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到古代——易楠苏伊
时间:2021-01-06 11:05:58

  临走的时候,陆主簿确定了明年猪的数目,这次定的是一千五百头。林满堂也答应了。
  送走陆主簿,林满堂与家人商量,过完十五,他要去府城书院借读。
  “皇上让陆主簿捎这话,肯定是想让我跟袁学士讨教学问。如此难得的机会,我不能不去。”
  李秀琴自是顶力支持,“那成,我帮你收拾东西。”
  林满堂点点头。
  林晓:“爹,你这回要带人一块去吗?”
  二月和三月是小庄村最忙的时候,村民们要抓小猪仔,又要买麦麸,还要敲猪,他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林满堂不想耽误大哥和堂哥做事。
  林满堂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次找镖师护送。”
  路上有了保障,但李秀琴还是有些迟疑,“要不然你买个书童吧。也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样会误了读书。”
  林满堂想想也行,“等到了府城,我找关青吧。让他帮我介绍个读书识字的书童。”
  李秀琴也觉得可行。
  这一年,村民们又挣了不少钱,每人都添了新衣裳,孩子们也得到不少压岁钱,拿到钱就去买零嘴儿,在村口嘻嘻哈哈分着吃。
  正月初五,小庄村再次吃福锅,请戏班子过来唱戏。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商量明年给孩子们成亲,要盖砖瓦房,“家里土坯房太潮了。还是砖瓦房好。房屋多,住得宽敞。我已经跟窑场那边定了一批砖。等明年抱完猪仔,就开始盖。到时候都来我家帮忙啊。”
  “哎呀,真是不巧,我家也打算盖屋子,你定的啥时候啊?可别重了。”
  “我定了三月。你呢?”
  “那我四月吧?咱们错开。盖完你家,再盖我家。”
  “好。”
  村民们乐乐呵呵说明年的计划,甚至有不少村民们还在商量女儿的嫁妆,“家里日子好了,我打算给妮子多添些嫁妆。这两年真是苦了孩子,累死累活帮忙着喂猪。”
  “我也是。我听说县城好人家的姑娘有二十四抬嫁妆,我也照这个给。到了婆家,咱闺女也能挺直腰板。”
  乡下人家穷,穷有穷的办法,爹娘给置办的嫁妆也都比较实惠,只要不是卖闺女的人家基本上都会给置办六大件和七小件。
  六大件分别是:妆奁、床、闷户橱、箱子、压箱底和子孙宝桶。
  七小件分别是:痰盂、红尺、花瓶、铜盘、银包皮带、喜被和碗筷。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对了,你说的二十四抬嫁妆都有哪些啊?我也照着弄一份。”
  “我让我那读书的小儿子帮着抄了一份单子,回头我就让他给你念一遍。我记得里面有绣花鞋、铜镜、三十六套衣服。”
  “哎呀,三十六套呢?这得穿到什么时候?”
  “可不是嘛。如果你赶时间,也可以换成布匹,也是一样的。”
  “换成布不好吗?她还要长个子呢,衣服要是小了,多可惜。”
  “好是好。但是你可得叮嘱你闺女不要傻呆呆,为了讨好婆家人,把布都送给小姑子、嫂子啥的。”
  “那不能。要是给了别人,那就是她傻。”
  文先生听着周围闹哄哄,个个喜气洋洋,显见是养猪挣着钱了,想着自己在学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束脩比以前少了不少。也不是个事儿,也动了心思,想多养几头猪。
  不过他倒是没想过自己养,就计划到县城买个下人过来,然后也盖个猪圈用来养猪。
  李广角家的爆米花原先只在县城和集市卖,这次也跑到小庄村炸米花。
  村民们也都大方舀了两斤大米给孩子炸了满满一锅。
  过年这几天,每个孩子兜里都装着满满的爆米花。
  正月十五刚过,林满堂要跟着镖师去府城求学。
  林昌盛握住他的手嘱咐,“在府城一定要稳住性子,不要跟人发生冲突,要是出了事,一定要使人送信回来。咱们好想法子救你。”
  林福全埋怨二弟,“我说要跟着去,你非不让。你说你要是出点事可怎么整?”
  林满堂哭笑不得,他还没走呢,一个个说这丧气话。可他又不能怪他们。上回他被陷害入牢这事到底吓坏了大家。
  “我肯定不会惹事,我这次到府城会买个书童,有事会让他出门帮我办。我好好读书,你们别担心。”
  说不担心,哪能真不担心呢。这里面最担心的莫过于林老太,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这一去,她揪心得厉害。
  直到林满堂的牛车走远,村民们还站在原地相送,久久没有离开。
  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过了两天,直到一件事打破这份沉静。
  
 
 
第153章 
  这天晌午, 林家的院门被人拍响,范寡妇来开门,万万没想来人竟是她夫家那头的二婶。
  范寡妇下意识想要关门, 范二婶却拦着她, “哎, 春妮,你这可不对啊。你虽然卖了身,但还是我们老陈家人。”
  范寡妇软了一辈子, 听到这话, 心里憋气,忍不住反击回去,“当初是你们为了霸占家产把孤儿寡母撵走的,现在还说这个?”
