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孟串儿惊叫了一声。
涂军慌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飞机动不了了!召不回来!”孟串儿蹿上车,看了一眼电脑,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
发现飞机在一个相对高于房子很多的地方不动了,警察挠挠头:“你这飞机,像是卡树上了。”
这时候二三四组的警察已经到位,纷纷下了车来到孟串儿这辆车的旁边。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显示,院子里的狗正在朝无人机的方向疯狂吠叫。
“来不及等特警了,反正也已经知道了大概位置,一二三四组都有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刑侦的小平头号令道。
“到!”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声音压低到极限,可是在这静夜里还是听来让人胆战心惊。
“一组四组分别从村子的两侧翻墙进去,二组村口蛰伏呼应,四组绕到村子后方以防嫌疑人潜逃。”
“收到!”
“你们两个在车里待着,有任何突发状况……”
孟串儿接了下半句:“先跑。”
小平头笑了一下:“行动!”
这边来说钱一明和付康。俩人被带进了一个全是黄花梨家具的房间里,一进门就有一张巨大无比的黄花梨桌子,长方形,20几个人分散围绕都绰绰有余。
桌子西侧的后面有一个横两米竖三米的黄花梨柜子,柜子门合起来是纷繁复杂的寓意为愚公移山的木雕。
一群穿着红色旗袍凹凸有致的美女拿了几把茶壶放在了付康和钱一明身边。付康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吴鹏总,你这纯粹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啊,一会儿我要是不能开门红,就赖你这群美女啊。”
六子给俩人递上了两块折得方方正正的热毛巾:“两位大佬,暖暖手气,一会儿旺上加旺。”
钱一明拍了一下六子的脑袋,给了他一千块钱:“好小子,会说话。”
“哎呦!可谢谢了我的钱老板。”六子贼眉鼠眼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褶皱的卫生纸。
付康拉了把椅子靠近钱一明,脸对着吴鹏说:“我看几把再上手。”
“付总请随意,您二位尽兴吧,就当我不存在。”吴鹏嬉皮笑脸道。
荷官开牌:“想清楚下注,买定离手。”
钱一明推出去一万的筹码:“压庄。”
“庄五点,闲三点,庄赢。”
钱一明微微一笑,付康推搡了他一把:“可以啊老钱,开门红啊。”
钱一明把筹码都收回来:“小钱,小钱。”
“想清楚下注,买定离手。”
……
就这么玩了能有半小时,钱一明赢了20多万,面上开始露出奇异神色,仿佛这次就是专门来赌博的,面前的红红绿绿的筹码变成了一摞一摞的人民币,铺散开一个远大前程。
要说这赌博的诱惑力真是世间无与伦比,都不要吹嘘自己的定力,在半小时的轻松谈笑间可以赢取20万的魔力,远比辛苦做项目处心积虑经营算计客户要爽一万倍。
钱一明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压闲!”付康坐旁边偷偷用手指头掐了他大腿一下,钱一明若无其事。
“庄八点,闲……”
“汪汪汪汪!!!”院子里的三只藏獒忽然齐刷刷地叫了起来,凶猛的来自动物界的狂哮打破了交错的习以为常的赌桌上的喧嚣,震慑着每个人的耳膜。
吴鹏跟六子的神情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吴鹏朝身边的傻狍子们使了个眼色,膀大腰圆的傻狍子鱼贯而出。
随即吴鹏拍了拍钱一明和付康的肩膀,敷衍笑道:“兄弟们先玩着,我出去看看这几只畜生怎么了。”
钱一明似乎被藏獒给叫回了魂儿,冷汗津津地看了一眼付康,用口型对出来两个字:“放心。”
“闲四点,庄赢。”荷官说话间要收走钱一明的筹码,钱一明双手护住筹码,付康见状大叫道:“你出老千!你趁乱出老千!”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热热闹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付康和钱一明激动到变形的脸。
荷官哪里受过这种指责,眼巴巴地望着付康恶狠狠的样子,都快哭了:“我……我没有。”
钱一明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跟付康都看见了,你趁你们吴鹏总出去这功夫,换了牌,从坐这里半小时,我一局没输过,偏赶上吴鹏总出去看看狗,我20万全输了。
你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我俩四只眼睛看得真真的,你袖子里藏牌,刚才换的!”
荷官惊恐地拼命摇头:“我没有,您可以检查我的袖子,我没有藏牌!”
