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每天都在劝我和离——咸鱼醉
时间:2020-12-25 09:07:17

萧晟在察觉到有人偷袭这艘大船时,就一路杀一路往这边而来。
这一路,他发现围堵木荞的人是最多的。这让他再也无暇去想两人如今的陌生人状态,而是自责的想,要是他早点伏低做小向她道歉,就不会离她那么远了。
而这种想法,在刚刚他注意到木荞的异常后,上升到了极致。顺着木荞惊恐的视线,他看到了那个男人蛇一般温柔却森然的笑意。
然而他来不及多想那个人是谁,木荞就遇到了危险。他只能冲出人群,执剑抵住了这危险的一击。
不过虽然现在他及时挡住了这一击,他也还是有些后怕。若他来的不够及时,她的那只胳膊就不存在了。
没有了那只胳膊,她就再也碰不了她最喜欢的医术了。
那个人真狠。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晟眉眼一厉,一剑将那个杀手刺中,转身揽住了木荞的腰。
"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的。"
他说的郑重又认真,但木荞却像是神游在外一般,空洞着目光,喃喃的问了句。
"真的吗?"
她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和绝望,就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可是阿晟说会保护我们,可是他食言了。阿晟也说永远不会离开我,他也食言了。他那么喜欢骗人,我怎么相信他?"
说这话的时候,萧晟明显看到木荞瞳仁里往日的亮光碎裂暗淡,这让他又愧疚又心疼。
前世他与她结发为夫妻时,洞房之夜,木荞曾攀着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问他这个问题,执着到几乎偏执。
"阿晟,我只有你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
"阿晟,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孤单一个人了。"
"我不离开。"
那时,暂时性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责任的萧晟,怎么会知道数个月后再一次恢复记忆,责任与承诺压在他身上,让他选的何其艰难。
上一世,他在几经踌躇下,选择蛰伏几年,只为了等孩子大点,她守着孩子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却不知,这个选择铸成了一世的错。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她的信任。
直到现在。
所以因为害怕,所以她不敢再靠近他,甚至为他重新打开心房吗?
直到这一刻,萧晟才明白她对他所有抗拒的根源。
他弯腰将木荞在怀中揽紧了一些,一边阻挡敌人,一边郑重开口,"真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食言。"
这场意外袭击,显然是预谋而来。
索性那个人似乎只是试探萧晟他们暗中的实力,在暴露了护龙卫后,那批人眼看不敌便撤了。
"看来我们早就被盯上了。""
跟随萧晟来到都城里一处隐秘的据点后,素来洁癖的苏木率先进房换下了被血染红的白袍,等他出来后,就看到其他人已经围坐在一起,眉眼凝重。
在听到戚浔之说完这话后,苏木嗤了一声。
"你以为一个卑贱妓子的儿子是凭什么坐上皇位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据细作打探出来的关于南宫恪消息,因为蒙国皇室注重血统纯正,因为他的身份,那位本身就是与其母露水情缘的蒙皇,并没有对他多看一眼。
只不过觉得这是他的儿子,就算是个卑贱ji女生的,也不能流落在外,免得被人笑话。
所以,他将容成恪接进了皇宫,却在那之后对他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也正如此,容成恪小的时候跟个奴隶没什么区别,除了被别的皇子欺负,还有一些太监宫女也经常拿他当个出气的对象。
但就是这样一个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人,却在数年后,前蒙皇驾崩,众皇子夺权中异军突起,一跃而成为新皇。
可见其野心智谋和隐忍性是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
苏木抿了抿唇,在大家沉默下来时,又抛出了一句话。
"我怀疑那个容成恪是个顶级巫蛊师。"
之前在船上混战时,他放在木荞身上的传声蛊子蛊发出了不安的信号,这些信号通过母蛊让他知悉。
那一刻他就怀疑了,除非附近有顶级巫蛊师出没,否则蛊虫是不会出现那样的战栗的。
这让他根据木荞刚刚提供的消息,容成恪来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一个Ji子的儿子,一个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人,凭什么能站在至高点?
没有什么拿的出来的东西,他是不信的。
甚至他猜测,蒙国皇室秘密流传的焚心蛊也在他手中。
焚心蛊歹毒异常,他此行除了救回母亲,另一个目的就是毁了焚心蛊和蛊人。
他这样的猜测,让本就坐在一个角落里,沉默不语的木荞,背脊一僵,整个人猛然抬头。
"他是巫蛊师?"