  范二婶伸手挡住门,冲她讪笑,“大牛家的, 你可不能怪我们啊,大牛没了, 你连给他留个后都没有。咱们也是想让你改嫁来了,偏你脾性这么硬, 竟带着女儿卖身了。咱们老范家祖祖辈辈可没有卖身的。你快跟我回去。”说着,抓上范寡妇的胳膊, 就要往外拽。
  范寡妇耍开她的手, “我不回去!我现在是贱籍, 跟你回去, 我就是逃奴, 抓到要坐牢的。”
  范二婶咬了咬牙, “那你卖身银多少?我们还他。”
  范寡妇瞪圆眼睛, 不可思议打量她,“你们竟舍得?”
  老范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家家都不富裕,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大牛那几亩地就撵她们走了。
  现在却说为她们赎身,这怎么可能呢?
  她该不会想把她俩弄回去赚一笔彩礼吧?
  范寡妇跟着李秀琴这几年,也学到不少东西。
  奶奶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她说的都很有道理。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人心险恶”四个字。人心能坏到你难以想像的地步。
  这些年在林家,她勤奋做事,给喜鹊攒了不少嫁妆。
  这些人许是知道了,就想打她钱的主意。当然不止是这些钱。她们本身也能卖不少钱。
  乡下人家娶不上媳妇的汉子多了去了,她年纪也不算大,那些死了婆娘的鳏夫花点钱还是愿意娶的。
  可这样的人家能嫁吗?
  那就是个火坑,她不能跳进原来的火坑,更不能带着女儿跳。
  范寡妇怒瞪着范二婶,将人连推带搡撵出林家,“你走。我不赎身。我和喜鹊在这儿待的好好的,干啥要走?”
  门啪嗒一声被狠狠关上,范二婶站在门前恨得咬牙,隔着门冲里面喊,“大牛家的,你要是不出来,就是丢我们老范家的脸,族里商定,要代大牛休妻。喜鹊也得归我们老范家。”
  范寡妇惊恐得瞪圆眼睛,恨得咬牙切齿,“你们敢!”
  她握着门栓,身子抖得不成。
  喜鹊是姓范的,哪怕大牛走了,她也是属于范氏家族。
  这是血缘,也是礼法斩不断的。他们要是真铁了心跟她争夺喜鹊,可怎么整?
  “快点开门!”范二婶将门拍得噼啪作响。
  范寡妇死死抵着门不肯开,她脑子乱糟糟,只觉天都要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干什么?谁允许你在我们小庄村撒野?”
  林满堂临走的时候跟他说,李秀琴怀着孩子,让他多多照顾着些。关屠夫在家里听到对面有动静,赶紧跑过来。
  范二婶是个混不吝,见关屠夫从对面过来,想来不是这家的人,她抱着胳膊,斜眼看他,“哟?你就是她的奸夫吧?我敲我侄媳妇的门,用得着你管?”
  关屠夫指着她大怒,“谁是你侄媳妇?我怎么不知道老林家有你这号人?”
  范二婶气势一下子瘪了,她这才想起来,这房子不是她侄媳妇的,是属于主家的。
  范二婶不禁有些害怕,不自觉退了好几步,后背抵着门。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范二婶差点摔了个跟头,好不容易站稳身体,指着范寡妇大骂,“你成心的是不是?突然开门。”
  范寡妇没理会她,冲关屠夫拱手,“关叔,这是我夫家二婶,说要给我赎身,我不肯。她在门口大骂,扰了您,真是对不住。”
  关屠夫拧眉打量范二婶,“你要给她赎身?”
  范二婶点头,头昂得高高地,“是啊。怎么?不行吗?”
  关屠夫蹙眉,“可她赎身银子至少要五十吊呢。就你这样出得起吗?”
  范二婶为了接范寡妇回去,特地穿上她最体面的衣裳,但也只是细麻布。关屠夫也是穷苦出身,看衣服就知道对方家底如何。
  谁知范二婶硬气道,“当然出得起!我们老范家的人可不能入了奴籍,她今儿必须带着喜鹊跟我回去。就算她不回,喜鹊是我们老范家的孩子,也必须得回去。”
  关屠夫大惊失色,这就她这样的穿着,家底连百吊都没有,居然愿意给范寡妇赎身,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她是想把两人弄回去卖给人家当媳妇?或是卖到那种腌臜地?反正哪一种,都不是关屠夫可以接受的。
  “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干啥呢?”李秀琴从外面回来,看着门口这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好奇问。
  关屠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李秀琴将范二婶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转头看向范寡妇,“你要赎身吗?”
