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时星草
时间:2020-12-31 09:22:45

  “啊?”
  阮轻画怔了怔,“什么?”
  阮父叹气,低声问:“感觉你不太开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阮轻画愣怔片刻,倏地笑了笑:“不是。”
  她沉默了会,突然问:“爸爸,你后悔过吗?”
  阮父一愣:“后悔什么?”
  “就……和妈妈结婚。”阮轻画有点难以启齿,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
  阮父那边安静了许久,轻声道:“不后悔的。”
  他温柔说:“和你妈妈结婚,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又贴心的女儿,爸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阮轻画不吭声。
  阮父虽不太能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但自己女儿的,他还是懂。
  他想了想,轻声问:“有喜欢男孩子了?”
  阮轻画眼睫一颤,连忙否认:“没有。”
  阮父轻笑:“爸爸了解你。”
  他也没逼着阮轻画承认,温声道:“爸爸只想告诉你,有喜欢的就好好珍惜,至于未来会怎么样,我们交给未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更不要因为爸爸妈妈婚姻的不完美,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他语重心长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得到过,总比从没得到过更好是不是?就算结果不好,那至少也曾经拥有过,有一段回忆。更何况,我的宝贝女儿性格好,漂亮又有才华,没有人会不喜欢。”
  阮轻画垂着眼,忍不住笑:“爸你太夸张了。”
  “哪有夸张?”阮父笑问:“是有男孩子追你吧?如果你也喜欢的话,相处试试,把自己放开,别想太多。好好珍惜当下,爸爸还盼着我们新年能多一个人吃饭。”
  “……”
  阮轻画笑,沉默了许久道:“好,我知道了。”
  阮父又多叮咛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阮轻画把手机放下,侧躺在沙发上盯着一侧的杯子。
  看着看着,脑海里浮现了江淮谦的那张俊脸。
  他的脸,他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和阮父刚刚所说的重叠在一起。
  阮轻画其实是个害怕失败的人,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可刚刚,她好像被阮父点醒了。
  一段感情,无论有没有开始都可能会后悔的话,那为什么不去体会拥有过的后悔。
  至少,曾经拥有过。
  更重要的是,这段感情,不是注定有百分之百的失败率。
  只是相比较而言,确实会不那么能看到希望。
  ……
  阮轻画想了许久,妥协似地笑了下。
  隔了一年,她好像还是逃不开江淮谦这个人带给她的影响。
  既然逃不开,那不妨去试试。真正的敞开心扉去接受。
  -
  想明白之后,阮轻画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给孟瑶发了个到家的消息,又给江淮谦发了条。
  不过她不确定江淮谦是在忙还是生气,没及时回她。
  阮轻画也不恼,挑了挑眉把手机搁在床头柜,换了睡衣安心地补眠。
  ……
  另一边,江淮谦正在跟J&A海外经理开视讯会议,其中还包括江淮定。
  他回国后,江淮定被派去了海外。
  考虑到很多事宜的问题,江淮定直接将他拉了进来。
  也正因为此,他没及时看到阮轻画消息。
  他手机开会习惯性静音,不接电话不看信息很正常。
  会议结束,江淮谦才注意。
  他盯着收到的消息看,走了神。
  江淮定还没关掉视讯,瞅着他神色看了眼,好奇问:“谁的消息?”
  江淮谦掀起眼皮看他,“你不忙?”
  江淮定耸肩,笑笑说:“忙,但关心你的时间还是有。”
  江淮谦冷冷觑他一眼,“忙你的去。”
  “等会。”江淮定勾唇笑笑,桃花眼里荡着八卦的光,“你今天心情不好?”
  江淮谦给阮轻画回了消息,掐灭手机屏幕,面无表情说:“没有。”
  江淮定微哽,瞅着他看了会:“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江淮谦默了默,把冷酷装到底:“不能。”
  江淮定放弃和这人沟通:“行吧。”
  他嫌弃道:“航班定了没?”
  江淮谦“嗯”了声,扫了眼行程表:“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月底才能去。”
  江淮定颔首:“知道了。”
  他沉默了会,补充道:“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多黑。”
  江淮谦:“……”
  关了视讯,他扫了眼一侧安静的手机,捏了捏眉骨,拉回注意力处理工作。
  -
  江淮谦忙起来,大多时候不会去注意时间。
  等回过神来时,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少有亮着灯的写字楼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是刘俊。
  刘俊手里还捧着一沓文件,放在江淮谦办公桌上:“江总,这些是下面交上来的提案。”
  江淮谦看了眼,“知道了。”
  他瞥了眼时间,看向刘俊:“你先下班吧。”
  刘俊愣了下,“那您呢?”
  “我没什么事,看看提案。”江淮谦随意道:“回去吧。”
  刘俊看他这样,也不好多留。
  他点点头,问:“要不要让人送餐过来?”
  “不用。”
  刘俊走后,江淮谦拿桌上提案扫了扫。
  提案大多数,是下面交上来的新一年计划,关于各方面的。
  时间静悄悄地流淌,办公室内灯光明亮,白的耀眼。
  江淮谦看得专注,也没注意到旁边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他没太在意,随手接听。
  “喂。”
  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温度。
  阮轻画站在楼下,抬眼时依稀能看见顶层亮起的灯。
  她沉默了会,低声问:“你还在忙?”
  江淮谦愣怔须臾,看了眼来电:“还在公司。”
  他低声问:“手不舒服了?”
  阮轻画:“?”
