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江月旧抽抽嘴角,迟疑问,“这是,给我的?”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真的要戴这么大一朵金色的牡丹簪上街□□吧?
  顾言风却无比真挚地点点头,自告奋勇欲替她簪在发髻上。
  只是那簪子还未碰到少女的一头乌发,就被窗外掷来的一把冷刀击飞在地。
  牡丹簪顿时碎成两截。
  男人一手揽过江月旧护在身后,另一手迅速地卸下腰间佩剑,飞旋着劈开了窗户,插在了窗框上。
  外头的女子冷眼扫进屋,“三姑娘,请立刻跟属下回府。”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顾言风被烦的不休,当下冒了火,抻着长剑就要出鞘,却被后者拦了下来。
  “丹姐姐,我这就跟你回去了。”
  江月旧冲男人使了个眼色,而后从后边走出来,一步步走向女人。
  丹微收了冷刃,刚要抬手将人拽到窗户边,就见少女猛地扬起一阵红色粉末,铺天盖地糊了她满头满脸。
  “快走!”
  江月旧腰肢一转,折身而返拉住男人的手掌,飞快地往外跑去。
  -
  午间出门的时候太阳还高悬着,等到三番两次遭追击,夕阳都开始西斜。
  江月旧一屁股坐在河岸边,累恹恹道,“我不跑了,实在跑不动了……”
  男人停下脚步时瞧见树下开着不知名的小黄花,遂随手拈了一朵,藏在身后。
  顾言风走到少女跟前,半蹲下来,笑道,“方才你冲她撒了什么?”
  “辣椒粉,昨儿湘竹刚磨好的。”
  江月旧狡黠着也笑,眼里亮晶晶的。
  男人一颗心跟着柔软下来,情不自禁抬手摸摸了她的发顶,刚准备把藏在身后的花儿拿出来,却听她突然正经起来。
  “这场面,我好像梦见过许多次。”
  “什么场面?”
  “黄昏时分,垂柳岸边,你摸我头。”
  少女困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可是我以前并不认得你……而且我还知道,你要替我簪花,花儿是黄色的……”
  见她一股脑都说中了,顾言风也有些惊讶,索性不藏了,将小黄花顺势别在她的发髻上。
  “金牡丹没了,只能送你一朵小野花。”
  男人惯是痞赖又无辜,一番话说得委屈至极。
  少女摸了摸头上的花儿,嘟囔道,“凑合凑合也行……”
  顾言风在她身侧坐下,似随口问道,“刚才为什么不想和丹微回去?”
  “我也不知道。”
  江月旧心里擂着鼓,“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同你走。”
  男人垂眸看她,眼里深邃似海,皆是化不开的情意。
  “提亲的事,我是认真的。”
  少女怔了怔,面颊泛红,声音也越来越小,“那,那得哥哥同意才行……”
  顾言风闻言,突然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根开了口,“江风霁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你的亲生哥哥。”
 
 
第72章 柒贰
  关于兄长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一说法,江月旧已然听见了两回。
  妖怪说得义愤填膺,顾言风又说得像确有其事。
  可是她二人明明一母所生,江风霁又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哥哥?
  少女想问个清楚,还未开口,就见一个年轻女子挎着个竹篮,走到他们身边。
  “姑娘,公子,要买簪子吗?”
  女人许是身体不大好,说话间不住地咳嗽,单薄的脊背微微弯起,模样很是虚弱。
  顾言风瞥了她一眼,拒绝的话到嘴边,还是伸手掀开了竹篮子。
  “小月儿来瞧瞧,喜欢哪一个?”
  男人语气轻佻,江月旧听得心里异样,总觉得这厮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莫不是,瞧上了这个病美人?
  “不用了,我有这个小黄花。”
  少女别过脸去,轻哼着回答。
  那女人见状,也不气恼,小声道了句“打扰”,便继续向前走去。
  可顾言风却没撒手,捏着竹篮筐,仔细挑出枚月牙木簪。
  簪身光滑,顶头的月牙伴着星辰,虽是质朴手工,却也干净细腻。
  “不用找了。”
  男人几乎把整个荷包都扔给了女子,然后转过身自顾自替江月旧取下了发鬓上的小黄花,转而簪上这枚月牙。
  女子惊慌着想要推脱,奈何顾言风根本不看她,磨蹭了几下,只好取了应得的银两,又把荷包放在路边,这才踏着踉跄的步子离开。
  “你认识她?”