  范寡妇摇头,“我不赎身,我在这儿挺好的。”
  李秀琴点头,扭头冲范二婶,“她不赎身,你赶紧离开。”
  范二婶气得半死,想冲过来揍范寡妇,还没走过去,却被关屠夫一把扯开,“滚!别逼着我揍你。没看到这儿有个孕妇吗?你要是伤了她,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范二婶吓得脸色铁青,隔着两人问后面的范寡妇,“你真不回去?将来喜鹊要是嫁了人,可没娘家为她撑腰?你可想好了。”
  范寡妇跟着李秀琴学过不少,她也不是从前那个傻子,由着他们糊弄,“就你们那狠心样儿,就算喜鹊真出了事,你们也不会帮她。我不赎身,我不回去。”
  范二婶气得够呛,扭头就走,“你可别后悔。”
  范寡妇大声回她,“我才不会后悔。”
  范二婶气得差点摔了一跤,回头恨恨瞪了范寡妇一眼,扭身走了。
  李秀琴原以为这事告一段落,万万没想到,隔了几天后,陈顺田来找她。
  林家有三处养猪场,一处是王高家宅基地盖的猪圈,一处是隔壁西院,一处是周木生家老宅。
  隔壁西院一直由范寡妇和喜鹊负责。周木生家老宅是徐顺良,此人是去年年初买的,他跟张顺星一样,都是外地人。
  至于陈顺田则是负责王高家宅基地的猪圈。当初李秀琴买他,就是看中此人无父无母,没有拖累,人又老实能干,是养猪好手,特地签了十年。
  范寡妇看到他有些诧异,与他闲聊几句,“你那边的猪圈已经清理好了吗?”
  陈顺田点头,“清理好了”,他探头往里瞅,“奶奶在家吗?”
  听说他要来找奶奶,范寡妇虽然好奇,但还是请他到堂屋,然后回卧房请奶奶出来。
  李秀琴出来,刚坐下,谁知陈顺田一开口就要赎身。
  李秀琴愣了下,没想到才干了两年,他就要赎身。
  李秀琴拧眉,“你不是要挣钱娶亲吗?这才干了两年,钱就够了?”
  陈顺田点头,“够了,请太太成全。”
  李秀琴不提不提醒他,“你当初和我们家签了养猪契书,十年后,你才可以赎身。违约要赔偿我两百吊钱。你有这么多钱还我?”
  陈顺田低头,挣扎好一会儿,才点头,“我们族里帮我出钱。”
  李秀琴蹙眉,定定看了他好半晌,“之前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却愿意为你出赔偿金?他们图的恐怕是养猪法吧?”
  陈顺田不敢看她眼睛,心里只剩下愧疚。
  看来她猜对了,李秀琴没想到养猪法居然要从她家传出去了。
  偏偏她还不能拦着陈顺田解除契约。人家愿意赔偿这么多银子。一分不少你的,她又能怎么办?
  也怪她当初为了保住方子,不肯将养猪法让县衙的人查验,要不然将赔偿钱提高至五百两银子,兴许他们族里就出不起这笔钱。
  范寡妇在边上骂道,“陈顺田,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咱们老爷奶奶每天好吃好喝,饭菜管饱。逢年过年还奖励你两吊钱。你居然不讲信用,要把养猪法带走?”
  范寡妇骂骂咧咧,他一声不吭受着。
  李秀琴抬了抬手,“算了,你要赎就赎吧。明天我让我大哥跟你去县衙解除契约。”
  陈顺田千恩万谢给李秀琴跪下磕了三个头,而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范寡妇气得够呛,在他身后骂了一句,“小人,有他后悔的”。
  等人走了,李秀琴手撑下巴坐在堂屋一动不动。
  林晓从屋里出来,瞧见她娘神色不对,范寡妇压低声音将刚刚的事说了。
  林晓让范寡妇出去,走到她娘身边坐下,“娘,您也别太自责。”
  李秀琴叹了口气,“怎么能不自责呢。当初我要是将这养猪法给衙门人查验就好了。”
  林晓却不认同,“娘,您要是给官府的人查验,那咱们方子泄漏得更快。那些人可都是油耗子,比普通村民难对付多了。”
  这话成功安慰到李秀琴,她握住闺女的手,“我就是担心村民们。他们可就指着养猪挣钱呢。”
  因为养猪挣了两年前,村民们日子明显好过了。这马上泄漏,这猪恐怕就要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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