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笑笑, 他要拍的是高中生的校园戏,这孙一茜都二十五六了,也不怕被人说是老黄瓜刷绿漆。
张导便道:“这得通过试镜才行,我说了不算。”
“试镜什么时候啊?我一定去。”
牧遥:“……”
莫名其妙被人插了一脚,牧遥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美华带着牧遥去交际,来参加沈亦淮生日宴会的都是圈内圈外的名流,既然她选择了这一行, 就不能回避这些场合。
走了一圈下来, 她见识到了不少名人。
回到座位的时候, 孙一茜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说某些人不择手段也要进来是干嘛, 原来是赶着给自己抬咖。”
牧遥心里憋的闷火被她这话点着了, 她说道:“论给自己抬咖, 我哪比得过前辈您呀。”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最近我常常在热搜上看见您,每次后面跟的人名字都不一样,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真是羡慕极了。”
“你——”孙一茜恼羞成怒,一个选秀节目出来的小野鸡,也敢跟她叫板。
牧遥端起一杯果汁,不再搭理她。
沈亦淮是今晚的焦点人物,他在圈里人缘很好,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跟对方谈笑风生。牧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她痴迷地望着远处的沈亦淮,总觉得他身上有无穷的魅力。
沈亦淮跟人讲话的间隙,目光扫过牧遥这边,二人四目相接,牧遥立刻害羞地撇开眼神。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用眼神交流,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这种感觉,简直太刺激了。
牧遥咬咬唇,喝口果汁压下心底的小窃喜。
突然手机来了消息。
【沈亦淮:我不方便照顾你,你随意。一会儿我让秦川送你回酒店。】牧遥抬头一看,沈亦淮身边已经站了另外两人。这种时候还想着她,牧遥心里别提多美了。
【牧遥:什么酒店?】
沈亦淮跟人寒暄完,这才拿出手机给她回了消息。
【沈亦淮:我那儿。】
【牧遥:这……不合适吧?】
【沈亦淮:我想你了。】
这暗示得够直白了,牧遥脸颊染上一抹淡粉。
【牧遥:那你一会儿少喝点,别影响晚上发挥。】沈亦淮但笑不语,他把手机收进兜里,把杯中的白酒换成了香槟。
晚上九点多,秦川把牧遥带出了宴会场地。
上车之后,秦川问道:“牧遥小姐,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寄请柬?”
“哪有沈哥过生日你还需要请柬的道理。”
秦川把车停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带着牧遥从电梯上楼。
沈亦淮的房间在七层,秦川把她送到门口,将房卡交给了她。
“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秦川用手在耳朵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后,这才离开。
牧遥刷开房门,将房卡插到取电处,黑黢黢的屋子瞬间亮了。
这是行政套房,有一个大客厅方便会客。往里走是卧室,卧室面积很大,床也很大。
牧遥往床上一坐,软软的床垫颠了颠,她躺下之后,在床上打了个滚。
今晚终于可以跟沈哥哥睡了……
沈亦淮不在家的时候,牧遥也照例到他房间睡觉。她发现自己必须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闻着他的气息才能入睡。
因为工作性质,两人难免时常要分居两地。再忙两人每天也要至少通次电话,若是夜里无事,他们还会视频。
若是爱一个人,仅仅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影像,都觉得很幸福。
牧遥去浴室洗漱,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换上宽松的睡袍,安静乖巧地等沈亦淮回来。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沈亦淮终于回到酒店。
虽然牧遥叮嘱他晚上少喝点,但今晚这种场合,有些酒是推不掉的。所以他还是喝了不少,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脚底发飘。可一想到朝思暮想的人正在房间等他,他心里就暖烘烘的。
进了房间,他直奔卧室。