  江月旧摸摸月牙,冲男人眨眨眼睛。
  后者坦坦荡荡道,“算是认识吧。”
  “可她不认识你,也没收下你的银子。”
  “是啊。”顾言风抱着胳膊,似乎觉得这簪子与眼前的少女甚是相配,于是声色也愉快了些,“那便随她去吧。”
  江月旧没再吭声,一时想不出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二人各怀心事在河边坐了会,又看了湖对岸升起的绚丽烟花。末了,少女缓声道,“我该回去了。”
  “好。”男人也跟着起身,“小爷送你。”
  只是还没等他们离开河岸,就听见后边传来骂骂咧咧又十万火急的叫唤声,“顾言风,顾言风,快借我点人手!”
  江月旧转头一看,来者是许崇。
  高壮的汉子显然奔波已久,热的满头大汗,“阿颜不见了!”
  “别急,她兴许只是出门卖些小玩意儿去了。”
  顾言风说完,许崇又忙接口,“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愿总接受我的帮助,可是阿颜她身子骨弱,万一出了什么事……”
  少女将这前因后果串在一块儿,立刻猜出了先前那位买簪子的姑娘是谁,遂向前指了指,“方才好像有位年轻女子挎了个竹篮子往那儿去了!”
  许崇一听,立刻跑了起来,“多谢啊妹子,改日请你喝酒!”
  “……”
  谁是他妹子!
  -
  等许崇赶到时,阿颜已经昏倒在了路边。
  那汉子急的手足无措,一双圆目瞪得如铜陵般大小。
  “快将她扶起来!”
  江月旧也不知哪来的胆子,跑上前按压住女人的人中,从中间往上顶推,掐了片刻,阿颜竟真的悠悠转醒过来。
  “湖边风大,咱们先回去。”
  许崇感激地冲少女点点头,然后一把将阿颜打横抱起,快步往回走去。
  阿颜住在京郊芙蓉里。
  与城中繁华有些格格不入,芙蓉里只是条安静又整洁的小巷子。
  偶有孩童从老树后冒出个脑袋尖,见到生人微微发怯,却仍露出和善的笑靥。
  “这里……似乎很不一样……”
  宁静而安逸,充满着生命灵气。
  不像熙攘的京城,什么都来去匆匆,光影斑驳,也什么都握不住。
  “这儿啊。”顾言风轻抬眼,“这儿是许崇的地盘。”
  “芙蓉里……天龙帮?”
  “没错。”
  男人跨过门槛,朝江月旧伸出手。
  少女正思忖着什么,下意识将细白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直到被倏然握紧,方回过神来。
  此时想抽手,已然挪不开分寸。
  见顾言风只是牵着自己绕过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并无多余的想法,江月旧默了默,倒也没再拒绝。
  走到里院,隔着半个小屋。
  女人安静地坐在床榻上,明眸皓齿,只是脸色过分苍白,像是大病未愈。
  许崇喋喋不休地在说着什么趣事儿,时不时逗得女人绽开笑靥。
  “那日许当家所说,我兄长他……当真包庇了杀人犯吗?”
  江月旧问出口时喉间干涩,心里隐隐带着些期冀,期冀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许崇是这芙蓉里的地头蛇,天龙帮收了百姓的贡银,便许诺保护百姓的安危。”
  男人背靠在墙上,闲闲抛着手里的玉扳指,继续道,“阿颜与弟弟相依为命,但因着相貌出众,被相爷家的长孙给盯上了。弟弟护着姐姐,结果被几个达官显贵给乱棍打死。而许崇呢,一时气极,砍断了那孙子的双腿。”
  顾言风瞥了眼少女,后者单薄的身子似乎在风中打了个寒噤,有些慌乱无措的模样。
  男人伸手扶住江月旧的肩,一字一句道,“江风霁没你想的好,他也不是什么值得你敬仰的兄长。”
  “我,我想当面问问他。”
  少女艰难地挤出个笑,转身往屋里走去,“我们进去看看阿颜吧。”
  -
  阿颜确实生的很漂亮,周正的脸蛋,纤瘦窈窕,举手投足都是自然的美。
  女人掩唇压抑地咳嗽几声,许崇听的揪心,想要伸手去抚一抚她的后背,却又害怕冒犯,只得僵在半空中。
  “阿颜姐姐,你可好些?”