付康一拍桌子:“你还敢抵赖!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能揍你!居然敢在眼皮子底下出老千!”说话间两兄弟就要上前抓女荷官的西装领子,周围的赌徒们也不赌博了,一个一个红着眼睛傻了吧唧地看热闹。
像传说中无间地狱里的饿鬼地狱,一双双眼睛已经变异,毫无人性,也丁点感受不到温度。
海松这时候走了进来——就是开着CRV把钱一明和付康带到这个地方来的膀大腰圆的傻狍子,一只手一个把钱一明和付康拎着,拖到了院子里。
付康的双手胡乱挥舞着:“干踏马啥?我们是吴鹏总的兄弟!你们出老千还有理了!放开!放开我!”
第130章 六个警察跟吴鹏的对决
“怎么回事?”吴鹏叼着烟,歪着头看到张牙舞爪的付康和钱一明被从VIP包房拖了出来。
“鹏哥,他们俩闹事,说我们这的荷官出老千。我觉得他俩就是来搅和局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吴鹏总,我俩当你是兄弟,谁来场子都是找乐呵的,钱总刚才一下子输了20万,我们亲眼看见荷官出老千,我们输赢上百万的时候都有,不会因为一点钱跟你在这赖!”付康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冲吴鹏喷道,脖子上因为愤怒一条条的青筋突起。
吴鹏懒散地挥了挥手,海松松开了他们俩。
吴鹏走过来帮钱一明和付康整了整领子,然后嘴角挤出一抹笑:“两位大佬是我的兄弟,我也就不说两家话了,荷官都是我们雇的,你们的输赢跟荷官没关系,所以她没有理由出老千。
那么两位兄弟是怀疑我这个场子不干净了?我吴鹏敢对天发誓,从不赚老千这种恶心吧啦的钱,二位若是信,就继续进里面玩。若是找茬……那咱们,可就做不成兄弟了。”
钱一明盯着吴鹏说:“吴鹏总,现在出不出老千都不是我最关注的了,20万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个钱,这位叫海松的当众把我和付康这样拖出来,本身也说明你没拿我们当兄弟。”
海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钱一明不屑一顾,转脸对吴鹏毕恭毕敬地说:“鹏哥,咱家这个狗叫得蹊跷,我去院子外那棵树上看看冒蓝光的是什么东西。”
吴鹏点点头,海松刚转身要走,钱一明大喝了一声:“站住!”
吴鹏皱了皱眉:“怎么着,钱总,您莫不是输了20万就输急眼了赖账吧?”
“我说了我不关注这20万,但是海松让我折面子了,你得让他给我补回来。”
吴鹏挑了挑眉毛,海松回头冷笑道:“怎么补?”
付康叫道:“你要是不这样对我们,像吴鹏总这样好好解释,什么事都没有。我跟老钱好歹在投行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们,你一会进去当众给我们跪下道个歉,这20万不管有没有老千,我俩都认了,怎么样?”
海松上去就给了付康一点炮,只听付康“嗷!”的一声倒在地上,海松开始踹他,边踹边说:“怎么样你妈个X,老子一开始就看你们两个不顺眼,吆五喝六的以为自己是老几!”
钱一明一看付康挨打,急忙上前拽,被海松一个横杵子怼到地上,然后被追过去也是一顿踹。
吴鹏把手中烟头扔在了地上,用鞋狠狠碾了几碾:“两位大佬,我的这个场子,动辄上亿输赢的也有,要说这区区20万,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可是我怎么瞧着,两位今天过来不像是找乐子,倒像是找茬子的呢?”
钱一明捂着肚子,疼得直打转:“吴鹏,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一个亿的融资了?”
吴鹏走到钱一明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哎呦呦,我真害怕呀,那一个亿的融资投别的公司,人家敢收吗?少特么拿这个吓唬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别以为你们在融资上帮了我什么,充其量大家就是相互利用而已,别忘了,吴池总那边还要抽走5000万,而你们还要赚我5个点的FA!
我不能为你们两个破了我整个场子的规矩,过来闹事的一律严惩不贷,海松!拖他们两个去高级会客室,教教他们怎么守规矩!”
这海松膘肥体壮,能有200多斤,个子得超过190,说话间就又要像老鹰提小鸡那样把两兄弟提走。
就在这当口,所有的狗又都狂吠起来,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功夫,从围墙外四面八方跳出来六个持着九二式手枪的警察。
“不许动!全部举起手来蹲下!!蹲下!!警察!!”
