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子,等妈妈捧你!——曲小蛐
时间:2020-12-27 09:42:15

  骆修莞尔:“趁我去洗澡,你是往被子下塞了多少东西?”
  顾念诚实地举起本子:“只有这个了。”
  骆修接过去,打开。
  《盲枝养鹅日记2.0》
  骆修:“……”
  顾念丝毫没察觉骆修那点微妙的情绪变化,酒精麻醉的大脑显然也不觉得这个举动有点让人对着自己的卖身契还要签字画押的意思。
  她戳了戳本子上的空白处:“签这里签这里。”
  骆修坐到她身旁,沉默片刻后他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撩起眼:“你确定吗?”
  “确定!”
  “明天醒来不会后悔?”
  “不会!”
  “…好。”
  骆修笑着垂眼,几笔落了一款签名。
  合上本子交给顾念,她立刻抱了过去,犹豫几秒又偷眼看向骆修:“还能,再签一个吗?”
  “嗯?”
  顾念抬起手腕,睡衣被往上撸了一段,露出半截纤细雪白的胳膊。她指了指手腕,“签这里!”
  骆修眼神微深。
  几秒后,骆修垂眸一笑:“想我给你签很多个签名,是因为怕我以后不认识你了?”
  顾念点头。
  骆修:“那我教你一个办法,好不好。”
  顾念眼睛一亮,往他那儿挪了挪:“什么办法?”
  “……”
  骆修手里没有还回去的签名笔被他重新拿下笔帽,然后递到顾念手里,让她攥好。
  顾念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笔,又抬头看骆修,茫然问:“怎么做?”
  “签名。”
  顾念更茫然了:“我签吗,签谁的名字?”
  “你的。”
  “……?”
  骆修侧过身,俯到顾念耳旁,轻声问:“还记得《金编》第一期的射击游戏吗?”
  “记…记得。”
  “用代表个人的颜料标记到的猎物,属于个人。”
  “所以,”顾念闻着贴近的人身上熟悉的清香,循着本能靠到他肩上,她抬了抬手,看着那只签名笔,轻呢喃,“如果在你身上签了我的名字……”
  他给了她每一个选择的机会,但猎物还是自己迈进陷阱里。
  骆修垂下眸子,遮了眼底深深浅浅的笑意。他声音轻哑,像浮士德蛊惑的低语。
  “签了就是你的了。”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
  ·
  顾念在一片昏黑里睁开了眼。
  宿醉的代价让她情不自禁地按住太阳穴,轻轻呻吟了声。
  再喝醉就自挂东南枝吧。
  顾念心里警告着自己,白净的胳膊伸出被窝,习惯性地在枕头旁边摸了摸,摸到了她的手机。
  房间里的窗帘像她习惯的那样拉着,久睡之后手机的光显得格外刺眼,顾念轻眯起眼,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9:42。
  又是一个过去大半的上午了啊。
  顾念喑哑着嗓子低低地哀嚎了声,扔了手机,她把自己习惯性地翻进大床中间,胳膊一松——
  啪。
  顾念的身体陡然僵住。
  如果这个无比真实的感觉不是梦,那么在她手掌侧下,这种温热又细腻的、像极了人类皮肤的触感是……
  顾念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咬紧了牙关愣是让自己一个字音都没哼出来。
  她僵着左胳膊一动没敢动,右手艰难摸到被自己扔在枕头旁的手机,屏幕调到最暗,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自己的胳膊把微弱的光打过去。
  被她滑下的手压在颈侧,男人的睡颜安静,细长微翘的睫毛密密地交垂在眼睑下,鼻梁在半明半暗间切割出最凌厉完美的线条,薄唇色淡而弧度饱满,这张脸从这样近的距离看,仍旧每个细节美得惊艳。
  “??!!”
  顾念却顾不得惊艳了,她的内心此刻正在天崩地裂宇宙重建。
  她怎么又双叒叕把人给——!