在苏木略有些不解的目光里,木荞垂下了眸子,浓密的睫毛投下道阴翳,遮住了她此时的情绪。
难怪她前世去世后,灵魂还未完全抽离时,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用温柔的语调怂恿着她的儿子,一句一句引的他记住她是因为谁郁郁寡欢,他们如今的处境又是拜谁所赐?
他就像是引诱人走向歧途的毒蛇,戴上最温柔的假面,哄着他,在她的灵前发下毒誓。
倘若他对那个抛妻弃子的人有一丝的同情,他必受万箭穿心之苦。
木荞知道儿子是重生的,但她从未敢去问过他,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刻,当知道容成恪是巫蛊师时,她整个人脸色煞白,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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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自从见到那个男人之后,木荞一直都不正常。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总是动不动露出惊恐的神色。
特别是这一次。
萧晟一直都在观察着木荞的反应,发现她在知道容成恪是巫蛊师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她的这份骤然来临的恐惧是因为什么,但毫无疑问,巫蛊师是这世间最恶毒的人。他们除了以蛊来杀人控制人外,还研习一种类似于言灵的巫术。
早年间,大景后宫之内巫术横行,总有人因为巫术横死。最初这巫术只是死的宫女太监,皇帝对此置若罔闻。直到一位盛宠之下的贵妃横死后,那时的皇帝这才下令用严苛酷刑惩戒了那豢养巫蛊师的人。并且特此下诏,从此大景一旦发现有施行巫蛊之术者,一律以死罪论处。
这才杜绝了巫蛊之风。
重新拉回思绪,萧晟暗暗注视着木荞的反应。其实不光是萧晟,所有人都发现了木荞的不同。
但此时他们都不敢刺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荞这才平息了心情,但是眉眼中的恨意与杀戮之气却日渐浓郁。
只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借口不舒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等她走后,几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就算如此,也没人知道要如何开导她。
最后萧晟抿了抿唇,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朝苏木躬身一礼。
"表哥,景宸求你一件事。"
他这突然动作,可是把苏木吓得不轻。
这厮可是第一次唤他表哥,还这么伏低做小,一定有阴谋。
只是他这个念头刚起,就见萧晟满是担忧的说道,"表哥,荞荞一定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对她肯定有着极大的影响。所以,景宸在此请求,今晚我要对她做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否则,荞荞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你担待不起。"
萧晟这话可谓是字字戳中了苏木的心窝,既然带她来了南疆,木荞的一切安全都要归他管。倘若真在这里出现了什么,等他回去见外甥,他那皇帝外甥绝对会一生气,给他再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知道萧晟跟木荞一同生活了几年,要论熟知度,也唯有他能做到。苏木只能点点头,保证这一次再也不插手此事了。
这就是萧晟要的。
之前每次他觉得都可以成功了,这家伙就会从中捣乱,这一次事情非同小可,他隐隐觉得上一世那容成恪跟荞荞的关系不一般。
想要知道她的恨意来源,他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萧晟敲开了木荞的房门。
她今天很反常,连着胃口都不太好,晚饭都没吃。
萧晟特意做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亲自送来。
在木荞打开了门,萧晟闪身入内。
"荞荞,你该吃饭了。"
话落,他根本不等木荞阻止,将饭菜摆在她屋里面的木桌上,-道一道呈上。
"趁热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木荞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除了那些饭菜,桌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小酒壶,酒壶旁放着两个小酒盅。
瞧见她不解的目光,萧晟会意一笑,"这是梅子酒,当年你最喜欢喝的。我看这里有卖,就吩咐人给你买了些。"
最喜欢喝的
木荞想起那时两个人在一起时,萧晟每次从镇上教书回来都会给她带些梅子酒,那段时光久远的她似乎都要忘记了。
"喝点吧。"
萧晟边说边自顾自倒了一杯,递给她,嗓音中带着镇定人心的魔力。
"尝尝这里的跟咱们那里的有何不同? "
只是一杯果酒罢了。
木荞本就心烦,便接过酒盅一饮而下。
入口的味道似乎并没有改变。还是那种丝丝缕缕的酸甜带着一丝酒的醇香。
"别光喝酒,吃口菜。"
萧晟边说着边夺去了木荞手中的酒盅,给木荞递了一双筷子。
"这都是我亲自做的,你尝尝。看我厨艺有没有退步?"
他这样一说,木荞又下意识想起了小山村里的日子。
是啊,最开始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翩翩君子,是不会做饭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了呢?
