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自然是拒绝了。
李妃这时候,也没心情跟徐采女一起赏什么园景。
在李妃眼中,徐采女成了一个麻烦。
“算了,这园景本宫赏够了。本宫要回了钟粹宫。你便是跪安吧。”
李妃摆摆手,懒得听徐采女接下来的话。
官大一阶压死个人。
官大很多阶呢?
徐采女遇上了李妃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李妃不想听。
徐采女也只能恭敬的行礼,然后,看着李妃离开。
李妃离开了。
徐采女才是起身。
徐采女的唇畔在此时是含了一抹的冷笑。
“李妃娘娘……”
李妃没答应徐采女提议。
可徐采女知道的,这话一定在李妃的心上留了波澜。
徐采女会等到机会的。
其时,李妃投靠不投靠东宫?
有区别吗?
只有合适了。
做棋子棋手,都是转换之间的。
坤宁宫。
玉荣见了嫡母。
这一回,是玉荣给耿府上传了消息。
然后,耿武氏才是递了牌子,得了坤宁宫的召见。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母亲,您快快请起。”
玉荣搀扶了耿武氏。
二人落坐后,宫人送了茶水点心。
玉荣挥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秋兰,您亲自去盯着,本宫想跟母亲说些娘俩的体己话。殿内不必留人侍候。”玉荣交代了话。
秋兰应了话。
然后,告退离开。
殿中剩下玉荣和嫡母二人。
玉荣问了耿府的近况。
耿武氏一一讲了。
自然一切皆好。
“此次见了母亲,是有一事让母亲跟父亲传一个话。若是旁人,本宫是信不过的。”
玉荣表示了,有些话很重要。
旁人传了?
没利益相关的,哪能相信了。
“娘娘放心,臣妇定是守口如瓶,必不敢漏了一字半句。”
耿武氏赶紧的保证了话。
“嗯。”
玉荣点点头。
于是,她与耿武氏坐近了。
她凑到了耿武氏的近处,小声的说道:“孙舅舅与本宫提了一事。本宫驳回了。母亲你告诉父亲,本宫是不得不驳回。”
“父亲不妨与孙舅舅联络一下感情,跟孙舅舅暗示一二。有些事情可以做,那默默的做了,不必嚷嚷的众人皆知。”
玉荣再三叮嘱。
“母亲,此话你只能与父亲话。这话万万不可再说给旁人听。若不然,会给府上招来天大的祸事。”
玉荣交代了话。
耿武氏听了。
“娘娘放心,臣妇明白。”
耿武氏表了态度,一定不敢与旁人讲的。
关于给正统帝避孕一事?
若说玉荣不动心,那是假的。
后宫现在的格局,就是东宫与坤宁宫,两头对持。
这是因为东宫是国本,坤宁宫的玉荣膝下有三位皇子。
这都是能继承了大统的。
太子可以,其它的皇子自然也可能。
那么,在尘埃落定前,哪人料得准结果?
可若是正统帝又有新皇子,又不是皇后生的。
那么,就会有变数。
如果没变数,玉荣拿了最大的版面,有什么不好的?
之前,在孙舅舅面前,玉荣不敢答应。
那是因为孙舅舅来的太明显,求话的姿态,也太明显。
坤宁宫有皇帝的钉子。
有些话,孙舅舅那人是太医,关乎了皇帝的安危。
玉荣要避讳的。
可跟嫡母谈话又不同。
这是谈些耿府的事情。
只是要注意些,其时,不让钉子眼一个全部,这就是艺术。
哪些可以让对方听,哪些不可以?
这是玉荣能决断的。
皇帝那儿,对于耿武氏的看法,那肯定不如孙舅舅这一位太医盯的紧。
“……”
玉荣与耿武氏交代了话。
然后,二人谈的,自然又是别的事儿。
秋兰那儿,在殿门口给了一些暗示。
玉荣懂了。
所以,玉荣转了话题。
“母亲,府上的大哥儿学业如何?”
