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慕拉
时间:2020-12-16 09:22:08

  这时,房门被敲响,张嫂的声音传来。
  “小姐,原来那位家教来了,在楼下侧厅等您。”
  舒梨神情微愣,而后眼尾上扬,弯唇浅笑:“让他来我这。”
  门外的张嫂怔了怔,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变化,但还是听舒梨的,下楼去把边寂带上来。
  边寂第二次进舒梨的房间。
  这一次,张嫂主动帮他们关上了门。
  边寂站在房门口,与坐在飘窗那的舒梨对上视线。她被身后的光笼罩着,纤瘦曲线被光线勾勒得清晰。
  她穿得太少了,藕荷色的睡裙随着她坐的姿势,堪堪只遮到大腿上面一点。
  边寂不自觉避开了视线,喉结微滚。
  舒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
  怎么就一天不见,看起来瘦了不少,下颌线愈发利落。
  好像又有点憔悴了。
  可能这两天都没睡好吧。
  但他即使疲惫,站在她面前,仍是身形修长、清瘦笔挺的模样。
  舒梨在明亮的光线里,看着门口站着没动落在阴影里的边寂,轻启唇角:“找我啊。”
  边寂拽紧双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但一路上想了无数遍的话,到了这一刻,竟哽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他闭闭眼,深呼吸后,睁眼看向舒梨,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舒梨细白的手指曲着,托着下颚,迷蒙眨了眨眼:“什么呀?”
  “为什么帮我交医药费。”
  经过几次的接触,边寂似乎已经习惯舒梨的明知故问,他直白地把话说明。
  “你这人可真烦,每次都有这么多为什么。”
  舒梨好像是真的嫌烦,不大高兴地从飘窗上下来,迈着轻盈的步子,一步步走向边寂。
  睡裙只是薄薄一层料子,真丝的质地,几乎遮挡不住任何形状。
  她的一步一步,随之晃动的是裙摆,未干的头发,还有……
  边寂的视线往一边躲避,耳垂不自觉地泛红。
  舒梨只穿了一条裙子,只是一条裙子。
  光是刚才不小心的那一眼,边寂似乎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轮廓过于明显。
  舒梨却故意走到边寂面前,和他隔了一点安全距离。
  可惜再有距离,边寂都能闻到舒梨身上的甜香,不是香水味,是很甜的沐浴乳味道。
  “这笔钱,我以后会还你。”边寂稳着心神,避开舒梨的视线不看她,继续表明这次的来意。
  舒梨轻轻“噢”了声,问:“你准备怎么还?以后,又是多久之后?”
  边寂绷着脸,说得很认真:“五年。五年内,我一定还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写欠条。”
  “谁要等你五年啊。”舒梨笑了,“欠条我也不要,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想过要回来。”
  “我不想欠你。”边寂的眸光定定的,看起来是真的不愿与舒梨过多地扯上关系。
  可舒梨偏偏想跟他扯上关系。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边寂心口的位置,笑靥浅浅的。
  “那如果我……就是想要你欠我呢?”
  边寂蓦地捉住舒梨的手腕,眸色暗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我就是要你欠我啊。”
  舒梨任由边寂拽着自己手腕,他的怒他的气,她格外喜欢。
  冷冰冰一块石头,可算被激起一点温度,泛起一丝涟漪。
  “我要你时刻记着你欠我的,这样,你就能时刻想起我。”舒梨又是一笑,脸颊的梨涡格外好看,她凑近边寂一点,身上香气将他围绕侵袭。她说:“至于为什么嘛……”
  “我那天,也说明白了。”
  边寂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前天。
  他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就推开了她。
  那天,舒梨说,她要他的身体。
  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所以他直接走了,不再想着自己到底有多需要这份工作。
  回去之后边寂有考虑过自己是否还能再容忍,犹豫之间,沛沛出了意外。
  沛沛在医院需要照顾,他走不开,因此也给了他一个做出决定的机会。
  边寂真的以为,他和舒梨就到此为止了。
  却没想到——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为钱卖身的人吗?”
