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的魔力就是这么强!
苏璃秉着呼吸,看得眼睛都要掉了,都忘了作揖,直到他走到近前,抬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她才抹了把嘴角初初回神。
“你来啦。”她咧嘴也笑了起来。
“意之贤弟等许久了吗?”
“没,我也是刚到。”
两人沿着河畔漫步,后头远远的跟着三五个仆人,暖风从湖面吹来,徐徐微醺。
“许久未见,意之贤弟过得如何?”
“不太好。”
他脚步停下,眼含担忧的问,“此话怎讲?”
苏璃望了他片刻,突然抿唇一笑,想到一句歌词,清唱出声:“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歌声轻轻柔柔,如湖边柳絮飘啊飘,不知不觉飘荡在他心间,惹得砰砰直跳。
尹睿的脸瞬间又红了,局促不已,心里慌乱的想,他怎可如此......直白心意?这让他如何是好?
站在河畔的男子,身子颀长,器宇轩昂,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撩.拨,弄得不知所措。苏璃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番美人羞臊之后,噗嗤笑出声来,歪着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而尹公子却一下子想得有点多。
他是真心&zw nj;欣赏意之贤弟,想与他如高山流水一般心心相惜。可他如此爱慕自己,若是告诉他自己无意断袖,那他会不会伤心离去?可若是不告诉他,反之继续与他亲近,那意之贤弟会不会误会,从而更加迷恋自己不可自拔?
他是真的不想意之贤弟因断袖而自毁前程啊。
这样的情感是不得世俗所容的,是要被人唾弃鄙夷的。意之贤弟本是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若是......若是因他而耽误了此生,于心何忍?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有必要好生劝解意之贤弟悬崖勒马。
于是他又停了下来,对着苏璃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
“意之贤弟,其实......其实我是喜欢女人的。”
苏璃:......???
他犹豫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意之贤弟,你也喜欢女人好不好?”
苏璃此时此刻的感受,怎么说呢?一个又帅又奶的男人站在你面前,突然劝你说要让你改变性取向。
这个......
“这个很难啊。”她回道。
“你尝试一下,或许会觉得并不难呢?”
苏璃摇头,坚定道:“我对女人不敢兴趣。”
尹睿忧愁不已,看着她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不知怎的,眨得他心绪大乱。接下来的谈话也频频走神,没过多久,便赶紧告辞了。
劝说未遂,回到丞相府的尹公子,又纠结了,他的意之贤弟决意要喜欢他,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想断袖,却又不忍意之贤弟伤心,夜里纠结了半宿,迷迷糊糊睡去之前,莫名涌出了个想法。
或许,他尝试接受意之贤弟呢?嗯,也不是不可以啊。
第59章 苏璃受罚
苏璃回到东宫, 已是黄昏之后,她将将进了东篱殿,便见彩云在门口给她打眼色, 十分担忧的模样。
苏璃清楚, 估计是韩湘君来了, 而且还来者不善,恐怕是因为上午自己得罪了他未婚妻的事吧?
她重重的呼吸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走进屋内,见男人的背影笔直的站在她的书桌前, 桌面上放着一封信笺,正是前两天尹睿写给她的那封。
其实她出宫做了什么遇见了谁,想必韩湘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于她与尹 公子结识之事她也没有刻意隐瞒, 两人光明正大交友,又不是搞什么暧昧偷情,何必忌讳他?
苏璃也不怕,坦然走过去行了一礼, “殿下什么时候到的?”
他转过身来, 未等她起身,手指先捏住她下巴,语气轻柔但也清冷的问道:“今日做什么去了?”
他看着她身上的装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着男装, 容貌也掩饰得很好, 若不是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确实很容易以为面前的这位就是个男子。
苏璃缓缓直起身来,迎着他的目光, 他眸子深沉幽静,如深冬的潭水,让人看不清看不透,莫名的生寒。
“我做什么,殿下知道的。”
她试着浅浅一笑,但下巴被他捉住,这个笑容显得有些诡异,更像是挑衅一样。
“既然知道,为何还屡次挑战孤的底线?”
