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里有安定成分,她今天应该可以睡很长的一觉。临睡前去一趟卫生间,看到了内·裤上暗红的血迹。
——例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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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有例会,边寂在会议室和部门职员分析上一周的股市变化报表。
放在办公室的手机一直在响。
梁夏在处理别的文件,经过时候听见,便走进去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
他远远看一眼会议室,明亮灯光和玻璃折射,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
神色严谨认真,在和职员做着分析。
梁夏跟了边寂很久,还是第一次见边寂的手机持续响这么久。
他开始以为是什么陌生电话骚扰电话之类的,但一直持续不断地响,他就擅作主张,帮忙接起来。
“喂,您好——”
梁夏刚说半句,就被电话那头的女声截了话:“哎,家里有没有卫生巾,我来例假了。”
……
梁夏一直犹豫要不要进会议室叫边寂,脑子里想象出来的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姑娘坐在马桶上等着卫生巾——
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跟边寂说一声。
工作中的边寂心无旁骛,这个例会很冗长,要分析的点很多,他一个一个提出来,根本没注意到进来的梁夏。
梁夏在他边上停了停,小声打断他:“边总,有个电话找您,有急事。”
边总神色不变,视线还在投影屏的数据上,淡漠问了声:“什么电话?”
“就……”
边寂看向梁夏,略抬眉骨,“说。”
梁夏为难了,小声道:“边总,您最好还是亲自去回个电话……”
“到底什么电话?”
“您的女朋友打电话来,说她来例假了。”
全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梁夏悄声补充一句:“她问您家里有没有卫生巾。”
边寂:“……”
舒梨没想到自己给边寂打电话,是边寂助理接的。
尴尬的是,她没意识到是别人接的电话,就先把事给说了。也是脑子懵圈,干嘛先给边寂打电话,直接叫跑腿买了送过来多好。
肯定是受了他那句“有事打我电话”的蛊惑。
例假来得突然又汹涌,舒梨不方便出去买,于是打开了外送软件。
刚下好单,边寂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来。
“喂。”
“——你要的东西,沛沛房间应该会有,你去她房里找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下单叫跑腿送了。”
舒梨语气懒懒的,在边寂停顿没说话的时候,随口问他:“你助理不是说你在开会么,怎么还有空回电话。”
边寂没答,他不想说,现在全部门都知道他家里有个来例假的女朋友。
“厨房橱柜里有姜糖,沛沛以前买过,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煮一点喝。”
“知道了,你还挺啰嗦。”
边寂又是一顿,听舒梨这样的语气,试探着问:“今天心情好点没有?”
这下换舒梨稍稍停滞。
须臾之后,她对着电话笑起来:“你可真烦。”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还在等边寂继续回去开会,边寂简略跟舒梨讲了这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面对大家试探又好奇的目光,他一脸沉静,不动声色地开口:
“继续。”
跑腿很快把舒梨需要的东西送了过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之后,因为先前的药效,她开始犯困。
这一觉睡了很久。
傍晚时分,舒梨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门铃在响。
她恍惚想起边寂在纸条上写过,四点钟有家政上门打扫卫生。
看窗外这天色,估计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吧。
舒梨昏昏沉沉地起床,走出去开门。
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预期中的家政阿姨,而是昨晚短暂碰过一眼的——
江薏。
作者有话要说: 先声明,江薏不是恶毒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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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早上“明天见”这句话,哈哈哈哈。
加更了,晚安啦,这下真的是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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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半小时前, 江薏收到公司里熟人的线报,边寂有了女朋友,还住在他家。
她一下就想起昨晚上见过的那个身姿窈窕、漂亮白净的女人。
昨晚, 在那个女人被周洛南拉走后,任江薏怎么问,边寂都不搭理她。
她从没见过边寂那么严肃的脸。
严肃到让她都不敢再在他身边造次。
郁闷了一晚上,现在得知那个女人就是边寂女朋友,江薏真是气疯了, 直接就上门来找人。
——舒梨在开门见到江薏第一眼,就知道来者不善。
姣好的脸, 无瑕疵的妆,身上的小洋裙一看就是某国际品牌的定制款,看得出是个娇气的大小姐。
也没等舒梨让没让人进, 江薏就直接推开门, 踩着她当季限量款的小高跟走进来。
舒梨淡淡瞧她如此高姿态的背影, 没说什么, 关上了门。
回头,就见江薏正双臂环胸,眯着眼打量自己。
因为刚睡醒, 舒梨本来有些倦态,细白的小脸没化妆, 头发也随意披在肩上, 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藕荷色丝绸睡衣。
跟进来的江薏是极限的反差。
被江薏不友善的目光这么一打量, 舒梨瞬间就没了倦意,直直对上她的眼睛。
两人没说话,单单一个眼神对视,已经暗藏锋芒。
还是江薏先问:“你就是边寂的‘女朋友’?”
舒梨往边上懒懒一靠, 唇边漾着点笑意,反问江薏:“你哪位?”
江薏:“……”
舒梨继而又淡淡笑着,提醒着:“没经过同意就这样闯进来,你说我现在应该是叫保安还是该报警?”
江薏的小脸僵了僵。
“我——这房子都是我爸送的,我进来怎么了!”
“噢?你爸送的房子和你闯进来,有什么关系吗?这又不是你家。”
“……”
舒梨说着还冲江薏莞尔一笑:“不过来者都是客,进来做吧,喝茶还是喝咖啡?”
“差点忘了,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江薏被舒梨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堵着几乎说不出话,忿忿撇嘴,气场瞬间弱了一半,“我姓江。”
“好,江小姐,请进。”
舒梨请江薏进来客厅坐,竟然还真的去给江薏倒水了。
边寂这儿没有速溶咖啡,这男人喜欢现煮,显然舒梨现在没这种美国时间。
茶么,他这大概也没有吧。
舒梨不想找,干脆就倒了两杯果汁,端着回到客厅。
“不好意思江小姐,家里只有果汁了,不介意吧?”