  女人笑着颔首示意。
  江月旧写了帖药方,递给高大的汉子,“许当家,按照这个药方去给阿颜姐姐抓药,喝上几日就没事啦。”
  许崇露出个吃惊的表情,大大咧咧道,“不错啊妹子,还懂医术哪?”
  少女被他这么当头一提醒,方觉得自己的药方子写的好像太过顺手了些,脑海里简直仿佛多了段莫名的记忆。
  见她恍惚,顾言风忙岔开话题,“别傻站着,还不吩咐手底下抓药去?”
  许崇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大吼,“大富,大贵,快进来!”
  应声跑进屋的二人尚年轻,精神奕奕地冲床榻的女子鞠了一躬,齐刷刷喊道,“嫂子好!”
  阿颜脸颊一红,低头笑笑。
  倒是许崇提着两人的耳朵骂骂咧咧,“我呸,瞎喊什么呢,吓着人家姑娘了!”
  大富不服,“老大你嗓门这么大才会吓着阿颜姑娘。”
  大贵顶嘴,“就是啊老大,咱们天龙帮的男人可不能怂!”
  许崇满脸发黑,一人一脚踢出了屋去,“少废话,快滚去抓药!”
  二人一走,屋子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
  四人面面相觑,尴尬中又不失礼貌。
  “江妹妹,今日的簪子,很适合你。”
  正当少女绞尽脑汁想要寻个借口离开时,冷不丁听见沉默寡言的女人开了口。
  江月旧摸摸发髻上的木簪,赞许道,“阿颜姐姐手艺真好,我喜欢的紧。”
  听她这么说,女人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淡下去,“妹妹灵俏,不知芳龄几许?”
  “虚岁十七。”
  正是同她弟弟一样的年纪。
  阿颜笑容惨白了几分,眼里蓄着泪,一忍再忍,又咽回肚里。
  江月旧见了,心里难过,最后闷声找了个理由告辞。
  少女走在前头,顾言风跟在后面。
  巷子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出口。
  “不必送我,被兄长瞧见就坏了。”
  说话间,顾言风已走到她身后,“小爷不上前,就在这儿看着你。”
  江月旧回头冲他挥挥手,然后步子沉重地往府邸走去。
  只是也不知道,男人那日到底在夕阳下站了多久。
  -
  回了府,本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是江月旧连兄长的面儿都没见着。
  据湘竹说,大理寺在查采花贼的案子,上头盯得紧,兄长分身乏术。
  比这还要叫人震惊的是,江水瑶一夜之间,哑了。
  少女远远张望过几回。
  江水瑶坐在藤椅上,眼神空洞盯着远方。在她身边,还有几个面色不善的老婆子,美名其曰照顾,实则是加以监视。
  江月旧既不相信好端端的人会突然之间就哑了,但她也无什么法子可以靠近江水瑶问上一问。
  日子变得很难熬。
  直到有一日,兄长喝醉了,半夜敲打着她的屋门。
  夜风凉飕飕的,一如江风霁骇人的面色。
  他醉着,眼睛比醒时更加黑亮。
  “哥哥……你喝酒了?”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少女直往后退。
  可她还没走出多远,就被男人圈回怀中。江风霁抱她的力气很大,勒得人骨头都有些生疼。
  江月旧挣了一挣,没能撼动半分,只好伸出胳膊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情绪。
  “月儿……”
  “哥哥?”
  “月儿……”
  “我在。”
  “月儿……”
  “……”
  江月旧被喊的烦了,懒得出声搭理,下一秒却被男人抬手摁在了墙壁上。
  二人挨得太近,呼吸交缠在一块儿,生出些暧昧的情愫来。
  “哥,哥哥,你放开我……”
  江风霁无视掉少女眼里的惊慌失措,缓缓低下了头。
  男人向来很有耐心。
  他吻吻江月旧小巧浑圆的鼻尖,又吻吻少女颤抖个不停的睫毛。
  最后视线落在那双紧抿着的樱唇上。
  江风霁喉结滚了滚,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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