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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二更
总督府和巡抚衙门相距只有一条街, 走路都只要一刻钟就能到,若是坐车骑马就更快了。
先生是于巡抚家里请的,青玉算是插班生, 文皎自然没那么大脸说让孩子们往总督府来上课。
当初在扬州时, 也是黛玉往张知州家里去上课半日,在京里也是二嫂子日日带着景岚往林家来。
景岚是因着性子害羞,换做谁都放心不下,所以那时韩二嫂子才日日和景岚一起来上课。
青玉虽然还不满三周岁, 却开朗大方不羞涩。他在家里一直没有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儿, 听说二月就要和两个小朋友一起上学,现在每天都在努力看书学习。
家里那么多稳妥人, 还有暗卫,挑出来几个日日护送他去上学也妥当得很。
丁夫人说于家给东先生的束脩是一年三百两银子,文皎便说来日封二百两银子给东先生, 数字成双也好听些。
两家都不是缺钱的人家, 文皎的束脩不过就是出个意思,以示林家并无以官位欺压人,要与于家往后常来常往之意。
正月十六才开衙, 从初三到十五便是甘州城各家轮流请吃年酒。初三是总督府请,初四是从提督请,初五是于巡抚请,再往后布政使按察使道员一一排下来, 整个过年也排得满满当当。
林海初任川陕甘总督, 林家又是在甘州过的第一个年,所以每家请吃年酒, 林海文皎都带着孩子们去了。
因葛娘子去年十二月已经在诸夫人面前露过面,诸位夫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且又有林家这一层关系在,是以去年冬日各家定日子时,但凡请了林海文皎的人家都单独给葛娘子写了帖子。
出门交际这事是一回生二回熟,葛娘子又跟着白露练过几日,就和文皎一起,再带上陆清英莲两个也日日出门赴宴。
带上陆清是正好和黛玉一起多交几个朋友,且她也到了说亲事的年纪,总要在夫人们跟前露过面才好有人牵线搭桥。
带上英莲,是文皎觉得毕竟两个都是干女儿,带一个不带另一个不好。而且英莲跟着出门多见见人开阔心胸,对她往后也有好处。
大过年的,夫人们天天聚在一起,所谈论的无非就是今年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饰,庄子上的收益如何,各家的孩子都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这日在于巡抚家里吃年酒,文皎才和丁夫人说完了青玉上学的问题,军粮道权文滨夫人乔氏便笑道:“夫人家里养的三个姑娘都和水葱儿似的,真是让人看着羡慕。”
文皎听见人家夸自家三个女儿,自然要谦虚几句,再夸夸乔氏之女权燕秀。
权燕秀这姑娘也确实当得起文皎的夸奖。她今年十六岁,已经是个真正的大姑娘了,身量高挑腰细腿长,生得和乔夫人有七分相像,却比乔夫人明艳许多。
现下权燕秀正和黛玉几个小姑娘一起说笑,发间珍珠步摇随着身体一颤一颤,越发衬得她鬓发乌黑,双目澄澈。
军粮道权文滨是甘州城出了名儿的妻管严,他夫人乔氏却生得鸭蛋脸,弯眉细眼小嘴唇,虽然已经四十出头,却皮肤白皙面颊光洁红润,看上去就温温柔柔。
乔夫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声调柔软,却是西北直来直往的风格。
文皎夸权燕秀时,乔氏就一直在看向姑娘们说笑的方向,眼里是满满的慈爱。
等文皎夸完后,乔夫人自然也谦虚了两句,跟着便进入正题道:“不瞒夫人说,燕秀这孩子也是我从小娇惯大的,除了严令她读书外,就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她的婚事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生怕她出了阁公婆不慈爱丈夫不出头让她受委屈。”
乔氏叹了一声,接着道:“当初我们两家子在一处做官,现在却是天南海北隔着几千里。这世事无常,也不知当初看得准的现在还做不做数儿。”
说着说着,乔氏就称呼起了家中对女儿的爱称:“婚期定的是后年,眼看燕燕在家也没两年了。我现在担忧的就是燕燕这孩子实心眼,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还手。”
“听见说夫人家里三位姑娘都是从小由葛宜人教导着习武,葛宜人又是韩大将军府出来的。”
“我想着让燕燕学个两年拳脚,往后就真被欺负了,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她就抢个马跑回家里来呢,也比白受欺负强啊。”
文皎已经听懂八分,深叹乔氏慈母之心。
乔氏略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知道夫人这里方便不方便请葛宜人也教一教燕燕。若是夫人这里方便,我再去问问葛宜人。”
文皎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多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更热闹。学东西就是比着学才更好呢。”
“只不过我得先和你说好,习武可比在屋子里读书绣花累得多,也比骑马还难,也免不得有个磕磕碰碰的。若是葛姐姐应下,你可不能再反悔。”
乔氏咬牙道:“习武受点伤总比遇上混账人被欺负了强,那时候才更心疼孩子。不知夫人一年给葛宜人多少束脩?我这里也要多出一半儿才是。”
文皎便拿手指给乔氏比了个数儿。
乔氏看见四百两先是一惊,后来再想想葛宜人也确实当得起。
人家现有亲手教出来的儿子都是四品将军了,等圣旨下来也是四品的恭人诰命。现今外人再去请,就是四百两翻个倍也请不来。
葛宜人现还心甘情愿在林府,只怕是因着林府仁德厚道,葛宜人自己愿意。若不然,哪有身上扛着四品诰命还去做人习武先生的?