他的唇线很薄,与尹公子的不一样,尹公子的薄唇是柔和而性感的,而他的薄唇,却只有凉薄之相。
苏璃挣开他的手,笑了,“殿下的底线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男人,只是在借题发挥罢了,她与尹公子相见多次,他早不生气晚不生气,偏偏等她得罪了未来太子妃而生气,并借此来兴师问罪,还如此冠冕堂皇,着实可笑。
韩湘君看见她眼底的嘲弄,略显狼狈,稍稍避开的眼神,又问道:“那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随便殿下。”
苏璃恭顺的低着头,张开双臂轻柔的靠在他怀中,一副依恋的模样,“只求殿下罚轻一些,我怕疼。”
他也顺势搂着她,盯着她头上的玉冠,沉默了。她今日不管不顾得罪了王暄蓉,王暄蓉找他哭诉了许久,此事,他需要给个交代,给王家一个交代。
韩湘徵生母高贵妃,深得圣宠,再加上背后有高家的势力支持,朝中人人暗中观望,他此时还不宜得罪王家,且急需王家势力的支持,因此,恐怕只能委屈她一段时日。
思忖良久,他缓缓说道:“那就罚你在崇华殿门口跪一个时辰,再禁足一个月可好?”
“好,多谢殿下轻饶。”
......
翌日。
正午午时,苏璃果然如约而至,她一身水蓝素宫段雪长裙,款款走到崇华殿门口,朝里拜了拜,大声道:“殿下,我来领罚了。”
随后,在台阶上跪了下来。
此时正是一天中太阳 炽烈之时,彩云站在一旁看着她家良媛跪得额头冒汗,心疼不已。悄悄的用袖子给她扇风,“良媛,您还好吗?疼不疼?”
苏璃朝她眨眨眼,笑道:“别担心,垫着棉花呢,不疼。”
她膝盖上绑着棉布,是昨晚彩云临时给她做的,这会儿跪着除了热了点,腿麻点,其他都还好。
可彩云却不放心,别看她家良媛一副轻松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在意着呢,殿下为了王家小姐而当众这般责罚,往后若是其他新人进宫了,肯定得拿这事来嘲笑到良媛头上。她昨晚睡在外间都听见了,良媛一整夜都在翻身,恐怕也是因此事睡不着呢。
这会儿,良媛越是笑得轻松,她越是心里难受。
眼下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头顶上的太阳越来越大,照这么晒下去,得病了可如何是好?彩云试着拿袖子往苏璃头上遮挡,但被廊下的人咳了一声。
苏璃看过去,正是兰英,她端着茶水正准备进殿内,眼睛却是不屑的朝这边看着。苏璃挥开彩云,“你别在这杵着,你这点袖子能遮什么,反倒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不诚心呢,到时候又加重责罚了怎么办?”
彩云也担心了,“那.......我不遮了,就站这儿陪您吧。”
苏璃嫌弃,要撵她走,“你去廊下站着吧,别在这,当丫鬟何必这么死心眼?我又不会给你加月钱。”
彩云也笑了,“那您适当加一点呗,做主子的也别这么抠门。”
“你走不走?”
“不走!”
“告诉你,没月钱加你啊。”
“不加就不加吧,平日多给奴婢赏些就好。”
“我就知道你平日表现的忠心耿耿,原来是打着这主意呢,这个坏丫头。”
两人的对话传进了殿内,韩湘君手上拿着卷宗,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闭着眼靠在椅子上,细细听着。
“殿下?”
兰英唤他,将手里的热茶放在案桌上,随后又问道:“已经是午饭时辰了,可要现在摆进来?”
他没睁开眼,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兰英心下不甘,她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此时他是何心情,她&zwn j;自然清楚,无非就是为跪在外头那个女人担忧罢了。
一个低贱的妓子而已,凭什么能得殿下如此眷顾?
可再不甘,她也不敢多嘴置喙,只得端起已经冷了的茶,轻轻的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后听到他唤人,罗青小跑着进殿内。
“殿下有何吩咐?”
“她怎么样了?”
“苏良媛还跪着呢。”
“她可觉得累了?”
“似乎......没有,苏良媛跪的端正笔直,还与婢女有说有笑。”
有说有笑......
其实他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个倔的,此时她越是笑得欢,恐怕心里已经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也不能心软,这次就当给她个教训,往后行事收敛些,并不是何时何地,他都能对她无条件纵容。
之所以让她午时跪在崇华殿外,也是想做给景阳宫的那位看看,一个侍妾而已,威胁不到她王家,往后也无需揪着一个侍妾打压。此举一来是给王家一个交代,二来,也是为了护她,可外头的那个小女人并不清楚他的用心良苦。想必这次罚跪过后,自己再想亲近她,恐怕难上加难了。
他兀自苦笑。
从她跪下来到此刻,自己竟没半点心思处理庶务,心里也烦闷不已,索性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隔窗看着外头。
苏璃跪了多久,韩湘君便看了多久,直到渐渐日上中天,直到她渐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的心骤然担忧起来,想飞快奔出去将她抱起,然而才走了两步又生生忍住。若他此时出去,之前的一切就白费力气了。
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她的婢女跪在一旁哭,无人敢上前帮扶。
罗青走进来,见殿下站在窗前,愣了一瞬,随后请示道:“殿下,苏良媛晕过去了,可还要继续让她跪下去?”