玉荣关心的问了话。
“大哥儿学业不错,老爷最近亲自己盯着,瞧着甚是满意的。”
耿武氏对于小武氏生的儿子,感情还不错。
毕竟,这孙儿的身上,也是流着武氏的血脉。
再则,打小在身边看着长大的,还是有感情的。
当然,这一份感情,肯定没二哥儿深。
毕竟,二哥儿可是耿诺的嫡长子,是耿武氏嫡亲的孙孙。
“大哥儿年岁与贤哥儿相当。母亲可有心,让大哥儿进宫做贤哥儿的伴读?”
玉荣又问了一话。
“这不必,会让娘娘为难的。”
耿武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其时,耿武氏有私心的。
真是做了皇子的伴读,那自是极好的。
可若是大哥儿做了伴读。
还是三皇子的伴读,这把她家的二哥搁哪儿?
一府上,总不能出了两位皇子伴读。
若是将来三皇子登上大宝,大哥儿是青云直上,她家二哥儿可怎么办?
耿武氏想的多。
她宁可让二哥儿将来做了五皇子的伴读。
毕竟,二哥儿跟五皇子这一对表兄弟,那可是前后脚出生的,这年岁也相当啊。
玉荣就是顺嘴一提。
耿武氏不同意,玉荣不强求。
“既然母亲觉得不合适,那这事儿便作罢。”
玉荣笑一笑,也把这事情搁开。
“娘娘,臣妇听说武家的一位小姑娘进宫陪了皇太后。那一位武姑娘可得了娘娘的欢心?”耿武氏打探了这话。
这话问的,还是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
玉荣的目光瞧了嫡母一眼。
“母亲这话问的,是替谁问的?是武氏一族,还是耿府上?”
玉荣这是灵魂一问。
这是问了耿武氏的态度,这是站在武家女的位置上,还是站在耿家媳的位置上?
耿武氏沉默了片刻。
“武氏一族的替问,与耿府上的一问,这答案在娘娘这儿,可有什么区别吗?”耿武氏最终还是小心的求证。
“区别甚大。”
玉荣给了肯定的回复。
“本宫不瞒了母亲。也让母亲做一个心里的准备。若母亲有不解的,不妨回府上,把话原原本本的跟父亲讲一讲。父亲或许会给母亲一些解答。”
玉荣的语气淡了一些。
“若是站在武家的立场上,本宫就得夸一夸秀秀这位小姑娘,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端是聪慧惹人疼的好姑娘。哪家的儿子能娶了这般的儿媳,真真是天赐的良缘。”
玉荣说这话时,耿武氏听了,似乎态度上也是松一口气的样子。
玉荣却是心中冷笑一声。
“若是站了耿府的立场上。本宫就得说,这武秀秀看着聪慧,实则让人不喜,她越是想亲近了坤宁宫,本宫就越是心里犯恶心。”
玉荣没掩饰了她的讨厌与憎恶。
这话跟冰水一样的浇了耿武氏的心头,那是瓦凉瓦凉的。
“这……”
耿武氏声音带点儿颤抖,说道:“何至于此?”
“因为武氏太贪婪了。”
玉荣给了答案。
“武氏一族出了一位皇太后,这不满足了。便是送了一位嫡女入宫,做了皇贵妃亦不满足,还谋害了圣上的皇四子,让一位皇子终身落了哑疾。”
玉荣说这话时,目光直视了耿武氏。
这把耿武氏看的心里凉飕飕。
“皇贵妃没坐稳,以武嫔的位份殁了。这是皇室给武氏一族的警告。”
玉荣说道。
她不是什么迁怒的人。
武嫔死了。
她的礼哥儿的仇,自然告一段落。毕竟,人死债消。
其它人没做什么,她也不是一人罪,全家都得诛的杀人狂。
所以,她对其它的武家人,就当了陌生人看待。
至多,懒得理会他们。当然,不可否认的,也是看了皇太后的体面上。说起来,贤哥儿能平平安安的,皇太后还是出了大力的。
“惠贵妃瞧着国公府门第好,世孙争气,圣上点头同意了。武氏一族又尚了和瑞长公主。这是皇家给武氏一族的荣耀,也是给了皇太后的体面。”
玉荣冷笑出声。
“可武氏一族似乎还不满意,还想再出一位皇子妃?”
