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性格,身材长相,都没有什么说的。
唯独有一条不好,那就是身边的女人太多,让人非常有危机感。
但是这大清的男人,就算是温饱之家,也想纳个妾什么的,说到底,是这个时代的错。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不高兴道:“臭男人。”
康熙:????
他一脸懵的望过来,方才还哥哥好哥哥棒最爱哥哥了,这会儿就臭男人。
这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云溪想了想,这才低声道:“古人诚不欺我。”
康熙:???
“你说什么呢?”他问。
苏云溪不能说是自己想到的,只能往别的上头扯。
“方才跟您说雪宝的婚事,臣妾就细想了一下,这驸马固然不能纳妾,但是可以有房里人,甚至还有试婚格格。”
这说的是,每个公主出嫁前,都会派两个小宫女到驸马家,先睡上一睡,看看有没有功能障碍,并一些恶劣的习性。
就算没有侍妾,什么伺候的丫鬟之类,都可以睡。
这说起来,还是身边女人不断,不过没有名分罢了。
“都贵为公主了,凭什么跟旁人分男人。”她不高兴的开口。
凭什么跟旁人分男人。
康熙品着她说话的字眼,慢悠悠的套她话:“你觉得,男人只能为一人独享?”
苏云溪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侧眸望过来,轻声道:“人性都是自私的,臣妾爱着您,便想着您时时刻刻跟臣妾在一起。”
“这个问题上,男女都一样。”
“您若是能接受臣妾跟您一道的时候,也睡旁人,臣妾便能接受,您跟臣妾一道的时候,睡旁人。”
这话大逆不道。
康熙面无表情的想。
他张口想要斥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胡闹。”康熙不疼不痒的骂了一句,崇妃说的话,道理他都懂,然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苏云溪瘪了瘪嘴,话题又扯了回来。
“咱的女儿,都已经是公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还要受这个委屈。”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唐朝的公主,纵然风评被害,但是自由又大胆,多好。
“仿唐?”康熙皱了皱眉。
苏云溪没往深了说,笑了笑,这才随口道:“到时候再说吧,您开放豁达,英明神武,说不得到时候社会风气不同呢。”
说起雪宝来,她突然有一点点危机感了。
以前总是想不好,自己能做什么,现在她知道了,给雪宝一个轻松自由的社会,就是她最大的责任。
以前总觉得,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
她跟康熙说这个,也有试探他想法的意思。若是康熙听完跟听天书一样,她自然不会往下说。
但是康熙听完,不以为意,她就知道,康熙对这个,并没有多少想法,只不过是懒得去改变罢了。
苏云溪笑着侧眸望向他,柔声道:“臣妾饿了。”
话题转变的太快,康熙险些没跟上。
他听完有些无语,却还是冲梁九功招了招手,示意他拿东西过来。
“乖,少吃点。”他道。
现在走到半道上,这更衣不大方便,少吃些少喝些,省的到时候尴尬。
苏云溪知道这个道理,她吃了几口牛肉干,便不再多吃,闹了一上午,有些累了,便冲着康熙挥挥手,往皇贵妃的轿辇上去。
“姐姐忙着呐。”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蹭上车之后,不禁舒了口气:“还是您的轿辇舒坦。”
毕竟皇贵妃位同副后,这福礼待遇,都是妃位所不能比的,就连这轿辇,规格也是不同。
“多歇歇。”皇贵妃道。
她方才又是打马又是玩闹的,瞧着就辛苦的紧。
说着就叫宫女赶紧上茶上点心,一边将手中劈了一半的绣线放下。
苏云溪凑上来瞧,见颜色鲜嫩的紧,便笑着问:“做什么呢?”