他突然恼火起来,转身大发雷霆,叱道:“还跪什么跪?没见人晕了吗?快让人抬回东篱殿去!”
“是。”
罗青唬了一跳,心惊胆颤,赶紧出了门。
......
苏璃被抬回东篱殿后,她躺在床上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低声问道:“人都走了?”
彩云赶紧关上悄悄跑回来,“走啦走啦,奴婢亲自送的。良媛,您这招数真好使,一 倒地上就不用跪了,早知如此,您为何不早些倒啊。”
“这招数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得看时机,怎么说也得跪上半个时辰吧?一开始就倒那岂不是太假了?”
彩云点头,“良媛说的对。”
“倒是你,演技不错啊小丫头,跪在我旁边哭得鼻涕眼泪的,搞得我都愧疚不已。”
苏璃好笑道。
“良媛您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真情实感哭的,您不知道,当您孤零零的倒地上那一刻,奴婢都心疼死了。”
眼看她又要哭,苏璃赶紧打住,“好了好了,知道你忠心耿耿了,以后每个月给你多加三俩月钱吧。”
“良媛您又冤枉奴婢,奴婢才不是为了月钱呢。”
“好啦,知道啦,是我死乞白赖要给你加的,你就接受吧,快去给我打盆水进来,我热死了。”
“好,您等一会儿。”
彩云跑出去,没过一会儿端了水,又端了饭菜进来。
苏璃为了晕倒逼真,连午饭都没怎么吃够呢,这会儿赶紧跳下床,抱着饭碗狼吞虎咽。等洗漱换好衣裳她准备歇个午觉时,外头又禀报说太医过来了。
没办法,她又赶紧‘虚弱’的躺回床上。
直到等太医把完脉,开了方子,又啰啰嗦嗦的嘱咐了一大堆走人后,她才总算得以安歇下来。
这一安歇,便安歇了整整一个月。
是被禁足的,哪也去不了,最多只能在院内走动,偶尔放放风筝,上头画只乌龟寄托她“狗男人早些上西天”的心愿,以发泄心中不岔之外,就是领着自己养的那群小鸡仔在院中散步。
总之,无聊得很。
倒是这一个月来,东篱殿的赏赐不断,几乎每天都有,每天都不重样。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五花八门,当然,赏得最多的还是银子,那男人想必是知道她喜欢银子,所以每次一赏就一大箱,她每次也感谢得特别真诚。
这样就对了,谈什么感情?多伤钱啊!还是谈钱来得痛快!
真金白银,赏多少她就收多少,真正做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
不过好景不长,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解禁那天,韩湘君就莅临她的东篱殿。
一个月没见,这男人似乎变得消瘦了些,眼底还有些淡淡的乌青,想必是为朝政之事忙的。
依据苏璃对剧情的了解,这个时候,应该是皇帝身子骨不好的时候,撑不了多久了。但此时,韩湘徵和韩湘君的夺嫡之战也渐渐从暗处挣到了明面上,朝堂上每天不是你 搞我的人,就是我拔掉你的棋子,总之,弹劾奏疏满天飞,双方都焦头烂额。最后还是韩湘君娶了王暄蓉,王家势力立马站出来鼎立支持,他兵权政权在手,一举定乾坤。
这么看来,再过不久,东宫就要办喜事了。
韩湘君牵着她的手坐在软塌上,“一月不见,你倒是圆润了些。”
苏璃吃好睡好,当然圆润,不像他,整日为政事烦忧。
“你可是还在怪孤罚你之事?”
她摇头,“没有,相反因祸得福,殿下后来不是送了很多银子过来吗?跪一跪就能发家致富,挺好的。”
男人被她逗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亲昵道:“那可有想孤?”
“想。”
答得乖巧,但眼神闪烁,令男人不满意,非要问她是如何想的。
苏璃歪着脖颈想了想,“也就数银子的时候吧,每数一遍就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