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慕拉
时间:2020-12-16 09:22:08

  他瞧一眼舒梨被周洛南紧抓住的手腕,话语里压着丝强迫的冷冽意味:“放开她。”
  周洛南用手拽得更紧,根本顾不上舒梨的感受。
  他冷冷盯着边寂,而后拽着舒梨就要走。
  边寂要伸手去拦,舒梨却先出声阻止他:“——我跟他有话要说。你等我几分钟。”
  ·
  舒梨被周洛南拉出餐厅,拽到了电梯旁边的安全通道里。
  声控灯照亮,周洛南借着灯光看着舒梨的脸,又气又痛心。他终于松开她的手,问她:“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是。”舒梨回答得很干脆,纤细的手腕已经泛上一层红。
  “舒梨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以前那么对你,你还信他?!!!”
  “我信他。”
  舒梨语气强硬,周洛南在她眼里看到了坚定。
  他发了疯似的箍住她肩膀,几乎没了理智:“你信他什么?!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要信他——”
  “因为他能让我见到我妈。”
  周洛南一滞,眼睛发红:“我也能——”
  “你不能。”舒梨纤弱的肩膀被周洛南的手指紧紧箍着,很疼,但她面上却平静。“就算你愿意为了我去求你的爸爸你的大哥,他们也不见得会帮你。”
  周洛南有些愣神,他知道舒梨说的是事实。
  原来舒梨比他还清楚他在他们家的地位。
  一个私生子,哪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可是——
  “那他呢?他为什么要帮你?他凭什么帮你?你又凭什么信他?!”
  舒梨紧抿着唇,不答。
  周洛南忍不住去摇晃她的身体,逼迫着她回答:“你说啊,他为什么要帮你——”
  舒梨仍是不答。
  一字肩的连衣裙领口不小心被扯下,露出完整的白皙圆润的肩。
  同时间映入周洛南眼帘的,是肩下一小块胳膊那儿还未来得及消退的掐痕,还有半胸处若隐若现的吻痕。
  周洛南僵滞着,脑海浮现出那一年,舒梨从边寂家里出来的场景。
  他眼里瞬间浮上痛惜、憎恶和悲痛,复杂的情感交织,让他一时间没了理智。
  “他就是这样帮你的?”
  “他是不是让你跟他上床他才帮你?!”
  “舒梨你这样跟做·鸡有什么分别——”
  舒梨冷着眸,出奇的平静,除了眼眶微微的湿润,几乎看不出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伸手,轻轻推开周洛南,拉起被他扯下的衣领,整理好衣裙。
  “你说的对,我这样,跟做·鸡没什么区别。”
  她依然很平静,甚至还笑了笑:
  “可是周洛南,这跟你当时提出的条件,又有什么区别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解释两点。
  1,男主没有和女配暧昧。公司是女配爸爸的,她爱怎么来就怎么来。男主不在办公室,她当然可以进去。
  助理说女配来了,男主就让他五分钟后来叫自己开会,其实他根本不用这么早去开会。
  女配第一次碰他,他躲了,第二次搂他脖子,他说外面都看得到,然后也马上拨开了她的手。他怎么也得给女配面子吧,都是打工人,再有钱有地位也是拿人工资。他对女配说的话已经很不客气了,总不能女配一靠近,他就把人推出去。
  办公室透明的,所有人看得到,他真的是在给面子。
  这跟当初女主要抱他撩拨他是不一样的,完全就是两回事。
  男主在这个情节的态度和给的面子,不代表后面他也会这样,这只是办公室大家都看得到的特定情况下的反应。
  还有,他们没有搂搂抱抱!!!