  边寂看舒梨,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是冰冷的。
  舒梨摇头,说:“你不是。”
  “正是因为你不是,所以我才更想要。”
  不得不承认,舒梨对边寂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她的话,她的笑,那样势在必得,甚至于连边寂自己都在恍惚,他是不是真的会随时投降。
  眸里的冷意一点点退散,骨子里的清高让边寂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可理智却早就被情感打败,心塌陷得一塌糊涂。
  他再一次重复:“我不是那样的人。”
  舒梨从他手中抽出手腕,攀在他脖颈上,踮着脚,鼻息扑在他下颌。
  她也跟着重复一遍:“我知道你不是。”
  仿若是找到边寂严密防守间的一丝缝隙,舒梨蛊惑着对他说:“你想把钱还我,可以。你想写欠条,也可以。”
  “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要你现在就把钱还我。”
  这是在变相的谈条件,边寂本身就不愿欠舒梨,这笔钱,他绝了心要还,否则也不会来这找她。
  所以这个“条件”,他愿意答应。
  他确实需要这笔钱,只要舒梨给他时间,他一定会还。
  “什么事。”
  边寂碍于现实,松了口。
  攀在他脖颈的双手在这时慢慢收紧,舒梨贴在他身前,温热呼吸纠缠。
  她说:“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没有几章就会翻身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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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09
 
  边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一步步沦陷的,或许是碰上舒梨的那刻,潘多拉魔盒就被打开。
  他的心神,被她所控,即使他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仍然溃败于她那一句:“亲我。”
  彼此靠得如此的近,舒梨在冷气里待久了,身体仿若没有多少温度。
  而边寂,还带着外面盛夏烈日的燥意。
  来这之前,他先回过一次住的地方,简单地洗澡洗漱,换了身衣服。
  舒梨的纤细手臂像藤蔓,缠在边寂脖颈上,清透的眼底亮着,等待着边寂的回应。
  她其实没多少把握,也许他会答应,也许他会拒绝。
  但是她吧,就是这样恶劣。
  她就是想要边寂记得她,无论是以哪种方式。
  可当边寂真的偏头将唇印在她唇上后,她反而愣滞住。
  边寂的呼吸是短暂停住的,唇瓣只碰了一下,便退开。
  脸紧绷着,仿佛刚刚这个动作,极其勉强。
  “可以了?”他压着嗓子问。
  舒梨微怔几秒,转而笑起来,抬着下巴跟边寂对视,声音娇软:“不够。”
  边寂心跳顿了顿,躲闪着舒梨的目光,视线转向一边,却无处可放。
  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光是这简单的一触即离,就足够叫他身体里的某些不安定分子开始叫嚣。
  热涌聚集到一处,若是放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边寂不想让自己沦落到那种窘迫的地步,他是个男人,那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
  舒梨这时候松开边寂,在边寂以为她要放过他的时候,她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旁边,摁在了椅子上。
  又是猝不及防,又是狼狈。
  在舒梨这,边寂是被控制的那一方,往往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她压制摆布。
  舒梨坐上来,这样的高度终于合适,他们能够平视。
  她还是把手臂搭在他的脖颈处,凝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笑着说:“你得要我满意才行。”
  边寂避开她眼神,要伸手推开她,可只要他用力推,她就越用力地坐。
  以至于相互挣扎的某一霎那,他骤然停住推她的动作,浑身僵住,脖颈耳根都染上一层红。
  舒梨也意识到了。
  她不说话,眨着眼看他。
  她越是这样安静,就越是叫他窘迫。
  边寂动弹不得,他尴尬,羞赧,气息也开始不稳。
  最为要命的,是他越想控制住膨胀,就越是控制不住,反而越往反方向发展。
  二十年的人生里,边寂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他阖上眼,额角沁出细微的汗,脸上是矛盾的隐忍和生无可恋。
  他是想逃避的,舒梨却要他面对。
  她空出手,扣住他的下颌与他直直对上视线,似笑非笑地问:“你好像很‘激动’。”
  边寂像被任人宰割的羔羊,在舒梨一句又一句的撩拨里面红耳赤。
  她低声嘟囔着:“怎么像石头一样,这么硬。”
  甚至还问他:“舒服吗?”
