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柠小柒
时间:2020-12-17 10:35:24

  曾忱身上无端端一股傲气,容起云越看她,越想折压这骄傲。
  看她低头求自己,看她昂首,又看她垂下一双美目。
  曾忱还在睡着,他自觉自己略过火,那种终于得到的征服欲,偶尔放纵一回也不碍事。
  他明白曾忱的困境,脑中浮现一幕此刻他们的混乱局面,却意外笑出声来。
  好像也颇为得趣。
  电话在手边,因着震动转了半圈,来电显示是苏柚。
  容起云心情大好,冷眼看着电话熄灭。
  电话不死心,又重新点燃,被容起云掐灭,且一口气将那号码拉黑。
  说好是互相玩玩,到头来却要纠缠不休。容起云最讨厌这种人。
  他对女人大度得很,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容起云都要满足,遑论钱财。
  他自觉同女人没什么亏欠,故而讨厌她们索求无度。
  烟烧到尽头,容起云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已经十二点五十,该吃饭。
  他打电话叫人送餐,二人份。
  回到卧室,曾忱睡得很沉,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容起云弯腰,本想叫她起床吃点东西,看她眉头皱着,不知道梦见什么妖魔鬼怪。
  啧,算了,让她睡去吧。
  容起云重新起身,等送餐员过来的时候,特意叮嘱他们动作小心,不许打扰房中人。
  他独自吃了午饭,又回到露台上,打开电脑,处理公事。
  钟茗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兴致勃勃与他说八卦:“容二,你知道吗?我听说了一件大事,那位曾小姐,不是今天结婚吗?结果人不见了,逃婚了。”
  “哦。”容起云态度冷淡。
  钟茗对他这反应很不满意,“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冷淡……”
  他反应过来,“我说,不会在你那儿吧?”
  容起云轻笑,笑意被揉碎在话语之中,春风荡漾。
  “猜对了,人在我这儿,记得保密,后续我会处理。”
  钟茗尚在惊讶之中,他惊讶的东西太多。
  “不是,人怎么会在你那儿?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处了?还有,你这笑声,奸诈啊。”
  容起云又笑一声,“不跟你说了,我忙工作呢?”
  “还忙工作呢?你就编吧,咱俩谁跟谁啊?”
  “她睡了,所以我忙工作。”容起云游刃有余,视线从电脑屏幕上划过去,同时挂了钟茗电话。
  这一忙,又过去两小时。
  曾忱人还未醒,容起云觉得奇怪,进门查看她情况,才发现她开始发烧。
  曾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体温偏高,容起云皱眉,抱她起来。
  给赵烨打电话:“你准备一下,发烧了,嗯。”
  挂了电话,注意到曾忱的衣服,先前的衣服已经被扯坏,又不可能光着出门,现在去买衣服太麻烦。最后还是给她套了浴袍,抱她下楼去平湖医院。
  路上又给秘书打电话,叫她帮忙买一身女士衣服送到平湖医院。
  这要求虽然奇葩,但秘书到底是经过大世面的,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的,容总,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处理,城西林家……”
  赵烨接到电话,早就做了准备,不过看见容起云怀里一身浴袍的人,还是吐槽:“什么情况?”
  容起云言简意赅:“不清楚,忽然发烧了,温度很高,先降温吧。”
  赵烨挑眉,准备下一步。
  秘书送衣服过来是半小时后,赵烨在调整吊瓶的速度。他认得秘书徐知阳,调侃道:“徐秘书,勤奋啊。”
  徐知阳对赵烨没什么好感,这人总是一副嘲讽人的样子,虽说可能是天生,但实在让人不适。
  徐知阳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越过赵烨,到容起云身边。
  “容总,衣服,是按您说的尺码买的。至于那件事,也已经联系人去处理了。”
  容起云接过衣服,点头:“嗯,知道了,可以了。”
  看着徐知阳的背影,赵烨摸着下巴,不负责任地猜测:“我说,容二,这徐秘书不会也跟你有一腿吧?”
  容起云冷眼瞪他,赵烨当即闭嘴。
  他不会和工作上的搭档有感情牵扯,工作最忌感情用事,对谁都不好。
  他反过来调侃:“怎么,你看上徐秘书?那就去追呗?”
