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醉千钟
时间:2020-12-13 09:38:16

  何进转身退下,都到门口了,秦无咎状似无意自语道:“也不知这事柏卫率如何看。”
  何进豁然转身,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涨红,“郎君何必旁敲侧击,何某虽是奉命而来,但既然追随郎君左右,自然万事以郎君为先,郎君怎可怀疑某的操守品行?何况柏卫率御下极严,容不得这种不忠之事,既令某以郎君为主,更不会让某传递郎君消息与他!”
  何进神情不似作伪,秦无咎讶然了一瞬,方对何进歉然道:“是我枉做小人,以后不会了,何小郎莫往心里去。”虽疑惑柏擎苍竟这般命令何进,但心中对柏擎苍的忌惮不觉少了些。
  安抚好何进,秦无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
  陈无忧四处为方回寻摸美女的行径,在秦无咎看来虽然是个骚操作,但勋贵中也不是没有这般行事的大妇,但何以传出牵扯到她这个“已死之人”的话来?
  还方回对原身情根深种?绝无可能!秦无咎至今都清楚记得在凉国公府前,自己从花轿中瞥见方回,他脸上嘲弄兴奋到变态的神情。
  她又叫了何进来,“我且问你,从探听到的消息看,方回可是色令智昏之人?”
  何进摇摇头,“凉国公世子,虽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在勋贵子弟中,也颇说得过去,起码不是驾鹰走狗、沉浸声色犬马的纨绔。”
  果然!此事并不简单。
  当年亲眼所见,那日凉国公府颜面扫地,方回当着她的面跟陈无忧翻脸,方回对陈无忧能有多少恩爱?
  轻易原谅感情一般的妻子,还恩爱更甚,就为了妻子送了个美女给他?若是个纨绔子也就罢了,偏偏方回不是。
  很大可能,方回和陈无忧之间,还有掩盖的更深的秘密。
  百思不得其解,秦无咎只得先把这事放下,吩咐何进多加注意,自己则专心备考,跟这些烂人比起来,显然省试更重要。
  秦无咎心无旁骛一心备考,日子便过得飞快,转眼冬去春来,省试就在眼前。
  这期间柏擎苍来过两次,他也不多待,都是一停一站就走,只是每次离开前都欲言又止,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后来他好像忙起来,秦无咎再未见过他。过年也只是让人送了年礼过来。
  没想到她进考场的这一天,一大早儿柏擎苍就过来了,递给秦无咎一包松软的胡饼。秦无咎在他略带忧虑的眼神中接过胡饼,淡定转身与谭宁直奔贡院。
  贡院门前,唱名声不断,“今解到东州府解元一名谢昌……”秦无咎淡定的解开石青色夹袍,负责检查的差役抖了抖衣襟,顺手在秦无咎的双臂身侧一划拉,没发现夹带,这才放行。
  从容系好儒衫,秦无咎提着考蓝迈进考场,等坐到自己的号房里,她才稍稍活动了下紧缚的上身,长吁了一口气。
  四载寒窗苦读,成败在此一举。
  得中易经魁的喜报传来时,秦无咎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作为五经魁之一,殿试之后,最差也是个二甲出身。
  谭宁的名次也不错,意气风发的连一直不待见他的柏擎苍那张冷脸,也没扫了他的兴致。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省试发榜后第十天殿试,天还没亮,包括秦无咎在内的贡士们已经进了宫。
  新贡士们大多都是第一次面圣,难免紧张不安。作为曾经的满级学霸,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考试的秦无咎却不知紧张为何物,领卷后落笔对策,从容的姿态引得经过她旁边的礼部侍郎多看了两眼。
  秦无咎提笔蘸墨,微微往这边侧了侧脸,殿中辉煌的灯火打在她的侧颜上,礼部侍郎的目光恰巧落在了她小半边脸上。
  “嘶——”礼部侍郎咬住了舌尖才把惊呼之声吞了回去,待要仔细看时,秦无咎已然低头奋笔疾书。
  礼部侍郎揉了揉眼睛,又盯了秦无咎几眼,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近前把秦无咎拉起来仔细看上一看了。
  也许是自己老眼昏花看差了,礼部侍郎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到了传胪大典的这一天,新科进士们都要侯在殿前,等着天子召见,金殿唱名,从此一飞冲天,大展宏图。
  秦无咎没想到在宫门前能见到柏擎苍,他穿着常服,也没有带刀,看上去并未当值,应当是特意在此等她的。
  柏擎苍应着君无咎走过来,却并没有停下,擦身而过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不要担心,今日无论发生何事,明面上谁也不能对新科进士做什么,况且还有我在这里……”
  秦无咎莫名,她好好的来金殿唱名,怎么让他说的跟闯龙潭虎穴一样,难道今天有人要借此隆重场合生事?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吧。
  秦无咎压下胡思乱想,一步一步,坚定的走进了巍峨庄重、殿宇重重的皇宫。
  “……第一甲第三名,东州谢昌,赐进士及第……”随着唱名声,秦无咎跟在状元、榜眼之后进殿,她后面才是二甲进士唱名进殿。
  面君并不能直视圣颜,被宣进殿的进士都低头垂目排班站好,等人齐了随着礼官的唱赞拜见皇帝。
  安庆帝叫了平身,按常例勉励了几句之后,颇有兴致的招呼状元、榜眼和探花近前来,“三鼎甲皆文章焕彩,奏对有据,实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竟教朕一时难以取舍,若非听闻谢卿仪容出众,方定下了探花郎之名,朕还要踌躇良久。”
