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们不走丢——至爱烟味
时间:2021-01-03 09:18:39

  这门外偷听之人见符澐曦说得如此慎重又私密,难保不真信了去,想到会有人真的吃这些东西,我就憋笑憋得肚子痛。
  门外之人听到黑苗古方,定是会屏住呼吸细细铭记,生怕错过一字半句的,我好容易挪到门边,猛地把门打开——祖秉圭一个趔趄没收住,直接跌倒在地上。
  要说这厮也是反应极快,顺势跪下给我请安:“给钦差大人请安,臣等实在不放心,所以方大人委托臣来看望一下情形。”
  我冷哼了一声:“祖秉圭,你可真是我大清忠心的好臣子,也是我苗疆边陲的肱骨之臣,等班师回朝,我定会好好在皇阿玛面前表彰于你。”
  祖秉圭磕头谢恩,谢得那么真诚,没有个前因后果怕是我都要被感动了:“臣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当今圣上万死而不能报其一之知遇之恩,但,这属臣份内之职责所在,钦差大人所说之表彰,臣是万万不敢领受。”
  我笑了笑:“本贝子如今安好,你回去转告诸位大人,有劳各位惦记,你退下吧。”
  祖秉圭揖了又揖,不紧不慢地退下了。
  符澐曦撅着嘴,啐了祖秉圭背影一口:“呸,狗官。”
  我把身子探出门外左右看了看,确保再无人影,把门关紧,回头问道:“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在?怎么互相彼此厌恶到这种程度?”
  我把符澐曦扶了起来,揽她在怀里一起坐在床上,符澐曦羞红脸地推了推我,我收紧怀抱戏谑她:“我的身子都让你看光了,你还想不负责?”
  “我那是为了救你!你这人!早知道就不要救!”她娇嗔的样子真好看,让人禁不住想逗她。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快说这祖秉圭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澐曦的一双小手很坦荡地放在我的胸膛上,头枕在我怀里——苗疆的女子真是火辣,也有娇柔也有害羞,但是却不来回扭捏和矫情。
  “五皇子瞧着这祖秉圭是想要剿我族还是要招抚我族?”
  “他是态度非常坚决的剿灭派,我还在京师的时候看过他的奏折,认为所有苗人都非人类,所以一力主张清寨政策。”
  符澐曦手指描过我小衣上的杏黄色祥云的的图样,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五皇子可知,这祖秉圭早先是推崇招抚的重要人士,为了体现他的决心,还娶了我姐姐——也就是前任黑苗圣女。”
  我非常惊讶,这其中竟有这样的曲折关窍:“那你姐姐人呢?”
  “死了。”符澐曦眼神充满了忿恨。
  “死了?怎么死的?”
  “这里的苗族也是有所分布的,在黑苗和红苗有一次争抢我族古方的争斗中,我家姐姐遭红苗人暗算,溺毙在天圣池里。”
  “听上去,跟祖秉圭无关啊。”
  符澐曦小手一推,人坐直了,咬着嘴唇恨恨地说:“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我。我家姐姐身上跟我一样,都是有避水蛊的,大巫祝亲自给我们下的蛊,决计不会出错。
  只有在……在跟男人那个之后的一个时辰内,避水蛊会暂时离开,去到那个男人身上,怎么会就那么巧?偏偏我家姐姐就在失去避水蛊的一个时辰之内溺毙在天圣池?
  而此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祖秉圭就迎娶了江苏臬台的女儿,你说这有多少巧合多少算计在里面?”
  我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避水蛊失去宿主是不是就会永远在祖秉圭身上了?”
  符澐曦点点头。
  “可是祖秉圭也不至于为了一个避水蛊去谋害你姐姐的性命吧?毕竟江苏臬台也不是龙王,他也没法做龙王三太子。”
  “他娶我姐姐本来就是一件居心叵测的事情,我怀疑他是冲着我们黑苗的古方来的,后来发现没有获得的希望,我姐姐在仕途上又无法给他其他帮助,还会阻碍他接下来的大好姻缘,这才让他起了杀心。
  而他的态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这个虚伪的狗官假惺惺地说自己痛失爱妻,不仅迁怒于红苗,还迁怒我族,他自言对苗人已经绝望,所以一心一意剿灭所有苗寨。”
  “那你还放虫子给他治病?我以为你会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符澐曦咬着细碎的贝齿:“我当然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但是那样我姐姐就永远不能沉冤得雪了。所以在此之前,这狗官的命我得留着。”
  我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澐曦,你口中的黑苗古方到底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会让各种其他苗族以及祖秉圭这种人心生觊觎之心?甚至得不到就要杀之以后快?”
  符澐曦望向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我族上古奇方九世回魂灸和九世回魂功可让人长生不老,百病不侵。”
  我摸了摸符澐曦的额头,这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这姑娘开始说胡话了呐?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想长生不老,百病不侵,然后江山万代长?
