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艳山姜
时间:2020-12-23 09:53:43

  万祺小声道:“那、那东西是什么?”
  对方却摇了摇头:“不可说。”
  蘸着鲜血的手指碰上了万祺的手臂。
  曼珠沙华一般的符文,如同渗透的墨水,画满了她的整个小臂。
  万祺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婆婆的手太冷了,仿佛一根冰刺。符文碰到她的皮肤,就如同刺青一般,钻心的疼。
  她转过头,转移注意力一般地与拿玫闲聊:“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老婆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因为玫玫说不想留你一个人。”
  万祺:“QAQ”
  ……这眼神简直让拿玫觉得母爱泛滥。
  符画好了。
  万祺捧着手臂站起来。
  拿玫羡慕地看着她:“这纹身够带感的。”
  万祺:“???纹身?你知道有多痛吗?”
  拿玫却又转头看向婆婆:“我可以也搞一个吗?感觉我最近运气也不太好。”
  婆婆摇了摇头:“你不需要。”
  摇曳的灯光映着那张苍老的脸。
  她的话意味深长。
  拿玫:“那你怎么不给自己画一个?”
  婆婆淡淡道:“天命不可违。走吧。”
  说罢她就沉默转身,提着红灯笼,领两人绕过古庙,继续朝后山走。
  余光之间,拿玫似乎看到那漆黑的飞檐上站着一个人。
  乌云之间,一双肿胀、青白的脚踝,皮肤上爬满了尸斑。
  但她假装没有看见。
  *
  万祺绝望地说:“妈妈,我要回家。”
  拿玫同情地摸了摸她的狗头。
  寺庙背后,她们看到了满山的坟头。
  石头墓碑像是一张又一张青白的脸,层层叠叠地占据了这个小山坡。
  而一群老人却手提着白灯笼,站在墓碑前。
  惨白的纸灯笼。
  面无表情的脸。
  万祺默默地抓紧了拿玫的手臂。
  “我们……到底来干嘛的啊?”她小声说。
  婆婆却听到了她的话,微微侧头,淡淡道:“交换庚帖。”
  接着她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大红的柬帖,递给另一个黑衣妇人。
  对方神情肃穆,头顶配一朵白花,被灯笼照得脸色惨白。
  拿玫:“这媒婆的打扮很有创意啊。”
  对方转过身,蹲在墓碑前,将拿玫的柬帖给点燃了。
  她一边烧,一边碎碎念着什么。
  围观的老人却渐渐露出了狂喜的神情。
  呼啸的风声里送出他们的低喃。
  “他同意了……他接受了!”
  婆婆也转过身,浑浊的眼睛望向拿玫:“玫玫,我早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这充满绵绵爱意的口吻,让拿玫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拿玫:“……为什么您突然变得鸡汤了起来。”
  媒婆却站起身来。
  “玫玫,来认识一下……你未来的丈夫。”婆婆缓缓地说,“你别怕。”
  坟前的庚帖还在燃烧着。
  狂风大作,却丝毫不能让火焰熄灭。火舌狂舞着,反而如同在跳一支缱绻的舞。
  借着火光,拿玫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
  那当然不能是别人了。
  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一张黑白照,Valis的眉眼却依然如此深邃,依然让拿玫想到一片湛蓝的海。
  拿玫情不自禁地说:“爸爸的遗像都这么好看,好想在他的坟头蹦迪哦。”
  万祺:“?”
  她又喜滋滋地转头问奶奶:“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现在吗?”
  老婆婆:“?”
 
 
第93章 冥婚(6)
  第二天早上, 拿玫被一缕直射的日光唤醒。
  冬日暖阳的温度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拂过她的脸。这大概是这个游戏少有的温情时刻。
  躺在温软的被子里,拿玫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平安地活过了第一夜。
  ——并且即将结婚了。哇哦。
  她恨不得在房间里挂个日历, 上面就写七个字:
  【结婚倒计时两天】
  嘻嘻。
  拿玫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打算再睡一觉,最好能做个结婚演习的美梦。
  但是敲门声却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
  “咚”
  “咚”
  敲门的人当然只能是万祺。
  万祺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拖了出去, 要去找路显扬。
  拿玫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说:“啊?我们不先吃个早餐吗。”
  万祺:“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拿玫:“宝贝你好凶哦QAQ”
  “哼。”
  老婆婆并不在家。
  院子里空无一人, 她们径直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明明太阳出来了,村子里的雪依然丝毫没有化的迹象。
  厚厚的雪在日光下反射出更刺眼的光,白茫茫的新雪,让整个村庄都如同被净化过。
  几个村民站在家门口晒被子,看到她们经过,都站直身体行注目礼,露出了非常友善的笑容。
  万祺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
  拿玫:“傻子, 他们在看我。”
  万祺一脸冷漠:“哦。哼。”
  她们很快来到那一排玩家所住的合掌屋前。
  这座小院在白日似乎同样也没有那么阴森了。尖尖的人字顶上铺满了糖霜一般的雪, 甚至有几分童话感。
  万祺左顾右盼:“你觉不觉得这个村子……白天好像不太一样?”
  拿玫:“哪里不一样?”
  万祺:“就是, 好像温馨了很多啊。晚上明明怪吓人的。”
  她话音刚落,写着“路小鸡”三个字的房门打开了。
  路显扬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
  他仿佛个活骷髅, 全没有半点活人的精气。眼窝深深地凹陷,眼下一圈青黑, 嘴唇也干得裂开了。整个人都散发出某种死亡的气息。
  万祺吓了一跳, 怂怂地说:“……收、收回刚才的话。这里白天也很吓人。”
  拿玫:“嘻嘻。”
  她亲切地招呼路显扬:“早上好, 你没睡好吗?”