玉荣伸手一指,指了寿康宫的方向。
“武氏一族的野心,可真是永无止境的。”
玉荣给了一个评价。
耿武氏听了这些话。
她想反驳什么。
可也没理由反驳了。
“娘娘,臣妇是嫁入耿府,做了耿家妇。便是为了臣妇的儿子、孙子,臣妇定是不会损了耿府的一份一毫。”
耿武氏赶紧表了态度。
她真不傻。
“母亲,本宫信任您的。”
玉荣也是转了语气。
然后,母女二人又是一团和气了。
至于刚刚关于寿康宫的武秀秀的话题,那跟没出现过一样。
这一回。
耿武氏得了坤宁宫的指示,一回耿府后,便把话跟耿老爷说了。
耿老爷心中有数。
事情如何做?
耿老爷自然有计较的。
一般的时候,肯定不能招待了孙舅舅。
可若是月姨娘的忌日呢?
这很光明正大的。
于是,月姨娘的忌日那一天。
在一座佛寺中,耿老爷与孙舅舅聚了一起。
这是给月姨娘做一场法事。
算是两家这一门子亲戚,正式的结交上。
“月姨娘的身份,我已经在族谱上记了一笔,官府里也是备上案。她往后便是我正紧纳的二房良妾。”
耿老爷跟孙舅舅吐了事儿。
当然,这也是把态度摆出来。
要做正紧的亲戚。
这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了面子功夫的。
“妹夫出力,想是妹妹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
孙舅舅这一声妹夫喊得,有点儿亏心。
耿老爷听了,很想反驳的。
毕竟,哪怕是正紧的二房,那还是妾。
凭啥子叫他一声妹夫?
如果不是想着宫里娘娘的吩咐。
耿老爷真不会给了孙舅舅什么脸面。这一位真特么不要脸。给一根杆子,就直往上爬。
“良诚,咱们都是读书人,还是彼此称呼一声表字。”
耿老爷笑道:“愚兄年长一岁,表字德州。”
“是极,是极,咱们皆是读书人,唤一声表字使得。”
孙舅舅还是回过味来。从耿老爷的话中,品出一些异样。
“那我便不客套。德州,你这一回找我来,怕有事情?”
孙舅舅也是直来直往。
此时,佛寺的后山小亭中,倒没旁人。
连侍候的小厮,都是打发的远远候着。
二人在不亭里,有下人摆好的小菜小酒。
这时候,自然可以小饮几杯。
“是有一事。”
耿老爷不客气,说道:“良诚是否去坤宁宫求见过娘娘?还求过一些事情?”
孙舅舅沉默片刻后,点点头。
“若是可以,还望良诚据实以告。”
耿老爷问了话。
孙舅舅跟耿府的利益,那是相关的。
这事情坤宁宫的皇后处,那是明着求了话。现在耿府上的耿老爷来问了,那消息哪儿来?
还用多想吗?
孙舅舅又不是真傻。
“圣上有疾。我提了一个建议。若是可以的话,有一两全其美的法子。那便是圣上的用药中,掺合了一些避孕的药材。一滴精,十滴血……”
孙舅舅又是推销了他的想法。
耿老爷听懂了一些。
“皇后娘娘不会同意的。”耿老爷肯定的给了答案。
“是啊,娘娘没同意。”
孙舅舅很失落。
“娘娘有些事情是不能说,也不能做的。”
耿老爷叹息一声,说道:“良诚,有些事情咱们可以给娘娘分忧的。”
“圣上也不缺了皇嗣。咱们娘娘都给皇家添了三位皇子。”
耿老爷说道:“一旦娘娘生皇子能登上大宝。耿府会受益,孙府也受益。”
“这一切的前题,要娘娘坐镇中宫,圣上寿数长些,能长到了不满意太子为好。”耿老爷对着孙舅舅,那说的一个真诚。
孙舅舅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懂的。
皇后不能坏了名声。
那么,有些事情不必皇后提了。
其时,他可以去提的。
悄悄的,不,是暗中跟天子暗示一翻。
这决断,让天子自个儿拿了主意。
孙舅舅要做的,就是让他的药方,那是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