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集:织梦书——宁馨儿1919
时间:2021-01-02 09:48:18

  杜清涟说道:“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被掳走,更不会受那些罪!”
  “师父!”卢悠悠只得将哥舒翰和司梧的事一一说明,连带今日他为救她险些被那些蒙面人所杀之事都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要追查司梧的同党,还要靠他的口供,师父若不救他,等于就放过了真正的凶手啊!”
  “她说的是真的?”
  杜清涟望向李宪,见他点头,才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留他一条性命,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哼!”
  于是,哥舒翰就“享受”了一番杜清涟的新式“疗伤”法。
  那是卢悠悠之前曾向他提出过,可以以针线缝合的方式治疗外伤,加速伤口愈合防止伤口破裂,杜清涟还为此特地定制了一批羊肠线和特殊的银针,尚未正式在人身上实验,便先拿哥舒翰来练手,甚至连麻沸散都不给他灌一口,就那么硬生生地让他咬着块软木忍着,看得卢悠悠和杜清漪都忍不住身上发寒。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有杜氏银针缝伤——都够疼的啊!”
  卢悠悠看到杜清漪捂着眼睛不敢看,只能给她语音转播,“其实你也不用怕,这缝合皮肉,跟你缝荷包差不多,都是把分开的皮肉和布料缝合在一起,不露馅就行。”
  “那怎么一样!”杜清漪死死地捂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牙颤,“这人的皮肉会疼,若是严重了还会死,荷包又不会……”
  “没那么严重。”卢悠悠说道:“别说这寻常的外伤,缝合后能避免伤口破裂有助愈合,只要注意消毒,避免感染,要不了三五天就可以拆线。就算是开肠破肚,最后只要缝合得当,也不会死的。”
  “开膛破肚……”杜清漪听得目瞪口呆,“为何……为何要开……”
  卢悠悠轻咳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举例,偶尔也会有这种病症。就算没有,那女子难产之时,若不能自己生产,免不了剖腹取子,最后就要看这缝合术了。”
  杜清漪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看了杜清涟一眼,“剖腹取子?你见过?!”
 
 
第八章 本心
  恋到杜清漪如此震惊,卢悠悠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嘴,但见杜清涟毫无反应地在给哥舒翰缝合伤口,赶紧拉着杜清漪走出房间,方才说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你那么大声,影响到师父疗伤怎么办?”
  杜清漪点点头,反过来拉着她走远之后,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大哥的身世了。”
  “呃……”卢悠悠原本以为她关心的是剖腹产的可行性,却没想到这事居然与杜清涟有关,“师父……是被剖腹产……的?”
  莫说是这个没有酒精消毒没有全麻药剂的年代,就算是在外科手术发达的现代社会,剖腹产也不是好无风险。杜清涟当初若是被剖腹产下,那他的母亲……情况可想而知。
  杜清漪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听人说起,当初大哥的娘难产而亡,他是被人剖腹取出,只因他的眼睛像生母一般,在家中备受欺凌,才会离家学医……好在他天资过人,继承了百草谷,再回家时,便无人敢说他是非。”
  卢悠悠听得心疼,叹道:“想不到师父的身世那般可怜。其实早在三国时期,华佗便可刮骨疗伤、剖肚清肠,曾以桑皮线缝合伤口。只是当时的人不知他医术精妙之处,以致麻沸散失传,缝合术就更无人敢用。”
  杜清漪若有所思地朝杜清涟和哥舒翰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难怪你一提缝合术的事,大哥就很感兴趣,特地让人打造缝合针,这次还亲自动手……”
  卢悠悠也跟着朝那边看了看,正好听到里面传来哥舒翰的一声闷哼,能让那个打死都不认输的野狼疼得出声,可想而知有多狠了。
  “只怕除了练手之外,还要教训一下他……”
  “对了,先前宁王让人将卢婧之送入天牢,后来我哥替她检查时,发现她居然怀孕了。”
  杜清漪突然想起了这事儿,赶紧告诉卢悠悠“她身上还藏着用你心头血制成的迷心蛊或许以为凭这个就能糊弄宁王假戏真做……这种混淆皇家血脉之事她也敢做出来,真是胆大包天啊!”
  “她有什么不敢做的?”
