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雨肯定的点点头,“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我这个人从不说虚话,只要是我斩钉截铁说出的,那就一定是我有把握的。所以熊夫人的病可以治!”
“太好了!”熊韵寒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她到底顾及着外人在场,不好意思当场失态,就仰起头,竭尽全力的让泪珠不掉落下来,深吸一口气把快要冲出口的哽咽憋回去。
熊韵寒顾及着面子,熊戎鸣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就无所顾忌了,他“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眼泪汪汪,哭的脸红鼻子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不过这样的他倒有了小孩子活力十足的感觉,而不是一直死气沉沉,明明年纪不大,却好似历经千帆,丧失生活的希望。
熊伦丙,熊柏畅和熊韵寒都被熊戎鸣这惊天动地的一哭给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一来也冲散了不少心中的激动,让他们拉回理智来按耐心情。在他们的记忆中,熊戎鸣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时还会时不时的哭闹个不停,自从懂事后已经没见他哭过,他总是稳重又乖巧。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是真的不假,以前熊戎鸣乖巧懂事,熊家人刚开始还会夸奖鼓励,习以为常后,就渐渐忽视了他,也不是他们故意的,但心里总有一个潜意识告诉他们,熊戎鸣乖巧懂事,不用他们操心什么。
但他这样一哭,熊家人反而纷纷心疼起来,熊韵寒是感情容易受到感染的女孩子,她就一把抱住哇哇大哭的熊戎鸣,摸着他的头,低声轻哄。
熊伦丙和熊柏畅也眼含关心的看着熊戎鸣,但熊伦丙到底是一家之主,知道如今什么更重要,所以在看了熊戎鸣一眼后,就转回视线,说:“抱歉秦大夫,让你见笑了,我们接着说我们夫人的事吧!”
熊家人都认为熊戎鸣哭是得知了妈妈可以治好,他太开心了!但秦朝雨却摇摇头,怜爱又理解的看着熊戎鸣。
她说:“令夫人的病我会尽全力,但也需要你们家属的协助。本来她的病如果在一开始就找到靠谱的医术高超的中医也不会变得像如今这么严重,结果用西医的方法一通治,也不能说没用,但只是治标不治本,偏偏西医这样的手段还改变了病人的病情,很微小,可中医讲究这些微小,尤其病情变化已经由微小到了质变。她现在的情况,我完全可以说是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说到这里,秦朝雨的表情恨恨的,显然对熊家刚开始的做法很不满意。
熊伦丙面露惭愧,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之前还是神采奕奕,哪怕眉眼之间略有些焦灼和疲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
这是他最大的错误,是他对不起文清,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文清说不定早就康复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只能虚弱的昏迷着。
他微仰起头,猛地眨眨眼睛,似乎是在逼快要到眼眶的眼泪回去,“这都是我的错,以前我不信中医,所以在夫人生病初期时,只找了西医,后来啊,西医他治不好夫人。我看着夫人一天天虚弱,我心里着急啊,就只能咬咬牙找了中医,结果还是没一个治好的。”
熊伦丙这样惭愧又悲伤的表情,让秦朝雨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自己做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都要承担,不过就是熊夫人无辜了一些,这个后果最严重的部分由她承担了。
“好了好了,都收收情绪,我现在要说一下你们需要做什么。”
听秦朝雨安排任务了,熊家人连忙都收住情绪,认真听秦朝雨的话,甚至还拿出手机准备把她的话给录下来,生怕错过她的一个字。
“你们要早晚给熊夫人按摩,这个可以加快让熊夫人恢复的速度,哦对了,早上和晚上按摩的方法不同,力度也不同,这个是我们门派自创的,比较复杂而且外面也没人会,我可以教你们,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学,那找一个人我教给她也可以。”
熊柏畅率先道:“不了不了,不用找人,我们学,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学会!”
然后怼了一下熊韵寒的胳膊,低声道:“是不是啊,妹妹?”
这秦大夫都说了是人家门派自创,外面没人会,这可就属于是人家的秘技,他可是知道中医大夫有多看重自己的秘技,要不然为什么中医里有那么多的珍宝失传了。愿意教给他们本就仁至义尽,不教也不碍事,反正也不是医治不好母亲,但人家愿意教,教给他们好歹不用担心它以后被外传,但那些找来的人可就不一定了。秦大夫实诚待他们,他们也不能没有良心。
“啊?”熊韵寒不懂哥哥是在搞什么,她疑惑的看向熊柏畅,在接受到熊柏畅的眼神暗示后,就反应过来,连连应和:“是的,没有错,我们可以学会!”
熊柏畅松口气,总算妹妹没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熊戎鸣这个时候已经不哭了,哭了一场后,他内心畅快多了,也没有以前那种沉甸甸压在心口的沉闷感了,此时他也着急忙慌的举起手,积极说:“姐姐!我也想要学,我也可以给妈妈按摩!”
