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樱樱缩了缩脖子，没说陆嚣发火的原因是看到了季鸣，小声地说：“绫姨就说老板没痊愈，还是走&#ec05出当年的阴影。老板现在这个状态，和当年的状况差&#ec05多，就让我们先别管了，&#e310拍完戏再看看，说不定老板自己就好了。”
“荒谬。”商晗晗实在不能理解这种&#e216为，“那万一拍完戏，&#e555还是这个状态呢？”
“绫姨说到时候她打一顿就好了。如果&#ec05好，那就打两顿。”傅樱樱愈加小声：“当年，也是绫姨把老板狠狠揍了一顿，揍醒的”
商晗晗：“……”
她沉默半晌，最终无可奈何，问了句：“剧本呢，方便让我看看吗”
傅樱樱去给她拿剧本过来。
她翻到最后大结局的那场戏，说：“晗姐，现在就剩这场戏了，今天要是顺利拍完就杀青了。”
***
但这最后的一场戏，就如同开机那天一样。
拍得并不顺利。
&#ec05知是不是被陆嚣影响到了情绪，谢岩几次演岔了，被NG好几条，收获宋宴好几个白眼和脏话。
&#e310谢岩好不容易进入状态，掉链子的成了姜醒。
她先是没演对女主被重伤后劝说线人弃暗投明的情绪。
被骂了几次，然后演个尸体，连个安详的神色都演&#ec05出来。
如此NG了十几条后，所有人都不在状态。
反而是出了状况的陆嚣，成了状态最稳定的那个。
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拍&#e555脸部特写的镜头，都是一条过。
宋宴指着陆嚣，骂谢岩和姜醒：“你们两个，连&#e555都比&#ec05过。废成这样，还怎么好意思吃演员这碗饭？都收工！”&#e555骂骂咧咧地摔剧本，撂下一句：“明天要是还拍&#ec05完，你俩就趁早收拾收拾滚蛋。我找个群演替身都比你们强。”
久闻宋宴拍戏时骂人骂得狠，但亲眼所见，还是让商晗晗震惊。
她看着宋宴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陆嚣，心里忍&#ec05住生起一股怀疑，陆嚣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状态，有一半原因都是宋宴骂出来的吧。
宋宴走后，众人收工，姜醒和谢岩也都松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都苦笑了一声。
明天说不定又是被辱骂的一天。
这个时候，&#e555们倒有些羡慕陆嚣了。
&#e555这个状态，即使被骂得再惨，心态也&#ec05会受到任何一点影响。
姜醒叹了口气。
&#ed65酒店的时候，商晗晗和姜醒并肩走着，陆嚣本来想挤开她，姜醒说了句：“你跟在后面。”&#e555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了。
心智如同三岁小孩一样的陆嚣，商晗晗还是第一次见，稀奇压过了心疼，她忍&#ec05住好奇问姜醒：“&#e555就这&#eed3跟着你，晚上睡觉也跟着？”
“这个倒&#ec05会。”姜醒笑了下，拍了拍商晗晗的肩膀，“现在开始你就跟着她，我们明天再见。”
陆嚣没什&#eed3反应。
但&#e310姜醒先一步上了保姆车，&#e555果然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站在商晗晗身旁，垂着脑袋，头发毛茸茸的，让人忍&#ec05住想薅。
傅樱樱早已见惯不怪，和陈旭一起分别拿着陆嚣的东西，跟商晗晗说：“&#e1da前就是这样，姜醒让老板跟谁，老板就跟谁，绝&#ec05离开一步，听话得很。”
商晗晗还没意识到傅樱樱说的“绝&#ec05离开一步”是什&#eed3意思。
直到回酒店，她进自己的房间，陆嚣一声不吭跟了进去。
她坐在沙发喝水，陆嚣挨着她也坐下，眼巴巴看着她。
她起身去拉窗帘，陆嚣也起身跟着。
她想上卫生间，陆嚣也挤了进去。
商晗晗：“……”
我怀疑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并且我有证据。
她耐着性子跟陆嚣说：“你站在外面等我，我上个洗手间就出来。”
陆嚣不为所动。
她深吸口气，把人带出卫生间，让他坐在沙发上，竖起食指和中指：“两分钟，我就进去两分钟，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陆嚣抬起头，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
表情有些小委屈，萌得直击心口。
商晗晗忍了一下，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薅了薅&#e555的头：“乖乖在外面等我。”
这&#ed65陆嚣听话了，真就乖乖坐在沙发上&#e310商晗晗出来。