  卢悠悠想起卢婧之先前冒充她成亲时近乎疯狂的样子,现在总算能明白她为何那般孤注一掷了。
  未婚先孕卢婧之的胆子倒是不小只不过到了那一步,她已被人算计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只能硬撑着赌一回若是能和李宪顺利成亲迷心蛊生效那她便可在李宪继位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还有可能弄死李宪,如同前朝女帝一般,从垂帘听政到执掌天下……
  只可惜,她有那么大的心,却没那么大的本事。
  她当初想要嫁给宁王为得就是这一代尊荣可宁王前脚出事她就后脚闪人推了卢悠悠去代嫁不说,还和司梧搅合在一起。
  司梧何等人精,既看透她的心思想掌握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只怕被人哄上花轿时,还做着帮司梧夺权光复前朝帝位的美梦。
  无论是她,还是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过是司梧手中的一枚棋子。
  只是不知她对司梧,到底是虚荣多一点,还是真心多一点。
  像她那样的女子,原本只爱她自己,却遇上了一个更会算计的男人。
  卢悠悠叹了口气,留下杜清漪等着手术结束,自己则去前院书房找李宪,问一下卢婧之现在的情况。
  书房门口的侍卫看到她便先行禀报,卢悠悠知道里面或许有人,李宪这两日先是忙于“成亲”,然后又是抢亲、遇刺……如今抓到了哥舒翰和那些个蒙面人,有的是要忙的事,有些事情更是涉及到她和她的“家人”,她也不便打搅,所以才跟着杜清漪去看杜清涟做“手术”。
  只是这会儿想起卢婧之的事,她却不能不走这一趟。
  不等侍卫回转,她便看到了李宪和章若虚一起出来。
  章若虚的眼底虽有几分青黑的暗影,可眼中灼热的神色显然已是亢奋之极,一看到卢悠悠,便向她行了一礼。
  “尚未恭喜卢娘子洗清冤屈,与王爷重归于好。”
  “咳,”李宪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道:“什么叫重归于好?章卿学富五车,怎会如此妄言?”
  “是是是,属下失言。”
  章若虚眼见李宪神色认真,也放心了几分,倒是由衷地为卢悠悠道喜,“先前都是奸人作祟,故意欺瞒,才让卢娘子受了委屈,以后有王爷在,必不会再有类似之事。待到二位大喜之日,属下还要来讨杯喜酒。”
  不等卢悠悠开口,李宪已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矜持地说道:“那是自然,司梧之事就交由章卿查办,希望能尽快清查所有叛党,以正国法。”
  “是,那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章若虚看出卢悠悠找李宪有事,尽管有过一同坐牢的共患难经历,在李宪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他也只能尽量避嫌。毕竟,从李宪让人将他救出天牢,他正式向他称臣之后,昔日的牢友,再也不可能如先前那般肆意地谈天说地了。
  是有些遗憾,却也有些庆幸。
  知己难求,能保持本心,留一点念想,总好过多了那份心思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卢悠悠看着他离开,不禁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李宪微微皱了皱眉,“他如今已入刑部当差,为官之人,需谨言慎行,更不可再如昔日般写那些话本。你若想画,尽可自己画些喜爱的,毋恤再为生计担心。”
  “我知道。”卢悠悠点点头,有些怅然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可惜,从今往后,怕是再难有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了。”
  “这有何难?”李宪莞尔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在我面前,你自可畅所欲言,为所欲为……”
  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毫不避讳地当面撩人,饶是卢悠悠也有几分吃不消,面上泛起几分红晕。
  “你先放手……”
  李宪:“不放,你好容易来找我一回,我若是放开,岂不是枉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叫不醒故意装睡的人,自然也说不过故意曲解的人,卢悠悠无奈地顿足,气哼哼地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告诉你如何去抓司梧的人!”
  李宪一怔,“你知道?”
 
 
第九章 选择
  看到李宪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卢悠悠叹口气,她不能说出小银狐的秘密,也不能说出自己织梦者的身份,那些开了金手指的技能不能用,也只能找人顶锅。
  “当日在城门口时,哥舒翰挟持我出城,我亲眼看到司梧和守城将领一起下令,要杀了哥舒翰和我灭口。”
  李宪不禁打了个冷颤,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一股无力感袭来,让他深深地感觉到后怕。。
  卢悠悠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并未抗拒,只是靠在他怀中听到他心跳加速时,轻声说道:“别怕,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对司梧来说,我的存在,就是后患无穷啊!”
