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艳山姜
时间:2020-12-23 09:53:43

  话虽如此,她们还是走过去。
  几个人都凑到了监视器前。
  制片人:“我们拍的这部电影……真的很有趣。”
  监视器回溯了这部电影的全部。
  第一天夜里。
  男二号和女鬼站在狭窄的卧室里。
  女鬼的恨意使得她复刻了自己死时的情形:她将男二号给肢解了。
  第二场戏。
  做噩梦的拿玫醒了过来,她打开房门。
  一个男人将她按在墙上。
  但这一幕却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因为监视器上的男人并不是Valis。
  而是举着尖刀的平头哥。
  拿玫:“???这里不是V……呸, 男主角吗?”
  好险, 差点被禁言。
  制片人却很敏锐地转过头, 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话里的停顿。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如你所见,不是。”
  拿玫并没有理他。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监视器的画面。
  望着镜头里的平头哥,她回想起自己在拍这场戏时怦怦跳的少女心,简直感到……
  上当了!
  于是她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看着Valis:“那天晚上到底是谁?!”
  然而这话一说出口。
  拿玫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有歧义,仿佛在质问他“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于是她讪讪地改口道:“那天晚上跟我对戏的人到底是谁?”
  声音很弱,气势全无。
  万祺:“你怎么不唱首《那一夜》……”
  拿玫;“闭嘴。”
  Valis温和地说:“是我。”
  拿玫:“哦?是吗?那这是什么鬼?”
  Valis:“这只是幻觉。”
  制片人意味深长地听着这段对话。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他看着Valis。
  Valis并没有说话。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制片人,像在看一只蚂蚁。
  拿玫:“呸,你不配知道。”
  她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Valis那可怕的眼神。
  但她感觉制片人好像怂了一点。
  制片人耸了耸肩,假装没事地转头看向监视器。
  但他难以形容自己在一瞬间头皮发麻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刚才那个眼神比女鬼还要危险。
  他按捺着自己的心情,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摄影指导的反应很不对,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片场不对劲。”
  万祺:“所以他那个时候就被附身了?!”
  拿玫:“应该是吧。”
  “但他并不重要。”制片人轻描淡写地说,“重要的是——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人其实不止是他。”
  “还有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
  这话一出,众人好像都反应过来了什么。
  万祺露出惊恐的表情:“也就是说,导演其实一直都知道……”
  制片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片场在闹鬼,但是他从来没有喊过停。”
  “他在放任这场戏继续拍下去。”
  万祺回忆起导演的一举一动,她突然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不止是这场戏!!每一次片场闹鬼的时候,其实他都很兴奋,还让摄影机不要停。”
  制片人:“是这样。”
  万祺喃喃道:“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心很大的工具人……”
  “这匹狼藏得好深。”拿玫总结道。
  “咔哒。”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背后门开的声音。
  众人都回过头。
  导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门半掩,门内幽暗的红光照亮了他半张脸的轮廓。
  这让他看起来无比阴森而叵测。他的眼里藏着杀机。
  他确实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导演直勾勾地看着拿玫:“老师,你毁掉了我的剧本。”
  拿玫:“?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隐约地浮现出一个微笑:“那个结局,不觉得很好吗?一个扮演女明星的女明星,重复着悲剧的宿命,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杀死。这是一场凶宅的演绎。”
  拿玫:“……真的是你。”
  导演笑意更深:“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是谁呢?导演才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不是吗?”
  “影视寒冬啊老师,你以为拍一部电影很容易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这样一个凶宅,才想到这样一个剧本吗?”
  拿玫:“……再说影视寒冬我真的要吐了,电影院都要开门了好吗。”
  万祺:“所以那些摄像头也是你……”
  “被你们发现了。”导演笑眯眯地说。
  拿玫:“呕,偷窥狂还有理了。”
  导演:“这不是偷窥狂,老师。一切都是为了艺术。从你们踏进这间屋子以来,你们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这部电影的一部分。”
  制片人:“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凶宅,闹鬼,附身,死亡,这都是你剧本里的一部分。”
  拿玫:“……神龛里的剧本也是你在供奉。你故意要唤起那些鬼魂,让它们为你所用。”
  导演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老师。”
  万祺震惊地看着他:“你不怕死吗?这都是真的,真的在闹鬼啊,你也可能会死的。”
  导演:“没关系。我只想拍一部好电影。能够死在片场,是我的荣幸。”
  拿玫:“呸。那是黑泽明的荣幸,不是你的。”
  导演的眼里却出现了一丝亢奋:“老师,你果然是懂我的!我知道你是真的爱电影,跟我一样。”
  他的目光更扭曲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乖乖地去死?!你死了,这部电影就拍完了。”
  “你不想和我一起完成这部电影吗?”
  他的脸隐约和那死去的制片人重叠。
  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狂热。
  不。
  他比制片人更甚。
  制片人的心中还有私欲,而他纯粹就是……
  疯了。
  拿玫幽幽地说:“不是很想。”
  导演:“为什么?”
