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娇雀(双重生)——茶暖不思
时间:2020-12-09 09:54:04

  尉迟亓慢条斯理地玩转着左手的玉扳指。
  悠然笑了笑:“让我猜猜,乌羌在池衍那儿碰了壁,如今羌王,可是对东陵那太子殿下生了兴趣?”
  他随意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分毫不差。
  殷夕兰忽怔,刹那间惊于他心思的犀利。
  尉迟亓不急不徐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嘴角挂着一抹兴致,声音低缓暗惑:“嫁去东陵多无趣,郡主这样特别的美人儿,不如跟了我,一起共谋大业。”
  殷夕兰瞬间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
  她眸中冷光一现,不由分说便抽出腰间牛皮鞭,直扬手朝他狠狠挥去。
  尉迟亓凌空一手接住,面色自若:“哎,不过玩笑,何必当真。”
  对她的冷怒恍若不见。
  牛皮鞭圈圈缠绕掌心,尉迟亓顺势俯身到她耳侧。
  声线低诱:“那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尔类,再贸然行事,郡主这脸可丢不起了,不过……我可以帮你。”
  殷夕兰怒归怒,却也知得清这个理。
  一把推开他,冷笑道:“尉迟大人这么好心?帮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尉迟亓目光从上而下扫过她。
  这样清傲火爆的,他倒是还没玩儿过。
  兴味十足:“事成之后,郡主陪我一晚,嗯?”
  殷夕兰紧绷着脸,瞪他一眼。
  一言不合便又要动手,然而她的牛皮鞭被那人紧紧缠在手掌,难以收回。
  尉迟亓凤眸一眯:“这也是玩笑罢了,不过,与我合作,想来郡主不会拒绝。”
  恼怒撇过头,殷夕兰不言,但也未否认。
  仿佛是势在必得,尉迟亓松开手。
  徐徐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扬着笑:“那便当郡主是应了,我去趟宫中,就不陪郡主了。”
  *
  池衍在凤栖宫用过午膳,便又命人送来荔枝。
  这荔枝新鲜鲜嫩多汁,是从宣山快马加鞭送来的。
  虽说之前那两月里,她每日都在吃。
  但锦虞好似是吃不腻,当做饭后甜点,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那人只给她装了一小碟。
  桌上的翠玉碟中堆满鲜红的果壳,锦虞不一会儿便将荔枝吃了个干净。
  寝殿弥漫清甜的香气,小姑娘粉唇沾着晶莹。
  见她吃得开心,池衍修眸漾着温意。
  故意逗她:“也没给哥哥留一个?”
  方将最后一颗果肉塞到嘴里。
  闻言,锦虞愣了一下,含糊嗔道:“方才我问你,你自己说不要的。”
  池衍剑眉斜斜一挑:“是么?”
  锦虞咀嚼着,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
  正想再说他两句,便见他凑近过来,先低缓道:“那哥哥这会儿想吃了怎么办?”
  他眸里话里,都是熟悉的不怀好意。
  锦虞微微一惊,怕他又要做点什么,忙不迭将嘴里的荔枝肉吞咽下去。
  清纯的杏眸眨了一眨。
  锦虞心安理得:“没了,下回吧。”
  池衍难得怔了一瞬,看出她的用意,不由失笑。
  两根手指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小没良心的。”
  锦虞嘤咛两声挣脱开,委屈地嗔了他一眼。
  目光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转了一转。
  池衍薄唇轻轻挑起,幽邃的嗓音缓缓响起:“哥哥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
  锦虞眸光一亮,倾身过去些许。
  她满怀期待:“什么呀?”
  池衍悠然看着她,含着起身。
  从那侧案上取过方才他让人送来的桃木长盒。
  见他回来,将手里的方盒递给她。
  少女的好奇心性便一瞬泛滥开来。
  锦虞兴致盎然地接过,迫不及待便打开来看。
  然而桃木盖一掀,里面只有一本封面画着牡丹花的册子,孤零零躺在其中。
  她眼底的失望一瞬显而易见。
  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伸手去将册子捧出来。
  撇撇嘴,百无聊赖地翻开一页。
  只一眼,锦虞倏然浑身僵硬住,双颊刹那面若霞飞。
  作者有话要说:  池狗:哥哥送的,肯定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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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甜宠
  捧在指间的册子好似瞬间变得烫手。
  锦虞杏眸一瞠, 蓦地慌慌颤颤丢出去。
  瞪住那人,含羞带嗔:“你……你流氓!”