她记得她怀孕后期的时候,身体变得很笨重。那时候他凭着一身武艺出去打猎,有一次回来的早,见她站在厨房的灶台前吃力地翻炒着饭菜,他洗了把手,就走进去接过了她的活计。
"以后我来做饭。"他说。
那时候,他真的是有认真学习厨艺。只要他在家,做饭这件事都由他来。
而对比当时大环境。
古代男人都比较古板,一句君子远庖厨,就将几乎所有男人禁锢在了厨房之外。
女子为了持家,有的甚至生产前都不忘去给家人做顿饭。
木荞想,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将她宠上了天的。
她掩下心中的怅然,随意夹了手边的一道青菜放入口中。
炒的又嫩又鲜,咸度适中,甚至比之前的厨艺还好了些。
见木荞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萧晟微微一笑。
"自从毓儿登基为帝,我就没有那么忙了。平时觉得枯燥无味时,就喜欢钻研厨艺。"
所以有的时候,她吃到的那些菜让她觉得有种熟悉的味道,其实是他做的?
这个发现让木荞忍不住揪紧了手边的衣裳。
"你可以不说的。"
半晌她眉眼耷垂低低开口,"你说了,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法耍你的心机了。"
"我知道。可我就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机只是因为你,只想让你对我敞开心扉。"
萧晟说到这里,他那双狭长的凤眼定定的看着她,一向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深沉。
"木荞,上一世我食言了,也受到了惩罚。这一世,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可好?"
木荞紧咬着唇瓣没有开口,她睫毛垂下覆盖住眼中的挣扎。
许久,透顶上方传来一声低叹。
是萧晟的一声苦笑。
"不难为你了,吃饭吧。"
一顿饭在安静的氛围中草草解决。木荞在萧晟的陪同下,多饮了几杯酒。
等萧晟收拾碗筷准备起身离开时,她就发觉自己头晕乎乎的,像是醉了。
她抚着额头,因为喝酒的缘故,脸颊上多了两朵红晕,配上那双氤氲着一丝雾气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晕着淡淡红意,像个出入人世的小妖精。
小妖精此时拉着萧晟的胳膊,将他重新拉回到了刚才坐的那个凳子上,一双玉藕似的胳膊慢慢攀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靠在萧晟的侧脸上,嘴边吐气如兰正对着萧晟的耳畔。
"阿晟,你这个骗子。我要咬死你。"
她醉眼朦胧的说着,突然一口咬上了他的耳垂。
耳边传来又酥又麻又痒的刺痛,萧晟整个人僵了一僵。素了好久的他,对木荞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敏感,他的感官在这一瞬间扩大到了极致。
一股邪火从他体内燃烧而起,他整个人像是一个绷到极限的弹簧,在木荞的故意"撩拨"下,差一点要将内心深处囚禁的那个野兽放出。
萧晟青筋暴起,他狠狠闭着双眼,通过回想木荞的惊恐畏惧,才慢慢将这股火浇灭。
然而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是沙哑的要命。
"荞荞别闹,放开我。"
乍听到放开我那句话,耳边作乱的女子骤然停下了动作。
显然他这句话激怒了此时神志迷糊的女人。她突然转身到了他面前,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
须臾,她冷冷一笑,一双素白的手指伸出,勾住萧晟的下巴,朝她面前带了带。
此时,两人之间只隔了咫尺距离,她的鼻尖时不时蹭着他的,呼出的气息全部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梅子酒的香甜。
"阿晟,你真的不乖。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可你还是骗了我。现在还想让我放开你,你觉得可能吗? 嗯?"
她那道尾音夹杂着一丝魅意,配上她此时宛如女皇一般巡视自己领域的眼神,让萧晟心里紧绷的那根神经差点断裂。
他就知道会有如今这个局面。可是想要套话,也只能在她酒醉时。
他只能用木荞的冷漠,不停的麻痹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荞荞,我不会离开你。你想对我怎么做都可以。但在此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那么恨容成恪吗?"
他这句话就像是按住了刹车键。
木荞在听到容成恪三个字时,眸中的迷离淡了几分,一股巨大的恨意从她的眼底骤然溢了出来。
她突然抱住了头,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幼兽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他骗了我,骗我一直恨你。他还骗了我的小鱼儿,骗他发了毒哲。"
似乎是这些事情刺.激她颇深,她突然像一只炮弹似的冲向了床头,一把抱住了床前的枕头。
"儿子,娘对不起你。是娘识人不清,让你也受了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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