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他前妻——田园泡
时间:2020-12-18 10:02:17

  比如,陆棠桦是个有精神病的疯子。
  网络上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小说里,我爱病娇,现实中却是病娇别爱我。
  你问苏念珠怕吗?苏念珠伸手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诚实的回答了自己。
  怕的。
  怕到即使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做噩梦。
  周玳端了安神汤来,苏念珠面色苍白地坐起来,问他,“陛下呢?”
  周玳从马车上被甩出去的时候也受了伤,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他红肿着脸,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道:“陛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苏念珠端着药碗的手一顿,她抿唇,低头,一口喝干了药,然后与周玳道:“我想见郝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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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郝鹭之前,苏念珠先去了陆棠桦的屋子。
  她没敢进去,只是站在门边朝里看了看。
  郝鹭家年久失修,门缝略大,透过缝隙,苏念珠能看到里头躺在地上的陆棠桦。
  他身上的血衣还没换下来,已经干硬。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门口放着周玳准备的吃食,一点都没动。
  苏念珠忍不住鼻子一酸,就那么落下泪来。
  两人隔着一扇门,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男人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听出了苏念珠的脚步声,也看到了她从门缝里露出的那半张脸。
  很白,没有血色。
  陆棠桦翻了个身,将怀里已经冷硬的梅花糕抱住,高大的身体缓慢蜷缩起来,像婴儿似得。
  那柄血锋就插在他头顶,上面的血渍也已经干涸,像泼洒而上的朱砂,于莹白弯月之上出现的血月。
  苏念珠听到陆棠桦嘶哑暗沉的声音,“滚。”
  苏念珠没有滚,她撩起裙裾,坐在了陆棠桦的门口。
  她知道,这件事不仅是她自己要过的一关,也是陆棠桦要过的一关,甚至他比她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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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屋内烧起了炭盆。
  “我要问你借一个人。”苏念珠靠在床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刚刚得到消息从外面疾奔回来的郝鹭喘着气,身上偏男性的服饰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英气。
  她的腹部并不显,甚至还用腰带勒紧了。
  郝鹭看着苏念珠惨白的脸,眸中一闪而过担忧之色,神色虽一惯有点冷硬,但语气意外和缓,“谁?”
  “暗骑卫里有女人吗?”
  暗骑卫里是有女人的,不过,“你要做什么?”
  “做一件,不知道对不对的事。”苏念珠抬头看向帐子顶,眼神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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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骑卫里女人不多,据说只有一个,她出现在苏念珠面前的时候,苏念珠正在洗澡。
  她在床上躺了三日,吃了好几副安神汤,出了几身汗,身子黏腻的不行,难得想洗个澡舒服一下,冷不丁房梁上挂下来一个人头,吓得苏念珠花容失色,直接把身旁瓢里的热水甩了过去。
  那个人身形极快,几下翻转从房梁之上落下,利落的避开那些热水,然后轻巧落地,那声音,除了衣袂翻飞的细微声响,还没热水落地的声音大。
  “娘娘。”那人站在苏念珠面前,拱手与她行礼。
  苏念珠抬手捂住自己,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立刻就让她滚了出去。
  其实也不是苏念珠态度不好,实在是这女人长得太像男人了。也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反而是难得见的清秀脸。一袭黑衣,戴着兜帽,露出瘦削白皙的下颚,活脱脱就是一个男人啊。
  “你是……女人?”苏念珠万分怀疑。
  “是。”那人紧绷着一张脸,像棺材板似得朝苏念珠看过来,双眸犹如死水一般,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苏念珠有点害怕,她轻咳一声,看到女人黑衣上绣着的“伍号”,便跟她道:“你先去睡,我晚上有事叫你做。”
  “是。”女人纵身一跃,消失于房廊之上。
  苏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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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苏念珠跟伍号在院子里碰面。其实也不是碰面,只是苏念珠站在院子里,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伍号”,然后伍号就从不知道哪个旮旯角里突然冒了出来。
  “娘娘。”
  苏念珠下意识后退一步,胸腔一阵撕扯,她苍白着脸轻咳一声,开口道:“是这样的,你知道苏府吗?”