乔氏谢过文皎,便起身要去葛宜人桌上找她说话。
这时从总督夫人纪氏也开口拦道:“乔淑人等等我一起去。”
原来纪氏之女从卓逸也已经十四岁,虽然还未定亲,却也有了眉目。
才刚纪夫人听见乔夫人这几句话,心里也觉得有理。
再想想自家闺女虽然从小骑马射箭,身子比之平常闺秀好上不少,但拳脚上可是一点不通。
若往后真和丈夫起了争执,丈夫动起手来,卓逸也确实打不过一个成年健康男子。
这做起官来都是各处调动。就算现下离得不远,往后几十年,谁知道姑娘女婿都在哪?
不如让卓逸也学上些拳脚,只求若有个万一可以保下命来,回到父母哥哥们身旁。
纪夫人如此这般一说,便和乔夫人一起去找葛娘子。当日文皎三人便议定二月初一开学,每日下午两个姑娘来林府上课一个时辰,沐休节日照常放假,每年每家给葛娘子二百两银子束脩。
一家子人都出门吃年酒,封氏也没闲着,日日被各属官也请去各家吃酒。
文皎早就暗示过总督府长史庄始之妻牛氏,多和封氏说一说西北之地女孩子们的日常生活。
现已来了甘州一个多月,封氏也听说了不少西北独女立了女户撑起门户的事儿,也见过属官们家的姑娘一个个都洒脱大气的模样。
她再想想林府里林大姑娘还有清儿,也是面上从来都带着笑,眉眼间永远都充满自信大方。
若是英莲也和她们一样该多好……
封氏近来总是会想象英莲也张扬自信的样子。
英莲本来就容貌绝色,生得明艳极了。若眉目间的神情和林姑娘一样,该是多么耀眼。
只可惜她做母亲的不争气。
英莲的眉眼总是低着,神情宁静,就是笑也含蓄温婉。
封氏看着面前落落大方的花真,就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若英莲的表情和花真一样,该是多么好看。
牛氏见封氏走神,便笑问道:“封姐姐看着真儿怎么发起愣了?真儿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往那边过去了。”
封氏回神笑道:“看着真姑娘一时想起英莲,这一想就走了神。”
牛氏早就知道莲姑娘婚事已定,定的就是林总督族侄,青年俊才,去年秋日已经返乡去乡试,估计有七八成把握能得中举人。就是中不了,再学三年也十拿九稳。
十七八二十岁的举人老爷,要说也真是门好婚事了。
牛氏便笑道:“也怪不得你想女儿。虽然日日都在身边,但莲姑娘再有二三年就要出门子,做娘的疼女儿,是怎么疼都疼不够的。”
封氏便跟着说起来养女儿的事,心里想着英莲性子静也是好事,林家毕竟在苏州,沉静温柔些往后也讨公婆丈夫喜欢。
在于巡抚家里热闹了一天,看着已经申初(下午三点),文皎便起身要告辞归家。
黛玉陆清英莲也都和小姐妹们辞别,丁氏看着林家三个笑得灿烂的小姑娘,禁不住夸了一句:“苏夫人养姑娘真是养得好,这一笑让人觉得天都晴了不少。”
文皎打眼一看,发现这三个丫头处得时间长了,笑得真是越来越像,都有了几分亲姐妹的模样。
京中各家也在低调的吃年酒串门子。
一个消息在众臣之家悄悄的传开。
据说上皇卒中,是因着除夕拜年之时没见到三皇子。而三皇子未去拜年,是因年前腊月二十八发了高烧。上皇听见了心中焦急,所以才卒中病倒。
这再往里深想,三皇子是一直养在生母慧贵妃膝下。若这消息为真,可不就是慧贵妃没照顾好孩子,才惹得上皇发病?