吴鹏第一反应就是朝屋里跑,边跑边大喊:“收衣服!!!收衣服!!”认识吴鹏的人怕是从来没听过他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不像是人,倒像是被戳了菊花的山鬼精怪,凄厉急促又怪异。
里屋的荷官、叠码仔、赌徒、保镖登时乱做一团,像是大灾难来临之前的逃亡,不到三秒钟就有人跑到院子里来,随即越来越多的慌慌张张的人涌了出来。
小平头迫不得已朝天鸣了一枪:“全部都蹲下!!不许动!本来没多大事的,敢拒捕事儿就大了!!双手抱头!蹲下!”
“啊!!!啊!!”枪声把人们的胆子震破,有些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开始控制不住地尖叫。
钱一明和付康从地上爬起来顺势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其他正在鼠窜的人不由自主地随着蹲下。在极度的慌乱中,没有主见的物种都会产生盲从效应,这会给予手足无措的他们以安全感。
“吴鹏!你如果再往前跑一步,我就要开枪了!今天就是来抓你的,明白吗?”小平头这个话除了给吴鹏以震慑,还明明白白地告诉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跟前面警告过的拒捕联系在一起,最大限度地避免异动。
但却正是这句话提醒了吴鹏,吴鹏缓缓地举起手来,慢慢转过身——但他没有蹲下,而是死死盯着小平头,然后冷笑着开口道:“这里的村民何其无辜,你们作为人民警察,已经惊扰到人民了。”
其实吴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听到外面非常嘈杂和混乱的喊声、狗叫声、和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小平头知道当地的村民可能已经被吴鹏凄厉的喊声集结起来,而原本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人们开始被“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所惑,互相挤眉弄眼,蠢蠢欲动。
情况很危险,是真的很危险。近年来,随着一些案件的曝光、写实电影的关注度上升,人们对个别以宗族为单位的封闭式村庄有了些许了解。
比如解救被拐妇女和儿童,寻找和辨认是一大难题,但到最后解救更是一大难题。落后的村民们甚至会选择无视自己的生命也要拦住警察,用人海战术围住警车。有时候是为了拐来的媳妇儿,有时候是为了买来的孩子。
贫穷是最可怕的愚昧滋生的土壤。近年来扶贫工作的不断开展,是真的真的好太多了,但是那几年的确有个别如同现在描述的“清水村”这样的村子的存在。
警察做事是要遵纪守法的,警察不是土匪,不能因为执行任务不顺畅就把全村的人都叫上特警突突了,愚昧的村民,可恶的村民,无耻的村民,也是人民。
乌泱泱一大群村民带着狗和手电筒,牵着狗冲进了吴鹏的院子,把院子里站了个水泄不通。衣着多以粗蓝布和粗灰布为主,一个一个卷着裤腿子,眼神迷茫而空洞。
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为啥要过来,又为啥要跟警察对抗。有点像生化危机里变了异或者被操控的僵尸。
小平头双手端着枪,对着吴鹏:“吴鹏!你如果继续顽固抵抗,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现在你主动走过来,我帮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吴鹏的双手渐渐放了下来,耸了耸肩,阴笑道:“警察同志,我没有抵抗啊,更谈何顽固?您可别给我扣高帽子,我担待不起。只怕是今晚我跟你走,你也带不走我。
不如明天我主动去公安局跟您报备,也免得被打扰的无辜的村民担惊受怕,您看我的提议可行不?”
吴鹏说的是屁话,过了今天他没被带走,明天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要抓他就已经如大海捞针般困难了。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这个“疏而不漏”也不能是这样的情景之下放走他。
村民们一步一步紧逼向前,地上的赌徒已经有的开始站了起来,五个警察端着枪,谨慎地向小平头靠拢,最后形成六个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圈。
吴鹏不动声色地站在院子里,他知道这时候他跑不掉,但是一会儿乱起来却恰恰是他最好的逃跑时机。
自己跟哥哥从开这赌场的那天起,在没洗白的那天前,终究都有面临这一天的风险,然而一旦被抓,可能这辈子就会在监狱里呆着了,因为他们哥俩可不只开设赌场这一项罪名。
小平头高声喊道:“不要因为个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清水村的村民们赶快回家!不要受坏人蛊惑!”正气凛然的声音让那些正在缩紧包围圈的僵尸村民们心头一震。
震过之后却还是机械性地向前,向着六位警察压迫性地缓慢逼近。
小平头对着对讲机低声呼救:“清水村进村西转10点钟方向第二排院子,请求特警支援。”
混乱,一触即发。
为了避免再次屏蔽
接下来的故事我会把国家设置,地名设置全部架空。反正你们能看懂就行,不然又会发生昨晚一模一样的事情。
昨天的彩蛋章有惊喜。
同时,今天的部分更新时间提到现在,否则晚上更新完了,又要找我的伟大的主编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