  “是。”
  “我想让你去苏府替我拿一件东西。”苏念珠站在离伍号三步远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与其道:“既然你知道苏府,那苏府的苏嫣初你该也是认识的,你替我去从她身上拿一件东西。”
 
 
第43章 (风太大)
  苏念珠没回房, 依旧待在院子里,她在等伍号回来。
  晚间的风很凉,吹得苏念珠头疼, 她的鼻子也被堵住了, 眼眶中的泪被风吹出来,“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苏念珠嘟囔一声,“风真大。”
  然后继续迎着风流泪。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麻了, 身体僵了,流的泪干巴在脸上, 紧绷的疼。苏念珠吸进一口气, 那口阴冷的气息呛进喉咙里,引得她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伍号来去无踪,在苏念珠咳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咳咳咳……”苏念珠被吓到, 咳得更厉害了。
  上次惊吓过度后, 她又在陆棠桦的屋子外坐了许久, 一不小心就得了风寒, 灌了一日苦药, 现在还觉得脑瓜子疼, 就跟炸开了似得, 现在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能是要支气管炎了。
  “娘娘说要的小衣裳。”伍号把手里攥着的东西递给苏念珠。
  苏念珠盯着伍号手里那件藕荷色的肚兜,陷入了沉思,“你觉得这是小衣裳吗?”
  听到此话,伍号那张平板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疑惑之色, 仿佛在跟苏念珠说:难道不是吗?
  苏念珠蹙眉,“你, 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伍号诚实地摇头。
  苏念珠低头去看她的胸……好平,这果然是个男人吧?
  “娘娘?”伍号歪头。
  苏念珠看着她这张清秀俊雅的脸,没忍住,“你真的是女人?”
  伍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在大庭广众下解裤腰带。
  苏念珠:!!!
  “你,你要干什么?”
  “证明给娘娘看。”
  “不,不用了!”苏念珠被伍号的举动震惊了,她一边咳嗽,一边欲抬手捂脸,冷不丁突然看到伍号身后有个黑影在慢慢靠近。
  院内没有挂灯,只房廊上几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孙天琊手里拿着银针,缓慢靠近伍号。
  苏念珠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孙天琊就被突然转身的伍号一脚踹翻。
  “唔……咳咳咳……”孙天琊倒地不起,还在坚强除恶,“抓流氓……”
  苏念珠抬手扶额,“不是的,她是陆棠桦的暗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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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念珠把自己的打算跟孙天琊说了,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苏嫣初,只说想自己试一试能不能治好陆棠桦的病。
  孙天琊没有阻止她,只给了劝告,“从医书上来看,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苏念珠道:“我知道。”
  “……那我希望你是第一个。”
  孙天琊捂着胸口走了,苏念珠拿着手里伍号从苏嫣初那里给她拿回来的东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个东西,到底要不要给陆棠桦呢?
  这种是女儿家最私密的东西,陆棠桦一个男人会被当成变态的。可是这东西跟苏嫣初最是亲密,肯定也沾着她身上最亲密的味道,效果会更好,肯定能更好的抑制陆棠桦的疯病。
  苏念珠单手挑着小衣裳的带子,苦恼地皱眉。
  好吧,她不愿意,这个东西太私密了,她本来只是想让伍号随便拿件外衫,最多也就是亵衣什么的,可没想到伍号居然随手给她顺回来这么个东西。
  “伍号。”苏念珠又把伍号叫过来。
  正是深夜,伍号出去了一趟,刚刚回来,身上还沾着水雾。
  苏念珠将那肚兜往旁边的竹篓子里一扔,然后跟她说,“这样,你再替我去一次。这次不要拿这种,这种东西了。”苏念珠抬手指了指那竹篓子里头的东西。
  伍号点头,问,“拿什么?”
  苏念珠想了想,指尖拂过自己的发丝,眼前一亮,“拿些头发吧!”
  头发那么多,稍微拿一点肯定不会很明显。
  苏念珠是这样想的,可惜,她太低估伍号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轻微闪烁,苏念珠颤抖着手把手里那一大捧头发举起来,抖着唇瓣问伍号,“你觉得,这是一些头发?”
  伍号依旧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甚至稍稍皱起了眉,“我只知道一颗人头,两只胳膊,两条腿,一颗心……”
  “好了好了。”苏念珠赶紧打断伍号的话。
  她觉得以后跟伍号说话不能说的模糊,一定要非常细致,细致到比如,“请你去替我从苏嫣初脑袋上拔一百根头发。”
  这样,伍号才不会把这么大一捧头发给她带回来,不过另外一方面来说……苏嫣初不会秃顶了吧?
  .
