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醉千钟
时间:2020-12-13 09:38:16

  这里头果然有事!接下来就好办了。
  “嘁,红口白牙的,就想让我松口?别觉着无咎一无是处,人家也能搭上人脉——”秦无咎信口胡诌。
  这话果然让陈无忧夫妇心惊,二人迅速对视一眼,陈无忧更是再次攥紧手指。
  秦无咎心里有了底,“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她的下落。”
  “什么条件?”
  “放我走!虽然我是被陈无咎喂了药被迫的,但出了这事,留下来没我的活路了,给我足够的银钱,送我离开京城。”
  陈无忧垂下眼帘,应道:“好。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无咎一下子卸了劲,软软的靠在柴堆上,“说的轻巧,我又不蠢,要是现在就说了还能走出你们凉国公府?去找陈无咎,带上我,我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解药她得给我。”
  方回倒是没有怀疑,方才在府门外他就看出来她失了气力,要不然他就不是只受点皮外伤了。
  “押到后门来。”有了陈无咎的下落,方回也不管陈无忧如何,拂袖而去。
  秦无咎被人架着疾步离开,错过了柴房内陈无忧那张瞬间扭曲的脸。
  秦无咎到的时候,方回已经纠集了一帮家丁护院在后门外等着,家丁把她往马车上一扔,方回喝令一声抬腿要上车。
  只是他被人拦住了。因离得近,秦无咎在车中断断续续的听见“北边来的”、“手里有证据”、“国公爷要抓……”等零星话语。
  秦无咎心中一动,北疆去岁年底刚经历战事,听说有屠城之祸。
  凉国公在北疆军中颇有势力,现在又是抓人又是证据的,果然不是好鸟。
  方回却有些不耐烦,边上车边丢下两句话,“忒多人还抓不住一个人?本世子有急事,你带人先去。”
  京城南富北贫,城北破败的很,秦无咎指点着转来转去,半天也没找到“陈无咎”的藏身之处。方回手中的匕首在秦无咎的脖子上压了压,“耍我?再找不到你就不用找了。”
  秦无咎只觉脖子一疼,感觉药力褪的差不多了,忙道:“我就来过一次,这里曲里拐弯的,天又擦黑了,找不到我也急着呢。要不这样,我下车走走,比在车上看路看得清楚。”
  方回哼了一声,“来人!”
  被方回丢下车,秦无咎装作无力的样子慢慢在前面走着,转到一条狭窄的小巷口,她脚步不停往里走,“就是这里面,快去跟世子说一声!”
  家丁略一犹豫,她就已经进了窄巷,一个家丁赶忙跟上,另一个则折回身去见方回。
  马车是进不了这窄巷的,方回正下了车往巷口走过来,听了家丁的回话,他示意一部分人守住巷口,其他人跟他一起进窄巷。
  秦无咎有一点没看错,方回这人确实倨傲托大,别看他在秦无咎手里吃了亏,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从未觉得中了药的弱女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秦无咎却偏偏就这么逃走了。
  进了窄巷,意识扫过小易存身的空间,秦无咎唇角勾起,一盒妆粉就到了她的手中。
  一声惨叫,只落后几步的方回赶过来,眼前只剩下了额角带血的家丁,顶着一脸妆粉躺在地上。
  方回气急败坏,“找!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贱人找出来!”
  在城北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还真让他们从一处民宅里找到了李四娘,李四娘惊慌失措,却又莫名其妙,方世子放着心心念念的娇娘不要,来这里捉自己做甚?