明明妃嫔归家省亲是上皇的意思,按着常理,为使上皇病中开心,省亲就该办得更热闹些才是。
现在皇上的意思却是延后再办,这就不得不让人心里多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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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恨意
昭阳宫中, 慧贵妃周静姝哭得双眼红肿,在地上焦急的绕着圈子,时不时就往殿门口看上一眼。
等到宫殿门响帘子掀开, 周贵妃快步上前去拉住梁侍中的手, 含泪问道:“你见到皇上没有?皇上怎么说?”
看梁侍中一脸为难不知怎么张口的样子,慧贵妃明白过来,缓缓松开梁侍中的手,身体僵硬一步一步往卧室走去, 倒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皇上……皇上……
梁侍中犹豫一下跟了进去, 看慧贵妃哭得伤心,坐在她床边叹道:“娘娘真是不容易。这两日娘娘诚心悔过,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可皇上怎么就是不见娘娘!”
慧贵妃哭的泣不成声,勉强抽噎着问梁侍中道:“梁姐姐, 你没见到皇上, 那我写的悔过书,皇上可收下没有?”
梁侍中犹犹豫豫的道:“皇上正在给上皇侍疾,微臣只见到了周太监……”
慧贵妃听完这句话更是心下一冷。
上一回她过去宁寿宫门前跪求半日, 皇上虽然没出面,好歹还是夏太监出来劝她回宫来的。
这一回梁姐姐连夏太监都没见到,是不是说明皇上比她想象中还要生她的气?
皇上是不是已经厌烦她日日去求情了?夏太监周太监几个都是人精子,若不是依着皇上的心意, 怎地梁姐姐替她去送悔过书, 出来见梁姐姐的只是周太监?
别看夏太监和周太监一个是四品一个是五品,只相差一品, 可就是这一品之差,代表着夏太监才是皇上最信赖的奴才!
慧贵妃想到此处也顾不上哭了, 红肿着眼睛紧紧抓住梁侍中的手问她:“梁姐姐,你可还记得周太监是什么语气,何样表情?”
梁侍中不答,慧贵妃不哭了,她却落下两行泪来,哭道:“皇上对娘娘也太狠心了!就算是……就算是要责罚娘娘,好歹也给娘娘来个痛快。”
“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娘娘,叫微臣看着都心疼极了,难道皇上一点儿也不顾着往日的情分了不成?”
慧贵妃鼻子抽动了两下,眼中又滚滚流出泪水,往枕上一倒哭道:“不是皇上狠心,是我错了,原不该起这个念头。”
“启同病的那日,我本来就在后悔,现在落得这个结果,也是我的报应……”
“皇上若以后都不来看我,也是我该当的。只是我的晴画,还有我的启同,没了父皇的疼爱,往后该如何是好……”
梁侍中见慧贵妃竟然只埋怨她自己,丝毫没有怨恨皇上的意思,心中一突,拉着慧贵妃的手劝道:“娘娘,上皇会因三皇子的病卒中,咱们谁也没想到。”
“人要吃饭喝水,生病也是常事,娘娘又不是神仙,养孩子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说起来这事怎么也怪不到娘娘头上。”
“再说,皇上近来日日在宁寿宫中侍疾,今儿夏太监没出来,说不定是有要事要忙。周太监终究还是替皇上收下了娘娘的悔过书,娘娘又何必自暴自弃?”
“说不定皇上忙完就来找娘娘了,娘娘放宽心,好歹也想想大公主和三皇子。若娘娘都没了志气,怎么能护住孩子们?”
慧贵妃看着梁侍中疼爱期盼的眼神,扑到梁侍中怀里大哭起来。
流言既已在京中传开,宫里自然也早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若说外头的人只信五分,那宫中诸人这些天看了慧贵妃不断认错和皇上的态度,都信了有个八·九分。
毓秀宫里,庄贵妃吴瑾听完宫女说了今日昭阳宫之事,嘲讽一笑,挥手命她下去,低头喝了口热热的茶。
旁边服侍的叶女史今年刚好三十,是庄贵妃家里带来的陪嫁丫头,从小服侍庄贵妃到今日也有二十来年了。
庄贵妃当初入王府是侧妃的位分,可以带两个陪嫁丫头,一个就是叶女史,自愿留在宫内服侍庄贵妃。另一个前几年就被庄贵妃寻了个好人家发嫁了,就在苏皇后嫁妹的第二个月成婚。
虽然是自小跟着她的丫头,庄贵妃却没让叶女史直接做毓秀宫侍中。
按着宫规,贵妃宫中女官官位共有正五品侍中一人,掌合宫事,正六品司正一人,执掌戒令、纠禁、谪罚之事,还有正九品女史六人。
每宫执掌戒令、纠禁、谪罚之事的司正典正掌正都是由尚宫局择人指派。
而贵妃宫五品侍中,妃宫六品长史,贵嫔宫七品少史,还有各宫的九品女史的人事任免权,各宫主位娘娘可以自由选择,交由皇后娘娘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