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今天来下聘(重生)——青云上
时间:2020-12-10 10:04:02

  刘悦薇摇头,“我暂时用不上你,你不去上学,以后就要在家里,再不能穿男孩子衣裳了,还要守各种各样的规矩,你可要想好了。”
  刘悦蓁似乎不太在意,“姐姐能穿,我也能穿。”
  郑颂贤坐在一边静静喝着茶,汪彩凤见他两只眼睛只盯着刘悦薇看,心里有谱。
  “三妹妹,你既然不想上学了,走,跟我去学针线活。二妹妹给四妹妹和元宝做了肚兜,你不说做肚兜,给他们一人做个围嘴吧。”
  刘悦蓁见汪彩凤来真的,往旁边躲了躲,“表姐,我还没退学呢。”
  汪彩凤拉起她就走,“走吧,跟我去,反正你很快就要退学了,先尝一尝在家里窝着做针线活的滋味,来,我教你,简单的很。”
  刘悦蓁被汪彩凤生拉硬拽去了西厢房,关起房门要教她针线活。
  屋里又剩下郑颂贤和刘悦薇两个人,云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
  刘悦薇用团扇遮着半边脸,眼波流转,偶尔瞟他一眼,这种姿态,简直让他一刻钟都不能再忍受了。
  郑颂贤伸手拿下她的团扇,看着她整张脸,“薇儿越来越好看了。”
  刘悦薇呸了他一口,“整日就是这些车轱辘话,没点新鲜的。”
  郑颂贤笑,“薇儿想听什么样的?”
  刘悦薇笑,“我哪里晓得,我又没听人说过。”
  郑颂贤凑倒她耳朵边,呼吸喷在她的脖子后面,顿时有些痒痒的,她略微缩了缩。
  郑颂贤低声说道,“在我眼里,薇儿是最美的。”
  刘悦薇捂着嘴笑,“好了,快别说了,没个正经。”
  郑颂贤见她笑魇如花,忍不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坏丫头。”
  刘悦薇轻轻推了他一下,二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伸手抱她,她被椅子靠顶了一下。
  郑颂贤见状,忽然双手发力,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这个姿势,让刘悦薇有些不自在。
  郑颂贤见二人正对着门口,怕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看见,抱着她起身,进了她的屋里,坐在帘子旁边的塌上。
  刘悦薇的心怦怦直跳,“进来坐什么,平白让人说闲话。”
  郑颂贤的呼吸又变得急了起来,在她耳边说道,“我只想一个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刘悦薇双脸透红,“我什么样子,还不能见人了。”
  郑颂贤把她搂紧了一些,“好乖乖,让我静静地抱着你一会儿,我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刘悦薇在他胸口锤了一下,“不正经。”
  郑颂贤再也等不得了,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开始索取。
  心上人就在怀中,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一样娇艳,颤巍巍的,他只觉满心欢喜,这是他的未婚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喜结良缘,然后一起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想到生儿育女,郑颂贤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刘悦薇身子越来越软,最后完全放松下来,任由他摆弄。
  见她这副难以承受的样子,郑颂贤越来越激动。刘悦薇又感觉到了郑小贤在叫嚣,她稍微挣扎了一下,算了,随他去吧。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要是不冲动,就有问题了。
  郑颂贤见她似乎并没生气,心里很高兴。又怕吓着她,只能轻轻触碰着,不敢太靠近。
  过了许久,他松开了刘悦薇,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薇儿快些长大。”
  刘悦薇嘟囔,“你才多大。”她声音娇软,听的他心头火又起。但他知道分寸,每回见面,能抱一抱就好,再多了,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
  刘悦薇挪了挪身子,不小心又碰到了他,他闷哼一声,双手抱起她调整了坐姿。
  郑颂贤自己也红了脸,两个人默默相拥,不需要语言,就能感知彼此的心意。
  过了好久,郑颂贤平复了下来,刘悦薇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咱们出去吧,等会子怕妹妹进来了。”
  郑颂贤用脸磨蹭了一下她的脸,“好。”
  谁知一个上午,刘悦蓁都被汪彩凤关在屋里做针线。刘悦薇只能自己带着郑颂贤玩,两个人一起下了盘棋,剪了几张彩纸,又一起去花园里折了几枝桂花,回来插在瓶子里,放在窗台上,风透过纱窗吹进来,满屋子都是香味儿。
  两个人形影不离,家里下人看见了,都习以为常。
  等把能玩的都玩过了,也到了晌午饭时刻。未婚女婿来送节礼,魏氏自然要留饭的,姐妹几个都去了正院。