  李四娘是被秦无咎上轿前的一句话给支到城北来的。
  要说李四娘也挺悲催的,嫁的丈夫是原身二叔家的堂兄,靖安侯府二房的长子。
  十几年前,靖安侯的二弟尚了太子胞姐临川公主,侯府着实红火了一阵子。可架不住陈二爷作死,瞒着公主私养外室,被公主发现后直接和离了不说,陈家还被皇帝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李四娘的夫君就是陈二爷的外室所生,当年临川公主深恨落了她颜面的外室母子,让那母子惶惶不可终日许久。彼时年幼的外室子多番惊吓之下,身体非常不好,成亲三年就一病没了。
  正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氏守寡之后越发巴结靖安侯夫人,充当侯夫人的狗腿子,直接出手收拾原主,其所作所为,像极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
  拿她下手,秦无咎心安理得。
  原主偶然得知了李四娘一个秘密,她不满意靖安侯给她选的嗣子,偷偷弄来个孩子养在城北,打算找机会充作其夫失落在外的妾生子带回府。
  秦无咎上花轿前跟她说:“等我出了门子,我爹就要处理城北的事了。”
  不出秦无咎所料,陈四娘马上赶到城北,趁机把“儿子”的事砸实。李四娘离府,秦无咎扮的李四娘才不会穿帮。
  方回可不知道此李四娘已非彼李四娘,对她装傻充愣的样子勃然大怒,命人拖了李四娘回府审讯。
  审问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看着受了刑昏死过去的李四娘,那带着血污的脸和另一张如玉的面庞,在他眼前不断变换,一股邪火撞了上来,方回的眼神渐渐变得邪恶,抬手掐上了她脆弱的脖颈。
  恍惚间觉得玉面上的那双凤眼倏地睁开,那如刀般犀利,聛睨一切的眼神惊得方回松了手。
  李四娘呛咳起来,惊恐地看着方回厉声尖叫。
  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伸过来,手中的靠枕捂上李四娘的口鼻。
  方回悚然回神,抬眼对上了陈无忧平静的双眸,“夫君,陈四娘留不得了。”温温柔柔的声音,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
  方回恍然大悟,双手也按到了靠枕上,李四娘渐渐没了声息。
  事到如今,只有李四娘死了才能抹平一切,黑锅总要有人来背。
  陈无忧抚上他的胸口,语气是一贯的柔和,“夫君莫忧,李四娘发疯,害死无咎,又给国公府泼脏水。如今她病死,这事就平息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无咎,就当她死了……夫君想要,为妻自会为你寻来与无咎一般模样的佳人。”
  方回被她口中“与无咎一般模样”吸引了心神,没来得及想为何病入膏肓的人,竟能起身支应这些事物。
  哄得方回缓和了面色,陈无忧垂目,死?陈无咎,就是死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各自压下心中的盘算,夫妻对望,看上去颇有几分浓情蜜意,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方回翻脸无情的模样,更没人在意一旁榻上面目青紫狰狞的尸体。
  夜色漫上来,不知道掩盖了多少丑恶和罪孽。
  夜色沉沉,纵贯京城的源河上依然繁忙热闹,大小船只穿梭不息,舟楫往来之间,从大周各地运送到京城的各色货物,在源河的各个码头集中,又从码头散入这首善繁华之地。
  秦无咎穿着码头苦力常穿的短褐,借着码头的灯火,瞥了眼手中小镜子里原身的本来面貌,慵懒的凤眼,斜飞入鬓的长眉,倒是与自己原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她简单的把脸、手涂黄,眉毛加粗,再加上这身灰扑扑的短褐,打眼一看,就是个来码头找活干的穷苦半大小子。
  一伙儿地痞打扮的人吆吆喝喝朝这边走过来,手中拿着画卷盘问过往行人。这已经是第三波搜捕她的人了,秦无咎往堆在角落里的杂物后面躲去,暗道,必须马上离开。
  秦无咎锁定了一艘北边来的货船。许是源河中驶过的游船上歌姬的甜美歌喉让人心思浮动,几个监工正不耐烦催促,“动作都快点,明天一早还要去源阴县,磨磨唧唧耽搁下去老子觉都睡不成了,都麻利点!”
  催促之下,十来个刚刚返回来的苦力立即一拥而上。秦无咎赶紧跟在这些人身后,乱哄哄的踩着跳板上了船。
  这条船长有四五丈,船身扁阔,在货船中也算不小了,除了上面的货仓之外,下面还有半层舱室,一半在船板之下,一半露出船板,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不大的通风的小窗。
  秦无咎转到后面,心中大约有了数,靠近后面的两个小窗半开,里面静悄悄的,应该不是放杂物的就是里面没人。
  她捡起一个石子从倒数第二个小窗扔了进去,侧耳细听,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它了,秦无咎见左右无人,蹲下身子钻了进去。
  没等秦无咎站稳身形,一条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当胸把她抱住,同时一柄利刃抵住了她的咽喉。
 
 
第3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3
  冰凉的锋刃贴上肌肤,激起全身一片战栗。
  秦无咎一动也不敢动,使劲压下惊惧,心中快速思索如何从这人刀下逃出生天。却没想到那人突然松开了勒住她的手臂,忽的旋身,反手按着她的肩头把人给按在了舱壁上,手中的匕首却纹丝不动的压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从秦无咎背对着那人变成了两个人面对面。
  秦无咎举目看去,即便小窗漏了几点灯光进来,她还是一时适应不了舱内的黑暗,只看到对方如鹰隼一般的双眼仅仅盯着自己,本来狠戾的目光貌似含着一丝……困惑?
  “你……女郎?”那人压的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无咎惊了!虽然她只改变了眉形脸色,但也不显女气了,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习武之人都是这么明察秋毫的吗?
