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文皎刚穿越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一个人牙子手上五六岁的小丫头。
幸运的是她虽然面黄肌瘦,但眉目清秀,人牙子指望将她卖到大户人家去,因此不曾苛待她。
不幸的是同住一起的一群小丫头有人得病发了高烧,传给了文皎。文皎穿过来还没半天,就被高烧烧得失去意识了。
难不成刚死过一回又要死了?文皎感觉自己真是撞到了狗屎运。
本来上辈子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还想着努力工作,好好赚钱,攒个房子首付,到时候和未来老公一人一套房,谁也别图谁的。
结果还没开始赚钱,就被一个跳/楼的男的给砸死了。真想寻死非要拉个垫背的?这人简直就是XX一个!
穿越到了古代,可以重活一回,是个丫鬟也就算了,还是个身患重病没人管的丫鬟。
难道指望人牙子给治病?文皎晕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老天你是不是在玩我?
结果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阵清凉之意从嘴唇传到胃再传遍全身,文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木地板上,身处一个满是柜子的房间中,头顶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间屋子。
地上一张宣纸并一个玉瓶,宣纸上面写着:“口服,退烧,立刻生效。”
作为一名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带着唯物主义观念的好青年,文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救了她。
但是经过几番探索,文皎才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真的空间,除了风景不错外,空间里面没人,也没有什么灵兽,只有这么一个竹屋,屋子里除了一堆形态各异的特效药外啥也没有。
文皎就是靠着这屋子里面的药,一点一点给苏皇后养好了身体。穿越过来十六年,除了给苏皇后治病和给自己养身体外,文皎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用过里面的药。
给苏皇后治病,刚开始是因为害怕苏皇后死了自己做丫头的也没有好结果。后来是因为和苏皇后越来越好,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家人。
不给其他人用是因为文皎谨慎。自己一个丫鬟,怎么送别人点什么东西别人就病好了?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文皎只想好好的安稳的活着,不想被当做关注的焦点。
并且进出空间虽然□□不会消失,但是人会怎么叫也叫不醒。
文皎有一次心情不好躲到里面看看花看看水,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忍冬都急坏了,说自己再不醒就要出去叫人了。所以从此文皎进出空间都是速去速回。
等到了宫里,事事谨慎,步步留心,文皎更是一次药阁都没去过了。
摸摸自己袖中,摸到四份药都在,文皎便悄声起身,拿出荷包来,将药珠子用手指捻成粉末,分别放到荷包夹层里,再缝上。两个荷包都做完,午睡时间已经即将过去。
文皎沾枕头还没过片刻,白露白霜便进来唤文皎起床。文皎只得起来。
因俗话说“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文皎又是睡惯了午觉的人,乍然没歇午觉,一整个下午都甚是困倦。
又因黛玉怕林海不在,文皎寂寞,午睡起来便早早来陪伴文皎。文皎不好拂了黛玉的美意,整个下午强撑着没打一个哈欠。
林海回来用过晚饭,想着还在新婚蜜月,自己就抛下文皎出去一日,心里有些愧疚,本想身体力行补偿文皎一番。
谁知文皎已经困得迷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倒是让林海哭笑不得。
等荷包都做好,文皎亲给林海黛玉系上,笑道:“这可是我精心再精心做的,咱们三个是一套儿的,可都要好好戴着才好呢。”
林海黛玉听文皎如此说了,都拿起荷包,仔细端详。林海见自己的是松,想拿起文皎身上的荷包看,只是黛玉面前,到底要尊重些,便笑问道:“夫人的是什么?”
文皎笑道:“绣的竹子。”
黛玉也笑道:“我的是梅花呢。”
原来文皎特特做了一套岁寒三友的荷包,这样有意义一些,也好有个理由叫他们父女二人常戴。
林海抚须笑道:“夫人果然当得起这翠竹,既然是夫人的心意,日后为夫定然日日戴着。”
文皎发现林海总是在不经意间撩人,比如现在一句话说得她脸又红心跳不已。
半个月相处下来,林海人又体贴,又懂女子心意,还懂衣裳首饰搭配,在床/上也十分体贴入微,总是顾及文皎的感受。
文皎未嫁时,本想的是把林海当做上司和炮/友,不求恩爱甜蜜,只求相敬如宾,过得开心顺意即可,谁知短短半个月,竟真有些将林海当做自己的丈夫了。
但是一想到林海如今能这么体贴,全是因着他和贾敏二十几年的少年夫妻相处,文皎心中便有些酸涩。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文皎每次自己思量一会,也就过去了。
因黛玉自四月开始就一直在姜太医的指导下吃药调养,后又吃药膳等,加起来也有小半年。
(农历)九月十月正是南方秋冬更替的时候,往年每次季节更替,黛玉总要生病,今年虽然也略咳嗽,但是比往年已经好得多了。
林海也大感欣慰。因去年春日贾敏去了,林海伤心之下伤了身子,直病了一年才好。
一夏一秋半年,才勉强养好,本来还有些虚亏。但文皎来了一个月,林海竟觉得自己的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清爽。
林海并未多想,只觉得宫中圣手果然不同,因此更加感激文皎。
一日和文皎说起这事,文皎便笑道:“既然老爷也觉得姜太医的方子好,那姜太医还说,若要身子大好,还必得配上多运动多锻炼才好呢。”
“君子六艺中也有骑射的,只是不知这么多年下来,老爷尚能饭否?”文皎促狭笑道。
林海笑道:“骑射一道我着实不精,不过出去游玩打猎也尽够了。现在已是初冬,出去多有不便的,待到明年春日,咱们一家子一道去玩,夫人说可好不好?”