  难道长得好就活该当老三吗?秦无咎面色无波心中腹诽,安庆帝心情不错,“诸卿皆是我大周俊彦,不必拘束,都抬起头来。”
  秦无咎本就站在前面,闻言一抬头,正对上安庆帝的目光。
  只见须发花白的皇帝看到她的时候,本来志得意满的神色猛地一滞,秦无咎清楚的看到安庆帝使劲闭了下眼,再睁开后,看她的目光由疑惑慢慢变得不善。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秦无咎疑惑的用眼角余光扫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众臣之首,此时正满眼困惑望着她的人。
  君无咎霎时愣住了。
 
 
第9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9
  远游冠,朱明服,长眉下一双凤眼此时微微张大,刀锋般犀利的目光正落在秦无咎的脸上,他身形高大,垂眸看过来,即便眼神中带有一丝愕然,秦无咎仍然无法忽略他眼中的摄人之势。
  朱明服……太子殿下!
  但此刻秦无咎顾不得太子迫人的威势,她全副心神都震惊于太子的容貌跟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如果她真是个男子,如果她再年长十岁,应该就是跟现在太子的模样!
  愣怔之下,秦无咎眉头不觉蹙起,太子对上她的眼神,也是眉头微蹙。高高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目光一凝,眼神明明灭灭,骤起波澜。
  秦无咎和太子皱眉的动作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神态、动作极为一致,要说这两个人没关系,安庆帝一万个不相信。
  他刚点的探花,知道探花郎将将及冠,太子则三十有五,若说二人是父子——年龄上过得去。
  安庆帝不着痕迹的瞪了太子一眼,心说这段时日找上你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合该闭门反思反思。
  安庆帝倒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因为兄弟之间,除非是双胞胎,一般难以生的如此相像,何况皇后薨逝多年,不同母的兄弟相似度就更低了。
  那么问题来了,若是太子之子,那他是如没何流落到民间去的?后宫倾轧?太子年少荒唐?有人对皇家衔恨报复?
  退一步说,就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之间就真的毫无关系?,那这位探花郎登上朝堂,真的巧合?还是有人欲借此生事,要对付太子?
  短短的功夫安庆帝心里转了十八道弯,抛害皇孙还是阴谋作乱,哪一种猜测都让乾纲独断多年的安庆帝心中不虞,扫过群臣的目光就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大臣们养气的功夫还是了得,除开最初的震惊外,现在表面上都恢复了平静,只是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个又揣测不出几分平静下汹涌?
  各自的盘算不同,但有一点他们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关于秦无咎和太子的关系,群臣与安庆帝的想法差不多,基本上认定了新科探花郎乃是太子殿下的沧海遗珠。
  按说一个遗落民间的皇孙一般入不得这些老狐狸的眼,毕竟其出身好不到哪里去,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放在太子身上就不一样了,无他,东宫至今没有嫡子。谢探花的年纪足够大,有道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若是太子相认,一个才华横溢的太子长子出现,朝中格局都能为之一变。
  君臣心中皆是惊涛骇浪,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太子还在困扰不已,秦无咎却在电光火石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以前怎么也想不通的那些事,因为这两张相似的脸的变得清晰起来。
  但此时却不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秦无咎立时端正了面色,重新垂下眼帘,随着状元、榜眼一起躬身听候圣命。
  从看见太子到若无其事从容继续唱名之礼,也不过几息的工夫,把这看在眼中的安庆帝缓和了脸色,不惊不惧,分得清轻重,不枉自己亲自点了他探花。
  金殿唱名在各怀心思中顺利结束,三鼎甲打头,出宫跨马游街,源河探花,秦无咎顺势出了皇宫。
  一出宫门,秦无咎不出所料的又“巧遇”柏擎苍。柏擎苍面色越发冷肃,他正要上前与秦无咎搭话,一个亲卫疾步过来拱手行叫声“卫率”,以目往宫门示意。
  柏擎苍看了一眼宫门口等候的人,只得对秦无咎略一颔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就往宫门方向行去。
  秦无咎状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柏擎苍跟宫门外一个内监打扮的人说了两句话,便随那内监进了宫。
  宫墙高大肃穆,重重飞檐压上秦无咎的心头,她收回目光,在她转身的瞬间,柏擎苍似有所感,回首望过去,只看见秦无咎瘦削的背脊挺直,正一步一步走向披红的骏马。
  金殿唱名所发生之事,如一朵跃入河中的水花,看似了无痕迹,却在京城各处荡起层层涟漪。
  太子东宫,宣德殿。
  太子赵朔点了点柏擎苍,“柏卫率,孤记得你与孤提过谢昌,为何最重要的一处却丝毫不提?”
