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瑞曲有银票
时间:2020-12-18 10:00:30

  岳清嘉张了嘴,还是把问他要去哪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兴许,人家是去上大号呢?
  说到上大号,岳清嘉突然呆滞了,这厮刚刚剖了鱼还给自己盘头发,淦!她现在不会满头鱼腥味罢?!
  *
  过了一会儿,康子晋抱着些蒲苇回到原地,就被瞪了一眼:“你刚刚干嘛不洗手?现在害得我要洗头。”
  明了缘由的康子晋一脸郁郁,自己纡尊降贵给她绾发,她这是何意,难不成还嫌弃他了?
  反了她了,这是要骑到他头上来撒野不成?
  岳清嘉还苦着脸抱怨:“这里连热水都没有,我要洗个头发得多麻烦,都怪你,你以前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你得反思你知道吗?”
  贤夫康子晋咬牙切齿地,摁捺下心头火气,他尽量好脾气地笑笑,扮演好自己宠妻如命的角色:“是为夫错了,为夫…给娘子烧水可好?”
  岳清嘉再拿眼横他:“你用什么烧啊?这儿连个盆都没有,算了,我去溪边洗。”
  康子晋噎了一下,他努力揽活儿,再争取了一把:“那为夫,帮娘子淋水罢。”
  “毛毛躁躁的,谁要你淋水。”
  岳清嘉嫌弃不已:“你不是要捣药吗?还有,你抱这些东西来干嘛?”
  康子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些洗一洗,晾干后,便可铺着做睡床了,那石地,磕人。”
  岳清嘉起身:“这还差不多,能想到这一层,算你还有点懂事。”
  *
  暖风迟日,溪边水声沥沥,坐在岸石之上的小姑娘拗着腰、偏着头,一下下地抓着如瀑的青丝。
  因为没有香膏,她只能不停地掬水去淋,企图散一散那并没有的鱼腥味。
  日头下,她侧身露出的一段秀白玉颈,在阳光下愈增莹亮,让本就心不在焉捣着药的人,越发心猿意马。
  终于感觉自己干净了,岳清嘉停了手,把着发尾乱甩,希望这大太阳加上溪涧的风,能让头发快一点干,毕竟,天已经快黑了。
  晾发到中途,她转了个向,往身后看了一眼,重重地愣了下。
  二人的目光遥遥相对,她好像,从那侯的眼里看出了——痴迷?
  等等,发现她在看他,他那脸…好像发红了?
  浪子也会害羞?
  好家伙,失个忆,是把芯子都给换了吗?拿了什么奇怪的纯情男配剧本不成?
  怀疑是自己眼花,岳清嘉闭起眼,晃了晃头。
  再睁眼时,那侯收回了目光,起身,去收蒲苇。
  岳清嘉在纳闷的同时,康子晋感觉自己背上一阵发灼,被身后人的视线盯得,险些都不能正常走道了。
  他懊恼至极,自己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简直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了。
  偏这还不够,等他回洞内,神思不属地铺完蒲苇,一转身,就对上小姑娘探究的眼神:“你刚才…是脸红了吗?”
  康子晋一个不慎,被这直接了当的问题给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来,这下,他整张脸更是红如番杮,委实窘困至极。
  岳清嘉看他扶着墙,快把命都给咳没了,就把手搭到他额头上探了探,然后失望地嘟囔了一声:“原来是又发烧了啊。”
  她一屁股坐到刚刚铺好的蒲苇上,有气无力地问:“你那药呢?弄好没?是不是该敷了?”
  康子晋止了咳,默了一瞬:“我去拿来。”
  岳清嘉挡住他:“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这病病歪歪的,我怕你走在路上一个不稳,给栽到地里头去,我还得拉你。”
  *
  不多时,康子晋坐在蒲苇上,看着岳清嘉拿起树叶包的药回到洞内:“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左右已被她看过了,何况两人现在还是成过婚的‘夫妇’,是以,康子晋倒也不扭捏,直接在蒲苇上躺平:“有劳娘子了。”
  布条沾了血,血又发了干,黏在那伤口上,面目可怖。
  岳清嘉蘸了水,一点一点地帮他分离开。
  她下手的时候,好像被传递了痛感似的,龇牙咧嘴地扯着那块布条,扯到一半,都没听到伤患发出声响。
  扭头,就见那侯静静地盯着自己,眼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情绪,而对于腹上的伤,他倒跟铁人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岳清嘉把康子晋腰腹重新包扎好后,她拄着下巴想了想:“你背上好像也伤了,是不是也得敷一些?”
