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他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海里时不时想起自己也曾经匍匐在她胸前的画面,也曾做过这样的事,彼时很是愉悦。
渐渐的,开始嫉妒起里头那个小兔崽子来。
煎熬了许久,里头终于结束了,他悄悄打马往后头转了一圈,之后拿着个食盒回来,敲了敲车厢,苏璃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李公子什么事?”
他将匣子递过去,“路途遥远,若是觉得无趣就吃些东西。”
苏璃感谢,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十几块玫瑰酥饼,跟上次送来的一模一样,这人还真是......
苏璃心下莞尔,这人真实体贴入微,周到细致。
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儿子也凑过来张着嘴巴想吃。她赶紧将匣子合起来,“这是给娘吃的,不是给你的,你没有。”
她以大欺小,理直气壮,听得外头的男人摇头好笑,想了想,他问道:“你一人带着孩子住着可还习惯?”
苏璃嘴里还含着酥饼呢,点头表示习惯,随后又想到他在外头看不见,所以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挺好的,自由自在,逍遥乐无边”
韩湘君心下复杂,又试探的问道:“若是你夫君将你接回去,你可愿意?”
“那死鬼早没了,还接什么接。”
“......”他气噎。
“那你日.后怎么打算?就准备这么过一辈子?”
对着个陌生男人,虽然算有点熟悉吧,但苏璃觉得与他讨论这种话题很是别扭,但人家都问了,不回答又显得不礼貌,于是说道:“暂时没想那么多,先将儿子养大。”
“那儿......小公子想要爹爹了,该如何是好?”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苏璃也想过,从小缺爱的孩子,长大后是没有自信的,这种影响将伴随一生。虽然她会尽全力给他母爱,但母爱和父爱不一样,母爱如水,父爱却如山,两者对孩子的作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她也曾想过要不要给儿子找 个爹,但想想在古代地方,对于她们这种孤儿寡母,很难有人会接受。即使接受说不定也是看重她的钱或者外貌,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托付。
而且,最重要的事,这个孩子身份贵重,一般人还真当不了他爹,她要是真给他找个爹,总觉得心虚得不行。
左右都不知该怎么办,苏璃也就懒得再想这个问题了,这会儿见李公子提起来,就敷衍道:“他爹都死了,上哪要?总不至于另外给他找个爹吧?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我也会考虑考虑。”
她纯粹是玩笑之语,但外头的男人听了脸色有点黑,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给他儿子另外找爹?门都没有!
随后他又啰啰嗦嗦的问了些其他琐碎问题,比如她儿子晚上几点睡啊?爱不爱哭闹啊?出生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等等,诸如此类问题。苏璃狐疑得很,这人未免关心得太过了些,严重怀疑他想给她儿子当爹。
心里暗想,门都没有!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也有钱,但当男票可以,当儿子的爹绝对不行!
过了一会儿,韩湘君渐渐的发现车厢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回话越来越慢,抬眼看过去,只见小女人低着头一啄一啄的,困得迷迷糊糊,而肥儿子则躺在她怀中睡得脸颊绯红,小嘴嘟嘟。
便吩咐车夫架马再慢些,莫要扰了她们娘俩。
因此,原本计划午时到达望州的,楞是又延迟了半个时辰。等一行人到达望州时,已是午时二刻之后了。
烈阳高照,热得人睁不开眼睛,韩湘君的人已早一步到达此地,在客栈门口迎接。苏璃下车后草草吃了些午饭就抱着儿子回房睡午觉去了。
韩湘君确实有些忙,回到客房,先是听属下禀报了些事,随后又处理了些折子。乔装化名了的秦忠进门来,请示道:“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好,可还有其他吩咐?”
韩湘君想了想,“你去找个奶娘回来,今日就要。”
“是。”秦忠领命而去。
因此,等苏璃醒来后,发现儿子早就醒了,被个陌生妇人抱着,逗得他咯咯咯直笑。
“这位是?”她问。
“是临时找来的奶娘,今晚咱们在湖边画舫宴请贵客,怕你多有不便,所以准备个奶 娘更好些。”
原来如此,苏璃只觉得李公子这人做事贴心极了。她感谢又感谢,完全想不到,眼前的这男人背后还有“阴谋”等着她呢。
这就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而不自知了吧?
......
