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看到一个热搜,一个猥琐的男摄影师打着拍私房照的名义,把不少女生骗上/床,并对她们进行了猥/亵,甚至不顾女生意愿,实施了强/奸。好多受害者不敢爆出来,因为她们拍照时的穿着暴露,即便讲出来社会言论也不站在她们这边。这个混蛋拿捏住女生的心态,屡屡得手。
而某个小朋友,从小到大就一直对拍她的人不注意、不拒绝、不上心,所以他真的害怕,她被那些恶心的人骗到。由此更加恐惧,萧时光今天打的这通电话与她有关。
好像是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他就听道萧时光惊愕万分的话:“他今天发了一组新照片,尺度虽然不是很大,但模特长得特别像宋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修得太过所以看着像,现在发你微信你看。”
点鼠标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萧时光好像在自我怀疑,但又不确定:“我记得宋杞没有耳洞啊,但这个戴着耳坠。你最近见过她没,是刚打的吗?”
“耳洞”这个词一出现,姚星河的心脏就控制不住抽了抽。
当点开微信聊天框,看到屏幕上蹦出来的照片的时候,他更是听到脑子发出“嗡——”的动静。
大质量行星撞击地球。
建筑坍塌,地壳粉碎。
海水冲击岩浆,钢筋扎入胸膛。
世界无一处完整。
只有他家小孩儿还天真无邪,穿着露背露腰还露腿的小裙子,伸出粉嫩的小舌尖,偷偷舔着布偶猫白绒绒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
抱歉,有点点卡文,晚了20分钟。
(0:47已校对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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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是
宋杞正在跟外婆学做排骨焖面, 突然听到客厅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在响。
想到寒假里也没有什么人会有急事找自己,所以宋杞并没去接,打算等做完这道菜再出去。但没多会儿, 手机又开始响, 外婆就开始催促她:“小七快去接电话, 今天学不会以后还可以学。”
她这才洗了手往外走。
铃声第三遍响起,宋杞看着屏幕上那串虽没有备注名字, 但早在很久前就记得滚瓜烂熟、到现在也没有忘记的数字, 默了很久。直到外婆好奇地从厨房里往外看她,慈祥又八卦地笑着, 她才回过神来,按了接听。
“星河哥哥。”她故意这么叫,余光偷瞄了一眼外婆, 果真发现老太太错愕地眨了眨眼, 又自嘲般笑了笑,走回灶台前继续做饭。
但叫出这个称呼后,电话那边的人就一直不出声。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称呼, 好像还……挺亲昵的。
“今年过年在景行?”她甜暖笑着, 继续用关怀备至的语气讲电话,随手揪起沙发上一本杂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往自己卧室走, 但随着与外婆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脸上的笑就越来越浅, 直至进入卧室关上门,就彻底卸下伪装,用冷漠的语气直截了当地问,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人沉声问:“刚才谁在?宋爸,陶妈,还是外婆?”
宋杞恹恹回复:“外婆。”
电话里浮出几声嗤笑:“倒是会装。”
上次说她欲拒还迎,这次说她会装,宋杞想到这些就觉得愤懑烦躁,于是语气也变得不好:“没什么事儿就挂了。”
可姚星河好像比她更烦躁:“宋杞,不要跟陌生人拍照这种事,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
“你为什么又来训我?”宋杞被这信誓旦旦的指控给激得头脑发热,“我什么时候跟陌生人拍照了?”
好像听出了她的生气,姚星河就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但因为憋着一肚子火,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拍的,穿小裙子的,露着背和腰,还亲了猫耳朵。”
宋杞这才想起来,十几天前跟陶白约拍的那一组照片。
本来想反驳一下,陶白不是陌生人,是见过一次的朋友,人家的身份证他还拍过。但转念一想,他到底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
穿小裙子怎么了,露背露腰怎么了,亲猫耳朵又怎么了?
猫都没意见,他凭什么炸毛?