  2,男主误会女主交往过别的男人,他五年前就是这么误会的,所以第一次做的时候发觉女主是c的时候有些震惊。
  女主撩他那么熟练,又那么会,觉得她有过别的男人也算是正常的想法。
  女主以为男主有过别的女人,是因为男主也变得很会。
  这都是他们相互之间的试探和猜测。
  按照他们的性格,其实都是不服输的,都不会一开始就说我没经验我第一次。
  ·
  今天早点更,明天见。
  感谢在2020-11-12 18:32:13~2020-11-13 10:5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初脸不圆 6瓶;额小额 5瓶;清澄、尾号3893、jasmi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chapter 21
 
  夜色如墨。
  黑色卡宴在马路上缓慢行驶, 道路尽头是夜空零散的星。
  车内,气氛沉闷寂静。
  从离开法国餐厅,到坐上车, 舒梨都没说话。
  边寂沉默开车,眼底凝着暗光,偶尔偏头扫一眼安静的舒梨。
  车窗开了一半,舒梨在吹夜里的冷风。
  这么一吹,好像那些坏情绪, 都被吹跑了。
  她也终于察觉到边寂略带关心的眼神。
  红灯时候,舒梨转头, 毫不避讳地对上边寂视线,低笑了一声:“干嘛总偷偷看我。”
  边寂喉结滚动,也没避开, 冷黑的眸紧紧看着她, 询问:“没事?”
  “什么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舒梨露出疑惑的神情, 真的像个没事人似的。
  前方红灯跳绿灯,边寂先收回眼神,松开刹车踩下油门。
  车继续往前开。
  舒梨抬手扯下束着头发的缎面蝴蝶结, 微微打着卷儿的头发就这样被风吹散。
  头发丝儿凌乱缠在她的侧脸,她简单勾至耳后, 很快又被风给吹乱。
  “对了, 刚刚忘了问你, 刚才那是你前女友么?”
  很随口的语气,仿佛就是随便那么一问。
  边寂轻轻皱起眉,他知道舒梨说的是江薏。他撇清关系:“不是。”
  “噢?”舒梨张张嘴,似是意外, 然后又想想,继续猜测:“那就是……你上一个炮·友?”
  边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语气也沉了下来。
  “不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舒梨扬着唇笑:“一点暧昧都没有么?”
  边寂:“没有。”
  舒梨又啧啧两声,说着:“可是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呢。”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藏得住。
  就那么几分钟都不到的时间,舒梨就能看出江薏对边寂有意思,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边寂。
  尤其是听到周洛南说边寂“这种人”的时候还那么忙不迭地替边寂说话。
  “你们不是过去式,也不是现在式吧?”
  边寂脸色倏然冷下,沉着声说:“以前没关系,现在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她对我有意思,但我一早就明确拒绝过。”
  舒梨笑了笑,垂眸玩着手中的缎面蝴蝶结,语气带着点故意的庆幸。
  “那就好,我还怕我当了小三呢。”
  可说完,她的鼻尖微微泛着酸,心里也满是苦涩。
  周洛南那句“你这样和做·鸡有什么区别”回荡在耳边。
  鸡和小三,都那么下作。
  她努力扬起唇,继续笑着,抬头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边寂感知到舒梨的情绪,她明明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他越看她笑,眉头就蹙得越深。
  “你不是什么小三。”
  顿一顿,似是解释:“我单身。没有交过女朋友。”
  舒梨只轻轻笑了声,没有回答,也没侧过脸看他。
  此时此刻,她好像也不大关心边寂有没有交过女朋友这样的事。
  她累了。
  车在地下车库停好,舒梨和边寂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上升的电梯陡然带来一种失重感,四周的金属镜面密不透风,像是一个牢笼,有一瞬间叫舒梨呼吸困难。
  边寂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一直低眸看着她,一直看着。
  电梯到达19层,指纹锁滴滴两声,门打开。
  边寂跟在舒梨身后进来,关上门,抬手碰墙壁,开了房子里的灯。
  舒梨把身上的西服脱下还给边寂,边寂接过,上前想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她却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有点累。”
  意思是,今晚不想做了。
  边寂听得出来舒梨的意思。
  其实他并没有这种想法。
  两人在玄关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边寂竟在舒梨眸中看到了微微闪动着的破碎的光,她好似要哭。
  或者是,已经在哭。
  边寂想触碰她,却再次被她躲开,伸出的手悬空停滞了一会。
  舒梨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边寂缓慢收回手,望着舒梨的背影,说:“跟你妈见面的事,已经在安排了。最快这周末。”
  舒梨倏地停步。
