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媚上折腰——李诗情
时间:2020-12-26 09:21:39

  “打啊骂啊叫她改了便是。”
  听他回答完,这面条也下好了,苏云溪起身,叫奴才来盛饭,牵着康熙的手,施施然的回了自己帐篷。
  当时没说什么,但是进了帐篷没旁人的时候,她这才侧眸望向康熙,柔声道:“今儿臣妾问了那侍卫那么多,您有什么想法。”
  她先前问的那些细碎,都是为最后的问题铺垫。
  叫侍卫放下心防,当成一次普通的谈话。
  康熙蹙了蹙眉尖:“他说的,不都是天经地义?”他也有些不解。
  不知道问这个,到底有什么意思。
  “天经地义?”听见这个回答,苏云溪没忍住笑了,她冷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您想想,这话里头,简直血淋淋的。”
  压根就没有把女人当人看,就是货物,也珍惜些许,但是他们没有。
  就算在后世的时候,也有许多平权运动,但是在这个时候,女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侍卫的话,周围人都没觉得不对,什么连女人,也没觉得不对。
  和康熙一样,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
  “万岁爷,先前的时候,由雪宝开头,臣妾就想到了女人身上。”她目光寂寂,叹了口气:“想了半晌,竟觉得越活越回去了。”
  “您是明君,向来以民为本。”
  “怎的突然的这女人就不算人,不在民的范围内了。”
  康熙听完,噗嗤一声笑出来,捏着她的脸颊道:“妇人之仁。”
  这是笑话她净想些有的没的,但是苏云溪不服气,她先前就决定,要给雪宝一个自在的空间,当然要从这个时候开始。
  更别提如今还有一个严重的事,那就是裹小脚。
  清廷禁的厉害,但没什么用,该偷偷的裹,还是会偷偷的裹。
  然后慢慢的还向上层社会进展,到了最后,这有鞋穿的小姐,裹着小脚走不得路。这没鞋穿的丫鬟,却是一双天足。
  纵然雪宝免了这一遭,但是雪宝会生孩子,雪竹会生孩子。
  他们的后代,总是逃不开的。
  可康熙一脸懒得提,你莫名其妙的样子。
  苏云溪吸了吸鼻子,先是专心吃面,等吃完了,才轻声道:“您想想,这后宅妇人,都说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但为什么呢,还不是不让学。”
  “这当母亲的不好,这养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像您学识出众,养出来的太子,就是其他皇阿哥比不上的。”
  当然这也不能比。
  康熙板着脸冷斥她一声:“胡言乱语。”
  然而神情却若有所思起来,前世的时候,他奉行愚民教育,觉得省心,但是这辈子,他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崇妃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在昏黄的烛火下,染上一层薄薄的暖光,偏偏她刚吃完面条,有些热,脸颊便泛起了红晕。
  四周幽暗,连天地都失了颜色。
  她的眼里,映着他的身影,清晰的一塌糊涂。
  可和旁边的一灯如豆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她的眼眸中,能映出他,也能映出世间万物。
  这么想着,康熙便忍不住深深一呼吸。
  他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政务,对于人心,他都能运筹帷幄,唯独对崇妃,他有些束手无策。
  “朕会考虑的。”康熙道。
  苏云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追究到底,毕竟这样的事,突然说出来,对于古人来说,冲击力定然很大,她有事没事,多敲敲边鼓,等时机成熟才一发治人。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周围一片的漆黑,苏云溪就被叫了起来。
  这么反人类的做法,只有康熙敢。
  他穿着平民衣裳,也递给苏云溪一套男装,示意她换上,压低声音道:“走,朕带你出去玩。”
  苏云溪眼前一亮,登时高兴起来,这起床气瞬间消散,牵着康熙的手,快乐的起身。
  这穿男装,也不用化妆,她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将耳饰也给取了,这才一道往外走去。
  几人屏息凝神,跟做贼似得,偷偷出了营地。
  “刺激。”她高兴极了。
  康熙抿了抿嘴,看着她这么兴奋的样子,突然有些担忧,试图约法三章:“你要听话,不能乱跑。”
  “嗯呢。”她满口应下,一点磕绊都没有。
  然而越是应的快,越显得漫不经心。
  几人骑着马,溜溜达达的往前面的镇上去。
  “走,臣妾带您玩。”她道,说完又觉得不对:“人前定然不能这么称呼,臣妾叫您老爷?”