  康子晋默默脱了袖子,并听话地侧趴过身去。
  昨天还是只有几个部位隐隐发青的背,现在变成一大片青紫,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岳清嘉趁着抹药的机会,好好欣赏了一把俊男的背。
  窄腰宽肩,是传说中的倒三角身材,线条流畅,且骨肉匀称,只是背上分布着一些伤疤,不是很长,也不是很丑很狰狞,但看起来,倒不像是新疤痕。
  岳清嘉一时没忍住,抹药的时候,移到那上头摸了下,可她才想收回,就被人给反手捉住了。
  康子晋本就被指尖触肤时,所带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给激得心痒难定,方才更似有一阵电流蹿过全身似的,他反手捉住那皓腕,把人给带到前面来,撑起身子俯视着她:“你方才作甚?”
  岳清嘉吓了一跳,立马交待了动机:“我就是觉得奇怪,你背上怎么那么多疤?”
  男人钳着她的手,一双瑞凤眼琥珀流光:“为夫与娘子同床共枕过,娘子竟会不知,为夫这背上有疤?”
  岳清嘉嘴硬辩驳道:“以前都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
  康子晋笑意陡增,他目光灼灼、语意暧昧:“看不见…总归摸过?”
  话接得这样露骨,又兼他眼波含情,其中春水荡漾,差点吓到心跳失常的岳清嘉只得安定自己:稳住,这侯已经格式化了,不用怕。
  她刚刚还怀疑这逼是不是像仙侠文里写的那样,被人给夺了舍,这下子,可算是破案了。
  就算失了忆,骨子里还是风流浪荡子,骚成这样,he-tui!
  她老干部一样,心如止水地挣开手:“好了,上完药了,天不早了,你该睡了。”
  别骚了,小心腿断了。
  布巾不多,康子晋的中衣也再禁不得她撕扯了,只能这样一直侧着,得等背上的药汁干透,才能翻身。
  他一双眼追随着岳清嘉,看她去净了手,又趁天没黑透,把洞内的火给燃了起来,再抖了两把头发,确认没有湿发了,才回到洞里头来,踌躇了一下:“你睡里头睡外头?”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下了决定:“你睡外头吧,你体温有点高,晚上要有风吹进来,刚好能给你降一下。”
  康子晋自然没有异议,他往外挪了挪,给她留出了足够的空位:“娘子若是困了,便先睡罢。”
  一整天压根没干什么事,所以岳清嘉其实也不大困,但这荒郊野外的,天一黑,活动范围就剩下这个浅浅的山洞,她除了睡觉,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
  想了想。
  不,还是有的。
  比如,检查下她给失忆人口布置的任务。
  “你今天有没有感觉了?”
  “?”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康子晋掀眸看她,眼色疑问。
  岳清嘉把话表述得更清楚一些:“我是问,你有没有找到一点感觉?对我的爱意。”
  康子晋不由失笑,他向岳清嘉投以惊讶的一瞥:“娘子是否心急了些?这方才过了一日而已。”
  “才过一日?”
  岳清嘉鼓圆了眼,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丢~你争点气好吗?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能做的事海了去了,你要做时间管理大师,把这些时辰给好好规划起来。这样,定个小目标,三天内重新爱上我,怎么样?”
  “……”
  康子晋扶额,又泄出笑意来:“好,为夫尽量。”
  岳清嘉肆无忌惮地拍拍他的肩:“好样的,我看好你。”
  本来不怎么困的人,但这昏黄的火光实在太催眠了,岳清嘉说完,就蜷着身子,打了个呵欠,含混不清地:“就这么说定了,你努力一下,想想办法,我可就靠你了。”
  昏暗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岳清嘉缓缓阖上眼睛,原来一张一翕的嘴唇,话说到后面,声音渐渐成了模糊的气音。
  康子晋有些头疼了。
  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给个机会,她就差没骑到他脖子上来胡作非为,往后,还得了?
  还有,宠妻如命?
  她必是在脑子里预想过无数次的罢,不然,怎能编得这样快?
  背上的药汁应当是干涸了的,康子晋躺平身体,望着洞顶的石壁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身边一暖,睡得正熟的人不自觉地靠了过来,他往外移,她就往外靠,直到他半个身子都挨到地上了,她才安分下来。
  从她四仰八叉的姿势来看,倒不是下意识靠近他取暖,合着,是在嫌他占了地方。
  康子晋被迫重新侧起身,再度对上蜷着的人。
  小姑娘肌凝瑞雪、脸衬朝霞,白日里洗过的乌发,此刻如云瀑一样散在身后,一双睫毛浅茸茸的。
  不知梦见些什么,她蓦地抿嘴笑了笑,颊侧的两颗笑魇如酒泉一般,似要将他溺庇,直令人生出一股想把她私藏起来的冲动。
  还有那耳垂、那耳垂看起来软乎乎的,小巧可爱,在不甚明亮的光下莫名诱人,莫名…引人垂涎。
  康子晋喉间滚动了下,一时没忍住,双唇微启,悄悄衔在嘴中,那软肉触感冰凉、柔凝,他再没忍住,轻轻抿了一下。
  湿热的触感传来,岳清嘉几乎是立时便从梦中惊醒。
  她右边耳垂还被衔着,男人鼻尖喷出的热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握草,就知道不能和这两脚禽.兽躺在一起!