华灯初上,苏璃换了身男装,在外做生意,男子装扮实在更方便些。出门的时候,韩湘君好整以暇的瞧了几眼,也不敢太明显,只余光瞥了又瞥,暗暗满意。
他们来到望州有名的烟花之地,来这里多是些世家公子哥们寻欢作乐,只见湖岸边停着一排排精致奢华的画舫,花灯如海,照得整个晴芳湖面亮堂一片。另外还有各种伶人歌姬交际于各个画舫之上,歌声琴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苏璃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新奇得很,跟着韩湘君上了其中一座画舫,里头早已摆好了美酒佳肴,还有两个歌姬坐在绣凳上弹琵琶唱曲。
苏璃东看看西瞧瞧,依傍着栏杆眺望远处的灯火船只,湖面微风和煦,吹得她耳畔发丝飞扬。
灯火下,佳人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却又雌雄莫辨,惹得路过的画舫里头的公子哥们频频偷看。
韩湘君不满,将她拉回来坐在椅子上。
苏璃突然被他捏住手腕,诧异了一瞬,正想着如何挣开,就被他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腕也随之得了自由。
“陈老板何时到?”她问。
她们要拜访的这位酒商姓陈,望州人士,今晚约在这里见面。
等了一会儿后,那人终于姗姗来迟,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见了李慕很是客气,礼行了一遍又一遍,座位推辞又推辞才坐下来。看得苏璃心下感叹,这些成功人士果然个个都低调谦逊,难怪人家生意做得大呢。
那位陈老板坐下来后,又对苏璃简单打了个招呼,主要还是跟李慕聊,两人聊得也直接,就一边吃酒一边谈起生意上的事,陈老板很是爽快,直言他乃望州最大酒商,她们要什么酒,要多少,都能如数供货。
苏璃听后心欢喜,觉得此行很是顺利,多亏了有李慕帮忙,心里感激,于是当晚就敬了他好几杯酒。
第73章 再也不放她离开
苏璃听后心欢喜, 觉得此行很是顺利,多亏了有李慕帮忙,心里感激, 于是便端起酒想要敬他&zwnj ;一杯。
李慕来着不拒, 敬多少喝多少, 因此,苏璃自己也喝了不少。过了不久, 便有了些醉意。事情谈好后, 她踉跄的起身要送陈老板出去,被李慕拦下了。
“我去送, ”他说道。
她也没客气,又坐了回来,静静等着。
没过片刻, 李慕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壶热茶,走过来倒了一杯递给她,“你醉了,先喝点茶, 缓一缓。”
苏璃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随后说道:“这次真的多谢你。”
可向来温和有礼的男人却突然犀利的问道:“那你准备如何谢?”
“那你想要什么?若是我能给的定不会吝啬。”
灯火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是不是她酒劲上头,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好似在哪里见过。
“李慕, ”她喊他,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觉得呢?”他反问。
苏璃摇头,醉意上来,笑得有些肆意, “我不知道,但总觉得你今晚不对劲,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哦?那个人是你什么人?”他趁机试探。
她杵着下巴望着远处灯火想了许久,随后摇头道:“什么人都不是?早就相忘于江湖了。”
“如果还能再见到他呢,你会如何?”
“我啊,”她突然扭头,拿起筷子狠狠敲了下桌面,“定要锤爆他狗头!”
但片刻后又喃喃说道,“不过,想是这么想,但我肯定做不到。最好还是不要见了,我不想见他。”
“为何?”
“因为......嗝......因为我......”她歪着脑袋,想了许久,却突然转了话题,“不说这个,说说看,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我家里缺个正室夫人,你觉得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璃言辞拒绝,“你果然想做我儿子的爹,但这事不行,换一个。”
男人不放弃,继续诱哄道:“我家里有银钱,有产业,有奴仆若干,你若是同意,全部都归你如何?”
“有多少钱?”她问。
“随你怎么花都行。”
“买金山银山也可以?”
“可以。”
妈诶,有点心动!
但还是摇头道:“也不行,我不想嫁人,如果你非要喜欢我死去活来,或许咱俩可以搭伙做个姘头,怎么样?”
韩湘君发现她这人喝了点酒,就开始胡 言乱语起来,姘头这种话也是她说的?难不成之前还这么想过?背着他找姘头?
真是要被她气死!
不想话题越绕越偏,索性又回到原先的问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如何谢我?”