  “啊?”她茫然了几秒,“什么手不舒服了?”
  江淮谦顿了顿,兀自一笑:“没有。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吃饭了吗?”
  “……”
  阮轻画安静了会,反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江淮谦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说实话,阮轻画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有急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会觉得惊讶的原因。
  阮轻画“哦”了声,温吞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什么?”
  “你几点下班?”
  江淮谦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了。
  他沉吟半晌,“可能还需要一会,有事跟我说?”
  阮轻画:“……”
  “没事。”
  “……”江淮谦无奈,轻声道:“怎么还没吃饭,孟瑶没去陪你吗?”
  下午阮轻画从办公室离开时提了一句,说她有孟瑶照顾,让江淮谦放心。
  阮轻画“嗯”了声,闷闷道:“她临时有事。”
  闻言,江淮谦立马道:“那我安排人给你送餐?想吃什么?”
  阮轻画刚想要说话,一侧响起了男人声音。
  “阮小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阮轻画一扭头,看到了公司门口的保安。
  她“啊”了声,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等人。”
  保安指了指:“那要不要去里面等,外面冷。”
  阮轻画拒绝:“不用。他应该马上到了。”
  刚回答完保安的话,听筒里传出男人声音:“你在公司楼下?”
  阮轻画:“嗯。”
  江淮谦拧眉,没再多问:“想在原地等我还是去停车场?”
  阮轻画想了想:“停车场吧。”
  -
  停车场很静。
  阮轻画直接从一楼大厅下来,顺畅无阻。
  她知道江淮谦的停车位在哪,没多纠结地走了过去。
  停车场安静,但风很大。呼啸而过的风吹着,让人瑟瑟发抖。
  江淮谦一出来,便看到阮轻画低头玩手机的模样。
  她靠在车旁,穿着杏色羽绒服,脸被毛绒绒领子挡住了大半,看上去格外乖巧。
  他直勾勾看着,阔步走近。
  听见脚步声,阮轻画先抬了头。
  两人无声对视着。
  半晌后,阮轻画先出了声:“江总。”
  江淮谦回神,看她被风吹得通红的脸,低声问:“等了多久?”
  阮轻画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
  “抱歉。”他说:“我没注意看消息。”
  在来公司前,阮轻画给江淮谦发了两条消息。但他一直没回。
  阮轻画挑挑眉,慢吞吞道:“哦。”
  她看江淮谦给自己打开的车门,进去坐下。
  等旁边的人也进来后,她才说:“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想回我信息呢。”
  江淮谦:“……”
  他哭笑不得,侧头盯着她:“没有。”
  即便是生气,他也不会看到她消息不回。
  阮轻画直勾勾望着他,眼睛很亮,“真的?”
  在夜色下,璀璨的像满天星河。
  江淮谦眸色渐沉,低眼看着她。
  他稍稍一顿,“嗯”了声:“饿不饿?”
  “有点。”
  “想吃什么?”
  阮轻画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江淮谦莞尔,轻声道:“那我定?”
  “好。”
  回答完,车内又安静了一会。
  阮轻画狐疑看他,“不走吗?”
  江淮谦失笑,倾身到她这边。
  阮轻画心里一紧,呼吸都轻了很多。她眼睫轻颤,闻到他逼近时候的雪松木香,淡淡的,不浓不烈,说不出的好闻。
  江淮谦靠的越来越近。
  阮轻画下意识提了气,抿了下唇。
  蓦地,一侧的安全带被人拉了拉。
  她怔住,入眼看见的是江淮谦给她扣上安全带的手。
  倏地,耳侧传来低沉沉的笑声。
  阮轻画:“……”
  她紧抿着唇,敛下眸和他对视。
  “你笑什么?”
  江淮谦挑眉,勾了下唇问:“你刚刚――”
  他故作沉思想了想:“是不是以为我要……”
  话还没说完,阮轻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她左手压在他唇上,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软。
  阮轻画愣住,江淮谦也有些意外。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轻画才后知后觉心虚地把手想挪开。
  她掌心刚动,江淮谦便顺势握住她手腕。
  “你干嘛?”阮轻画底气不足道。
  江淮谦目光灼灼看着她,喉结滚了滚,嗓音偏低:“忘了问你,怎么突然来公司?”
  阮轻画刚想回说我想来就来,可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
  她缄默了一会,嘟囔着:“你说的,你想送我回去。”
  江淮谦怔住,明白了她意思。
  她在给他送的机会。
  江淮谦不说话。
  阮轻画抬起眼看他,“江总。”
  江淮谦依旧不应声。
  阮轻画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委屈道:“你能不能把我手放开?”
  她小声说:“我刚真不是故意的。”
  话音一落,阮轻画掌心传来了湿濡触感。
  她彻底呆住。
  看着在自己掌心落下吻的男人,脸瞬间爆红。
  “你……”
  “我什么?”江淮谦亲了下她的手,低声道:“算得寸进尺吗?”
  阮轻画张了张唇,恼怒道:“……算。”
  听到她的回答,江淮谦勾了下唇,低低道:“那怎么办?”
  阮轻画借着停车场亮起的灯看他,不太明白他准备做什么。
  她嘴唇翕动,想半天也没想出答案。
  江淮谦好像也不准备等她的答案,他低低一笑,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我已经亲了。”
  阮轻画:“……”
  她把两句话连在一起念了一遍,觉得他无耻。
  江淮谦观察她的神色,声音低了些,带着丝说不出的蛊惑感:“生气的话,我让你亲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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