  赵烨唇角一扯,笑得难看:“算了吧,我不会随口问问。不过……”
  他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我更好奇,你把人做晕了?”
  “滚。”容起云怼他。
  他可没有这么禽兽,她!睡前分明一切正常,且他还抱着曾忱去洗了个澡。
  或许就是因为洗了个澡?
  容起云打住想法,捏着眉心,看向曾忱。
  曾忱眉头还是皱着,也不知什么梦做到现在。
  容起云移开视线,听赵烨絮絮叨叨的。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新女伴,上回那个顾小姐,还向我打听你来着。不过,这位似乎是比顾小姐要漂亮许多。”
  容起云闻言勾唇,赵烨又损他:“不过不漂亮的女人哪里能入你容二的眼?”
  ……
  一通闲聊,吊瓶就这样消磨过一瓶。
  曾忱睁眼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直到看见身边的人是容起云,才清醒过来。再看一眼吊瓶架子和周边环境,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我发烧了?”曾忱开口,声音微弱。
  容起云看她,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只能弯腰凑到她唇边。
  “嗯,现在退了点,等打完点滴,就好了。”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哄人的意思。
  大概是天生就会的东西。
  尽管如此,曾忱还是为这一点温情有所触动。
  “谢谢。”她这么说。
  容起云却觉得好笑,“曾忱?我在你心里是人渣吗?这也要道谢?”
  曾忱头还昏昏,没精力和他扯皮打趣,干脆沉默。
  容起云把衣服放在她手边,“你还穿着浴袍,没办法,我让人给你买了衣服,等你感觉好点了,可以换了。”
  “谢谢。”曾忱又说。
  好像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
  容起云啧了声,似乎对这话很不满。
  曾忱顾不上他满意不满意,她还没圆滑能应对这时候的情况:睡过之后,应当用什么态度?
  她不知道容起云以前的人是如何对待他的,反正她还不是很习惯,要以容起云的女人自居。
  容起云手指落在床头柜上,指尖轻敲。床头柜上还有热水壶,容起云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19章 耳鬓厮磨
 
  他好像忽然也无所适从。
  从前和旁人,都是泰然自若的。彼此都明白,这是成年人的情.欲,也不过是寻常事。
  可是看她低着头,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容起云忽然也跟着别扭。
  他若是太自如,似乎不行;若是太纯真,更加虚伪。如此不上不下,只好借以热水缓解尴尬。
  “谢谢。”她第三次说。
  曾忱抬起头来,伸手要拿热水壶,被容起云横刀夺过。
  “你是病人。”他倾倒热水,水声响起。
  满满一杯热水,冒着热气。这水不是刚烧的,容起云碰了碰杯壁,温度应该可以直接饮用。
  他拿起水杯,递给曾忱。曾忱猛灌了一口,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容起云皱眉,抽过一张纸,替她擦去水渍。
  “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话虽这么说,可众所周知,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曾忱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抬头看向容起云。容起云几乎以为她要开口,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
  曾忱低头找自己的手机,容起云是个细心的人,还把她手提包一起带来。她在手提包里找到手机,手机她此前关了机,犹豫几秒,还是打开。
  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曾品源的、杨梦的、林建业的……她一一点掉,调成静音,设置好不接任何来电,包括短信。而后才打开别的app,聊以消遣。
  坦白讲,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应该叫做……臊得慌。
  她旁若无人地打开了手机软件,容起云偏不让她如意,他整个人凑过来,贴近她的脖子。
  入侵的气息一下子席卷,曾忱看他,眼神带了些嫌。容起云却掰过她下巴,生硬地落下一个轻吻。
  他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反应。
  曾忱眉头微压,“小心传染。”
  容起云又气又好笑,“就只有这点话想说吗?说点别的?嗯?”
  曾忱微退一步,避开他:“说什么?你活很好,我很满意。”
  她手上还留着针头,也不好动作太过激烈,容起云逗过她,退回自己位置。
  问起旁的事:“听说你今天结婚?”