  边寂无法再忍耐,手指箍住舒梨盈盈一握的腰身,生涩且毫无章法地亲吻住她。
  他没有任何经验,甚至于连每个男生在青春期看过的片,他都没看过。
  他是极致的纯,长这么大,世界里只有读书、学习,无心去想别的东西。女孩子,更是没有接触过。
  有女孩递过情书,也有女孩告白,可他只会礼貌说一声“谢谢”,再无其他表示。
  舒梨就不一样了。
  边寂真的无法礼貌对她说声“谢谢”就拒绝,因为他无法拒绝,无法抗拒。
  如果说他前面二十来年的生活是灰色的,那舒梨就是他灰色世界里难得一见的斑斓光点。
  他知道自己抓不住,但却忍不住因她失神心动。
  舒梨被边寂亲的疼了,牙关总是磕到碰到,像在打架。
  他太青涩太鲁莽,横冲直撞的,她疼得眼泪快出来。
  最后,她喊停。
  “能轻一点吗?”
  舒梨眼泪汪汪地望着边寂,似埋怨。
  边寂缓慢地回神,收回自己的手,性感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哑着嗓开口:“这样,够了吗?”
  舒梨答非所问,眼眶里带着泪花,“你都弄疼我了。”
  边寂无法面对舒梨这副受了委屈的娇柔模样,在这冷气开到最低的房里竟出了一身的汗,十分燥热。
  舒梨又缠上来,问他:“你是不是不会?”
  边寂全身绷直,舒梨知道答案了,笑着贴近他:“我教你。”
  再一次来不及拒绝。
  舒梨的主动,温柔又缠绵,边寂的心神再次沦陷,一点一点地忘记自己原本带着的情绪。
  他陷落进舒梨构造的世界里,缱绻的,柔软的,让他迷失自我的。
  舒梨一步一步诱导着,在边寂终于渐入佳境的时候,她却猝然退开。
  边寂的眼底还有沦陷后的未满足,但舒梨却眨着晶亮的双眸,抓住边寂的手,从自己的腰上背后拿开。
  然后起身。
  她停止得突然又潇洒,边寂没有一点点防备,陷入一个尴尬境地。
  舒梨的目光从边寂鼓囊的地方扫过,随手整理着自己有了些褶皱的裙摆,笑了声:“要借卫生间解决一下么?”
  边寂脸上是难堪的红,他敛着眸,绷着牙关,吐出两个字:“不用。”
  “那你要这样出去吗?”
  “……不用你管。”
  舒梨露出夸张抱歉的表情:“怎么能不管,这可是我惹的火。”
  边寂更加无地自容。
  他起反应算是生理反应,可这也足够叫他窘迫尴尬。
  “去解决一下吧,我保证不打扰你。”
  舒梨越说得信誓旦旦,边寂就越不敢信她。他仍固执地说:“不用。”
  舒梨无奈地耸耸肩,说:“随便你。”
  边寂就在椅子上继续坐着,舒梨给他留了私人空间,自己拿了烟出了房。
  舒梨不知道边寂在房里会怎么解决,或许是等她走后就去了卫生间,或许是干坐着,等自然冷静。
  她猜,边寂会是第二种。
  边寂这个人啊,真的过于傲。
  舒梨在天台待了很久,虽然没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可阴影处仍有紫外线的辐射,夏天的热度也叫她着实受不住。
  等抽完一根烟回房间,房里已经没人了。
  舒梨走至刚刚边寂坐的椅子前,看到上面放了一张纸。
  应该是他临走前,在房里拿了纸和笔写下的话。
  舒梨拿起来,看到最上面的两个大字就忍不住笑了。
  欠条。
  这家伙还真的给她写欠条。
  舒梨一字不落地看了遍,还款期限是五年,金额是十万。
  比她付的医药费多了两倍。
  下面有一行小字,是边寂的备注:【多出的部分算利息。】
  真是认真得可爱啊。
  舒梨拿着这张欠条,笑着看了好久。
  边寂的字真好看,规规整整,不愧是清大每年拿奖学金的。
  舒梨喜欢他的字,拿着欠条对着阳光欣赏的时候,发觉背后还有一行字。
  准确来说,是很简短的六个字:【抽烟有害健康】
  他应该是看到她拿烟出去了,所以才会在背面留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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