牧遥正半躺在床上,洁白的被褥横过她曼妙的躯体,一头长发吹得柔柔顺顺,披散在肩头。她半阖着眼眸,黑色羽睫覆下,衬得她粉嫩的脸庞像蜜桃一般可口多汁。
看样子是等他等到睡着了。
沈亦淮看到这一幕,心底漾满柔情。他悄悄凑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去浴室收拾。
洗完澡,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他用浴巾围住下半身,便从浴室出来了。
牧遥还在睡,沈亦淮不禁感慨她睡眠质量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累得。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心疼。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滑入被窝,将牧遥搂了个满怀。
牧遥被他这么一搂,终于醒了。
“沈哥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遥遥,久等了。”他亲了亲她。
这些日子,牵不到的手,抱不到的人,可快把他憋坏了。有几晚,他想她想得厉害,怎么也睡不着,便打电话过去,听着她的声音。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简直难以想象。他觉得他中了她的毒,一日不见,毒性便深入一分。只有她才能化解他压在心底的那团火。
异地恋真的太辛苦了。
不见面的时候心累,见面的时候身累。
……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遥恍惚间瞥见窗帘透出一丝日光。
“沈哥哥,我困了,你不困么?”牧遥问道。
“就好。”
终于折腾完,沈亦淮这才拥着她入眠。
这一觉牧遥睡得格外安稳香甜,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沈亦淮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可他没起床,只是半卧在床上,搂着牧遥看电视。电视被特地调成静音,他怕扰了她的清梦。
“醒了?”他垂眸问道。
“嗯。”牧遥双手抓着被子,露出半颗小脑袋。
“饿了吧,一会儿想吃点什么?”他问。
“你今天不拍戏吗?”牧遥问。
“清明放假,剧组休息。”他答道。其实他今天还应该上一天工,可他特地让秦川跟导演请了假。因为昨晚跟牧遥纵欲过度,他今天完全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上工了。
难怪有些公司不准旗下艺人谈恋爱,太耽误正事了。
“本来我打算今晚回燕州的,你来了,我就不用回去了。”他解释道。
“原来清明到了啊……”牧遥若有所思道。
往年她只在父母忌日的时候会回申城的公墓看望他们,可今年正好撞上了清明,那她断然没有不去给父母扫墓的道理。
说起来,她的名字也跟清明节有些渊源。
唐代大诗人杜牧流传的千古名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便是她名字的由来了。
沈亦淮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道:“明天我陪你去扫墓。”
“嗯。”她点点头。
“对了,还有件事。”沈亦淮说道,“你家原来的房子要拆迁了,这趟来你正好回去看一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搬家公司送到燕州去。”
“拆迁?”牧遥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抓过胸衣套上,沈亦淮替她把身后的扣子扣紧。
“那一片弄堂说是要改建成高档小区,社区已经同意拆迁了。”
“哦……”牧遥闷闷道,住了十几年的房子突然要拆迁,她很意外。
“拆迁补偿款应该少不了,你的小金库又有收入了。”沈亦淮道。
“大概有多少?”牧遥问。
“那地方地理位置好,你家房子至少也得拆个千八百万。”
牧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靠拆迁暴富一把。
两人换好衣服,打算出门吃饭。
“要分开走吗?”牧遥问道,她知道经常会有狗仔队在明星下榻的酒店附近蹲点,因为酒店是奸|情高发区。
“不用,我们直接从电梯去地库,秦川已经在那等着了。”
“我说你也是,清明节也不给小秦哥放个假……”牧遥一边为秦川谋取福利,一边打开房门。
没想到的是,她没遇到狗仔队,却正好跟某个阴魂不散的人碰了个正着。
孙一茜看到牧遥从沈亦淮的房间出来,惊得就差叫了出来。
牧遥跟孙一茜面面相觑,直到沈亦淮从牧遥身后走了出来。
沈亦淮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孙一茜:“有什么事吗?”