  他靠着椅背,手肘搭在椅背上,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曾忱觉得他这人很讨厌,比如这种时候。他明明查过她,已经费尽心思要鱼咬钩,钓到了鱼还不满足,还要给鱼当头一棒槌。
  曾忱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她唇上没什么血色,这么笑起来,带几分惨然,但依旧是美的。
  “是啊,容起云,我今天原本结婚,却跑来同你苟且。怎么办呢?你要对我负责吗?”她自嘲。
  容起云点着下巴,手放下来:“当然负责到底。林家有什么好的,暴发户他们也看得上?”
  他咋舌,一副“无语”的模样。
  这话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容起云不同。他来说,姿态游刃有余,连带那点鄙视,也变成本来如此。
  曾忱挑眉,没说话。
  容起云看一眼腕表,似乎还有事要忙,“你先休息会儿,我有个视频会议。今天既然生病,就好好顾着自己吧。”
  言外之意是,不必理会他们。
  曾忱也不想理会他们,她看容起云背影出门,还贴心替她带上门。曾忱把枕头垫高,靠着看电影。
  是桂纶镁的《蓝色大门》。
  阳光、微风、舒服的色调,让她的心情安静下来。
  她手机里只存了这一部电影,翻来覆去看,这已经是第二十三遍。平均算起来,她一年看一遍。
  其实只有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看,今天是例外。
  ——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
  当路途上那些光芒散去,她还是得面对脚下随时碎裂的薄冰。
  ——她没想过跟容起云长久。
  或者说,以容起云换女人的速度,或许十天,或许半个月,她估计就要上一任。
  毕竟得到之后就失去了新鲜感,她自认为,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既然占有过皮囊,那么她荒芜的灵魂,应该也撑不了太久。
  至于这之后该做什么,曾忱毫无思绪。
  电影不长,她看完的时候,容起云也忙完进来。
  他敲门,从玻璃里看见曾忱侧脸。
  “请进。”曾忱说。
  容起云后知后觉:“饿了吗?你也没吃午饭,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曾忱摇头:“谢谢,但是我不想吃。”
  她毫无胃口,只想等着吊瓶结束。更想等到日落,再等到日出,见证新的一天。
  容起云不勉强,“如果饿了,和我说。”
  他又想起什么,“对了,手机给我,存个号码。”
  曾忱递上自己手机,容起云输入自己号码,又用她手机拨给自己。
  “好了。”
  他已经看见许多未接来电,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挂完点滴,容起云带她出院。她坐在副驾驶,听见容起云安排好:“晚上你回我那儿,明天再回家,一切都会好的。”
  曾忱明白他会解决好,“好。”
  容起云住处在犀浦区,成启公馆。这是他私宅,容家老宅在叶浦别墅区,容起云排行老二,家中还有一个大哥,容舒云。容舒云并不管家中事业,只醉心于科研。除此之外,容家老爷子也健在,不过早就退休,放手让容起云接管容家事业。
  这些是曾忱早些时候调查过的,此刻车停在公馆前面,她有一瞬间晃神。
  容起云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成启是他私人房产,除了保姆,还有一位私人管家。管家是他母亲旧人,母亲过世之后,他便把人接了过来。
  容起云面上含笑,伸手托住她手掌:“亲爱的小姐,请随我进门吧。”
  曾忱跟着他迈过大门,穿过花圃和庭院,最后才到室内。
  容起云给她倒了杯茶,茶叶是管家拿过来的,曾忱听见他喊:“江叔。”
  他的电话响,似乎是老爷子打来的。
  “你帮我招待一下,我接一下爷爷电话。”容起云起身往外去。
  屋子里剩下江叔和曾忱。
  曾忱点头微笑:“你好。”
  江叔也笑,他似乎五十来岁,头发有些白,但笑容很可亲。
  “小姐,请。”江叔把泡好的茶递给曾忱。
  曾忱接过,又道谢:“谢谢。”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这位江叔对她,似乎很有好感。
  曾忱抿了一口茶,茶味清香宜人,入口略带苦味,但回味甘甜。
  曾忱抬头,透过玻璃看走廊里的容起云。他半边身子倚在栏杆上,手指敲着栏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情是漫不经心,又带些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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