于是咬了咬牙后,换上云淡风轻的语调:“哦哦,你是说这个啊。我可喜欢这组照片了,还想着除夕那晚发朋友圈呢。刚加了朋友和同学的微信,正好给大家都看看。”
“宋杞,”那人又连名带姓地叫她,嗓音愈发低沉,也愈发冷肃,“我只想跟你确认一件事,那人在拍你的时候,有没有动手动脚的。”
“什么意思?”宋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又不是专业模特,有些动作她会过来帮我摆。”
电话那头的姚星河深深吐息几次:“那个猥琐老男人,有没有碰你、摸你、伤害你、强迫你?这样问你清楚了吗?”
宋杞怔住,匪夷所思地重复了他方才的话:“猥琐……老男人?”
“回答刚才的问题。”
宋杞觉得这世界有点迷乱:“谁跟你说她是老男人?”
姚星河已经没什么耐心:“回答刚才的问题。”
这带有压迫性的盘问和完全不信任的训斥让宋杞恍惚半晌,近而眼眶变酸。
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即便是知道摄影师是陶白,是女的,他也一定会找其他的理由来攻击人家,来斥责她。
所以干脆地回复了他想知道的,闭口不提摄影师是谁:“没有碰我,没有摸我,更没有伤害我。她自始至终很尊重我,所有的动作都是我喜欢的,我想摆的,从来没有强迫一说。”
她听到那个人松了一口气。
但她眼里的泪却掉下来,抬起手背拂掉后,忍住无边的心酸,跟他说:“姚星河,你总觉得世界上没有好人,总觉得我跟智障一样看不出谁好谁坏,我拍个照你觉得我会被骗,我晚上打个车你觉得我会被坑。归根结底,你从来不把我当一个正常的、有智商的成年人对待,我们从来没有平等过。但过完年,我就20岁了,早就不是你以为的小学生了。”
说完这一句就挂掉电话。
指尖顿了顿,最后长按这串数字,把它加入了黑名单。
*
次日,腊月二十九。
下午,平复了一天的心情后,宋杞恢复了精气神,跟陶然去怡和商场采购最后一波年货。
怡和离儿童医院近,离医院家属楼也很近,陶然又是医生,在市里开会、学习、会诊时会见到不少同行,所以逛商城的时候不可避免地遇到熟人,宋杞就一路叔叔阿姨地叫,直到口干舌燥。
推着购物车到了负一层的家乐超市,宋杞盯着货架上的口香糖出神的工夫,陶然就又遇到熟人了。
“嘿?陶然?”
“唉哟,华卿!好一阵子不见啊老同学!”
宋杞倦倦回头,见两位人到中年但依旧明艳的女士兴奋地抱在了一起,于是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随时接收陶然的召唤喊阿姨,就发现那位华卿女士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是宋杞?这么高了啊,”上下打量了宋杞一遭,宛如看到了宝贝,高兴得眉梢都舒展开来,“真是漂亮哎!”
宋杞乖巧道:“阿姨好。”
陶然也不甘示弱地夸:“我前几天还看到铭泽了,你儿子真是帅哎,稍微打扮打扮就可以直接去当明星了。”
“但不如宋杞成绩好啊,宋杞可是景大高材生,”华卿这么说着,就回头对五米外的糖果区挥了挥手,“小泽,快过来!”
宋杞顺着华卿的视线看去,发现一个肤色白皙、打扮斯文的男生推着购物车走过来。似是觉察到她的注视,男生脸颊微转,接住了宋杞的目光。
四目相对,宋杞没觉得很尴尬,倒见他脚步明显一顿,随后才继续往这边走。
男生很温和,很有礼貌,跟陶然打了招呼,又在华卿介绍之后,对宋杞笑:“宋杞你好。”
宋杞也回以微笑:“李铭泽你好。”
两位母亲互相递了个眼色,故意留下自己的孩子,挽着胳膊边说边笑往前走。
宋杞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男生也知道,所以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露出差不多的苦笑,只是宋杞笑得更苦一些。
前天她还再次跟陶然说过,不想谈恋爱,也不可能谈恋爱,为什么转眼之间她就忘了?
男生已经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身前的购物车,因为长得高手臂长,所以一手推一个还控制得挺稳当。见宋杞不说话,就主动找了个话题:“宋杞,你今年大二?”
“对,你呢?”