  她的反应意料之中,彻红的脸颊甚至可爱。
  池衍徐徐坐回她身边。
  始终泛着怡然自得的笑意:“怎么就流氓了?”
  伸手从桌面取过那本散乱开的册子。
  他指尖修长冷白, 慢条斯理翻着,“哥哥这是在, 教你晓事。”
  分明就是无赖,他怎么就能说得这般正经。
  锦虞暗自腹诽了句, 赧红着脸嘀咕:“……我才不要学。”
  眼尾弧度狭长, 池衍好整以暇看她:“不过是本《鸳鸯秘戏图》, 笙笙都不敢看, 以后……”
  话语顿住,身子缓缓倾近她些许。
  池衍故意抑下声来:“跟哥哥被翻红浪的时候, 还是一窍不通可不行。”
  他天生迷离的嗓音轻漾慵雅。
  让锦虞一瞬念起当初在枕云台的那夜,与他的风流韵事。
  男人极致完美的脸庞就在眼前一寸。
  锦虞心跳渐速,呼吸都局促起来:“你不知羞!”
  然而那人只是若无其事, “卿卿寻欢, 人之常情。”
  勾着薄唇, 语色蛊惑且温情:“谁让哥哥喜欢你呢。”
  心绪被他拨得羞恼, 却又动颤不已。
  想着这人面上不怒而威, 私下对她却总没点正经, 这一生还没将她得尽,就使百般手段, 当真是坏透了。
  锦虞羞窘,含了丝娇嗔,“哼”声偏过头去。
  见她颇为执拗,池衍轻而笑叹。
  语气那么云淡风轻:“笙笙不想看,那哥哥解释给你听也无妨。”
  锦虞微愣, 方自困惑,便闻他略一沉吟。
  回眸之间,只见他指尖翻过一页。
  徐缓地,就念了出来:“绮帐罗香,青鸾两相跨,丹凤共双骑……”
  他的声线太过暧昧,且自己与他不是没有过。
  故而,纵使不甚明晰那词中意,锦虞还是能隐约感觉出那姿势的无边香.艳。
  锦虞忙不迭捂住耳朵,黛眉微蹙:“不要听!”
  眼底笑意极深,池衍不慌不忙合上册子。
  泛着温柔:“好,哥哥不念了。”
  锦虞狐疑瞅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移开手。
  只见他将绘制牡丹的图册放回桃木盒中。
  唇边一抹散漫的淡痕:“那笙笙可要收好,闲着无聊,便自己拿出来瞧瞧。”
  这是非将她逗得面红耳赤不可。
  和那幽邃的褐眸一触,锦虞更为羞颤,心跳飞促。
  “不理你了!”
  脸蛋烫得不行,她倏地起身,索性扭头跑出殿去。
  裙裳月白如暖玉,从眼前一晃而过。
  即便再亲昵的事儿都行过,但小姑娘在他面前,还是能羞得逃跑。
  池衍眉梢掩不住笑意流淌。
  徐徐起身,步履闲适地跟了出去。
  ……
  一径快步走出凤栖宫。
  外边的风凉凉的,拂过脸颊,那滚烫的温度总算降下了些。
  锦虞长长呼出一口气,小手抚着自己乱颤的心跳。
  不知不觉便出了后宫。
  走在汉白玉石铺就的宫道上。
  锦虞脑中不由浮现出之前那一眼,从春册里瞧见的画。
  上辈子在枕云台的初次。
  那人似乎,便是用的画中那般姿势……
  方才淡下颜色的粉颊,又倏地泛起绯霞。
  锦虞咬咬唇,双手倏地捧捂住了脸。
  当初和他情绵的时候,她是全程闭着眼睛,这会儿明晃晃地将两人的姿态摆了个清楚,真是羞死人了……
  分明害臊,却又止不住地回想那时的情景。
  锦虞闷头一个劲儿地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锦虞一愣,还未回过神,腕间那人的力道微重,轻易便将她拽了过去。
  踉跄着回身,锦虞蓦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低醇的声音从头顶字字传来:“跑什么?”
  锦虞埋首在那月金龙袍,不吭声。
  兴许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无论多久,都平淡不了心绪,也或许,只是因为那人是他。
  小姑娘整张脸都陷进他的外裳。
  池衍一手揽握纤腰,一手轻抚她的秀发。
  笑了一笑:“害羞,还是害怕?”