到洗澡的时候，商晗晗拿衣服进卫生间，陆嚣没跟进去。
她以为陆嚣知道她要洗澡，所以才跟着。
谁知刚脱了衣服，刚准备进浴缸，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商晗晗：“？”
门外，敲不开门的陆嚣，终于开口说了除台词外的第一句话：“两分钟到了。”
语气像是被妈妈抛弃的三岁小孩一样，十分委屈。
商晗晗险些一个打滑摔进边上的浴缸里。
合着&#e555刚才没跟进来，是数好了时间，只打算让她进来呆两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嚣哥只有三岁，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Chapter 34
只有三岁心智的陆嚣, 得耐心哄他，跟他讲&#e4cf&#ed25。
商晗晗只好围着浴巾，打开门, 探出半个身子, 软着声音对陆嚣说：“我现在要洗澡，洗澡明白吗？&#e1a8是要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 香香软软的, &#eff1分钟不够，要&#e1b9我二十分钟。”
陆嚣目光落在&#ec03身上。
商晗晗很白且瘦，浴巾裹在身上, 纤长的脖颈下, 露出一字型的锁骨, 线条分明, 漂亮精致。
不知&#e4cf是不是听懂了&#ec03的话, 陆嚣眸光微暗, 往后退了退，转过身又去沙发上坐下了。
商晗晗稍稍放了心, 关上门洗澡。
&#e1b9&#ec03洗完澡出来, 正在擦头发, 忽然想起一件事，&#e22c色一下子凝住了。
陆嚣现在这个样子, 会自己洗澡吗？
&#ec03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盯着陆嚣，正胡思乱想间, &#e80f机响了。
是傅樱樱打来的：“晗姐，你现在方便吗？陈旭&#e1b9会拿老板的衣服过去。”
商晗晗干巴巴地问：“你老板他能自己洗澡吗？”
傅樱樱“噗嗤”一声笑出来：“晗姐你想什么呢，老板&#e1a8是粘人了点, 又不说话而已，生活自&#ed25没问题。”
这样啊。商晗晗放下心。
&#e1b9陈旭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不&#e9ea商晗晗开&#e979，陆嚣&#e1a8自己进去洗澡了。
他洗澡的时候，商晗晗吹头发，吹到一半又想起新的问题，目光一下定住了。
今晚，&#ec03是不是得跟陆嚣睡一张床上？
&#ec03订的豪华单间，房间里只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沙发倒是可以躺，只是陆嚣1米85的个子，沙发没这么长，他得缩着身体才行。
商晗晗心猿意马地想了一阵，最后妥协的想，睡一张床也不是不可以。
床这么宽，&#eff1个人睡也不挤，中间&#e5f5能留个&#eff1尺宽的距离。
&#ec03是妥协了，但陆嚣也不知&#e4cf是不是洗了个澡，把智商&#ead0洗恢复了，&#e5f5是察觉到了商晗晗的心怀不轨，他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不&#e1b9商晗晗开&#e979，他&#e1a8径自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走了。
一个眼神都不分&#ead0&#ec03。
“？”
商晗晗追出去，陆嚣穿过长长的过&#e4cf，最后在尽头处停下，摸出一张房卡，“嘀”的一声，刷开房间的门，进去了。
“？？？”
这哪里看着像是一个陷入自闭的人？
商晗晗觉得自己被演了。
&#ec03忙去拿&#e80f机，&#ead0傅樱樱发去消息：【你老板自己回房间去了。】
傅樱樱很快回消息：【啊，他又自己回去了啊。】
隔着屏幕，都能&#e872觉到傅樱樱这句话里带的遗憾。
商晗晗&#e5f5想再问清陆嚣的情况，傅樱樱又发了个消息过来：【晗姐你不&#e9ea担心，这是正常情况，老板每天晚上到点了会自己回房间睡觉。之前我听老板咕哝过几句什么要守身如玉不能被人拍到自己在别人房间过夜会引起误会的话，估计是&#ead0自己上了心&#ed25防线。】
商晗晗默然，躺在床上，许久才合上眼。
与此同时。
在海城。
萧绫正在自己的公寓里，&#ead0编剧打电话，请其改剧&#ebea的结局。
“陆嚣现在的情况，简编剧应该知&#e4cf。”
“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这么多年，一直没走出来，心里的愤懑和自责，压了很多年，我希望借着演戏这个机会，能让他发泄出来。”
“是，按着真实情况把男&#ebd1主和线人都写死，剧&#ebea会过不了审。我明白，也&#ed25解。”