  昨夜,苏嫣初睡得很好,她梦到了一件好事。
  在陆从嘉登基那天,她也被册封成为了皇后。她戴着凤冠,穿着凤袍,坐在龙床之上,等着男人的宠幸。
  身边的宫娥们伏跪在地,不敢直视她。
  身穿龙袍的男人朝她走来,脸上是难得的温柔,他与她说,“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是大周的皇后,是我陆从嘉唯一的妻,我将与你共享这天下。”
  苏嫣初羞涩的笑,她看着面前的陆从嘉,看到男人伸出手,替她将头上的凤冠摘下。
  那一瞬间,苏嫣初觉得头上有些凉,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华美的凤冠落下,露出她娇怜的面容。
  她沉浸于这场美梦之中,想着自己终于将苏念珠杀了,并且成为了这个大周的皇后,得到了陆从嘉。
  苏嫣初面带笑意地躺在床铺之上,迎接着男人温柔的缱绻一吻,突然,一道惊叫声在耳畔炸开。
  苏嫣初猛地惊醒过来,面颊上红晕未消,一睁眼就看到了丫鬟惊恐的脸。
  “小,小姐,你……”丫鬟手里捧着的水盆“砰”的一声落到地上,砸出一大朵水花。
  苏嫣初第一反应是自己做的梦被人发现了,可当她看清小丫鬟脸上惊惧的表情时才明白,不是梦。
  那是什么呢?
  听到动静的苏易鸣从外面疾奔进来,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苏嫣初,也是神色大变。
  苏嫣初一脸懵懂,转头的时候不小心瞥见梳妆台上的那面鸟兽纹花棱铜镜。
  镜中模糊印出一个女人的脸,青丝长发半披,垂到腰际,可额前光刺刺的像是一颗刚刚剥了壳的鸡蛋。
  苏嫣初大口喘气,她颤抖着手指向镜子,面色惨白。
  苏易鸣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初初。”
  苏嫣初使出吃奶的劲,一把推开苏易鸣,然后赤着脚狂奔到梳妆台前,一把按住那铜镜,仔细盯着瞧。
  刚才离的远,她还以为是幻觉,现在离得近了,那额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嫣初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明显的“嗬嗬”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得。
  苏嫣初哆嗦着手往自己额前摸,指尖轻轻一触,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光,“啪嗒”一声,幻想破碎,这光秃秃的前额竟真的是自己的。
  “啊啊啊啊!”苏嫣初终于叫出来,跟疯了一把举起那铜镜就往地上砸去。
  半人高大的铜镜,居然就这样被她举了起来摔个稀碎。
  丫鬟被吓到了,直接瘫软在地。
  苏易鸣立刻随手取过一件斗篷遮在苏嫣初头上,然后紧紧抱着她,将她抱回床上。
  地上都是镜子碎片,苏易鸣行走时难免踩到一些,扎到皮肉,他也不觉得疼,只是气得嘴唇发抖。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折辱他的珍宝。
  “哥,哥哥……”苏嫣初隔着斗篷抓住苏易鸣的胳膊,声音含含糊糊的从里面传出来,“把她杀了,她看到我的样子了,把她杀了……”
  苏嫣初的声音很轻,只有苏易鸣听到了。
  苏易鸣转头看向那丫鬟,丫鬟还坐在地上,正对上苏易鸣的视线,赶紧爬起来去收拾镜子碎片。
  苏易鸣松开苏嫣初,站起来,随手挑了一块锋利的镜子碎片,然后扬手,从丫鬟后颈处狠狠刺入。
  温热的血飞溅,苏易鸣的眼底印出血色。
  为了初初,他什么都会在做。
 
 
第44章 (青丝定情)
  苏念珠拿到了苏嫣初的那把头发, 径直往陆棠桦的屋子里奔,可一到屋前,她又犹豫了, 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不知不觉, 暗夜已过,晨曦初显。熬了一夜的苏念珠觉得自己的脑袋又沉上几分,这是感冒加重了。
  她伸手裹紧身上的斗篷,细细戴上毡帽。
  “吱呀”一声, 房门突然被打开,孙天琊踏着晨色, 提着药箱出来。
  苏念珠一愣, 唤道:“沈太医?”
  孙天琊转身,看到身上浸着濡湿冬日晨间寒意的苏念珠,“娘娘怎么在这?”
  “路, 路过。”苏念珠将头发往身后藏。
  孙天琊颔首道:“我来看看陛下。”
  苏念珠脸上露出焦色, “他怎么了?”
  “三天三夜, 滴水未沾, 自然熬不住。我用银针将他扎晕后, 给他灌了一碗人参汤, 如今人正在里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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