孙一茜今天原本跟沈亦淮有对手戏,结果沈亦淮请假,她便也得了一天闲。
她住在楼上,本想着中午过来看看沈亦淮在不在,也许能约他吃个饭什么的。
结果大中午就撞见鬼了,哦不,比鬼还可怕的事。
“我……”孙一茜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我想来找你对对剧本。”
“改天去剧组对吧,今天没空。”沈亦淮牵过牧遥的手,带着她走了。
牧遥小跑着跟在他旁边,小声说道:“中午我想吃青团。”
“嗯,都依你。”他声音难得的温柔,犹如三月春风拂面。
孙一茜被晾在原地,好不尴尬。
刚刚牧遥从沈亦淮房里出来,还有可能是来找沈亦淮有什么公事。可现在两人这副亲密的模样,分明是昨晚就在一起过的夜。
第86章 番外三
呵, 难怪这小丫头片子敢对自己昨晚口出不敬, 原来是攀上了沈亦淮……
孙一茜觉得沈亦淮真是被这个小狐狸迷了心窍, 不过是个选秀节目出身的小野鸡,她也配跟沈亦淮拍拖?除了长得漂亮点儿、年轻点儿, 她有什么资格跟沈亦淮在一块?恐怕沈亦淮只拿她当消遣吧。
牧遥挽着沈亦淮的手上电梯,她担忧道:“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了,怕什么?”沈亦淮倒是对此无所谓。
“她要是乱说怎么办?”牧遥问。
“放心, 她不会。”沈亦淮很笃定。
孙一茜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到处宣扬这事儿。一是因为她的团队前段时间刚刚捆绑沈亦淮炒作, 现在主动曝光沈亦淮的恋情,不光对她本人毫无益处,反而会置她于不利的境地;二是因为若沈亦淮不想公开此事, 她擅自曝光,惹怒了沈亦淮,她也没好果子吃。
沈亦淮猜得不错,孙一茜除了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懊丧跺脚,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亦淮带牧遥去吃申城本地菜,还特地叫了两个青团给她当开胃点心。
下午无事,牧遥拉着他去私人影院看电影。难得剧组放假, 两人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
一回酒店, 他们就滚到了床上。
据说热恋情侣结伴出门旅行, 只是想换个地方滚床单, 大部分旅行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牧遥对此有了深刻体会, 因为下午看电影的时候, 她跟他的心思就全不在电影上了。
两人犹如干柴烈火一般燃烧着热情,沈亦淮抱着牧遥去浴室洗澡。沈亦淮倒了些沐浴液在掌心,酒店没配沐浴球,只能亲自搓了。
牧遥伸出胳膊抱着他的腰,等沈亦淮给她打沐浴液。沈亦淮却把沐浴液揉到了自己身上。
牧遥微微撅唇,撒娇道:“你怎么自己先洗起来了?”
“沐浴液有点凉,我替你焐焐。”说着他从身上掬了一捧泡沫,抹到她后背上。
牧遥叫唤了起来,也不知是痒,还是别的什么。
“你……”牧遥全身上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这里也得洗洗。”他说道。
洗就洗,咱们放下家伙说话好不好?
本来是觉得一起洗比分开洗要省时间,这才一起洗的。可谁知道他们俩一洗就洗了一个多小时。
“不、不要了。”牧遥嘤嘤啼哭,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他的体力也太好了,自己就算一动不动,都不是他的对手。
“沈哥哥太坏了……”牧遥埋怨道。
他把她拉过来,吻了吻她红润的唇,说道:“好了好了,你看你,每次都哭。”
他有的时候迫不得已,一边哄她一边不停,好像他在欺负小孩似的,有种罪恶感。
“哪有每次都哭?”牧遥反驳。
“你还有力气跟我顶嘴?”他撞了一下她的腰,牧遥立刻噤声,她可不想再继续了。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沈亦淮替她把残留的泡沫冲洗干净,用干燥的浴巾将她像个小蚕蛹一样裹了起来,抱着她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启程去城西的公墓扫墓,牧遥抱着一束鲜花下车,她今天特地换了黑裙子,沈亦淮也穿了黑西装,这样显得郑重些。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冷清的公墓,时间尚早,前来扫墓的人寥若晨星。
两人穿过一排排庄严肃穆的墓碑,找到了牧遥父母掩映在绿色松柏间的墓碑。黑金砂墓碑上刻着牧鸿鸣和梁婧云的姓名和生卒年,还有他们各自的照片。
大半年没来,墓碑上落了些灰尘。牧遥用手轻轻拂过父母的照片,轻声说道:“爸爸妈妈,遥遥来看你们了。”
她将怀中抱着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却发现墓碑前有一束百合花,洁白的花瓣上滚着水珠,看样子应该是今早有人放过来的。
“这是谁送的?”沈亦淮也发现了,他问道。
牧遥摇头,如果不是今天她和沈亦淮一起过来,她一定以为是沈亦淮让人送来的。
“我也不知道。”牧遥说道,“对方有心送花,那就放着吧。”