  康熙不置可否,叫老爷也成,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侍卫太监,看来是不能叫情哥哥了。
  人少的时候,这走的就特别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一个小镇。
  天刚蒙蒙亮,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这街道上,就已经是奔走的行人,和袅袅炊烟了。
  看着生活气息十足,和他们仪仗路过时,那种肃然不同,现下瞧着格外的有烟火气。
  苏云溪瞧了瞧,忍不住笑道:“这才是生活的气息嘛。”
  康熙也跟着点头,见一个年迈的老太太背着一捆柴,颤颤巍巍的走着,就上前问:“老太,你这柴怎么卖的。”
  老太太伸出一个巴掌。
  “五两银子?”康熙皱了皱眉,这一捆柴就这般值钱不成。
  老太太呆呆地啊了一声,又伸出一个巴掌,五指分开。
  “五贯?”康熙又问。
  老太太一副我听不清的样子,苏云溪想了想,问梁九功要了五个铜板,放在手心,示意老太太看,对方登时喜笑颜开。
  “还以为要抢,作孽哦。”老太太把柴往地上一扔,拿着铜板撒腿就跑。
  明明头发花白,方才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转瞬就精神起来。
  康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言以对。
  挥挥手,示意侍卫将柴火送给一旁的小店。
  小店乐呵呵的收了,一边笑着道:“这老太今年六十了,耳朵有些背,经常在街上卖柴,寻常这么多,只要两文就能买,看她年迈,带着孙子不容易,这才给五文的。”
  康熙点点头,索性坐在店家的小摊上,叫他上几碗馄饨,一边慢悠悠的问着。
  “你们倒是心善,她家里头什么情况,怎的一个老太养孩子。”
  这么大年纪,合该颐养天年才是。
  “害,别提了,这是个命苦的人。”店主说起来就觉得唏嘘:“她这辈子,就养一个儿子,这儿子呀,也是个孝顺的。”
  “老来得子,原就宠着,后来长大了,品行也是极好的,还考上秀才,生的也俊秀,可以说一表人才。”
  “后来娶了个美娇娘,眼瞧着日子一天好过一天,谁知道呢,这婆媳同时病了。”
  这个问题,康熙总觉得似曾相识。
  “家里头的银钱,供着他读书尚且紧巴巴的,这拿药费钱,一时半会的,也凑不上。”
  “统共就够一个人的药资,这秀才就选了老娘。”
  一个人得救了,那个人就没了。
  暖和和的美娇娘,咳死在了冬日的夜里,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苏云溪听完沉默,这样的故事,放在现在,是一个孝子的故事。
  也是一个贫穷的故事,但凡家里头有钱,也不至于只治一个人。
  “可是这妻子的娘家有钱,那秀才顾着自己的傲骨,不肯去拿钱。”
  “后来呀,这秀才葬了妻,不等外家找上门来,便一夜白了头,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听着跟话本一样,谁能想到,活生生的发生了呢。”
  店主惋惜的紧,这老太被救回来了,可儿媳没了,儿子也没了,人就有些想不开,要不是还有襁褓中的孙子养,估摸着也活不久。
  “这不是话本。”苏云溪叹了口气,若是话本,自然有一万种写法,而不是这种现实到冷漠的话。
  康熙皱了皱眉,想着方才的老太,不禁叹一声造化弄人。
  伉俪情深,竟也过不到白头到老。
  “一夜白头,也算是白头一场。”康熙突然感叹道。
  苏云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感性的话,着实不像康熙能说出来的。
  “这人命也太脆弱了,短短几十年,尚得珍惜才是。”她随口道。
  人活着的时间,实在是太短的,当你忙碌的时候,那真是一眨眼就过。
  仔细算算,她竟然穿越两年出头了,明明现代的事,都还在眼前一样。
  “ 是啊。”康熙侧眸望向自个儿的宠妃,仔细的回想,前世的时候,她寿数如何。
  却不得其法。
  “走吧。”将最后一口馄饨咽下,康熙这才起身,这听了一肚子的故事,又听见烟火气十足的平民交涉,不禁觉得新鲜的紧。
  “大爷,买花吗?”