放在茶几上的透明杯壁里的橙色果汁颜色鲜艳,江薏再抬头,看到舒梨笑意盈盈的脸,轻嘁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舒梨听到了,但不动声色。在旁边沙发坐下。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边寂有女朋友,我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你们不会长久的。”
“噢?”舒梨神色淡淡地靠着沙发,眼睛瞧着像是正宫娘娘一样的江薏,不由得觉得好玩。
她故意问:“怎么不会长久啊?”
江薏一噎,转而重新摆出高姿态,目中无人地笑了声:“你不知道么,边寂的工作是我爸给的,这房子是我爸送的,他现在的吃的穿的都是靠我爸。”
“江小姐,这不还是刚刚我说的那句话,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舒梨笑一笑,缓缓悠悠端起果汁浅酌。
“——”江薏清清嗓子,略蛮横地说:“就是有关。他不跟我在一起,以后他会失去这一切。”
“啊,我懂了。原来江小姐今天就是来逼我分手的。”
“对,你们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就算你现在是他女朋友,以后他也会跟你分手,你现在识相点主动分手,以后还不至于那么痛苦。”
舒梨差点憋不住笑,这人怎么会这么有意思。
她问:“感谢江小姐为我着想,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江薏:?
“按照这种发展,你现在不是应该甩张巨额支票给我么。”
江薏:“……”
舒梨笑起来,放下果汁。重新再看向江薏,眸子里凝着点冷意。
“江小姐,如果你刚刚那一番话让边寂听到,他会怎么想?”
“工作是你爸给的,房子你爸送的,这么说起来,他都不是靠自己能力获得的。你可把他看得真低。”
江薏心中一凛,动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舒梨继续说:“且不管我是不是边寂女朋友,你这样擅自跑到人家家里来说这么一大堆难听的话,合适吗?”
“而且,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劝分?”
“边寂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他要是对你有意思,早就跟你在一起了,不是么?”
江薏脸色越来越不好,被舒梨说得哑口无言。
“江小姐,假如边寂最后因为钱而抛弃女朋友跟你在一起,那感情都这么廉价了,你用钱换来的人,不是更廉价?说句难听的,等你没钱了,身无分文了,你用钱换来的人还会再你身边么?”
舒梨最后再漫不经心提一句:“你追不到男人,反而在男人背后搞小动作,真的又丑陋又没品。”
江薏倏地站起来,气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指着舒梨:“你——”
舒梨微微一笑,“嗯?”
江薏简直气炸。
她说不过舒梨,万万没想到舒梨外表柔弱,竟然这么牙尖嘴利。
气死了,气死了!!!
“你才丑陋!你全家都丑陋!!!”
舒梨只当没听到,随江薏怎么说。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总该是家政阿姨了。
舒梨款款起身,最后再冲江薏微笑一声:“江小姐,你该走了。”
舒梨走去开门,家政阿姨见到舒梨第一面,客气喊了一声:“太太好。”
从后面过来的江薏听到这一句,更气了。
舒梨当着江薏的面,故意没否认,只开了门让家政阿姨进来。
然后门开着,等着江薏走:“江小姐,请。”
进来的家政阿姨看到气得满脸通红的江薏,愣了愣。
江薏在家政阿姨的注视下,觉得很没面子,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舒梨,然后就气鼓鼓地踩着她的高跟鞋走了。
舒梨看她那个气急败坏的背影,笑一声,把门给关上。
两句话就能气成这样,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太太,我从哪边开始打扫?”
家政阿姨问舒梨,舒梨回头,纠正她:“我不是太太。我姓舒,你可以叫我舒小姐。”
家政阿姨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舒小姐,我以为你是边先生的太太……”
“没事。你随便吧,从哪开始打扫都可以。”
“好的,那我就先把客厅收拾一下。”
边寂家里很干净,家政只用一周来两次。
家政阿姨准备去收茶几上的玻璃杯,舒梨看到了,想了想,交代:“茶几不要动,上面的杯子就那么摆着吧。”
家政阿姨以为那两杯果汁还要留着,便应下来:“好的,舒小姐。”
但舒梨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江薏这么一闹,舒梨心情竟然好了起来。在家政阿姨打扫的时候,她甚至都坐着看起了电视,顺便吃着边寂买来的零食。
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家政阿姨打扫完,礼貌地跟舒梨告别,舒梨送她到门口。
也就是这么恰巧的,边寂回来了。
电梯就在门口一米多的位置。
家政阿姨在电梯门前跟边寂打了声招呼,两人大概说了些什么,舒梨倚在门框那儿,听不清,也没打算听清。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刚工作完回来的男人,灰蓝色西装笔挺,眉目之间没有多少疲惫倦意,同家政阿姨说话时候温和一笑。
而后侧头,看向她,目光稍定。
舒梨对上边寂的目光,唇角微微扬起个弧度,别开身就进了房子里,门也没关。
载着家政阿姨的电梯已经往下,边寂走向自己家门,进去,再把门关上。
他随手解开西服的一个纽扣,走出玄关就看到舒梨在沙发那儿看电视。她斜倚在沙发上,姿态从容,T恤下摆遮不住的腿白的晃眼。
电视在播年代苦情戏,一群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抱在一块哭,声音很嘈杂,舒梨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瞧她这样,似乎心情不错。
边寂薄唇微微扬起,目光瞥见在茶几山放置的两杯果汁,一杯动过,一杯似乎完全没动过。眸里的笑意淡了点,他问舒梨:“有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