苏璃说道,“暂时想不出怎么谢,我今天有点醉了,得赶紧回去看儿子,等明天再说吧”
他也不为难她,应道“好,明天再说,我送你回去。”
苏璃点头,站起身准备走,然而才走了几步,整个人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迷迷糊糊想着,这酒真是好,醉人于无形,回头得问问陈老板,他有没有的卖。
韩湘君走在后头赶紧接住她,稳稳当当的将人抱起继续朝外走。
秦忠等在马车旁,见自家主子远远的抱着人过来,他赶紧低头不敢看,随后挥手让暗卫们退远些,莫扰了主子雅兴。
韩湘君将她抱进马车,怀里久违的充实感让他眷念,就着微暗的灯光,他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小女人。她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往上卷翘,红唇微张,呼出的气息散发着酒香。
他低头将自己的脸贴着她面颊,低声斥责,“你这个傻子,连朕都认不出来。”
就这么抱着贴了一会儿,他转过脸,用唇瓣寻找她的芬芳,渐渐游弋到她的唇边,随后,一口噙住,吮吸占有。
他长久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倾泻出来。他疯狂的、放肆的、贪婪的亲着怀里的人,直到过了许久,她皱眉感到不适,低低哼唧出声,他才放开她。
之后,又将脸颊贴上她的面庞,轻轻磨蹭着。
“这次,朕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
苏璃是如何回到客栈的,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晕了过去,听婢女们说自己是被个婆子扶着回来的,心想,李慕这人,还挺君子的,知道避嫌。
望州的事结束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九邬镇。
谈了笔大生意的苏璃,心情舒畅,干劲也特别足,每天起床喂完儿子就去酒肆里头忙活,忙活完才又回来喂儿子,乐此不疲。
但好景不长,肥儿子生病了,三天两头发热,请了大夫来看, 说是要长牙,这种情况难免会出现,多喝水就好。
虽然问题不大,但苏璃见自家肥儿子整日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心疼不已,便也渐渐少去酒肆,将事情都交托给彩云搭理。
她这边的情况,韩湘君也发现了。他每次忙完都会站在窗边往小院看一会儿,有时见苏璃忙进忙出,步履慌乱,又听得儿子哭声阵阵,便问侍卫道:“出了什么情况?”
苏璃的门口每天都有人暗中看着,婆子进出几次,买了什么菜都一清二楚,因此对于请大夫的事也瞒不过他们。
侍卫如实的禀报了情况后,韩湘君眉头紧蹙,想起那小小的人儿,才这么一丁点就开始生病,想必定然不好受,心里也着急起来。
于是,当晚,他就潜入了苏璃的屋宅。
今夜有些闷热,久不动风,连院中的虫子们都蔫蔫的,叫得没往日欢快。韩湘君隐在黑暗里,透过窗户往屋子里看,苏璃抱着儿子在床榻边走来走去,嘴里哼着小曲,她的婢女坐在一旁绣针线,时不时抬头看她们一眼。
“姑娘,要不我再去打盆水进来?”彩云问道。
为了给肥儿子降温,苏璃用巾帕不断给他擦身子,之前已经擦了许久,他又困又难受,哼唧着想睡觉。
闻言,她摇头道:“暂时不用了,等他睡着之后我再擦一遍就好。”
她抱着儿子一边走一边轻轻摇晃,嘴里哼着摇篮曲,过了许久,他终于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可怜巴巴的,令她心疼不已。
她将儿子放在床上躺下后,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又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打着哈欠说道:“你也回去早些睡吧,这里我自己看着就好,明天你还得去酒肆忙,就不用陪着我了。”
彩云也不推辞,明天酒肆确实事多,于是放下针线,去床边看了小公子一眼,随后也打着哈欠走了。
苏璃将门关上后,从柜子里拿出套寝衣,准备换上,适才抱儿子她又出了一身汗。才将将脱了外衫时,想起窗户没关,又走过来关窗户,韩湘君躲进阴暗处,站在墙边,只听“吱呀”一声轻响,屋子里的光瞬间被遮挡了。
他又等了许久,直到确定苏璃已经睡着,才悄悄的摸进屋子。
他坐在床榻边看着四仰八叉睡得毫无形象的母子俩,小的撅着屁股趴睡,大的将腿搭在被褥上 侧睡,眸子溢满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他含笑的看了许久,想起几日前她醉时说的那些话,又觉得头疼得很,这个女人性子倔强,宁愿带着孩子自己过也不愿意回去找他。他甚至开始怀疑如今自己这样做似乎毫无用处,根本无法打动她。
他突然不想等了,这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儿子,凭什么要让他成为一个局外人?
可尽管心里急切,却又一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这时,肥团子突然哼唧起来,眼见苏璃要醒,他眼疾手快的伸手点住她穴位,随后她一闭眼又睡了过去,而肥团子那边哼唧了几声又撅着屁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