  李宪心有余悸地说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半步也不可。”
  卢悠悠噗嗤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那怎么可能?难道你要将我系在你身边?”
  李宪抓住她的手指,定定地望着她,眼神愈发幽深,如古井般足以将人心神吞噬。
  “与君结发时,两心永不离。”
  卢悠悠脸上发热,低低地轻哼一声,“谁要与你结发?”
  “你,只有你。”李宪喟叹道:“当日我向父皇请命求娶,因你出身庶女,父皇本不肯答允,是皇后在一旁进言,说下旨以卢氏女许婚,不称嫡庶便可。”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替我说和现在想来……只是不知她是受了卢家人欺瞒还是被司梧所惑……此人心机狡诈,最擅装模作样骗取那些女子的信任……”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到与卢婧之合谋暗算于我,还妄图用迷心蛊控制我若非你来得及时,我真不知……悠悠此生此世没有你,又如何有我?”
  卢悠悠不禁动容,“其实……我有办法抓到司梧,只是有些事不便说。”
  “你不想说就不说。”
  李宪先前在西湖时见过七彩莲子出现的异象,虽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并非泥古不化之人,能想到卢悠悠定有奇遇,只是这些超出常理之事定然有许多条件限制,她不能说自有不能说的原因若是强求或怀疑,反倒落了下乘。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才能让人放手为他做事。
  若非如此他也不无法在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活到现在一步步从被贬到蛮荒之地走回京城,再从继后和兄弟环视之中,博得父皇的信赖和喜爱,走到那个离最高权力仅有咫尺之遥的位置。
  卢悠悠果然被他这般宽容的态度打动,说道:“哥舒翰已经答应戴罪立功,而最后跟司梧接触的过的藤原,应该也有司梧留下的暗号,我可以想办法先找到司梧的下落。王爷再派人前去,有他们二人相助,定能将司梧的人一网打尽,绝无再逃的机会。”
  “藤原……”
  李宪沉吟了一下,释然一笑,“章若虚先前也曾提过,此人虽有些浪荡轻浮,却也有几分本事。那东瀛忍术用来追踪再好不过,既然你能找到司梧的下落,先前我让章若虚负责此事,那还真是便宜了他,平白得此大功一件。”
  卢悠悠莞尔一笑,“可若不是他坚持,在天牢之中,我怕是早就被人污蔑定罪,连逃都没机会逃出来啊!”
  李宪闻言连连道歉,一想到自己先前糊涂一时中了招,竟连她被困于天牢数日都毫不知晓,好在章若虚和杜清涟鼎力相救,否则大错一旦酿成,他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既然司梧的事交给了章公子,那皇上那边,你可曾说明?”卢悠悠提醒他,“但凡你进宫上朝,我都不可能在你身边。若想两情长久,岂可朝暮缠绵?这次我当街抢亲,只怕在皇上那边的名声更坏,若是累及你……”
  “不怕,我自会向父皇禀明情况。”
  李宪说道:“能招抚哥舒翰一族,铲除司梧,全赖有你。有此大功在手,父皇是明理之人,自不会将卢家那些鬼蜮伎俩算到你的头上,也正好让父皇看清某些人的算计,等此事过后,你我便可再行大婚之礼,定要办的比上次更为隆重才是。”
  “婚礼隆重与否,都是给别人看到。”
  卢悠悠轻叹一声,“只要你能如你所言,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再无他求。”
  “不,”李宪摇了摇头,“我欠你良多,一生一世,如何能够?要许,也当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卢悠悠心头一颤,生生世世,他愿给,她敢接,能接吗?
  直到李宪离开,赶赴皇宫,卢悠悠将小白的毛都揉得乱七八糟,也无法平息自己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
  “小白,你说……我能留下吗?”
  小银狐早已被她揉的成了一滩狐饼,躺在她的膝盖上露出柔软的肚皮,被她揉得哼哼唧唧,闻言吱了一声。
  “恋语碎片就差最后一片,收齐了你就可以回去补天,完成任务后,你想脱单还不容易?怎么就要留在这里了呢?当初跟我抱怨这里没手机没电脑没网络,吃喝玩乐都没地儿,还想拐我跟你一起回去……现在改变主意了?愿意留下了?”
  卢悠悠有些恼羞成怒地捏了下它的下巴,“你别管我是不是改变主意,就告诉我,我若是留下了,会怎样?”
  “选择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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