  上次至少还只是衣衫凌乱,但这一次,除了她搭在那人颈上一动不敢动生怕把人弄醒的胳膊外,顾念能够清晰看到勉强遮过他腰腹的薄被下,那件衬得他肤色白得透着冷感的黑色缎面睡衣是完完全全被剥去大半的。
  更甚至——
  顾念僵硬地把视线定格在自己手掌侧下,被她胳膊拦住的阴影里,在他锁骨位置好像有一点什么痕迹露了一角。
  怀揣着最后一丝“一定只是错觉”的希望,顾念小心翼翼地、缓慢地挪开自己的手掌。
  微弱的手机屏幕光拓上去,在男人凌厉的锁骨线上,有两个歪歪扭扭的黑色的字迹——
  顾念。
  而就像重要文件在签名后的印章一样,取代了红色手印的是一个淡淡的,咬痕。
  【这是签名……这是盖章……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了,不能忘了我!】
  【好。】
  碎片画面在脑海里回放完。
  顾念:“……………………”
  她竟然在酒后跨过了最后一条死死守住这么久的红线。
  毁灭吧,世界。
  顾念正在绝望里把自己像条晒干的咸鱼一样摊在床上,就听见被子里窸窣了声。
  “咸鱼”陡然僵挺。
  她正在装死和装死之间纠结姿势时,一道微灼的呼吸从她身后笼上来,炽热的温度抱住她,隔着睡衣都像烫人。
  就贴覆在她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带着尚未清醒的倦懒,又沉淀出让人骨头都好像慢慢融化的轻哑性感。
  “醒了吗……”
  “——”顾念僵成石头。
  “我想再睡一会儿,可以吗,念念……”
  “??!!”
  念什么??什么念??
  一晚就这个进度,所以她昨天酒后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顾念疯了。
  在脑内经历过无数次地球重建以后,她终于缓慢地、泪流满面地、小心翼翼地转过去。
  她的呼吸错拂过他颈旁。
  极近的距离下,即便是室内如此昏暗的光线,适应了的眼睛也轻易看清了他锁骨上那个就烙在签名旁边,半深半浅的“盖章”咬痕。
  顾念咬被角:呜呜呜下口好狠,都快破皮了。
  不等她开口,她的呼吸好像就惊醒了他,那人在昏暗里往后躲了下,声音掺着睡意未醒的哑然:“不给咬了……疼。”
  顾念:“!”
  呜呜呜呜顾念你这个禽兽!!
  顾念无语凝噎半晌,终于颤着声低低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
  面前昏暗里的人安静了很久。
  在顾念绝望得心如死灰的时候,被子下的人张开手臂,突然上前抱住她,然后紧紧地埋在她颈窝里。
  骆修:“没关系,我很高兴。”
  顾念被抱得懵住,“?”
  骆修轻轻吻了下她耳鬓:“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忍着了。我喜欢你,顾念。”
  “…………!”
  顾念刚建立起来的脑内系统再次宕机。
  她耳边的声音却温柔未尽:“你昨晚说的还算话么。”
  顾念颤声:“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是你的。”
  “……”
  顾念脑袋里重建的那颗地球炸成了烟花,心跳跟着一起突破了灵魂的束缚,理智基本也归于云烟。
  骆修喜欢她。
  而她趁酒醉把人占为己有了。
  呜呜呜呜这是什么恶霸编剧强行潜规则可怜柔弱美人小演员的法制故事?
  顾念正处于绝望和另一种她自己都不敢直视不敢承认的魔鬼情绪中间,感受着良心拷问和人性诱惑的水深火热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明显的电子铃声。
  “滴滴答。”
  顾念呆懵回头。
  这是,别墅一楼正门的电子锁开锁声音。
  可是别墅区三张通行证,密码也只有她和骆修还有顾媛女士知——
  等等。
  顾念脑内空白了两秒,
  在她那种更惊悚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自己成型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顾媛女士的响亮声音。
  “顾念?”
  顾念:“——?!”
 
 
第61章 
  顾念表情空白。
  在她脑内刷过无数遍“顾女士怎么会没有任何通知突然摆驾过来”和“她现在是跳楼还是上吊走得更快一点”后, 顾女士的声音似乎已经顺着楼梯上来了。
  “顾念?你在哪儿呢。”
  无比清晰,越来越近。
  顾念呆滞扭头:“我我我我们房门是不是没有关上?”