皇贵妃向来端庄持重,用的色也比较稳重,都是一些比较老气一点的颜色,或者就是明黄了。
“给你做个荷包。”皇贵妃随口道:“先前随手画了一个金鱼,瞧着好看,便想着给你做个荷包戴。”
这话一出,苏云溪登时没有什么话说了。
她是皇贵妃,副后,给她绣个荷包,比万金还要情谊重。
偏偏她嘴上,什么都没有说。
一切都闷在嘴里,不曾吐露出来半分。
“那便谢谢姐姐了。”苏云溪笑眯眯的挨近了些,和她一起劈绣线,这是个技术活,她做的少,那指甲就有些不听话。
“怎的劈这么细。”线越细就越费功夫。
“嗯。”皇贵妃应了一声,没说旁的,一边道:“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再放肆吹风了,万一着凉了,亏空身子怎么办。”
宫里头的女人,实在太容易没了。
应该说,宫里头的人,太容易没了,不光是后妃,包括皇子公主宫人,都是如此。
因此见了病气,都如临大敌。
苏云溪笑了笑,柔声道:“好着呢,这才敢放肆一回。”
两人闲闲的说着话,看着她温柔的侧颜,苏云溪有些出神,宫里头的女人,都斗的跟乌鸡眼似得,要说真看对方很不顺眼,那也是没有的。
不过是要抢同一块蛋糕吃,不得不斗罢了。
她不知道皇贵妃到底是怎么放下心中的成见,愿意来给她绣荷包,但是这份情谊,她记在心里了。
“别光说妹妹了,姐姐合该好生注意身体才是。”
崇妃这话一出,皇贵妃忍不住怔在原地。
她最近身子确实有些不大好,但从未跟旁人说过,也不知崇妃是从何处得知。
“这……”
“人生短短几十年,为这个为那个的,都不如为自己。”
“就算名留青史又如何,若英年早逝,人都没了,管那身后名做什么。”
她点到为止,不敢多说什么。
说到底,两人都是皇妃,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说的多了,若是觉得是为了后位敲边鼓,就不值当了。
“如此么?”皇贵妃若有所思。
她近些日子来,总觉得力有不逮,胸口闷痛。想来也是,她一心为着家族,熬心费神,一刻都不敢松懈。
可家里头,还是送了小九进来。
说是姐妹帮衬,说到底,还不是拿姐妹来分她的男人,不曾考虑过半分她的心情。
姐妹情深,一心为她。
说出来跟个笑话似得,也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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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但这话, 不应该由崇妃说出来。
在她不该说的时候,仍旧说了出来,就显得格外的珍贵。
可见崇妃一心想着她, 显得这份情谊, 愈加珍重起来。
原先的时候,皇贵妃心里有万千谋算,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卸了这股子心气。
苏云溪侧眸望向她, 柔声道:“妹妹这话, 听着有些不大对,但是许多事,都要徐徐图之。”她品了口热茶, 又接着说道:“您进来妆容愈加厚重了,可是为了遮气色。”
毕竟这个时候的脂粉不大自然,你稍微改变一点, 就瞧的很明显。
皇贵妃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垂眸低声道:“原来这把明显么?”
那为何那日额娘,就星点不曾看出异常。
“是啊, 明显的紧。”苏云溪随口道。
在马车里头窝了一会儿,她又有些待不住了, 回眸明媚一笑,柔声道:“您好生歇着, 臣妾先出去玩。”
皇贵妃端庄一笑, 目送她下了马车。
外头的宫女这才又回了马车伺候, 一边问道:“崇妃娘娘跟您说什么呐。”
她隐隐约约听见些许,好像有些不大对的样子。
皇贵妃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主子们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拿捏,就算是佟家的奴才也不成。
小宫女呼吸一滞,被这凌厉的视线吓的不敢说话,半晌才喏喏道:“奴婢逾矩了。”
皇贵妃没说话,她撩开帘子,看向外头的崇妃。
对方正骑在马上,由奴才牵着马,溜溜达达的往前走。
苏云溪之前策马奔腾,倒是挺好玩的,就是她轻易没怎么运动过,这硬件支撑不了软件,故而有心无力。
像极了年迈的渣男,面对青春年少的女子。
遗憾的叹着气,这才退而求其次,只这样坐在高头大马上。
但是她穿着火红的旗装,脊背挺直,眉眼高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在一众奴才中,却显得愈加显眼了。
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多么适合将她从马上拉下来,看着她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康熙远远的看着,半晌才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想法压下。
他这次南巡,任务重大,一为河工,二为汉人。
黄河之事,多年忧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他心头大患,只以前的时候,最后一次南巡,已经将水患治出来几成,如今又要重新来过。
而汉人也是。
历史总是由人的血泪组成,这大清入关的时候,做了什么事,他心中一清二楚。
如今过去才多少年,老一辈的人,都还活着。
并且记忆颇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消除这种隔阂。
他又看了一眼崇妃,这才别开脸,专心的忙自己。
这日日行进,前几日的时候,苏云溪兴奋的跟大马猴似得,整日里在外头闲逛,不是骑马就是驾车,左右要看看外头的风景,呼吸一下外头的空气。
几日下来,她就厌了。
蔫哒哒的窝在皇贵妃马车上,鼓着脸颊道:“怎的还没到?”