  今年雨水好,两个庄子收成都好,除了粮食,养的鸡鸭猪羊也长得肥壮。庄子上的管事前儿送来了许多东西,魏氏今日让人都做了些,拿来招待女婿。
  魏氏坐在上首,刘悦薇和郑颂贤坐在一起,刘悦蓁和汪彩凤坐在一起。
  “都吃,这么多,莫要客气,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
  说完,她拿起公筷往几个孩子碗里都夹了些菜。
  郑颂贤吃过了晌午饭就走了,家里都是女眷,他不好在这里歇息。再者,先生给他们留了功课呢。
  等第二日中秋节,刘文谦抽出一天时间在家里陪着妻女。郑颂贤也再未过来,在家和父母兄弟团聚。刘悦妍抱着孩子回了婆家,各家都团圆去了。
  唯有冯知府家里,差点要翻天了。
  不为别的,冯知府接到个消息,这消息是他家人提前送过来的。冯家虽然不如以往了,挤入不了顶层权贵圈,但冯知府的长兄大小还有个伯爵之位,偶尔也能为他们提供些方便。
  冯伯爷来信,太上皇要选妃了。
  京城里早就炸开了锅,如青州这等偏远一些的地方,还没接到消息呢。冯伯爷想着老二还有个女儿没出嫁,赶紧提前通知了他。
  按理来说,能嫁入皇家,又是个庶女,也挺不错了。但太上皇就是个坑,他都七十多岁了,土埋脖颈的人,还时常要选一些十几岁的少女进宫把玩。
  这可缺了大德了,他又没法临幸女子,十几岁的少女进宫了,跟猫猫狗狗一样给他玩耍,等过几年年纪稍微大一点,又丢到了一边。特别是到了现在,他随时都要死了的人,哪个姑娘送进去不是填了火坑。
  头两回,选的是外头的平民女子,他玩了两年就不要了。宫里管事的李太妃求了太上皇,把这些女子充作宫女,仍旧留在太上皇宫里。成了宫女,过几年太上皇死了,好歹还有出宫的那一日,要一直是秀女,又没个名分,万一这死老头子临死时一句话,她们都得陪葬。
  李太妃一句话救了许多人,太上皇被架了起来,有些不大高兴,又要折腾着选人,且这回他不要平民女子,他要官家女子。虽然选上来的平民女子长的也很美,但毕竟气韵差了很多,也没有什么才学,就像个空荡荡的花瓶,美则美亦,无趣的紧,说句话稍微带点学问,她们就听不懂了。
  太上皇一句话,大家都慌了。稍微疼女儿的人家,谁家舍得啊。就算不疼女儿的,也不想白白折损了一个女儿啊,留着联姻,还能得门好亲事呢,给了太上皇,那真是填粪坑了。
  太上皇如今虽然不管事了,毕竟掌了几十年的权,余威尚在。新皇上位也就三五年,很多事情有时候还要问他的意思,老父亲要几个女人,新皇自然不会违逆。
  顶层权贵人家的女儿,太上皇也没敢想,但偏远地区小官吏家的女孩子,可能就要遭殃了。
  这回选秀,只选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女孩,不论嫡庶,只要长相过得去,读过书,还没说亲事,都要报上去。
  官家途径的消息还没下来,冯知府先一步得到了消息,顿时急的不行。冯四姑娘虽然性子刁钻了一些,但长的真美,若是说皇帝选妃,冯知府二话不说立刻把女儿报上去。可新皇别看才三十多岁,却不是个贪花好色的,宫里除了皇后和几个嫔妃,没有多少莺莺燕燕。
  冯知府身边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又会撒娇,他疼爱的紧,哪里舍得把女儿送进宫。可女儿被退了亲事啊,如今这条件,真是哪一样都符合待选。
  冯知府急了,他要赶紧给女儿说门亲事。但这一时半会的,往哪里去说门好亲事呢?青州这个小地方,又没有多说出色子弟,稍微像样点的,哪个不是已经说了亲事。
  冯知府还不敢告诉女儿,去找顾氏。
  顾氏皱紧了眉头,“老爷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若有,赶紧定下来,如今也不是计较什么门第聘礼的时候了,只要孩子好,旁的也就罢了。”
  冯知府厚着脸皮,“夫人,二舅兄家不是还有个侄儿没说亲?夫人能不能代为说一说?”
  顾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冯知府,“老爷,我只是姑妈,我兄长和嫂子都在,我岂能私自做主他的婚事。不过,我可以写信去问问,但这山高路远的,等信回来了,朝廷的选秀天使说不定就已经到了。”
  冯知府挠了挠头发,“这可如何是好,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顾氏反问,“老爷一向比我睿智,可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冯知府又挠头,“如今想说京城里的亲事怕是难了,京城里待嫁的姑娘们多着呢,也轮不上咱们丫头。难道要在青州给她找婆家?可我明年任期就满了,难道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成?”
  顾氏不动声色,“老爷,不如问问段姨娘,看她有什么好主意,她一向有些急智的。”
  冯知府摆摆手,“问她做甚,只会哭,这个家还是离不开夫人。”
  顾氏眼眸暗了暗,“老爷还是问一问,万一她们有合适的人选呢?成与不成的,一人难有千条计,多个人也多个主意。再说了,要给四丫头找婆家,总要让她们母女自己晓得。”
  冯知府听了顾氏的建议,夜里去了段姨娘那里。
  段姨娘一听,顿时急了,“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天杀的卫家,好好的就退了亲事。论门第、论相貌、论才干,我们姑娘哪里不好了!”
