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今天来下聘(重生)——青云上
时间:2020-12-10 10:04:02

  刘悦薇回娘家就听魏氏说了一堆的闲话,她见妹妹在家里不快活,索性把她带回了郡主府。
  刘悦蓁也喜欢去二姐姐家里,没人唠叨她。
  郑晗珺回门时,刘悦蓁正好也在,姐妹三个一起说话也不冷场。郑晗珺知道刘悦蓁的想法后,虽然心里吃惊,也不好劝她。这等想法,你越劝她可能越犟,还不如先由着她,以后再说。
  刘悦薇悄悄拉着小姑子问了许多话,知道赵宏俊晓得心疼她,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她不要掺和王妃和府里姨娘们之间的事情,妯娌们之间,因着不同母,有个面子情就好了。等以后时间久了,有那好相处的,再挑两个好生来往就是。
  赵宏俊已成亲,章郡王就向皇帝请求给儿子一个差事。皇帝也不小气,大手一挥,让侄子进宫做个侍卫,谁知道赵宏俊自己却想去京郊大营。
  章郡王问儿子,“你去京郊大营做什么?那里头都是些大头兵,整日臭烘烘的,你受得了?”
  赵宏俊道,“父王,皇伯父厚爱,让儿子进宫做侍卫。只是宫里侍卫关系复杂,凡想往上升一步,不光要看本事,还要看身份和来历。儿子年纪小资历浅,想往上升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章郡王看了他一眼,“你小小年纪,想的倒多,难不成现在就想做将领不成?”
  赵宏俊挠挠头,“父王,不是儿子想做将领,儿子就是想到真正的军营里看看,就算不能升官,也好歹知道当兵是个什么样子。宫里头的侍卫,随便拎一个出来说不定就大有来头。儿子,儿子怕自己不能适应。”
  章郡王知道儿子的心思,这是把自己身份低微了,进去后要被人为难,“你去军营,你媳妇怎么办?才成亲几天,我听说京郊大营一两个月才让回来一两天,这还是有点级别的。要是大头兵,几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赵宏俊有些踟蹰不前,半晌后道,“父王,儿子听说,在京郊大营,要是有真本事,懂兵法,过不了几年,总有机会升个武将。且这种将领将来还有机会出去立功劳,儿子虽然没本事,也想凭自己的本事封妻荫子。要是进宫做侍卫,儿子就真的什么都要靠父王了。”
  章郡王哼了一声,“老子没本事,你觉得靠不上,想自力更生是吧。”
  赵宏俊连忙道,“父王,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兄弟们多,要是人人都靠着父王,父王一个人多累,儿子想替父王分担。晗珺那里,我们商议过了,她也支持我去京郊大营。”
  章郡王不再反对,“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你想去就去吧。到了大营要是被那些臭汉子们熏哭了,可别来找我。还有,一旦去了,可就别想回来了。”
  赵宏俊点头如小鸡啄米,立刻回去给郑晗珺报喜。
  郑晗珺原来不懂这个,赵宏俊跟她说清楚之后,她立刻支持丈夫去京郊大营。她从小就看到父亲和兄长们拼命挣前程,如今丈夫愿意上进,她岂能不支持。在家里靠着爹娘,能吃到几时呢。
  郑晗珺高高兴兴地帮赵宏俊收拾行李。
  赵宏俊新婚燕尔,自然有些舍不得,“娘子,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母妃那里每天去请安,有不懂的就问一问姐姐。几个姨娘那里,你千万别和她们有来往……”
  还没等他说完,郑晗珺打断他的话,“官人,你莫要再啰嗦了,我都晓得啦。咱们家也没人在军营待过,你去了万事要小心。”
  赵宏俊要去军营,郑颂贤和刘悦薇虽然也不反对,还是有些担心妹妹。
  好在汉阳县主还没出嫁,刘悦薇给她送了厚厚的添妆,请她照看小姑子,还被她笑话,她自己的弟媳妇,她能不知道照顾。
  皇帝听说后并不反对,宗亲子弟但凡愿意吃苦挣前程,他都是全力支持,就怕那种靠着祖宗在家里白吃白喝,喝朝廷的血,还时不时仗着身份惹点小事。康亲王再能干也不能面面俱到,总有些人干了坏事大伙儿不知道,为此让所有皇室宗亲一起背黑锅。皇帝对这种人非常痛恨,只要被他抓到了,一律削除爵位!