文皎微窘,明明她不是想出去玩,是认真想叫林海锻炼一下身体,但是能出去玩谁还不去?
文皎上辈子是个宅女,这辈子却在后宅后宫里面呆得十分渴望出门。
因此文皎笑得十分开心:“那我和老爷可一言为定了!只是我虽然会骑马,可惜只能勉强走走,不知老爷何时有时间,也教教我,到时候也好玩的痛快些。”
林海奇道:“没想到夫人竟然还会骑马?”
文皎见林海只是好奇,没有其它意思,便笑道:“十年前大姐姐要学,父亲母亲没法子,让大哥哥教。后来大姐姐学会了又教我的。”
林海听完,刷新了对苏皇后和文皎二人情分的认知。若不是感情真好得亲姐妹一样,哪家的小姐学骑马学会了还教自己的丫头?
心中叹息一番,果然自己的小夫人本能嫁给一个青年才俊,而不是自己这半截身子到了土里的人,便笑道:“夫人想学,为夫自然没有不教的。”
文皎这边心内默默算道,当年苏皇后的身子养得全好,用了整整三四年的功夫。
黛玉的情况并没有苏皇后那么严重,再加上姜太医药膳辅助,想来至多一年就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现在黛玉学个骑马也是锻炼身体,没坏处的。
只是不知道林海的不育到底严重不严重。
所以文皎决定,至少要等林海用了此药一年之后,再谈怀孕的事。因此又找机会去药阁里面拿了些不伤身的避/孕/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中午不睡午觉一整个下午都昏昏沉沉QAQ
绝对绝对不建议大家找年龄差距过大的男朋友哦。
但如果有林海这样:1.副部级高官,并且晋升空间贼大;2.身家亿万;3.才学丰富;4.是一个长得没有9分也有8分的大帅哥;5.智商情商贼高;6.对你包容,看重家庭生活,尊重你爱护你;7.身体机能还没退化;8.最好没结过婚,如果结过婚前妻去世并且没子女,就算有子女是黛玉这样的神仙孩子的大叔,而你是:
1.上面有人或者自己就在上面;2.是个富婆;3.长得虽然不是超级大美女但是也很漂亮;4.工作能力极强;5.智商情商也很高的神仙女孩子,我觉得你要试试和大叔谈恋爱也无妨嘛……
第19章 工作
转眼已是十月中旬,这日文皎正和许嬷嬷商议请扬州各位官员家眷来家中一聚,也好彼此相识。
正在许嬷嬷介绍完扬州各家情况,两人写人员名单时,玉梅进来回报,说沈姨娘求见,请问夫人有没有时间。
因和林海成婚后,文皎不耐烦日日都见这些姨娘,就算再当成工作,文皎骨子里是个现代人,不想刚成婚就日日见到丈夫的小妾。
文皎也存着些试探这些姨娘之意,所以命她们不必日日来请安。
本以为定是曹氏第一个忍不住先来,谁知竟然是看上去柔柔顺顺的沈氏。
想到林海早起说明日也不在家中——自前几日起,林海便日日忙起来了,白日甚少回到后院,文皎便道:“若不是什么急事,让她明日巳时来吧。”
见有人去给沈氏传话,文皎又令人把历年的礼单子拿来,看谁家送礼是华而不实,谁家送礼透着亲热,谁家送的客客气气,谁家冷冷淡淡的,好再深入理解一遍和各家的关系远近,亲密程度。
倒不是专为请扬州各家家眷才特特找的这个。
扬州一地能到林海家中来赴宴的不过一知府二同知,还有盐运使运同等少数几个在三四五品上的官员,再怎么请也请不出花儿来。
找历年的礼单子不过为了看看林府这些年的交际范围,做到心中有数。
做夫人文皎也是头一遭,大家夫人的工作之一就是撑住家族交际的门面。
文皎在这方面并无多少经验,白夫人的紧急培训不过也只是填鸭似的一个月罢了,于是只能勤学苦追。
本来文皎还想叫上黛玉一起学习,互帮互助,左右黛玉现在不上学,不如叫她早些学点管家理事。
只不过林府近急年的交际大事只有三件:黛玉弟弟出生、黛玉弟弟夭亡和贾敏去世。所以文皎利索的决定还是她自己慢慢看罢。
沈氏听得夫人让她明日巳时过去,先是松得一口气,再想到听人说,近日老爷常在夫人院里的,说不定还能见到老爷,心中更是暗喜。
先夫人还在时,老爷就不常来她这,一年不过两三回,还是先夫人劝了老爷才来。
先夫人去后,老爷也只来过一回,再自从赐婚圣旨下来,老爷更是一次也没来过后院。
因此沈氏也半年多没见过林海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谢过传话的丫头,沈氏便立在那里呆了一会,忙开了柜子打开自己打算送给夫人的绣品,细细再验看一遍。