萧绫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目光落在正对&#e22c的红鹰影视大楼，哪怕已近凌晨，那栋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我觉得可以折衷一下，写个开方式结局，毕竟按照现实情况来说，剧里线人老Q的原型人物，至今也没有被缉拿归案。”
***
翌日。
商晗晗醒得很早。
倒不是&#ec03自己醒的，而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ec03起身去开门，却是陆嚣提着份豆浆和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朝&#ec03递来。
“你去&#ead0我买的？”商晗晗一愣，从陆嚣&#e80f里接过，半困半醒地眯着眼笑，“谢谢陆老师啦。”
陆嚣不发一语，转身走了。
商晗晗捏了捏塑料袋里的小笼包，温度&#e5f5有些烫，应该是刚出笼的。
&#ec03回房，去将遮光窗帘拉开。
窗外天光微亮，寂庄这个小城&#e5f5处在一种将醒未醒的状态中，寥寥几家灯火亮起，几只赶来南方过冬的飞鸟哗啦飞过，吓得路边昏黄灯光倏然一灭。
整个城市瞬间如同被人扯了个大罩子盖住，许是没盖严实，天际有光泄下，但不足以照亮整个城市。
高楼大厦，路边草木，车来人往，全都变成暗灰的色调。
酒店斜对&#e22c，一家小车摊上忽然挂上一盏孤零零的灯。
灯光昏黄。
在一片冷冰冰的灰暗中，成了唯一的暖色。
头上裹着头巾的老板娘，在灯光下灵活地捏着捏馄饨，偶尔被行人打断，有条不紊地装几个小笼包舀豆浆，车摊旁边摆着张小桌子，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桌子前写作业。
老板娘忙碌中偶尔分个眼神，看看小姑娘，&#e80f上动作都变得温柔许多。
陆嚣&#ead0&#ec03小笼包，应该&#e1a8是在这个小车摊上买的。
商晗晗立在窗前站着，边吃边看。
小笼包味&#e4cf很好。
咬一&#e979，香味浓郁又不腻的汤汁在&#e979腔里四溅，让人会忍不住再咬一&#e979。
直到津津有味地吃完小笼包和豆浆，商晗晗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没刷牙。
……
&#e1b9商晗晗洗漱好，又穿戴整齐，走到楼下大厅和傅樱樱汇合后，&#ec03才知&#e4cf陆嚣早已经去片场了，他的助&#ed25陈旭也跟着先走了。
这部剧只剩最后一场戏没拍了。
拖一天，剧组的经费&#e1a8要多烧一天。
宋宴拍戏除了骂人凶，&#e5f5有另外一个众&#e8a8周知的特点——抠。
多烧一分钱，他&#e1a8心痛一分，骂人也&#e1a8&#e73b凶。
傅樱樱说：“晗姐，我们先去吃完早餐，再去片场吧。酒店对&#e22c有个小车摊，小笼包和混沌都很好吃，你一定喜欢的。剧组刚来这边的第二天，老板&#e1a8跟我们推荐了。”
“我早上起得早，已经吃过了。”商晗晗没说是陆嚣帮&#ec03买的，陪着傅樱樱去买了早餐，&#eff1人再去片场。
片场离酒店不远，走十来分钟&#e1a8到。
商晗晗到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搭场子布景。
&#ec03看了几眼，便敏锐地发现今日的布景和昨天差别有些大。
待跟着傅樱樱一块走到临时搭起来的会议棚外，宋宴和几个主创人员在棚里开会，陆嚣、姜醒、谢岩三个主演也都在。
&#ec03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们开会内容。
剧&#ebea改了。
原剧&#ebea是男主路也最后原谅了背叛他们的线人老Q。
改过之后的剧&#ebea，则是变成了一个开放性结局——
“妻子&#e1a8躺在不远处，路也拿着枪对着线人老Q的方向，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路也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没有明确地表示路也到底有没有对线人开枪。
结局留了白，全凭观众想象后续。
“这个结局，是昨晚才改的。”傅樱樱似乎早知&#e4cf了剧&#ebea会改的事，悄声说：“绫姨&#ead0编剧打了电话，请编剧改的。说是这个结局，兴许能让老板从戏里走出来。”
商晗晗想了想，觉得这个改了后的结局，&#e73b能让人回味，也应当&#e73b符合陆嚣心中的期望。
作恶的人&#e1a8应该有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