  章郡王在得到皇帝的首肯后,自己和京郊大营那边联系了,把儿子送过去先做了个小小的十夫长。
 
 
第95章 送儿子边境贸易
  但日子总不会这样一帆风顺, 郡主府的暖墙刚烧起来没多久,南边忽然传来坏消息。
  当日,南安王造反被捉, 他手下第一能人, 他的亲家兼小舅子许知府却跑了。
  许知府带着嫡长子和残余人马一起逃到南边土人那里后,先找个隐蔽的山头躲了起来。休整了一阵子之后, 许知府开始找出路。
  许知府权衡利弊, 朝廷驻军他肯定惹不起。不说镇南王世代在这里镇守,朝廷派来的那些驻将也不是吃干饭的。
  许知府把眼睛瞄上了当地的土人。
  这些土人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仗着地势之优,经常骚扰边境军民。
  朝廷十分头疼, 你打他吧,他一溜烟钻进树林里,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人影。你不打他吧,他像只蚊子一样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 动不动想来吸两口血。但要是为了这些土人大动干戈, 又不划算。只能在他来的时候拍两下, 全当打苍蝇蚊子算了。
  曾有人提议朝廷以和平谈判的方式收服土人,土人刚开始不上当。朝廷给了许多粮食布匹和药材, 土人说愿意和解, 但是有条件。
  第一,他们还要住在山里;第二,他们自立为王, 不接受朝廷统治;第三,朝廷每年要给他们多少东西。
  感情这些人就是想白占便宜!从来只听说边陲小国向大国进贡的, 这土人倒向大国要起进贡来了。
  朝廷自然不肯答应, 大周朝立朝百年, 还没向谁纳过贡呢。于是,双方你来我往总是小打小闹个不停。有时候朝廷烦了,给点东西,他能安静一阵子,但时间长了,他又来闹事儿。
  许知府深知朝廷和土人的矛盾,他把眼睛瞄上了土人。
  许知府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回到中原,只有死路一条。留在这里,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土人肯定也不能忍受身边有一队几千人的军队,他只能背水一战。他知道土人不好相与,也不硬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土人磨。
  许知府先找了一片离朝廷边境很远的树林,让人把树林里许多树木砍伐了,开始开荒种粮。存粮不够吃时,林子里猎物多的很,随便打。
  这样熬过了一阵子,等第一批粮食收割之后,许知府终于有了底气。
  他开始派人去和土人打交道,土人见他们会种粮,还有纺织技术,很是羡慕。原来土人问朝廷要过这些技术,但朝廷要求他们臣服才能教他们技术,土人野惯了,岂能受人制服。
  许知府却很大方,土人要学什么,他都让人教,教一点留一点,土人只能继续来和他打交道。一来一往之间,许知府把土人的内部情况摸了个透。
  土人那里也不是固若金汤,许多小部落和大家庭汇聚在一起,总是免不了斗争。每次为了个首领的位置,都能争个你死我活。许知府不光种粮食织布,还有打铁的手艺。他利用手里的资源,连消带打,土人内部渐渐开始矛盾重重。
  许知府趁机拉拢了一些人过来,等首领发现他不怀好意后已经迟了,许知府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深知兵贵神速,在首领还没彻底收服各个小部落之前,先发起了攻击。
  有一些小部落,还没等战争开始呢,就投降了。
  首领带着剩下的部队和许知府干了起来,许知府的武器更先进,兵法谋略完全碾压土人,但土人更懂地势,树林里一只鸟儿一条蛇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士兵。
  许知府学习能力极强,用火攻打了一场大胜仗,然而,这一场胜仗却让许知府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他的嫡长子折损了!
  许知府怒火滔天,他当年逃离时,只带出了这一个儿子,眼见着长成了,却被土人放毒蛇咬死了。
  盛怒之下的许知府一鼓作气拿下了土人部落,首领不甘心被一个中原人夺了统治地位,放狠招,集中一些身手灵巧的人,专攻许知府近身。
  等许知府拿下土人部落,他也受了伤,还是伤在不能说的地方。
  许知府把土人部落重新整合,利用中原的农耕文化,带领土人开荒种粮,织布造房。土人农忙时种地,农闲时打猎。妇人们也学会了种棉花,纺线。
  当日他带来的几千士兵都是光棍,许知府让许多士兵娶了当地的女子。联姻是最好的民族融合方式,等一个个胖娃娃生出来后,土人们不再抗拒这些中原人,士兵们对这里渐渐也有了归宿感。
  土人见这位中原来的首领并没有歧视他们,对汉人和土人一视同仁,渐渐也接受了这位新首领。
  没两年的功夫,许知府把整个土人部落治理的井井有条。
  等他缓过劲来之后,他很悲凉地发现,他身子受伤了。
  新来的汉人首领年轻,长得白,还懂许多东西,跟人说话时谦和有礼,不像原来的首领,糟老头子一个,不爱洗澡,整天身上臭烘烘的,说话嗓门还大。土人里许多姑娘都向许知府献媚,他收了几个,虽然勉强能成事,却没有一人能怀上孩子。
  他的嫡长子没了,另外几个孩子当初没带出来,都被皇帝给收拾了。现在他身子受损,虽然土人的首领之位不一定是要父子相承,但许知府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岂能轻易让给别人。