又挑拣一遍衣服首饰,但思来想去,还是选中了夫人赏的缎子做的衣裳并首饰。
第二日文皎自抱厦厅内听完管事回话,正好是巳初,听人回沈姨娘已到,文皎略歇歇,喝口茶,便命沈氏进来回话。
这也是当家夫人的工作:管理教育小妾,让小妾给家族开枝散叶。不过文皎现在并不打算进行后一项工作。
沈氏低眉顺眼的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文皎注意到她身后的丫头拿着个包袱,但只做不见,笑着叫起,又赐了座。
沈氏依言告了坐,坐下了。
文皎见沈氏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先笑着说道:“近日事多,也没腾出空来见你们,日常都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天冷了,缺什么就叫人来回话。”
沈氏斯斯文文道:“多谢夫人关心,夫人治家有方,妾身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每日就是屋里做些针线。”
就这就说完了?那这沈氏是来干嘛的?
文皎回想刚刚自己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疑惑是不是沈氏太紧张,便又耐着性子笑道:“做针线是最磨性子的,贞静些也很好。”
沈氏还是那副样子:“夫人说得是,妾身也觉得常做做针线,心里安静些。”
文皎有点不耐烦了。
怎么着下属自己来找领导汇报最近思想状况,要给领导送礼拉近关系,来了不主动开口,还要领导和哄孩子似的,事无巨细的问一句答一句?
往常见完管事,便是文皎和黛玉两个人相处说话的时候。
最近几日文皎还要看一大堆账本礼单,还要抽空做些针线,安排一家三口一日的膳食等等,时间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现在沈氏扭扭捏捏的不说话,文皎只觉得不知所谓,时间都被浪费了。那后面捧着包袱的小丫头也不容易啊,怕是手都酸了吧。
再开口,文皎便没那么和颜悦色了,但也还是笑道:“我这里还有事忙,若是无事,便先回去罢。”
原来贾敏多年无子,见郑周两个姨娘也十年没有个一子半女,便从外面买了丫头,只说要颜色极好,性子柔顺和善的十二三岁丫头,再悉心□□得二三年,开了脸给林海做妾。
贾敏见沈氏性子柔顺,平日里也安安静静,不与人起争执,因此十分满意。谁想到坏就坏在太过柔顺了,像个泥塑美人,不说不动。
林海前面公务也甚忙,到后院只不过为了放松,一次两次还有兴趣,耐心哄了沈氏。
次数多了,又不是正妻,再为了传宗接代,林海也不想累了一整日还对着个木头人,因此去得也渐渐变少甚至于不去了。
贾敏无法,又挑了个活泼些的,想着正好也带一带沈氏。
谁知太过活泼的曹氏也看不上沈氏的性子,倒是常常出口讥讽,贾敏令许嬷嬷狠狠教导过几回才好些。
在过得二年,贾敏自己怀了黛玉,再二年又生了个哥儿,便没再提纳新妾的事儿了。
沈氏当侍妾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养着,倒是有了些脾气,若是曹氏太过,她也敢驳个一两句。
但在林海和贾敏面前还是柔顺得近乎懦弱,十年也没有长进。
如今换了个新夫人,气势还比先夫人更盛些,沈氏越发觉着宛若老鼠见了猫儿。
在屋里想好的那些话,见了新夫人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因此文皎问了两句,她只是一一答了,不敢说出来意。
见文皎令她回去,沈氏这才忙道:“妾来确实是有事。听得夫人要来,妾便绣了福佛经想送给夫人,因前些日子夫人忙碌,未敢来打扰。”
说着,便站起来向小桃手上取了包袱,恭敬递上去。
白霜上前接过,白露打开包袱,两人一道展开给文皎看。文皎见是一整福绣的心经,细细一看便知是精心做的。
又听沈氏说自接到圣旨就在做,可不是绣了小半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