  拿玫:“你的结局太老套了。不如这样,你坐下来我们聊聊,我们一起写个更有创意的出来。”
  导演却后退了一步。
  “不必了,我已经写出了新的结局。”
  他拿出了手上的剧本。
  隔得太远,他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只能看到被划去的文字下,又出现了新的内容。
  血红的字如同歪歪扭扭的蚯蚓,爬满了整页纸。
  拿玫:第一次诱骗失败,尝试第二次。
  她苦口婆心地说:“你写好了?你确定?不如我们来谈谈嘛,剧本都是聊出来的。”
  导演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师,我知道你口才很好。可是演员是不能改戏的,这是导演的特权。”
  拿玫:“……”
  这突然的威严是怎么回事?!
  说着导演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砰”的一声。
  剧本被点燃了。
  火舌的速度快得难以形容,它飞快地舔舐着这一沓纸。
  在任何人能够反应之前,剧本已经彻底变成了灰烬,掉落在地上。
  在某一瞬间,火光照亮了导演的脸。
  晦暗的脸被烧得彤红,他哈哈大笑地望着剧本。那笑容又狠又痛。
  万祺:“完了。”
  拿玫:“凉了。”
  导演:“这会是一部伟大的电影,我期待你们的结局。”
  说着他就关上了客厅的门。
  “砰——”
  他消失了。
  拿玫:“???他干嘛去了?”
  制片人反应却更快。
  他冲上前去,用力地拉开了那扇门。
  看到门外景象的一瞬间……
  他愣住了。
  他也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制片人笑得跪倒在地上,一边笑一边说:“我就知道,哈哈哈,我就知道。”
  拿玫:“你知道什么?”
  他笑着回头来看拿玫:“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呢。”
  那笑容里也透着几分诡异。
  拿玫:“又疯了一个,这游戏到底有几个疯子。”
  于是她也走了过去。
  她愣住了。
  让她看到的仿佛并不是门。
  而是一面镜子。
  那仿佛镜面一般的门外世界里,是另一座客厅。
  制片人远远地跪在地上。
  而她自己则站在他背后,震惊地凝视着自己的脸。
  可这分明不是镜子。
  她伸手出去,只能摸到空空如也的空气。
  这画面有种难以形容的可怖。
  拿玫又往前走了一步——
  万祺惊愕地看着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
  但一种奇怪的力量驱使她……
  僵硬地转过头。
  她看到拿玫又出现在房间的另一端。
  她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什么情况。”万祺哭丧着脸说,“剧本到底写了什么啊?”
  制片人抬起头来。
  他的脸上依然残存着一丝古怪的笑。
  “我猜想,他写的是,演员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间客厅里,怎么也出不去。”
  “这是一个死循环。”
  万祺打了个寒噤。
  拿玫也幽幽地说:“太可怕了。”
  制片人:“你也会害怕吗?”
  拿玫生无可恋地说:“当然了,客厅里既没有冰箱,也不能洗澡,不是饿死就是臭死。救命。”
  制片人:“……”
  他反应了几秒钟,才哈哈大笑了出来:“你的反应还是这么奇怪。”
  笑过之后,他却直起腰来继续说:“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也就是说——这部电影永远也不会结束。”
  “可是我们的任务却是,拍完这部电影。”
 
 
第60章 假戏成真(15)
  万祺哭了:“这个副本为什么这么难。”
  制片人却再次笑出了声。
  万祺忍不住回过头瞪他:“你在笑什么?”
  制片人:“我玩过这么多局游戏, 第一次见到设计这么巧妙的副本。”
  “这个副本从一开始, 就把核心矛盾集中在了「凶宅」上。
  “但这只是掩饰。其实真正的难题始终是「拍电影」。”
  “大多数人会死在第一关。他们因为演戏而被附身,而后死于恶鬼的怨念。
  “活下来的人会试图找出凶宅的真相。于是他们从扮演者变成了被扮演者, 他们附身到死者身上。但他们往往都无法挣脱那个既定的死亡结局。”
  “能活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或许根本没几个人能发现, 导演才是幕后的真正推手。怨鬼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但即使知道了如何?导演设计了一个死循环。”
  “设计得真好。”他说,“这一关真有意思。”
  拿玫翻了个白眼:“第一次看到替杀人犯说话的。”
  制片人回头看着她。
  他的眼底再次浮现出一层病态的光,犹如池底的青苔, 腐烂而充满生命力。
  “但游戏的快感不正是这样吗?”他说,“正因为体验过危险,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万祺站在旁边, 直觉地一愣。她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听过这样类似的话。
  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说的。她的记忆力在衰退。
  拿玫无情地说:“神经病一般都这么说。”
  制片人却笑了出来。
  “不要抵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诱哄, “你可以理解我的, 你一直都可以理解我的, 对吗?”
  拿玫:“?”
  她想起导演在离开前的狂热眼神。他也曾经对她说过相同的话。
  她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都觉得我可以理解你们?”
  万祺回忆了一下。突然她恍然大悟地说:“是哦, 你好像真的很容易吸引神经病。”
  拿玫:“???好好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很可疑地回头看了看Valis。
  Valis一直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拿玫。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他愣了一下,才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依然是春雪初融一般的笑。
  拿玫自动将这理解为一个充满父爱的笑容, 她感觉自己又被治愈了。
  ——难道Valis也是神经病吗?!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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