  “啪”,太子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案上,说出的话却极重,“莫非你柏擎苍也学会了欺上瞒下那一套?”
  柏擎苍插手侍立,闻言忙躬身道:“臣不敢。臣南行之时与谢昌重逢,才发现他肖似殿下,但无凭无据,臣如何与殿下说得。”
  虽然他有私心不假,但无缘无故的跑到太子面前说,我找到一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想必太子要疑他居心不良了。
  “臣私下里查了他的身份,并无可疑之处,谢昌学问才干皆出众,对臣又有相救之恩,臣才在殿下面前提起他,惜才报恩,这确实是臣的私心,殿下降罪,臣毫无怨言。”
  太子轻笑一声,“你倒是对他上心,还怕人欺了他去不成。”说着一摆手,“行了,别请罪了,知道你护着谢昌,孤不会把他如何。不过近来针对孤的事接二连三,擎苍行事还是要多加谨慎一些。”
  柏擎苍暗中松了口气,正要回话,却见太子凤眸微合,卸去眼神的凌厉,又与秦无咎常带三分慵懒的凤目像了十成,但他口中吐出的话却是,“你查出来的倒是不错,孤与探花郎确实毫无关系。”
  “你能信那谢昌与太子毫无关系?”左监门卫大将军冯义吩咐儿子,“为父去凉国公府找你舅父商议,你也与你姐姐通个信。”
  冯义之女是太子良娣,育有一子,年方十岁,是太子的次子。只因太子长子不良于行,冯良娣之子就成了下任太子的热门人选。
  因此疑似太子之子的谢昌的出现,最直接感受到威胁的,就是冯家。
  不只是冯家,太子妃之父,刑部李尚书也正在打君无咎的主意,潜人去查谢昌的来历,早一点查实他与太子的关系,便可想办法把谢昌掌握在手中。
  他女儿无子,一个现成而又无母族瓜葛的便宜儿子,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秦无咎可不知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她,因为存了心事,这探花使也做的少了几分滋味,一直思索接下来的路自己该怎么走。
  突如起来的变化,打乱了她的计划,秦无咎深刻体会到了易经中所说的“变易”无处不在。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一旦身世揭开,这是个大坎儿,稍微不谨慎便会摔倒再也起不来。
  但这同样是个机会,操作好了可以一劳永逸。
  谭宁也被这事给惊着了,一向跳脱活跃的他难得稳重起来,回到住处后,替秦无咎挡下所有不知是前来贺喜还是窥探的各色人等。
  华灯初上的时候,柏擎苍来了。两人相顾无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经过今日,秦无咎已经知道她与柏擎苍之间误会大了,两个人曾以为说开了,并达成一致的事完全不是对方所想的事,并且至今柏擎苍应该还糊涂着。
  秦无咎打破沉默,突然问道:“今日宫门前,柏卫率与我说那些话,你是打算做点什么吧?”
  柏擎苍点头,“我以为你会借今日的机会与太子殿下相认,”众目睽睽之下,那阻碍她回宫的势力什么都不能做,只要秦无咎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太子之子,皇帝和太子就一定会认下她的身份。
  “最近东宫本就不消停,我怕殿下认下你之后有人对你不利,就打算带着东宫卫府的亲卫护送你去游街探花,好教那些人知道,你并非毫无背景势力,有我在,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出乎他的意料,秦无咎并未与太子相认,他一得到消息就知道,肯定自己的猜测哪里出了问题。
  待到太子斩钉截铁的说秦无咎与他毫无关系,他再三的确认,太子羞恼之下爆了粗口“老子十五岁的时候还从未有过女人”之后,柏擎苍才确定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依照我所猜测的,原以为你来到京城,无论如何我也能护住你,可如今看起来,却是多了许多变数。”被自己的想当然弄了个措手不及,柏擎苍冷硬的脸上出现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窘迫。
  秦无咎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想法,“你当日阻止我,说事不可为、以卵击石,是认为我执意科考,为的是回到东宫找回被弃的公道?”
  而不是她以为的,与凉国公府、靖安侯府为敌这件事。
  他发现了她的身份——太子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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