  冯知府咳嗽一声,“莫要胡说八道,如今替四丫头找人家才是正经的。”
  卫家退亲事,一是冯家以庶充嫡,本来冯家门第就比卫家差一些,嫡女嫁过去还勉强相配,是个庶女,人家岂能答应。再者,平郡王家相中了卫家子,卫家自然良禽择木而栖了。
  段姨娘骂完了,也一筹莫展,“如今到哪里去找门第好人才好的子弟,青州这个小地方,也没人能配得上四姑娘呀。”
  冯知府看了她一眼,觉得妾还是妾,不知道天高地厚,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门第好人才好,能有个好人才,就谢天谢地了。
  冯知府起身就走,“我去和夫人商议商议。”
  冯四姑娘知道后,顿时如坠冰窟。她恨卫家人,都说好了的亲事,虽说还没上门定下,但两边连信物都换了,说退就退了。她恨老天爷,为什么自己是个庶女,如今不伦不类的,往上去她攀不上,可要是低就,她哪里甘心。不说比三姐,要是匆匆忙忙在青州找个夫婿,连上头两个庶姐她都比不上。
  段姨娘在家里最得宠,冯四姑娘自诩庶女中第一人,自然不肯落人后。
  冯四姑娘去找冯知府哭,她不要进皇宫,冯知府让她莫急,肯定不会进宫的,必定在天使来临之前给她定亲。
  冯四姑娘抬起哭肿的眼泡,“爹,那,要说京城的人家?”
  冯知府咳嗽了一声,“四丫头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事从权宜。你想,说亲多费事,要是找京城的人家,还没等找到了,你就要进宫了。再者,我听你大伯说,京城近来像样点人家的子弟,都抢手的很。咱们人不在京城,自然抢不过人家了。实在不行,只能在青州给你找一个了。”
  冯四姑娘顿时又哭了,“爹,青州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人。再说了,明年爹走了,难道以后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成?”
  冯知府哄女儿,“爹给你说的必定都是有出息的子弟,哪个有出息的子弟还能一辈子在家里窝着。你看爹,这么多年不是四处游宦。可见不管说到谁家,你以后都要跟着夫婿四处赴任的。人才好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人不好,就算出身高门,等父母一去,谁还能管他。人这一辈子,还是要靠自己,我儿可明白?”
  冯四姑娘撇撇嘴,靠自己靠自己,天皇贵胄的儿子和泥腿子的儿子,那能一样?
  父女两个没谈拢,冯四姑娘不愿意低就,冯知府却说时间不能等了,只能从青州府找人。
  不管冯四姑娘乐意不乐意,第二天开始,冯知府就悄悄四处打听。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把消息捂着,怕一旦走漏,整个青州开始抓婿,这样他女儿竞争对手就多了,且天使一来发现官家小姐们短时间迅速定亲嫁人,他作为知府定然难辞其咎。
  青州府能排得上号的人家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冯知府盯上了三家。
  一是陆通判家的二儿子,比冯四姑娘还小一岁,尚未说亲,陆二公子读书说不上特别有天赋,但也不是特别差,这孩子性子有些腼腆,冯知府不在意这个,男人嘛,多见些风雨,自然就能长大了。
  第二个是当地一个士族,姓薛,这家有个儿子中了进士,到外地做官去了,如今也有了六品,把嫡长子留在家里奉养父母,听说这孩子还没说亲。
  第三个,却是个已经定亲了的,不是旁人,正是郑经历家的三儿子。
  冯知府跑回去问女儿,直接把三个人选甩给她,让她自己选。冯四姑娘哭了一大场,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向现实低头。
  她一看陆二公子,撇撇嘴,那个没断奶的小子,遇事只会哭唧唧咬手帕,跟个丫头一样,不,他还不如丫头呢。陆二姑娘干练果断,兄弟却柔柔弱弱的,兄妹两个完全就是投错了胎。
  再看第二个,六品官的嫡长子,身份上还面前凑合,冯知府是四品,她是庶女,让外人来说,这门亲事倒是相配。
  然而,冯四姑娘却把目光盯上了第三个。这第三个,本来是冯知府拉来凑数的,毕竟人家已经订过亲事了,能不坏人家姻缘,何苦去做恶人。
  但事情就是这么寸,冯四姑娘想到那日在街角,郑颂贤把刘悦薇护在身后心肝宝贝的样子,还说什么既然定下了就终身不悔。后来郑颂贤和冯五郎之间的斗争,她也听说过,连她表兄都因此挨了打。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商家女。一个商家女,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姻缘,凭什么能让人把她当宝,还敢把胭脂洒在她的丫头裙子上!
  冯四姑娘把心一横,“爹,我要这个!”
  冯知府看女儿手里那张纸,嘬了嘬牙,“你不再想想?薛大郎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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