  岳清嘉睁大双眼,她慌忙移开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偷袭自己的贼子:你、你刚才、在干嘛?
  康子晋清咳了声,倒是泰然得很:“娘子,你我二人不是夫妻么?比这更亲密的事,应当早便做过了,你怕什么?”
  “忘了,我受伤了。”
  他仰面躺平,歪着脑袋去看人,声音又虚又哑:不如,娘子自己来?
  我敲!
  岳清嘉瞪着眼,忍无可忍地伸出脚想去踹他,动作做到一半,就被人给抓住了。
  手里握着纤细滑腻的脚踝,康子晋的大拇指在她凸起的踝骨处摩挲了几下,眸中暗色渐深,未几,松手放了回去,眯起眼来假寐:“睡罢,安分点,别再靠过来。”
  岳清嘉哪里还敢睡,可她披着人家妻子的皮,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这回,她把自己缩到壁角,再支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生怕这色胚再起歹意。
  躺下后,满带提防的岳清嘉变得越来越精神,也越想越不对劲。
  他刚刚那样,到底是禽兽式的冲动,还是…
  岳清嘉猛地坐起身来,伸手去推康子晋。
  康子晋本来也没睡,立时就睁了眼。
  岳清嘉迫不及待:“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康子晋好一阵愕然过后,以拳抵唇,耳尖沁红:“你我二人是夫妻,我自然…是欢喜你的。”
  “真的?”
  “真的。”
  岳清嘉突然一骨碌站了起来,趿着鞋就冲出山洞,也不顾外头黑漆漆的,就大声喊:“歪?系统系统!你听到没有?我特么攻!略!成!功!了!快来接我啊!”
  她的声音吼得极大,在山间还有几圈回响,可回响消失了,她还站在原地。
  这会儿,身后传来康子晋疑惑的声音:“你在作甚?”
  岳清嘉头也不回地,兴奋警告道:“你离我远点,我怕一会儿吓到你。”
  她可能等一会儿,会当场表演大变活人,怕把他这个没见识的NPC吓断魂。
  岳清嘉摒起呼吸,收紧意念,紧张地听着周遭一切的声响。
  夜虫夜鸟声、风吹树枝声、可她脑子里,就是没有刚穿进来时的系统女声。
  咦?怎么还没有动静?系统变小聋女了么?还是,她还要说什么特定暗号,才能触发这跨次元的呼叫不成?
  于是,康子晋在长达一刻钟的时间里,听到了包括但不限于‘巴拉拉能量——沙罗沙罗’、‘代表月亮消灭你’、‘XX外卖,送啥都快’、‘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正想上前问个清楚,那口出怪言、且声音嘶哑的人,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你骗我?!”
  康子晋自然不解:“何意?”
  岳清喜目光炯烔地指责他:“王八蛋,你根本没有喜欢上我,害我空欢喜一场。”
  这话说完,岳清嘉还冲他比了个中指。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话张嘴就来,要不是她知道他当真喜欢上自己会有什么征兆,还真就被唬了!
  不是说亲密关系促进感情么?
  他一个失忆的人,对着自己昔日的、贤惠可爱的、美貌动人的妻子,居然没点情感上的波动?
  人生头一回被骂王八蛋,康子晋本有浮怒涌上心头,可听了她后头那句,再看她气咻咻的样子,他心头暗衬,‘嫁’给了他、听他亲口表述了心迹,竟还这样患得患失,她当真…是爱惨了自己的。
  那镯子之事,他暂且不与她计较了,待回去后,便该着手,安排议亲了。
  若岳大人仍有成见,自己少不了要伏低做小一番,总之,求娶后,可先把她的心给定下来,让她不用再朝思夜想,自己到底对她有意无意,而且这样…也可打消其它人的妄想。
  这样想着,康子晋的错愕与火气弥散得一干二净,说话间,甚至带上了几分宠溺之意:“好了,莫要闹了,夜间山风凉,当心感了风寒。”
  巨大的希望瞬间落空,岳清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难受又委屈,当场蹲在原地,双手掩起面,嘤嘤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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