  许知府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中原留下的那个私生子,中原遥不可及,他只能从边境打主意。
  许知府整合了近三万人马,趁朝廷不备,火速拿下了边境两座城池。
  拿下城池之后,他占据地理要势,不再前进,只守不攻。
  镇南王和当地驻军首领一起反攻,但没想到却遇到了硬茬子。
  土人哪里懂什么攻城守城,等一打听,才知道是当年随着南安王造反的余孽逃了过去。
  镇南王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向朝廷报信。皇帝命镇南王和驻军首领即刻发兵,拿下城池和叛逆,押解回京。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许知府这回下了血本,他在南边又发现一个小铁矿。有了这铁矿,他如获至宝。
  原来做青州知府时,许知府就带人挖过矿,对中间的门道清楚的很。土人得到了大量的兵器补给,瞬间士气大振。
  双方你来我往好多次,各有胜负,许知府虽然折损了不少人,还是守住了城池,还捉住了朝廷的两个将领。
  直等到过了年又开了春,朝廷见双方争执不下,且许知府并未再往前进犯,觉得这仗打的很没意思,有人开始提出和解。
  许知府终于等来了朝廷和谈的消息。
  朝廷的意思是,许知府退兵,朝廷给一些东西做补偿,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朝廷就要运来红门大炮轰炸城池了。
  许知府的意思是,和谈可以,他有两个条件。第一,开放边境贸易,土人用原木、猎物皮毛、铁器换取中原的粮食马匹;第二,他要他的儿子。答应这两个条件,他立刻撤兵,城池也还给朝廷。
  第一个条件倒是可以谈一谈,第二个条件就把镇南王搞懵了。镇南王心想当初你造反,你儿子都死光了,这会子哪里还有儿子给你。
  许知府派人送来一句话,京中有人知道。
  镇南王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事儿,但他不准备过多揣测,把许知府的条件秘密发往京城。
  朝廷快要被这土人烦死了,整日闹事,打又打不死,现在来了个姓许的反贼,好嘛,土人现在连打仗都有模有样的。两座城池守了那么久,驻军都没打下来。
  皇帝心知肚明,镇南王这是不想和土人殊死一战。镇南王世代镇守南边,和朝廷虽为君臣,实则已经是个土皇帝。云南那里的驻军,虽然总是在换首领,但对镇南王府来说,这是他们的后顿和实力。若是拿去和土人打仗,太不划算了。
  皇帝虽然痛恨许知府,但他心里清楚,镇南王所虑也有道理。和土人拼的太厉害,云南驻军被耗,西南边那些岛国说不定就要来捣乱了。
  好在许知府的两个条件并不过分,一是贸易,二是儿子。贸易的事儿好说,原来云南那边也开放过贸易,但土人不懂规矩,总是想占便宜,朝廷觉得麻烦,索性一关了事。如今姓许的把土人治理的服服帖帖,有他在,贸易上的规矩不用担心。且土人如今喜欢找矿,要是能用中原的粮食换一些铁矿,倒是划算。铁矿多金贵,朝廷手里的铁矿都能数得着,能留着不用最好了。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意思?他问朝廷要什么儿子?
  诸位重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陷入沉默。
  皇帝用手指头弹了弹镇南王的奏折,沉声道,“宣诚王。”
  立刻有人去内务府宣诚王觐见。
  刘文谦正在和云总管商议今春宫里进贡的茶叶和布匹呢,听见皇帝宣他,立刻整理好了衣帽去了勤政殿。
  等他到的时候,诸位大臣们都走了。他照着规矩给皇帝行礼,皇帝让他坐在一边。
  皇帝让人把奏折给他看,“五弟,你来说说吧。”
  刘文谦一目十行看完了折子,又还给了内侍,然后起身,脱下帽子放在一边,跪下给皇帝行礼,“臣死罪。”
  皇帝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罪。”
  刘文谦道,“当日南安王要带臣一家子走,臣自己死在敌营无妨,岂能让妻儿一起丧命。臣把花园子挖的乱七八糟,当日放火之时,臣把妻儿藏在花园子的地窖里。许知府告诉臣,他可以不查花园子,但臣必须看住他的私生子。臣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
  皇帝脸上毫无表情,“既然有此事,为何不早说?”
  刘文谦道,“臣死罪,那个孩子当日只有四五岁,臣就把他放在了庄子上,给一户农家养着。外人并不知道那是许家的孩子,都以为是庄头捡回来的。”
  皇帝放下朱笔,“诚王听旨。”
  刘文谦立刻磕头道,“臣接旨。”
  皇帝的声音很清亮,“诚王窝藏反贼之后,论罪当诛。今与土人和解,念你有功,不再追究。”
  刘文谦心里松了口气,磕了两个头,“臣叩谢圣恩。”
  皇帝道,“起来吧。”
  刘文谦捧起帽子坐在了一边,“谢陛下恕罪,都怪臣弟不懂事。臣弟就想着,许家家谱上的子弟,都已经没有了。这个孩子原是个私生子,许知府留了元宝母子一命,臣弟一时糊涂,就留下了这个孩子。都是臣弟没有大局意识,只顾着自己的小家,请皇兄责罚。”
  皇帝嗯了一声,“以后再有此事,定要先告诉朕。你先回去吧,明日朕让人去带那个孩子走。出去后莫要多说,窝藏反贼之后,虽然此次谈判中是个筹码,说出去也不好听。要是被人知道了,朕也不好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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