  路显扬痛苦地摇了摇头:“不好, 一晚上都昏昏沉沉的,好像总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拿玫:“是吗?叫的是路显扬还是路小鸡?”
  路显扬愣住了:“叫的是……”
  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但他疑神疑鬼地转过头去,看到门上那硕大的三个字,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万祺:“卧槽。”
  她同样明白了什么。
  她卷起袖子,曼珠沙华一般的咒文,依然爬满在两条雪白的手臂上。
  甚至好像颜色更深了一点。
  路显扬:“这是?”
  万祺:“拿玫的奶奶给我画的。”
  “昨天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但是不敢问。”她继续说,“奶奶为什么对这些诡异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会画符咒……感觉像个巫女啊,或者崂山道士之类的。”
  路显扬十分深沉地说:“拿玫,你奶奶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
  拿玫体贴地说:“是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简单。恭喜你说了一句完全正确的废话。”
  路显扬:“……”谢邀,气死了。
  万祺又看了看房门:“所以昨天她是故意让你们写下名字?难道其实是在「诅咒」你们吗?可是为什么?——大家不是宾客吗?”
  路显扬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
  他们身后渐渐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他玩家也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
  众人看起来都是同样的萎靡不振,精气完全被吸走了一样,一脸大写的“没睡醒”。
  短发女生仙芋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抱怨道:“昨晚真的没有睡好,一直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胡子男刘松悻悻道:“我也是。”
  万祺小声对拿玫说:“这不会就是个恶作剧吧?故意让他们睡不好觉的那种。”
  拿玫:“……可以,但没必要。”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蒋睫。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紧身的黄色运动装,前凸后翘,干练又性感。
  “人都到齐了?只剩他了吗?”她一边拉伸肩膀,一边指了指唯一紧闭的房门。
  门上写着“森山”。
  “是啊。”另一个人答道。
  但他们又等了一会儿,森山依然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刘松将脸贴在门上,仔细聆听。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众人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一排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早晨他们或多或少都听到隔壁的盥洗声。如果他人还在里面,绝不可能这样安静。
  “把门踢开吧。”蒋睫说。
  于是刘松后退两步,狠狠地一脚下去——
  门开了。
  房间内很凌乱。
  森山的背包大大地敞开了。窗户紧闭,风从门里灌了进来,背包里的纸张都被吹得到处乱飞,发出沙沙的响声。
  被榻却是新的,表面平静。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人不见了。
  “他人呢?”刘松皱眉问道。
  他们将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丝毫蛛丝马迹。
  从背后的一扇小木窗里望出去,几根枯枝被吹得啥啥作响。除此之外,依然只能看到一片苍茫白雪。
  素净的颜色一直蔓延到天际线尽头。
  仿佛这世界根本不存在。
  路显扬:“这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如果有人半夜出门,应该是能够听见的。”
  仙芋恐惧地点了点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刘松:“我也没有。”
  蒋睫弯腰,将一张纸捡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人偶之乡」
  “没记错的话,他的身份是民俗学家。”她淡淡道。
  众人凑过去看这张纸上的内容:
  【传说中的村落:人偶之乡】
  【人偶之乡就藏在大山的最深处,是你无法在任何地图或是行政记录上找到的神秘所在】
  【这里的人偶都是以真人为原型所制作】
  【有人说,死去的人在人偶之乡会变成人偶;但也有人说,他们是将活人做成了人偶】
  仙芋:“这和导游说的内容是一样的。”
  万祺:“人偶之乡,我记得奶奶也说过这个名字。”
  仙芋一脸紧张地说:“所、所以,他是因为发现了这些资料,才会被……”
  “不。”蒋睫说,“昨天森山还做了另一件事情。”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他问了那些村民,绢代是谁。”路显扬说。
  蒋睫嘴边噙着一丝笑:“而那些人的反应明显不对,还记得吗?”
  “我想,他大概已经死了。”她说。
  众人望着那张空空的床铺。
  死亡在这个游戏里早已是家常便饭。
  但不知为何,他们心中都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恐惧。
  *
  “所以,这正是游戏的难点所在。”蒋睫说,“任务是「满足绢代的心愿」,但一旦提及这个名字,就可能为自己招置杀身之祸。”
  玩家们正在往外走。
  同伴的突然失踪,令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紧张。但蒋睫倒还是表现得很从容。
  她甚至还在侃侃而谈。
  “当然,我早已经想到,这一局游戏会很难。毕竟在游戏目标出现之前,一大半玩家就已经被淘汰了——我从没见过这么高的淘汰率。”
  “这个村子看似平静,但绝对会比隧道里更凶险。”
  她神情淡淡,话却说得胸有成竹,仙芋忍不住小声问她:“你不怕吗?”
  “怕?”蒋睫笑了笑,“你看其他人怕吗?游戏玩到这里,我们早就已经……”
  旁边万祺怂怂地抓着拿玫,仿佛躲老鹰的小鸡,「怕死了」三个字简直写在她的脸上。
  而路显扬痛心疾首地推了推眼镜,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道:“怕啊。”
  拿玫冷漠地补充道:“都快吓尿了。”
  “……已经感受到不恐惧的情绪了。”蒋睫干巴巴地补完了自己的话。
  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说:这局玩家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一点都不像正经玩家!!
  他们继续往外走。
  刘松:“就算「绢代」就是一个违禁词,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查出她的身份。该怎么从村民嘴里套话呢?”
  拿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有个现成的理由吗。你就问他,有没有见过失踪的森山啊。”
  刘松恍然大悟:“有道理!”
  他十分钦佩地看着拿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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