  从秦朝那三千童男童女开始到明朝嘉靖好方士之术,求的不都是符澐曦刚才口中说的那几个字?别说万代春秋,自古哪个皇帝又有百年寿数了?
  所以才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所谓的长生不老,百病不侵,仅仅是流传下来的妄念罢了。
  符澐曦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不信我,这九世回魂灸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们大巫祝今年已经97岁了,不信我带你去看她,她的相貌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第199章 孟串儿番外之骤然回宫
  我不置可否,我不相信,也不忍伤她,便打趣到一些风花雪月上,就这样拥着符澐曦,生生地聊了一宿。
  天蒙蒙亮的时候,符澐曦困得开始说胡话了,我轻抚她的发丝,柔顺到心里一声喟叹:“睡吧,就这样靠着我。”
  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玉也似的小手捉住我的胸襟,沉沉睡去。
  宫里的嬷嬷隐晦地教过我一些男女之事,只是我从来不曾亲身体验过,如今软玉温香在怀,才觉小腹犹如火焰跳动,一时之间不能自持。
  我胡思乱想着若是我真跟符澐曦有了欢好之事,定是要趁避水蛊还在我身上的时候下水去见见世面,又笑自己想得痴,纷繁复杂的思绪,后来不知什么时辰也草草睡去。
  方显他们来请安的时候,我跟符澐曦还没醒。他们齐齐地在外面跪了一排,大概是接连奏报了几声我都没反应。
  几个人壮着胆子推开了门,见我跟符澐曦相拥睡得正香甜,我的手还护在她的头上,怕她被床沿磕了碰了。
  见状赶紧跪在床边不住叩头:“给钦差大人请安,臣有罪,臣绝无窥探之心,臣什么也没看见。”
  其他几个一片附和:“臣什么也没看见。”
  我被他们几个一吵,睁开眼睛,怀中佳人微微皱眉,还没有从梦中醒转,把头往我怀里深埋了一点,小嘴小声呓语道:“好吵哦。”
  我给她掩了掩被子,冲着方显几个低声吼道:“下去!”一群人唯唯诺诺地低头退出去了。
  方澐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到睁开眼。我疑心她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情蛊之类的东西,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她如此着迷。
  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我心里描绘的样子,让情窦初开的我的心里蔓延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沁香入骨,花气醉魂。
  我俯身亲住她的唇,她忽然睁开双目,又赶紧闭上,“嘤咛”了一声,青涩而笨拙地加深了这个吻。
  好一会儿我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她的眼神还在迷迷蒙蒙的状态,问出来的话让我忍俊不禁:“你作什么不亲我了?”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回去跟皇阿玛说,我要娶你做福晋,在此之前,我不能一直亲你。”
  符澐曦歪着头,眼神已经恢复了醒来的清澈,乌溜乌溜的透着少女的轻灵:“什么是福晋?为什么不做福晋就不能一直亲我?”
  我哑然:“福晋,就是妻子。在做我妻子之前我把持不住是对你不负责啊。”
  符澐曦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那,娶我做妻子之后你还这般亲我可好?”
  我被她的笑容迷得七晕八素,又在她唇边啄了一下:“好,做我妻子之后我天天这般亲你。”
  符澐曦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拉住我的手臂不住摇晃:“走呀,你跟我去见大巫祝,要她同意你娶我。”
  “就是那个97岁的老太太?”
  她捶了我一下:“什么老太太!哼!你见了就知道了!”