  稍微适应了舱内光线,秦无咎就见那人垂目扫了一眼她的胸口,又迅速收回目光,不自然的扫过她的脸,最后盯在了压在她脖子的匕首上。
  秦无咎脑子“轰”的一声,只觉脸上火热。方才生死关头她没注意,那人比她高不少,胳膊勒住她的时候,恰好在胸口的位置。
  这个身体虽然瘦弱,但毕竟十五岁了,胸前与男子的差别还是很容易分辨的,怪不得一揽之下匆忙松手。
  秦无咎慢慢平复下来,这种要紧的时候还能顾及男女之别,起码不是个下作的人,应该不是水匪流寇之类。
  “那个,能不能先拿开一点?”秦无咎指了指脖颈上的匕首,“我为人所害逃命至此,君子放心,我一个弱女子,威胁不到你的。”
  对方没有说话,落在匕首上的目光突然扫过来,一双鹰目紧紧盯住秦无咎的双眼,似要从她的眼中看出破绽来。
  秦无咎尽量放松身体,“你看,我手无寸铁,仓皇逃至此处,已是力竭,您能先把匕首拿开点吗?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君子何必刀剑相向。”
  那人冷笑一声,“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某说不定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秦无咎扬眉,抬眼扫视了一圈乱七八糟堆满杂物的舱房,那意思,不是为了藏身,谁没事待在这么个阴暗潮湿的破地方,闲得慌吗?一股子酸臭腐朽的味道好闻着好玩?
  那人态度略有松动,紧贴皮肉的匕首离得远了些,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仍是不肯放开秦无咎。
  秦无咎无奈,“我比你还怕被人发现,你一个身手利落的男子汉,我还能从你手中逃走不成?不如咱们好好谈谈,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那人,他收了匕首,身体稍微前倾,高大的身影把秦无咎笼罩在黑暗中,低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别使诈,我来问你,因何来到此处?”
  秦无咎苦笑一声,“逃婚至此。”
  “逃婚?”
  “是!继母不慈,要把我嫁入虎狼窝里,那人比我爹岁数还大,前头死了两个了,都说是被他打死的!”秦无咎抖了一下,似是想到了特别可怕的事,“眼看死路一条,幸亏乳娘帮我逃了出来,我差点淹死在源河里,好不容易才逃上这条船来,没想到又被你——”
  秦无咎缩了缩身子,紧紧贴在舱壁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正演戏的秦无咎脚下突然晃了晃,她顺势跌坐在舱底。应该是有更大的船驶入码头,带起的波浪晃动了船身。
  那人收了匕首,在对面坐了下来。秦无咎身后和左侧是舱壁,右侧则是高高堆起的杂物,那人堵在前面,就绝了她的出路。
  秦无咎倒不急于一时,既然这个男人能躲在这里,说明这儿一般不会有别人来。
  没想到她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打了脸。
  “好好给我搜一艘,犄角旮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找。”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无咎心中一凛,就要起身,对面的男子抬手制止,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过旁边一个大筐就把秦无咎扣在了里面。
  秦无咎:……
  就听对方冷冷的说了句,“想活命就别动。”
  舱门从外面打开,有人进来,秦无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俯身在筐子里,只听进来的人冲外面喊道:“没人,尽是些杂物。”
  外面还是那个粗嘎的声音,“仔细搜搜,把那些杂物都移开。”随即翻东西的声音响起。
  秦无咎的心提了起来,摸出方才在岸上买一根铁扦子捏在手心里,打定主意要拼上一拼。
  却不料翻东西的声音突然没了,粗嘎的声音带着几分谄媚再次响起,“在下不知道是您照应的船,既是您照应着,想来歹人也上不来,在下这就走,这就走。”
  外面彻底没了动静,秦无咎悄悄掀开一点缝隙看了看,果然人都走了。她挪开筐子,左右看了看,不见那个男子,也不知道他藏身到了何处。
  正想着,却听窗棂吧嗒一下,那人高大的身影自窗外翻进来。
  “多谢。”秦无咎干巴巴的道谢,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是我帮了你,算你运气好,混上了这条船,这种大漕船背后皆有倚仗,来拿你的人应该不想得罪这漕船所倚仗之人。”
  运气好?秦无咎想到自己打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前途未卜,吉凶未定,何来的运气。
  用《易经》推定吉凶,并不是通过占卜取得先机,善易者不占,六十四卦说尽世间百态,精通易理的人,会按照卦象指明的方向去做事,自然逢凶化吉。
  她如果能顺利离开,只能算是初步避开了凶途,但要从根本上扭转“归妹”的卦象,化凶为吉,那就必须从被人主宰的客体,转变为独立的主体。
  思索多时,秦无咎斟酌着探问:“方才上船之前,我听人说着船要到源阴县,君子要到源阴县下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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