“这下了马车还有水路,千里迢迢的,慢的紧。”皇贵妃慢条斯理的安抚她。
这出门若是容易,大家都天南地北的跑了,又怎么会窝在出生地,鲜少有出门的机会。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早上在海南喝椰子汁,晚上到大连吃海鲜。
到了古代,岂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早上在京城吃豆汁儿,晚上在京郊吃豆汁儿。
反正任你怎么跑,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转悠,想要跑远的,那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跨过府城。
苏云溪这么一想,出来的机会难得,她不能这么咸鱼的呆着,便下去磨康熙,非得要带着几个侍卫和孩子,去市集上玩。
“大部队走的慢,臣妾去玩一遭,快马跟上,您放心了。”她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十个侍卫,臣妾定然好好的带回来。”
然而康熙听完,丝毫不为所动。
毕竟这宠妃和龙凤胎,不管是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至关重要的。
别说出事了,就是掉个头发丝,也够他伤心难过的。
“不许再提。”康熙板着脸道。
若是说起这个,就没意思了不是,苏云溪鼓了鼓脸颊,突然眼前一亮:“要不,您一起?”
“您想想,这跟着大部队,谁都知道皇帝在这,您若是直接轻车简从自己走,时不时的和大部队汇聚一下,倒也挺好的。”
“您这是要见识一下风土人情,但是皇帝的车架到了,各地都做了面子功夫,你这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您好生想想,这要看民生,自然要融入到民众里头去。”
“这轻飘飘的打马扫街,那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她说的振振有词,梁九功在边上听着,只觉得是四个大字‘妖言惑上’。
然而康熙听罢,有些意动。
“明儿再说。”他道。
这话一出,苏云溪就知道,这是答应了,不禁一拍手,高兴道:“臣妾等您的好消息。”
出行在外,什么都不方便,到傍晚时分,安寨扎营,御厨在空地上热火朝天的炒菜,苏云溪想了想,也挽着袖子凑了上去。
叫人支了小锅,非得自个儿下面条吃。
她这么接地气,是众人所没有想到的,然而康熙看惯了,甚至还会打下手。
两人一个剥小葱,一个剥酸,配合的还挺默契。
众人一瞧,心里也大胆些,过来帮忙烧火,一边絮絮的说着话。
苏云溪就在笑着问那侍卫,多大了,家里可有妻室,还问了家里头开支几何,京中物价几何,哪一家酒楼的饭菜好吃。
哪里的小曲好听。
她问的细碎,侍卫兴奋的脸通红,一一答了。
康熙在一旁瞧着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突然有些不得劲,但是他理不清这种思绪,就放任一旁没管。
见他淡然,苏云溪便更加胆大了。
甚至还问出了经典问题:“若是你妻子,和你母亲同时落水,你只能救一个,你先救谁。”
这个在现代很奇葩,很让人无语的选择题,在这个时候,答案却非常简单。
“自然是选母亲。”那侍卫随口道。
苏云溪笑了笑,没说话,转而又问:“那若是你妻子和你母亲闹矛盾,吵的不可开交,你又如何?”
“做儿媳的哪里能跟母亲吵,也太过不孝,休妻便是。”
那侍卫有些不解,却仍旧耐心回答。
“那你跟你妻子感情很好,舍不得休妻,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