“我也是,但是是在裴也大学,跟景大还是有差距的。”
宋杞赶紧说:“裴大也很厉害,我看了今年的综合排名,裴大是全国第五。”
男生嗓音温润舒服,还很带着显而易见的真诚:“我高中也是在裴也上的,我爸在那边工作。如果在棠溪上学的话,我们可能就是同学了。棠溪是很漂亮的地方,我其实很喜欢这里。”
“嗯嗯,裴也的教育资源比棠溪好呀,”宋杞抬起小脸笑了笑,也发自肺腑地夸赞着他在的地方,“裴也的环境也很好,我看过你们那边的街景照片,整个城市都种满了梧桐树,是好看的,之前还想过去那里旅游。”
“哎?那要不要加个微信?”男生这话接得极巧,但嗓音清澈干净,语气里诚恳亦在,所以叫人感觉不到唐突和冒犯,而且他还提到了长辈,“如果有机会,可以带叔叔阿姨一起过来,我对裴也很熟,到时候带你们去玩。”
她掏出手机:“好,那你到景行的时候也可以告诉我。”
宋杞本以为这是采购年货遇到的小会面,出了超市门,这辈子再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可没想到双方母亲好像对某些事很伤心,不遗余力地又给他们创造了一次见面机会。
*
大年三十。
临近中午,宋杞听陶然喊她吃饭,于是放下小时候爱看的《漫画Party》从卧室走出来。
但她看到餐桌上比去年年夜饭还要丰盛的饭菜,和餐桌边上端正坐着、笑脸盈盈的李铭泽时,当即怔在原地。
“铭泽过来给我们送海鲜,”陶然开心地解释,“正好赶上午饭,所以我们就随便吃点。”
宋杞拖开李铭泽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目光扫过这大荤小荤加海鲜的满满一桌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还随便?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外婆上午去文昌庙里上香了,宋长亭还在赶回棠溪的路上,这一桌菜看着色香具佳,不可能出自陶然之手,所以是谁做的?
陶然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双手朝向李铭泽,隆重介绍道:“没错,今天的大厨就是铭泽!他一上午都在忙,还不许我叫你出来打下手。”
李铭泽从容地接受了这夸奖,抬手看了看腕表:“那会儿我联系宋叔叔,他说还有二十分钟到,我们等他一会儿。”
他说等,那就等吧。
宋杞无聊,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送进嘴里呢,就接到陶然挤眉弄眼的暗示。
于是不得不拿了个新杯子,准备给李铭泽倒一杯,陶然就在那边指挥:“小七,拿那个蓝色的,跟你用的这个是一个款式。比较好看。”
宋杞哂然。呵,这岂止是一个款式。这根本就是情侣杯好不好。
但大年三十的,人家都上门来做大餐了,她确实没必要表现得太不近人情。于是听话地拿起蓝色杯子,倒上水递到李铭泽手里。
“谢谢宋杞。”
“小心烫。”她嘱咐着,门铃突然响了,想来是宋长亭到家了。
于是没坐回餐桌,直接走过去开门。
但门开到一半,宋杞就发现不对劲了。
本应该在景行实验室的那个王八蛋。
此刻正穿着之前见过的那身剪裁极好的毛呢风衣和笔挺合身的黑色西装,出现在她家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
修罗场要来了!搓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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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挑刺
而且这王八蛋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左侧身后, 还站着一个姑娘。姑娘戴着银丝边的眼镜,眉眼狭长,眼神清亮, 个子很高, 看着得有一米七多。着装和姚星河极其一致, 只是风衣外套下的西装更加修身,更加合体, 显得她知性干练, 又分外谨严。
宋杞看着面前这一对。
忽然想到一个词——天造地设。
在门口呆愣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陶然觉察出不对劲, 起身边往门口走边问她:“小七,是谁来了?”
“是……星河哥哥,和他的朋友。”宋杞苍白地应着, 把门全部打开, 让两个人进来。
姚星河没跟宋杞说话,直接冲陶然唤了一声:“陶妈。”
那位姑娘却眉目温和,礼貌又大方地冲她和陶然分别笑了笑:“宋杞你好,阿姨你好, 我是姚星河在实验室的同事, 程寻。刚和姚星河在隔壁临封市谈了一些项目上的事情,我的飞机晚点,推迟到晚上起飞, 暂时没法回景行, 就跟着姚星河过来棠溪蹭饭, 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