  骆修支起身:“可能是,我去看一下。”
  “不不不不——我去!”顾念从床上跳到地板上, 不忘回头嘱咐,“你先换好衣服, 尤其……”
  顾念绝望地在自己锁骨位置比划了一下:“千万别让我妈看到,她会抽死我的。”
  骆修点头。
  他穿着丝质黑色睡衣, 扣子一颗没系, 衣领敞着,白得透着冷感的肤色像温润的雪玉的质地, 在昏暗房间里也是春光无限。
  顾念本能沉迷两秒, 醒过神恨不能以头抢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花痴!
  顾念转身就沿着卧房玄关往外跑, 风驰电掣地拉开门, 她一步跨出, 关上身后的门刚准备跑回自己的房间。
  “你在楼上啊?叫你你怎么不应声呢?”身后的声音拉停了顾念的脚。
  “……”顾念绝望回头,“妈,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顾媛话间已经走上前, 皱着眉就戳得她额头往后一点, “你是不是又喝酒喝傻了, 昨晚我发消息问你明天中秋节是你回去还是我过来,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顾念迷茫:“我让你过来的?昨晚?”
  “干嘛, 我给你短信界面看你才能相信是吧?你等我拿手机找找。”
  “不用——”顾念连忙拉住顾媛,露出无辜的笑, “一定是我昨晚喝多了,醉了的时候不记得回过你了。”
  “哼,说了多少回不准喝成那样了!是不是忘了你上次喝醉干过什么蠢事了?”
  “……”
  顾念内心的泪刷地一下淌了下来。
  是的, 她就是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昨晚竟然干出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呜呜呜悔之晚矣。
  “这是你卧室吗?你上次跟我说我还觉得不信呢,没想到这房子确实可以啊。采光应该也不错吧?你这个职业就是得多晒晒太阳。”
  顾媛说着,伸手就去推顾念身后的房门。
  “别!!”
  顾念一秒瞬移,扑拦在顾媛和房门之间。
  顾媛被顾念惊得一抖,回过神虎起脸:“你个熊孩子吓我一跳!”
  顾念一把握住顾媛的手,露出垂死挣扎的僵硬笑容:“我先带你参观楼上,这个别墅可大了,三层半,顶层阁楼阳光最好——走走走,我们去楼上。”
  拉。没拉动。
  再拉。还是没拉动。
  顾念:“……”
  顾念绝望地回过头:“…妈?”
  顾媛正疑神疑鬼地盯着她:“你从小就不会说谎,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干嘛不让我进你卧室?”
  顾念木着脑袋机械地笑:“我卧室不是这个,是那个。”
  “那这个是谁的?”
  “没、没谁啊。”
  “可我刚刚上来,明明就是看到你从这个房间里出来的。”
  “啊,那个,房间脏了,我之前在里面打扫了一下。还没收拾好,所以您先别进去。”
  “光着脚丫儿打扫卫生?”
  “……”
  顾念低头。
  在她绝望的目光里,看见自己忘了穿拖鞋的白脚丫。
  天要亡她。
  顾媛更加怀疑了:“你到底在房间里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老妈我都不能看一眼了?”
  顾念:“不是……”
  顾媛:“你不会藏了个什么野男人吧?”
  顾念陡然噎住。
  顾媛原本只是随口一扯地试探顾念,一见女儿反应,她也顿住了。
  僵持数秒,顾媛慢慢慢慢扭过头,盯住房门。
  她眯起眼,用那只每次拍麻将都大有气吞山河之势的手,拉开跟她比起来像只小鸡崽似的顾念,然后一把按在了门把手上。
  重重压下、推开——
  房间里光亮一片。
  从玄关能看到的那半页窗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扣,大片的阳光洒在光泽温润的地板上。
  被一身黑色丝质睡衣垂坠勾勒出完美的肩腰腿轮廓的男人正走到将近玄关入口,他似乎意外地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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