  他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确定。”
  见舒连漪的事,边寂确实已经在安排。
  他突然说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舒梨此刻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也道不清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这样。
  他永远猜不透舒梨到底是喜是怒,猜不透她的真实情绪,但也就是这么一刻,他好似猜到了。
  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猜错。
  ——边寂猜的没错,舒梨此刻,确实最想听到这个。
  但这也是让她最难过的。
  那些坏败的破碎的自尊又像被人狠狠往地上摔碎一样,提醒着她为了这一件事,到底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
  她转过身,重新走到边寂身前。然后捧住他的脸踮脚去亲他的唇。
  气息卷入唇齿,边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躬身适应舒梨的身高,掌心虚虚按在她的腰上。
  呼吸交缠,没有翻涌的情·欲,什么都没有。
  边寂的手掌抚着舒梨的脖颈,借她支撑的力道。他有种错觉,她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
  他没敢多用力,就成了只是舒梨在吻他。
  而后,舒梨停下,头微微往后,抬眼望着边寂,说了声:“谢谢。”
  她记得他们的交易,今晚她不想做,所以这亲吻是补偿。
  之后她离开,回了房间。
  边寂敛低眉眼,对着被关上的房门静静看了半晌,眸色比外面的夜还要深。
  ·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寂黑。
  只有一抹虚薄月光在床边隐隐发着光。
  舒梨想试着入睡,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周洛南那一句如刀子般锥心的话。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给她一刀,连她多年的朋友,也会这样给她狠狠的一刀。
  脆弱和伤心无处可躲。
  那句“和做·鸡有什么区别”一直萦绕在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回响,快要穿破她的耳膜。
  舒梨睡不着,甚至都无法平静情绪。
  她伸手拉开床头抽屉,里旁有一个白色药瓶。
  舒梨想拿起来打开,但是理智还是拉回了她。她晚上喝了酒,不能吃药,两者一起会有副作用。
  还没见到舒连漪,太多事情还没有得到答案,她得活着,好好活着。
  可是不吃药,她的耳边就会一直嗡嗡响,神经持续衰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平复不了的情绪中。
  舒梨的抑郁症状就是这样,偶尔陷进抑郁痛苦的情绪就会出不来,脑子里会不断回放让她感觉痛苦的事。直到她筋疲力尽。
  只是偶尔受到刺·激会这样,所以她不算严重,没有轻生倾向。
  医生一直建议她长期持续性地服药,但她没有。
  可能潜意识里,她也不愿把自己当成个病人。
  今晚周洛南真的把她刺·激到,她甚至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下·贱。
  思绪在不断拉扯,舒梨觉得自己好累。
  真的好累,像身心都被掏空了一样。
  就这样,她一夜没睡。
  清晨的时候,舒梨听见门外有声响,像是脚步声,在门口停顿后,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塞进来。
  舒梨目光呆滞地看着,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子里安静无声。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
  又是新的一天。
  舒梨巴掌大的瘦白小脸毫无血色,眼睑下方一片青黑,模样很是憔悴。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望一眼窗外的秋光,再缓缓回头,下床,走到门边拿起被塞进来的小纸条。
  【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
  【下午四点有家政阿姨上门打扫卫生。】
  【有事打我电话。】
  是边寂写的。
  舒梨忽然笑了一声,很难得的,发自内心的一声笑。
  她想起那一年,边寂给她留下欠条,还在背后写了一句【抽烟有害健康】,真是单纯又可爱。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他自己不还是学会了抽烟。
  舒梨收起纸条,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房间,房子里空落落的,边寂应该已经去工作了。
  但是冰箱里多了很多吃的,有面包三明治,牛奶酸奶果汁,还有一些零食。
  昨晚上冰箱还是空的。
  舒梨不由得怀疑边寂是不是大半夜不睡觉去了趟超市。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接了一杯温水,端着回房间。
  昨晚没吃的药,现在被打开。
  舒梨吃完药,再重新出来,把三明治吃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