  “大爷,您瞧瞧这姑娘,油光水滑的,养的极好。”
  ……
  听见这话,苏云溪敏锐抬眸,看向一旁,就见几个小姑娘,双眼无神的蜷缩着,任由众人打量探看。
  “老屠户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登时兴奋起来。
  “这次又挑谁?”“那个又玩死了?”
  男人们哄堂大笑,猥琐下流的声音不绝于耳,康熙皱了皱眉,正要走,却听老屠户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却没个人样。
  “这些打从京城来的小玩意儿,也太不禁玩了。”
  这些属于贱奴,连寻常奴藉都不算。
  死了就报病亡,一点事都没有。
  苏云溪瞧着膀大腰圆的屠户,他往那一站,胳膊比地上小美人的腰还粗,哪里经得住他玩。
  那些被挑选的小姑娘,却没什么反应。
  “就那个吧,瞧着就青嫩。”老屠户随手一指,扔了二两银子过去。
  “这个不成,打从那出来的,二十两。”
  “这么贵?”老屠户有些意动,又有些嫌贵。
  苏云溪听不明白这暗语,便问身边人:“那出来的,是哪里出来的。”
  已经说了是京城出来的,这还不可言说,那估摸是个尊贵地方。
  “宫里头。”旁边的人,小小声的回,不敢叫旁人听见了。
  苏云溪瞳孔微缩,宫里头的人,怎么可能会流落到这种地步。
  这宫里头伺候的宫女,说句不好听的,有些父亲的官职,比主位妃嫔的父亲官职还高,就算是比较低的,那也是旗人。
  手里头捏着田地和爵位,能进宫的都是包衣旗上三旗,这皇城根下的人,就要活着,就有钱拿。
  康熙显然也听见了,他冲梁九功示意,叫他买下来。
  “这姑娘好看,爷要了。”梁九功手里捏着钱袋子,大摇大摆的掷在摊位上,这才指了指那被老屠户选中的小奴女。
  没人抢的时候,这小奴女显得无可紧要。
  有人抢的时候,这小奴女就显得格外紧要。
  老屠户不高兴了,冷声道:“这是老子先看上的。”
  就算梁九功只是个太监,这在宫里头,能跟他吐沫星子乱飞说话的人,除了个别几个,还真没有旁人。
  他代表着皇帝的脸面。
  老屠户这形态一出,周围跟着的侍卫,刷的就拔出腰间佩刀。
  老屠户瑟缩了一下,不再说话。
  几人带着那小奴女,先行离开,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得看着些才是。
  到客栈要了几间房,叫金钏看着那小奴女洗漱过,这才押过来问话。
  毕竟是小奴女,这许久不曾洗澡,身上又脏又臭,几人都有些受不了,这清洗过,才没有掩鼻。
  “奴婢青釉拜见几位贵人。”宫里头出来的人,可能不认识康熙,却都认识崇妃,她原先有些不确定,现下听了金钏的名,又见梁九功是个太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安安稳稳的跪着,不发一言。
  “你怎么被卖到此地的?”苏云溪问。
  “回崇妃娘娘话,奴婢……”她苦涩一笑,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奴婢是文贵人跟前的大宫女。”
  文贵人这三个字出来的时候,苏云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文贵人早已经没了,这跟前的大宫女却被千里迢迢的卖了,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你仔细说了,本宫为你做主。”她随口道。
  青釉苦涩的笑了笑,她双眸殷切,半晌才缓缓道:“文贵人和奴婢,原先都是恨毒了您,盼着您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30 17:26:08~2020-12-01 17:2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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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叶障目。
  当你心中满怀仇恨, 再去看人的时候,难免会有失偏颇。
  再加上文贵人迫切的想要出头,如果不能侍寝得宠, 那么主位妃嫔便不能得罪。
  在这种情况下, 她是需要主动为主位妃嫔排忧解难的。
  故而当时得宠的富察贵人,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后快。
  然而当被打入冷宫之后,在这日日夜夜里, 终于明白了许多事, 有些人,就算你除掉她,自个儿也不一定上位。
  人越是在低位, 越是能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然而宫里头,这些事都是要命的。
  后来文贵人没了,草草下葬, 再后来, 风头过去了,就连她也被卖出来了。
  “奴婢被卖出来一年有余, 辗转几户人家,由于在京城里头, 了解到奴婢是宫人之后,为了不沾惹是非, 再偷偷的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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