  见到符澐曦口中的大巫祝的时候,我疑心我看到了妖怪。
  这个老太……这个女……不知道怎么形容,符澐曦口中的30多岁我都觉得夸张了,眼前这位通身华丽银饰,手持镂刻银雕权杖的人,在我眼里至多20岁出头。
  皮肤紧致,发色乌黑,眉如黛唇如朱砂,面色红润,裹在苗族服饰下的身材玲珑有致,她握的权杖比较特殊,杖首是一个金制狰狞的手,五指张开,金色指甲像是随时能剜心出来。
  若说还有一丝痕迹能够正确判断她的年龄,大抵就是她的眼睛了,眼神深邃无一丝波澜,一潭深泉样可怕,也只有这双眼睛,暴露了于她相貌截然相反的岁月留下的刀凿斧刻。
  “大巫祝,他是清朝皇帝的五皇子,他要娶我做妻子,我要嫁。”符澐曦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我心下暗笑:这丫头,这种话也能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看来她对人情世故倒真是一窍不通。
  大巫祝冷冷地用刀锋一样的眼睛扫过我:“我族虽有心仰仗朝廷招抚以御外敌,可也总不至于连圣女都要一个接一个地牺牲进去。”
  她把目光转向符澐曦:“有你姐姐一个做例子还不够么?这些外来男子,凭他什么天潢贵胄,都是图谋不轨,你还小,等能看透人心了再说罢。
  再者,这位五皇子的身份跟祖秉圭大不相同,他怎么可能陪你留在这荒山野岭,你这泼徒儿,从小便宠你纵你,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
  符澐曦压根就没想到这位大巫祝会严词拒绝,登时就被堵的小脸像熟透了的茄子,咬着嘴唇盯着大巫祝,好一会儿,她恨恨地说道:“什么劳什子圣女,里外我不做了还有妹妹,我偏要嫁给他偏要跟他走。”
  说罢一跺脚一扭头竟转身走了,留下我在巫神殿里尴尬地没法做声。
  殿外忽然传进来我亲兵戈里哈的喊声:“五皇子,京师500里加急,您请出来接旨罢。”
  我向大巫祝用满人的礼节行了半礼:“大巫祝有礼,本贝子待澐曦一见钟情,澐曦于本贝子有救命之恩,我万不会辜负于她,还请大巫祝三思之后予以成全。”
  然后我缓缓退出,又急匆匆回临时贝子府摆上香案,沐浴更衣这才跪下接了旨。
  皇阿玛在旨意里调侃我乐不思蜀,说我出去玩耍心里也没有阿玛并没有收到随行奏报,语气略有深宫怨妇的滋味……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感受到,万万人之上的皇阿玛也有属于自己的舐犊情深。
  紧接着皇阿玛说起了祖秉圭的奏折,说他奏报琵琶寨和石狗洞寨各发生了一起盗窃案,盗贼藏匿于台拱和在农两寨。
  祖秉圭一连牵扯四寨,磨刀霍霍意欲图之,用盗窃案和窝藏罪犯的引子来证苗人“冥顽不明”,非清寨无以保边陲安稳。
  而其实这四个寨均属生苗,只是一场苗族内部的普通盗窃行为,让祖秉圭这么一说,却上升到不剿不足以安国本的地步。
  最可怕的是,皇阿玛给我的旨意里接连三次申饬方显“是何居心”,我心道不妙,皇阿玛一旦天平砝码偏向祖秉圭一派,符澐曦所在的琵琶寨甚至黑苗全族,都未必能承受雷霆万钧的天子之怒。
  我得回去才行,只有我日日盯在皇阿玛身边,把这里的情况,至少她所在的黑苗的情况如实阐述一遍,然后再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否则我就护不住符澐曦了。
  思及于此赶紧吩咐亲兵,火速随我上路回京,临行前我给符澐曦留了一封信,让她等我回来。还给皇阿玛上疏一封:儿臣实不知祖秉圭是何诚心,祖秉圭不谙之处,犹不特此也。
  琵琶二寨被劫一事,乃一寻常盗案,而札调兵,欲大加惩创以报私仇,此人居心颇为叵测也。
  用蜡固封之后嘱咐来使:“快,500里加急送回皇阿玛身边,出了纰漏要你们狗命!”
  “喳。”
 
 
第200章 孟串儿番外之雍正的千古隐秘
  离开苗寨的时候行色匆匆,那崇山峻岭间一座一座的吊脚楼弥漫着苗寨里特有的风情,在幽然繁茂的参天碧树中飞快穿梭,偶会听到高亢嘹亮的苗族妹子唱山歌的声音。
  还有绿得让人心驰荡漾的湖泊,上面有座有些年头的桥,桥下七个孔,布满了青苔,跟湖泊的祖母绿相映成趣。
  只可惜,醉翁之意不在乎山水之间也,我一心早日回京,一半为着澐曦,一半为着我大清的江山社稷。
  这里离京城真是太远了,饶是我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也走了半个多月,看见城门口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了。
  下了马我片刻也不曾歇息就往皇阿玛所在的养心殿去了。
  我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跟皇阿玛做了汇报,但是暂且没有提符澐曦和相关的事情。
  我打算处理完国事,再去跟皇阿玛提想娶她做福晋的事情。
  皇阿玛听完了我的详细汇报,连连点头:“吾儿颇为顾全大局,苗寨是剿是抚是令朕一直头痛的事情,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朝廷现在西北用兵,哪里还再经得起大费周章的战事,更何况苗寨山高路远,现阶段还是应以招抚为主。”
  听皇阿玛如此说,我方才一块石头落在了心里。
  正打算奏符澐曦一事,皇阿玛忽然开口道:“弘昼啊,明年就到了你娶妻的年龄了,你这贝子的爵位也该晋成贝勒了,明年就来个喜上加喜吧。”
  “儿臣谢恩,其实儿臣这次在琵琶寨,遇见一……”
  “你的嫡福晋的人选,皇阿玛给你选好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温惠秉心,柔嘉表度,而且她的父亲也是驻防大臣,将门之女,身上也是有军功在身的。不辱没你。”皇阿玛笑眯眯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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