  锦虞温热的脸颊蹭着他衣袍,飞快摇了几下头。
  能想象到,小姑娘此刻有多羞臊。
  垂首附到她耳畔,池衍轻下声:“这次不欺负你,除非笙笙自愿,不管多久,哥哥都会等你。”
  他嗓音旖旎依旧。
  低磁,暧昧,但温柔更多。
  锦虞娇小玲珑的身躯在那坚实的胸怀靠着。
  心跳怦然,却又是无比安定。
  “陛下和九公主这般如胶似漆,看来是好事将近,臣提前恭贺新喜了。”
  一道满含兴味的声音突然传来,生生打破温存。
  意识到自己和那人就这么在外边搂搂抱抱。
  锦虞微怔,立马抬头,从他怀里退开。
  随即又发觉那声音听上去颇为熟悉。
  她回眸望去,便见一人沿着汉白长道缓缓走来。
  一身暗红阔袖缎袍,生得秀气清雅,可那双丹凤眼眸却是隐动狠劲。
  锦虞瞳心一瞬充斥惊惧。
  曾经,便是这人,眼睁睁在她面前砍下了皇兄的头颅,过去有多少个夜晚,害她深陷噩梦的折磨。
  来自潜意识里的后怕。
  锦虞呼吸一窒,心有余悸般,猛地躲到那人身后。
  那些渊源,池衍自然洞彻。
  知道她是怕了,高大的身躯将她尽数掩住,修眸向前淡淡扫了过去。
  尉迟亓不紧不慢走近。
  在三步之远站定,恭恭敬敬揖了一礼:“臣,见过陛下。”
  池衍看住他,语气薄薄的:“朕可不记得,有宣你进宫。”
  端正站着,尉迟亓依然毕恭守节。
  “臣这几日在府中,反躬自省,深知己过,特来文渊阁监察,正身以率。”
  池衍看着他,唇边噙出一丝弧度。
  那笑温淡,却是蕴极透心的冷:“朕拭目以待。”
  尉迟亓亦是含笑:“臣今后,必披肝沥胆,效忠陛下。”
  两人不咸不淡的对话,好似打着哑谜。
  锦虞听得并不十分明白。
  但她清楚的是,这尉迟亓非但欲加害东陵。
  上辈子阿衍哥哥的死,更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对他的心情,大抵是胆怯也痛恨。
  锦虞指间不由攥紧了那人背后的衣袍。
  尉迟亓目光掠过皇帝身侧,那露出的一片裙摆。
  丹凤眸中流出一抹玩味,“当初在东陵,多有得罪,尉迟向公主赔礼了。”
  池衍修眸深敛下去。
  嗓音低沉如渊:“赔礼就不必了,离她远点就是。”
  他这般不留情面,尉迟亓也不尴尬。
  只淡然笑了一笑。
  这九公主美则美矣,偏就是太嫩了,玩儿起来不甚尽兴。
  他虽是有兴趣,却也是可有可无的。
  “听懂了就滚!”
  那沉浮澹澹杀意的声音,突然冷冷传来。
  尉迟亓眸光微动,侧目而去,果真见得太子殿下俊面透着寒厉,负手渐近。
  毕竟那时,是他指使楚军攻打东陵王城。
  更别提东陵太子曾中的蛊毒,皆是他授意。
  尉迟亓自然知晓,东陵同自己恩怨深重。
  即便大楚和东陵联姻在即,如此私怨亦是无可能化解的。
  眼下情形,并非解决此事的有利时机。
  尉迟亓拱手,自若行礼:“太子殿下。”
  锦宸负手顿足,玄袍在清光下别蕴冷慑。
  “尉迟亓,孤的皇妹,你最好别靠近,否则到时都不用陛下动手,新仇旧怨,孤不介意亲自让你以命相抵!”
  皇帝陛下和东陵太子都这般都护着这九公主。
  尉迟亓再有心思,也不敢在自己岌岌可危之际动作。
  他最是隐忍深算之人。
  尉迟亓面不改色,声色依旧平静:“当初是臣愚钝,险些酿成大过,还望殿下见谅。”
  两边都揖了一揖,尉迟亓便告退。
  离身而去前,他视线不动声色经过太子殿下,削薄的唇掠起满是深意的痕迹。
  待尉迟亓身影消失在这条宫道尽头。
  锦虞这才从那人背后出来,往前两步跑向锦宸。
  “皇兄——”
  锦宸揉了揉她的头。
  眼底冰寒尽散,弯唇而笑:“没事了,他不敢再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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