岁撅了嘴,撒娇道,“我不管,你要是有病我可不跟你玩。”
  “好妹妹。”宋钦扳过她的身体,低声说,“我戴套,戴套你还不放心吗?”
  虞岁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于是佯装锤了他一下,“那你去洗个澡,你刚刚才碰到鸡,我嫌脏。”
  宋钦有些犹疑,那眼神分明是怕她借机跑了。
  虞岁装模作样地瞥他一眼,把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秋衣,然后推着他站起来,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我陪你一起洗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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