说话时,他表情严肃,仿佛在说什么重大的事情,偏偏他面容稚嫩,这种反差萌,让人忍不住想笑。
三个孩子都这么懂事,熊伦丙老怀欣慰,他骄傲的说:“秦大夫,你就放心吧,我的孩子都很聪明,完全可以学会,而且他们都很孝顺,不会不愿意学。”
秦朝雨说:“那行,我之后给你们演示一遍,到时候力度、手法、次数都会说一下,你们记不住可以录下来,不过我建议你们在学会后,先在假人和自己身上试试,这个按摩呢就算错了也没什么事,但你母亲的身体太脆弱,承担不起一点风险。”
熊柏畅三人目光严肃,见他们听进去了,秦朝雨就继续说:“我一会儿给张药方,你们照这个去抓药,然后也是早晚喝一次。”
熊柏畅是一个机灵人,听这个意思就是待会儿秦大夫会用到纸和笔,他就率先去拿笔和纸。
接过熊柏畅拿来的纸和笔,秦朝雨刷刷的写下她需要的药材,递给熊伦丙。
“好了,我现在要给熊夫人进行第一次的针灸,你们就出去等吧。”
哪怕失望,熊家人也顺从的准备离开给秦朝雨腾出空间。
但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到了熊家。
一群人里有大有小,像是一家人。
第五十八章
“大哥会相信我们吗?”快进入大厅时,陶瑞芳眼神怯怯的,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最大的已经十七八了,依旧是一副胆小又单纯的样子,她揣揣不安的问熊泽伟,然后忐忑的看了一眼楼上,“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大哥是什么人啊,谁能骗得了他!”
她知道她这个的模样是他丈夫熊泽伟最爱的形象,弱小单纯又无辜,所以这几十年来,她就没想过改变这个形象。
一直伪装是一件幸苦又痛苦的事情,但陶瑞芳在没认识熊泽伟之前就一直以这个形象示人,所以她也不觉得痛苦。
而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牢牢抓紧熊泽伟。也正常,她只是普通家庭出身,这样的家世和身为熊家人的丈夫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恰好是同一个大学的,那么可能此生都不会有交际,更不可能恋爱到结婚。
尤其当初他们能够恋爱还是她倒追,而熊泽伟一直是接受,他也从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古板的说一些平淡无奇的关心话。这一直是她内心不安定的一个点,哪怕孩子已经两个了,她还是放心不下。
熊泽伟戴着金丝眼镜,眉毛粗黑,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意志坚定的人,皮肤不是男人常见的古铜色,而是白皙,显得他文弱了许多。他不同于熊伦丙那样豪迈的长相,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文质彬彬,气质儒雅。从一些细节也可以看出他一个比较刻板的人。来自己哥哥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扣子一直扣到领口处,发型也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皮鞋擦的锃亮。
这样的习惯和他是一个大学教授有些关系,他是教法律的,法律讲究严谨,久而久之这个词语就被他带到了生活中。而且熊泽伟平生最大愿望就是桃李满天下,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好老师,所以他就严格要求自己,要用自己的行为给学生做一个好榜样。
此时他听了自己妻子的话也有些道理,顿住脚步,垂下眼皮,沉思了几秒钟。
然后就坚定的带着妻子进去,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进去也说不过去,而且无论如何,大嫂待他不错,就为这个,也应该来看看。
边往里走,他边握紧妻子的手,安抚有些胆小的妻子,温声细语道:“瑞芳,你不需要这么害怕大哥,他人挺好的。”
妻子真的太胆小,这一直是熊泽伟的一个心病,他有心想要把妻子练的胆子大一些,但又害怕吓到妻子,真是让人头疼,这比他做的研究课题还难。
陶瑞芳深谙如何让熊泽伟更加心疼她,她就勉强的冲熊泽伟一笑,抬头挺胸,努力表现出自己真的不害怕大哥,示意他不用担心。
可这怎么看都是佯装坚强的样子,于是熊泽伟更加心疼。
无奈叹一口气,只能决定以后多多护着妻子一点,万一有人趁他不注意,欺负妻子了怎么办,妻子这么胆小,她肯定不会告状。
陶瑞芳感觉到熊泽伟视线的变化,她就知道目的达到了,垂下头,目光幽深。哪还有之前单纯又胆小的样子。
后面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在那里挤眉弄眼,对自己父母这么恩爱的行为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等熊泽伟一家上到楼上,正好看见熊伦丙一家正从房间里退出来。
熊泽伟先用力的摁摁妻子的手让她不用害怕,然后就松开她的手,上前,问道:“大哥,大嫂还好吗?”
熊伦丙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刚一转身就看见弟弟一家来了,他惊奇极了,这弟弟性格刻板又古板,成家搬出去后,严格按照每个月十五号回来一次看看,或者是逢年过节会来,其他日子真是很少见他回来。今天才十号,这这一次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过不管什么原因,弟弟来了,熊伦丙就很开心,他大笑一声,用力的拍弟弟的肩膀,表达自己控制不住的欢喜,“泽伟啊,你大嫂有救了!”
熊泽伟平时很少锻炼,被这么用力的拍打,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不过这是兄长,兄长是要尊敬的,这种表达亲近的方式虽然他不能够承受,但这不是兄长的错,是他平时不锻炼身体的缘故,所以他就憋住气,竭力支撑,说:“真的吗?那可就太好了,大嫂身体能好,我真的太高兴了。不过,大嫂的病找了那么多名医都没有治好,这个医生是从哪找来的啊?”
熊伦丙慢慢停滞下动作,笑容收敛起来。他说呢,这弟弟平素都是严格按照每个月十五号来的,这一次怎么提前这么早,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熊伦丙不是怀疑自己弟弟是别有用心,就他弟弟这个在大学那样环境里待那么长时间脑子,不是他看不起他,但凡他有些心机,他就不会现在还在当一个小小的教授,他要帮忙,还说什么有辱斯文,对他人不公平,也是对他清名的侮辱,真是气死个人。
所以以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他找了个医生的事绝对有人告诉他。这个小妹啊,看来还是没长够教训。
“泽伟啊,你不要听小妹在那里瞎说,小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妹了,她变了,我这一阵子要给她点教训,让她改改性子,你不要管她听到没有?”
熊泽伟满脑袋问号,不明白刚刚明明讨论的是给大嫂医治的事,怎么忽然说起小妹了,不过对于兄长的话,他已经习惯听从,纵使没听明白,他已经率先答应下来,“是,大哥。”
陶瑞芳听到那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小姑子要被大哥整治了,差点笑出声,忙低下头藏住眼里泄露出的笑意。
对自己这个小姑子,陶瑞芳是真心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她一直的形象是胆小的,结果呢,这个小姑子就死命的欺负她,摸准丈夫的性格,平时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撺掇丈夫往前跳,她在后面装无辜,就像这次,自己不来质疑,就撺掇丈夫来,到时候惹大哥生气,就只他们一家承受。尤其一大把年纪,说话还不经过脑子,就喜欢四处得罪人,也就是她有一个好的家世,要不然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通了,忽然狠下心,不过依她看,改性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够完全不管小姑子就好了,陶瑞芳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想到小姑子会有一段时间不好过,她就挺开心。
弟弟这么顺从,熊伦丙心里也舒服许多,缓和脸色,教训弟弟,“泽伟,你以后不要太相信小妹的话,不要一听她说什么你就着急忙慌的往前跳。”
兄长的教育,熊泽伟乖乖点头,虚心接受,即使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这么说,他也依旧记在心里。
兄长都这么说了,以后就对小妹的话当做耳旁风吧,听听就可以。
陶瑞芳也松口气,大哥的话,丈夫一定会听,以后终于不用担心丈夫会被那个恶心人的小姑子坑了。
教训完弟弟,熊伦丙才说起自己找的大夫,“给你大嫂治病的大夫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大夫,医术很高超,迄今已经治好了顾家老爷子,廉家继承人,这两个人的病可都不好治,而且之前在同仁堂当过一段时间的坐堂医生,给病人开的药方药效又好又快,就没有她没治好的。”
熊泽伟对有本事的人都真心敬佩,这样有本事的大夫,确实有可能会治好大嫂。
“行了行了,咱们下楼等吧,大夫正在给你大嫂针灸。”
说完就率先下楼,熊家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屋内,秦朝雨拿出针灸盒,这一次她用的是银针,其实给血晕的人针灸,还用不到回春针,回春回春,取自焕发生机,大地回春之意。
另一层也有喻医术高明,能治愈危重病症。
这都可以知道这套针法的效用,专用在病人生命垂危,生死一刻时。
而想使回春针的针灸效果达到最佳,配以银针最好。
熊夫人此时体内已经生机接近于无,已是强弩之末,所以用这套针法再合适不过。
秦朝雨先给针消毒,纯银针和纯金针一样,软绵绵的,没有技巧,针绝对都扎不进去。
她动作迅速,如果有旁边有人,那个人就只可以看见秦朝雨的手影。因为她太快了。
一百零八根银针全部扎入,秦朝雨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每根针扎入的深度不一,扎入后,针都在震动着,如果认真观察,就会发现每根针振动的频率也是不一样的,这是为了刺激穴位,更大化治疗效果。
扎完针后,秦朝雨也不能闲着,她附用内力,来回有规律的抖动每一根针,让针把她的内力导入熊夫人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